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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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氣總是不好,陰郁的云堆積起來散開又堆積,卻不見一點雨。黎式站在陽臺上看天,竟能在香港的天氣里看出一些與倫敦的相似。但說是思鄉(xiāng)情切?那才好笑。 她是香港人還是英國人?她自己都不知道。出生在大灣以南,生長在英吉利海峽以北,就算被人像物件一樣帶回香港,這里也不過是英屬殖民領地。 像一個孤兒遇見了另一個孤兒。 或許她從來不是一個很有家庭觀念的人,但是有家人的存在,才佐證家的存在,但這種證明偶爾有些勉強。 那男人不知何時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身后,一雙鐵壁將她緊箍,頭埋在她頸窩,用力汲取她身上剛沐浴過的花香味。 她只站在那,在他眼里,仿佛就是要走,就算這里是十幾層二十幾層,都無所謂,想走,隨著風就能走。 他從背后抱她,起初時還會因條件反射般嚇得她不輕,如今習慣了他靠近時滿是侵略感的煙草味,便是硬生生練出另一種生理習慣。 “今日返嚟咁早?” 他依舊埋在她頸間,話語含糊不清,“唔舍得日日畀你守空房?!?/br> 社團里的事情可以稍微松一松手,他一閑下來便想起了家里的女人。 這些日子里她的改變他不是看不見,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無論出自她什么心理,只要不再每天要死不活,就能讓他松一口氣。 更何況,房子里有了個女人之后,好像桌椅板凳、玻璃茶幾都活了,自己清爽規(guī)整里起來,甚至連衛(wèi)生重災區(qū)廚房都干凈了不少。 他回來時,有那么幾個瞬間是恍惚的,記憶回蕩到二十多年前,只抻著一塊爛抹布的阿媽,能撐起一個家。 烏鴉收回思緒,扳過她的身子,無比自然又理所當然地吻她。 黎式推他,“我有話同你講。” “親完再講?!?/br> 她怎么會不知他的獸性,若是讓他得了甜頭,誰知道又要糾纏到何時。 “你先聽我說?!?/br> 她抬手遮在自己唇前,男人俯身只吻到她手心,擰起眉頭,不大滿意。 “你能不能許我出門口?” 無需開口她已然感受到他情緒的波動,他動怒前的神態(tài)她再熟悉不過。 她加緊解釋,“我只系想去市場,酒樓嘅飯食吃得我就快嘔,你竟都不膩?” 男人火氣稍平,卻依舊用審視的眼光看著她。黎式漫不經(jīng)心地道,“原來你強求我留喺你身邊,好連一餐飽飯都食唔得?!?/br> 烏鴉譏誚地笑笑,她倒也不是從來逆來順受,如果愿意,一張嘴也會咬人。 他沒說什么,丟了件衣服往她身上套,臉還沒露出來,就被他扯著出門。 被扔到副駕,頭發(fā)還亂蓬蓬,她揉著自己被男人捏疼的手腕,問他“去哪?”??上Щ貞模挥修Z響的油門聲。 捷豹從元朗奔馳到銅鑼灣,記利佐治街上有一家大型超市。紅色的燈牌襯著光,惠康兩個白色大字落進黎式的眼里。 同上次帶她去酒樓吃飯的心理一樣,元朗分明有很多市場,但他只覺得,她會不習慣那般太有接地氣的地方,寧可舍近求Yuan,驅(qū)車來銅鑼灣。 “還不走?”他站在前頭回過身來看她,眉目間滿是不耐煩。 超市屬于零售業(yè),也算是服務行業(yè)里邊的一種,便總是能走在人的前邊,敏銳捕捉時下流行需求。離新年還有些時日,超市里已經(jīng)提前進入了新年的主題。貨架上陳列了不少年貨,還有一眼望去,滿是紅色系的各類裝飾物。 自她遇見那個如地獄修羅般的男人,不要說她還能記得年節(jié),就連時日都過的很模糊。 男人基本上就是從不會來這種地方的人,不適應三個字如同寫在臉上。比起這種鬼地方,市場他可能還會去,雖然是為了去收陀地。 黎式被超市里這種喜氣洋洋的氛圍所感染,心情不自覺好了很多,自行無視身邊的人,推出一部購物車走在前邊。按照自己對所謂“家”的構(gòu)畫需求挑選商品。如果日子只能那么過,無能他法,還不如笑著過、舒服的過。 某款洗滌劑放在貨架最上層,她怎么夠都夠不到,那男人不知何時跟了上來,意外好心的伸了手,幫她取了下來。 出于她從小的禮貌涵養(yǎng),一聲謝謝還沒說出口,便聽他道,“小的時候阿媽冇畀你食飯?點生得就過侏儒高咗啲?” “唔會講話就該收聲”,黎式瞪了他一眼,又自顧揀了幾件商品扔進購物車里,推了就往外走。 烏鴉瞧出她確實是有些不高興,知道她平時也不是易怒的性子,雖然從不會自我檢討認錯,但也沒再逗她,追了上去后拉住她胳膊。 黎式蹙眉,一句“點?”還沒問出口,他已經(jīng)接過她手里的推車,放慢腳步跟在后面,雖不置一詞,但意思明了。 她輕挑眉,也不多說什么,就隨他去推著。管他是良心發(fā)現(xiàn),還是其他,白給的勞動力為什么不要。 烏鴉推著購物車跟在黎式身側(cè),從初時不適應,待到逐漸自在起來,瞧著她一路選買,或低頭細看,或忽然駐足思索,面上不知不覺中就帶上了笑意,有時甚至還評論幾句,雖然說出口的話,十句里九句聽的人想給給他來一棍子。 她停步看他,“先生,有無人話過你很煩?” “冇?!彼卮鸬睦碇睔鈮眩瑹o比自信。 她懶得理,“而家有了。” “冇所謂”,他Song肩,一副標準無賴樣。 她知他是個給三分好臉就趕著添瓦的話癆,自己不像他,講話也是很費力的。 購物車推過生鮮區(qū)又拉回來,黎式回頭,順著男人的視線看去,是玻璃缸里的鮮魚。 夾在缸上的白熾燈管烤著水魚的白肚皮,假如想鉆買死貨的空子占便宜,卻也是白費,因為魚多半只是懶。 她明白過來,他好像特別愛吃海貨,上次在酒樓,八個菜有六個是水里的。 等到她裝了一帶鮮蝦進婁,他終于露出得意又自大的笑來。 那一刻黎式覺得這個虎背熊腰的高大男人,跟家里的阿妹阿弟也沒什么差別,一買到中意的吃食,就容易找不到北。 “買咁多菜,你好會做?” 黎式側(cè)身挑選調(diào)味料,“活人都要食飯,想食就會做?!?/br> 他靠近她,“我也好會做,你要唔要試?” 她退開一步,只想離他Yuan些,“外面想試嚇你本事嘅人可以霸滿泰晤士河,我好忙,冇時間?!闭f完就轉(zhuǎn)身拐進另一道貨架,哪管男人臉色。 超市雖然擁擠,但充滿親切。什么人能幸運到一起逛超市?一家闔樂的親人,還是你儂我儂的情侶?反正怎么都不合適四舍五入類似仇人的他們。 烏鴉推著車再看到她都時候,她立在一個大黃木的書架前,捧著一本棕皮的書,低著頭。她投身書冊時候的神情是同他從未見過的。專注,靜謐,縱使周身喧囂滿天,獨自躋身一方天地。 這時他才突然想起她的身份,如果沒有被他虜來,她不過就是個學生。正是享受單純 ,體會年輕的好時候,無需面對社會惡劣的種種。是什么讓他總是會忘記她的年紀?是她那種倔強,還是那種坦然,又或者是那種堅忍。 說白了,他也不過是仗著自己力量上優(yōu)勢欺負她,且不允反抗。 不Yuan處黎式看見男人側(cè)靠在貨架上等她,便默默合上書放了回去,但走了幾步,又返折了回去,拿下幾本抱回來放進購物車。 “能允許我,一個人的時候能有點事情做嗎?” 他竟然有些心虛?他竟然會心虛。 “買閑書?自己畀錢?!?/br> 她哪里有錢。黎式笑了笑,知他是允了。 大包小包的東西拎回家,烏鴉還來不及抓住她溫存,人早就投到廚房中去了。他斜靠在門框一副大爺樣,譏諷她,“你餓死鬼投胎?” 自己宛如色鬼本身,竟還好意思說別人?黎式?jīng)]搭理他,最知他蹬鼻子上臉。圍裙系在她腰間,右手執(zhí)刀,下手快準。待所有食材清爽碼在一側(cè),起火開灶,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不帶拖沓,一看就是熟手。 “睇唔出,你仲真系會點功夫。唔系有錢家庭大小姐嗎?” 黎式左手把柄,右手把鏟,反問他,“邊個同你話我是?” 對于過去她不想多說,他也不想多問。他們在一起,只是情緒迫使下的恰如其分,莫提過往,更莫說未來。 四菜一湯出現(xiàn)在他家的餐桌上,對他而言,是無比的新奇。男人心情不錯,總喜歡恐嚇她,“唔知味道點啊,你要贊大話,我就將你賣入酒樓只畀拾垃圾?!?/br> 是賣進酒樓不是妓院,黎式學他神態(tài),“冇所謂?!?/br> 蝦湯鮮咸,煎魚爽彈,葷素相配合襯,她的手藝不輸大廚。 她反過筷子敲他的手背,“用筷?!?/br> “食蝦點用筷?” “噉就去洗手?!?/br> “嘁”,男人一臉不爽,趿著拖鞋走向廚房,“就你規(guī)矩煩?!?/br> 熱湯入腹,他們終于平靜的吃過了第一餐飯,誰知道往后日子還要共食幾餐。但想想,人生也不過是三餐拼湊四季,能顧及溫熱的也只有當下,多的,旁的,何敢宵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