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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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珈萬萬沒想到在許翡不喜歡自己這件事上,竟然能出現(xiàn)如此大的反轉(zhuǎn)。 前面幾天她一直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哭哭啼啼地指控,自己那么喜歡他,他非但一點都不喜歡自己,甚至還欺騙自己。許翡罪大惡極,罪無可恕。 結(jié)果現(xiàn)在許翡告訴裴珈,他愛了她十年,而她非但一點都沒察覺到,甚至還從未正眼看過他。 這下好了,理虧的一方陡然變成裴珈。 真·小丑竟是我自己。 裴珈仰面躺在床上,成一個「大」字,心臟撲通撲通亂跳。 許翡到底說的是真的假的? 如果是真的,她有這么遲鈍?一直在身邊的人,持續(xù)地喜歡自己都看不出來?還是說許翡藏的太深了,就是為了讓人發(fā)現(xiàn)不了?不對呀,他剛剛明明很生氣,都氣哭了,問裴珈什么時候才能看到他。 如果是假的……那就是許翡還在騙她,都這個時候了,許翡是個人嗎? 好了,裴珈定神吸氣,現(xiàn)在假定,許翡愛了自己十年。想到這,她驀地不受控制地臉紅心跳加速,努力挖掘記憶深處和許翡相處時的蛛絲馬跡。 許翡以前就話少,比結(jié)婚之后的話還要少很多,裴珈又愛叭叭,一高興了就剎不住車。在為數(shù)不多地交集里,每次都是她說得起勁,許翡在一旁靜靜地聽,他總是很有禮貌,真誠地看著裴珈的眼睛,偶爾應和一兩句。 許翡以前也很少笑,總是埋頭學習,近視眼鏡也是他高叁那年開始戴上的,索性度數(shù)不高,現(xiàn)在的許翡只有工作的時候才會戴。他那個時候就是一臺愛吃甜食的學習機器,課余活動幾乎沒有,裴珈在休息日的安排可多了,逛街唱歌看電影,看展畫畫美術(shù)班……沒有裴珈不喜歡的項目。 她那時候邀請過許翡,比如密室逃脫這種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不少的項目,被許翡無一例外地拒絕,禮貌又疏離。當然了,裴珈不過是隨口一提,只當他不愛玩樂,點點頭很爽快地掉頭就走。 哦,有一次也是許翡高叁的時候,裴珈參加觀星社的活動,其實就是去郊區(qū)的“小瑞士”露營。凌晨天剛蒙蒙亮,裴珈就興奮得睡不著了,起來搭配衣服,想去陽臺感受一下溫度,結(jié)果扭頭看見了許翡像個雕像似的,一動不動站在陽臺的另一頭。 許翡的房間在裴珈隔壁,兩間屋子有些幾乎一樣的格局,比她房間面積小一些,陽臺是連在一起的,中間只一道玻璃隔斷。 那是裴珈第一次看見許翡抽煙,她一向?qū)熚渡類和唇^,但也許是因為雨后清晨的空氣太過清爽、煙頭的一點點猩紅太過亮眼、滿地煙頭的場景太過震撼,許翡夾著香煙的手指太過漂亮、前額的黑色碎發(fā)太過飄逸、白色t恤鼓著風讓整個人顯得太過悲涼……一切一切的元素組合起來,讓裴珈怎么也討厭不起來,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許翡竟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發(fā)現(xiàn)她。 “許翡?!?/br> 直到裴珈出聲去叫他,才看到許翡的動作明顯一頓,像是犯了錯被抓包的孩子,瞬間不安地把拿煙的手放下藏在身后??墒堑皖^在看到一地昭然地證據(jù),大概也覺得可笑,扔了燃了一半的煙,踩了踩輾滅。 “沒有煙灰缸,我會收拾的?!?/br> 裴珈想說的不是這個,她當然知道許翡一定會收拾,許翡從不讓家里的阿姨給他洗衣服收拾房間,都是他自己來,可干凈了。有時候阿姨都會開玩笑說裴珈小姑娘家家的,比許翡這個男孩子還邋遢。 “你是不是高叁了壓力很大呀?” 裴珈走過去,趴在那到玻璃隔斷上,兩胳膊抵著邊緣,歪頭看許翡,試圖理解這位年紀第一的不易。可惜,裴珈作為半學渣,怎么想也理解不了許翡這個學霸到底有什么發(fā)愁的。 果然,許翡沒有答話。裴珈習慣了,也不甚在意,自顧自接著說,“吸煙有害健康,最好還是別抽哈。你是不是一宿沒睡???不睡覺也不好?!?/br> 許翡還是沒說話,只是看了她一眼。裴珈輕快道,“那你趕緊睡覺吧,還能睡一會兒,我走啦?!?/br> …… 回憶至此,裴珈瞬間感到渾身一陣酥麻,她不在意的事,隔了近乎十年,現(xiàn)在猛然想起來,那是她第一次見許翡抽煙,可卻也是最后一次。結(jié)婚之后她甚至連許翡的身上都沒有聞到過煙味,他的兜里、家里也都不曾有煙盒。仔細觀察的話,許翡的辦公室也沒有煙灰缸的蹤影。 所以,他真的就因為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嗎? 如果是這樣……那類似的事也還有。 比如許翡用的護膚品的牌子,是最早他剛剛到裴家的時候,裴珈實在看不下去這個傻愣愣的窮小子成天用香皂洗臉,然后水擦干凈就什么都不抹。逛街的時候,在自己最常用的護膚品牌專柜,購置了一整套男士護膚產(chǎn)品給許翡。甚至耐心教了每一件的用法和順序,跟他說現(xiàn)在和以后他接觸到的人,都不會用香皂洗臉,不要被別人笑話了。 所以許翡也是因為她,所以護膚品一直都沒有換過別家嗎? …… 安唯一過來的時候是晚上了,裴珈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和浮腫的臉給她開門。 “你怎么還在呢?還一個人?”安唯一差異極了,“我這一直沒敢過來,還怕打擾你倆呢?!?/br> “打什么擾,他早走了。”裴珈興致缺缺,重新回到床上,盤著腿兩手捧著中午的涼披薩在啃 “怎么回事?沒說開?” 安唯一心里罵許翡沒用,虧她還好心幫他來著。裴珈再傻也看得出是他倆一唱一和串通,斜著眼睛冷嗖嗖的睨她。 安唯一撞著裴珈的肩膀,嬉皮笑臉道,“床頭吵架床尾和嘛,一炮泯恩仇,不行就打兩炮?!?/br> 裴珈哼哼,“打是打了,我把許翡的腦袋打了一個窟窿?!?/br> “啊??”安唯一再次震驚這夫妻倆玩得花,“阿婿到底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了?” 裴珈支支吾吾,一邊嚼一邊措辭,“也,還行吧……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就是我現(xiàn)在有點不敢面對許翡了……” 如果想的那些都是真的,那她到底虧欠他多少呢?十年,要怎么計算得清,裴珈覺得許翡好可憐啊……如果站在他的角度,簡直替他不值,怎么專挑一個一直沒法給回應的人喜歡? 裴珈明確地感覺到,她和許翡的感情是嚴重不對等的。她壓力好大,盡管許翡在娶她的時候做錯了事、用錯了方法,可是和十年相抵總是綽綽有余。甚至裴珈還是虧欠很多,她真的有些償還不起。 “裴珈同學,你怎么回事?”安唯一抱著手臂一臉探究,“之前那個鍥而不舍,精力百倍說「吾將上下而求索」的人哪去了,遇到阿婿的事怎么就屬鴕鳥了?” 被點到名罵的人倒是一臉坦然,大言不慚地說,“當然不一樣了!陸修遠和許翡根本不是一個量級。以前是我年紀小不懂事,黑歷史都給我清除,不許再提了!” 安唯一“哦”了一聲,贊許地點點頭,說“行,能認識到這點也行。” 后來裴珈被慫恿著接受現(xiàn)實,擁抱現(xiàn)實。而接受和擁抱的第一步就是把手機上的飛行模式關(guān)上,連接補檔這幾天的所有內(nèi)容。 屏幕最上方通知欄的小飛機圖標不見了,隨即手機反應了片刻,像是做了人工呼吸的溺水者,驟間恢復了生機,吐出一口水然后猛咳。 裴珈的手機也在猛咳,爭先恐后地震動,屏幕上的提示框一條接一條數(shù)字不斷增加。 全是許翡。未接來電、微信文字和語音留言、微信通話,不計其數(shù)。 裴珈看得心里有點酸也有點疼。 最新一條微信是兩個小時前「如果你有什么想跟我說的隨時找我,你的酒店沒房間了,我在附近酒店,會很快到」。 她慌張的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許翡真的是不一樣的。她期待值很高,預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神不知鬼不覺拉高的。她不忍心看到許翡難過的神情,自己心里也會跟著難過,不想讓許翡失望??墒峭瑫r相對的,她也更害怕自己會失望。 裴珈竟然開始患得患失。很奇怪,這是她在今天之前怎么也設想不到的,就連「患得患失」這四個字的含義她從前都很模糊,因為離自己很遠。裴珈是那么樂觀開朗的一個人,而她又這么的富有。 可是現(xiàn)在卻有些明白了。 裴珈怕得到許翡沉重的愛意,可是又怕許翡沒有想象中愛自己。 不知道哪一邊要加一個「更」字。 ----- 其實許翡和裴珈都很笨拙,不會談戀愛。 都在摸索著應該要用什么方式去愛對方。 大家別跟這倆小學雞一般見識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