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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蠱惑(烏鴉同人)在線閱讀 - 「105」情迷

「105」情迷

    烏鴉他們重新生活在一起,模式卻好像和從前反了一反。

    從前,都是她洗衣做飯,收拾桌碗,忙著拖地。而他常常像個大爺一樣,往沙發(fā)里一躺,有時候還不甘就那么安靜呆著,要過去鬧她。只有心情極好的時候,才會主動去承擔一點家務。但因為人高馬大,卻又笨手笨腳,搞了破壞,反而將一件家務事,衍生成叁件家務,氣得黎式巴不得他不回家。

    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無需理會這些事情,一般都在書房或者自己房間里,自顧自地做一些事,而烏鴉哥變成了那個忙前忙后,伺候的人。且做得甘之如飴。

    黎式踩著棉質拖鞋下樓,長發(fā)沒有扎起來,順下來流在肩頭上,穿著一條素色的長裙,裙帶在腰間松垮得系了一個蝴蝶結。

    她晚裝禮服的樣子讓他驚艷過,居家素面的樣子也讓他心動。烏鴉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里,不是香港。他們不在元朗的公寓里,而如今的他們,也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他們。

    替她拖開椅子,自己也坐到了她身邊。

    “下午做了點乜嘢?”烏鴉舀了一碗排骨湯放她面前,同她閑聊。

    “冇乜嘢,睇下書,打打瞌睡,養(yǎng)病嘅人仲可以做咩呀。”

    “不悶咩?”

    黎式拿著瓷勺劃了幾下湯水,嘗了一口,滋味甚是不錯,點點頭回答道,“都有D啦,但...但我連記憶都冇,都唔知,想做啲乜嘢?!?/br>
    聽了這話的烏鴉,突然回想起從前那個向來都很有目標性和干勁的黎式,不禁有些許愧疚,躊躇著,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不過,好在黎式一向樂觀,之前是,現(xiàn)在也是,“但換個角度可以考慮下,養(yǎng)病都系個好機會,等我再好好想想,我究竟想要乜嘢?;蛘咭郧埃乙恢被畹煤眯量嗄?,就當上天畀我第二輪人生嘅機會啦,去做出D改變?!?/br>
    第二次人生的機會。烏鴉默言了一陣,他也多么想要這個“第二次機會”,可欺瞞就是欺瞞,總有期限。

    “你點呀,我說錯咩呀?”黎式看他不說話,還以為是自己的哪句話令他勾起從前,而自己卻對那些甜蜜的過往一無所知。

    “冇?!睘貘f搖了搖頭,把語氣放緩,“你做咩都好,任你心意?!?/br>
    二人說話間,瑪格麗特修女從外間走進來,道,“黎小姐,大少又送禮來了。”

    烏鴉一下子警惕起來,“又?他仲送你乜嘢?”

    話音剛落,便嘩啦嘩啦地進來了好幾號黑衣保鏢,在地上齊齊放了一排紙袋禮盒。他們整齊劃一,進門,放下,走人,一氣呵成。餐桌邊的兩人,看看地上的東西,再看看對方,大眼對小眼。

    賀家大少人是跟著賀老爺子去了新加坡,可送的禮,一件都沒落下過。

    早上或晚上,準時來送水果,都是珍品級別的水果,無論是產(chǎn)自國內還是國外。叁天兩頭又送衣服,大牌的便裝,時裝周的禮裙,成排成排往洋房里送。最近更為夸張,竟然開始送首飾。閃著光芒的寶石胸針,或者是瑩潤的珍珠項鏈。真不知道是該說賀大少出手闊綽,還是應該說他另懷心意。

    除了水果,黎式是收下的,那些衣服和首飾她都是讓瑪格麗特修女好好整理起來,再記錄在冊,打算著,總有一天是要歸還的。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賀盛不是什么好人,況且,她也不想和他有什么多余的牽扯。

    其實,這些身外之物,根本輪不到賀盛來送,別說烏鴉給她買了不少,賀新這個做契爺?shù)模衷鯐惶幪幹艿健?/br>
    黎式養(yǎng)在賀家,那便就是賀家的孩子。

    她看著又擠滿了一地的禮盒,輕嘆了口,“Sister  Margaret,除了水果收去廚房,其他東西跟之前一樣,記下來收好便可?!?/br>
    瑪格麗特修女應聲去了,他們繼續(xù)剛剛那頓沒有食完的晚餐,只是,氛圍好像變了。

    烏鴉吃飯一向很快,但平時,自己吃完了也是陪她,邊吃邊聊??山裢硭聊煤?,沉默地低頭扒飯,等黎式吃完,便又沉默地起身,去了屋后的院子里。

    黎式幫瑪格麗特修女收拾好了碗筷,也走出門去。

    從洋房的后門出去,有一個向下的長廊走道,建筑有些許南洋風格。她立在臺階上,看見站在草地上的男人。

    烏鴉背脊寬闊,屋前的射燈照下來在他的背上,光影分割成前后兩面。他靠在長廊外,沉默地抽著煙。

    那個背影,怎么看,都有點氣鼓鼓的味道。黎式走下去,隔著長廊的欄桿,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烏鴉的后腰。

    “生氣了?”

    烏鴉無動于衷,但又似乎是感知到她走過來,手指里夾著的煙拿得遠了些。

    黎式笑了笑,故意道,“吃醋了。”

    烏鴉的臉型線條硬朗,在光影的渲染下,五官更加顯得深邃。他稍偏過頭,便看到了她近在咫尺的容顏。在同樣在光影下,晚色迷蒙,一雙眼睛盈盈生情,倒映著他的影子。

    他狠狠吸了口煙,突然就忍不住了。

    時隔多少個日日夜夜,跨過多少失望和聚逢,終于又重新吻上她的唇。

    這場吻,他嘆謂久違,而她張皇失措。

    兩顆心終于也重新激起共鳴,一同心慌意亂。

    他像脫水已久的遠旅人,終于遇見沙漠綠洲,且在狂喜著,這一切不是海市蜃樓。黎式如受驚的林中鹿,遇到獵人的陷阱下意識地想逃開,但被一雙大手越收越緊,似揉拆入骨。

    這種窒息的纏繞,是現(xiàn)在的她從來沒有體驗過的,野蠻又纏綿。黎式被他攪得五臟六腑都在顫抖,卻無論如何都逃不掉。

    她腦中突然飛出一個離譜無比的念頭——此刻逃脫不出他的手掌心,這輩子,她都逃不掉了。

    神志在抗拒他,身體卻在接受他。

    這是因為有從前留下的記憶。

    煙草的霧,在唇舌輾轉間,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線。似乎又怕嗆著她,慢慢被他過渡,欲盡未盡。

    男人像得逞的獵人,笑得狡猾又張揚,“一手煙,系唔系比二手的好食D?”

    她終于能重回一口新鮮空氣,舌尖發(fā)麻又發(fā)苦,紅著一雙眼,長發(fā)從肩上溜下去,整個人像是被蒸熟了一樣。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這句話...似乎曾經(jīng)聽他說過。在哪里呢?

    想起來了,好像是夜色中的車廂,曖昧又危險的氛圍里,一個男人用力在她唇上蹂躪碾轉,一口煙霧,同樣麻痹她的神經(jīng)。

    她被過去的記憶拉扯,整個人便迷糊起來,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氣。男人還未盡興,又俯下身來吻她。

    因為愛她而吻她,又因為吻她,而激發(fā)已經(jīng)平靜了長久的情欲。

    烏鴉將她用力壓向自己,一只手托著她的后腦,一只手扶著她的腰,既熟練又熟悉地向下游走,隔著薄裙觸摸柔軟一片。

    素裙領口的扣子被扯開,露出一個白皙的肩頭,夜風吹過,懷里的人下意思瑟縮了一下,卻讓她更貼近他的熾熱。

    過往春色一一回過眼前,他迷失心智,以為現(xiàn)在仍然是從前。突然不想守諾,將答應過她的事情盡數(shù)作廢。男人欲望抬頭,下身腫脹,威脅著嬌花細xue。

    烏鴉聲音喑啞,又似乎是被極力克制著,從來都隨心所欲做人做事的惡鬼,也甘愿為了她,來來去去地壓制自己。

    “做我女人,好唔好?”

    一朵盛開在1993年維港夜空的煙火,此時此時也絢爛在她的腦海里。那個跨年夜,她被他壓在玻璃窗前,被迫同他一齊看港島盛夜,然后聽他在她耳畔下最后通牒——“我只再給你一百日,來年里,做我女人。”

    腦海中的畫面和眼前的男人都給了她太強烈的精神撩撥,烏鴉哥已經(jīng)漲得發(fā)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黎式卻因為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整個人渾身戰(zhàn)栗了一陣,雙腿一軟,暈了過去。

    人們都說,在醒來之前,做的那段夢是最清晰的,卻也是最容易忘卻的。

    夢中愛恨悲喜,真真假假,是不是痛徹心扉,醒來,也不過虛無一場,別說愛,可能連對方的臉,都記不得。

    黎式似乎是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有倫敦的落日金光,有阿姆斯特丹的郁金香花海,有一雙和藹的老人立在園圃前,喊她阿式,有一個俏麗的靚女甩著長辮,叫她家姐。

    后來,日光息落了,風雨欲來。

    她獨身走在威斯敏斯特唐人街的灰磚步道上,和不遠處緩慢移動的舞龍舞獅相對而行。

    藍光的大雨,對沖辣目的火紅。轉眼間,是刀光劍影,血色漫天。

    塵埃落盡,她看到一雙隱藏在金棕色短發(fā)后的眼睛:銳利又貪婪。

    多年前的初見,化作如今一場噩夢。

    她突然就驚醒了,大口大口喘著氣,盯著天花板,沉默著等意識回籠,如獲新生。

    失憶之人,恍惚又無措。

    黎式一轉頭,就看到身邊那個像一塊巨石般,占據(jù)她大半張床鋪的男人。他斜靠在床板上,一只手伸過來,虛虛地攏著她,把她護在自己身下。

    烏鴉就算睡著,在夢里也一樣能保持警惕。黎式稍微動動,他便立馬醒了。睜眼的瞬間,眼睛里那下意識的戒備和兇戾嚇了她一跳。

    這雙眼睛和她夢里的那雙眼太像了。

    她分不清夢里夢外,便尖叫著只想逃離。

    “系我,別怕...系我!”

    他的一只手能攥住她的兩個手腕,上壓,自己欺身過去,把她抱個滿懷。

    烏鴉任她捶打、發(fā)xiele許久,等懷里的人慢慢安靜下來,才敢松開她,盯著她的臉,問,“你點嘛?”

    作者的話:

    昨天晚上回家太晚啦~今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