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兄進宮的你(女尊np)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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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女皇上朝,朝堂上摻太后的奏折一本接一本,無非是關(guān)于太后在自己宮中豢養(yǎng)小寵的事,幾個整日男德掛在嘴上的官員就差指著常大人的臉罵教子無方了。 常大人老神在在,只在那幾人說累時,不緊不慢地道:“陛下以為如何?” 忽然被點名的女皇臉色一僵,愣了半晌才躊躇開口,“那幾人不過是太后身邊伺候的宮人,太后處事并未不妥……” 話到最后沒了聲,也讓幾個大人啞口無言。 女皇不管朝堂上的安靜小心地朝常大人看去,見常大人不動聲色,她才大大松了一口氣向一旁的宮人宣了退朝。 唱退朝的宮人聲音一聲聲傳遞大殿,凰座之上早沒了女皇的身影。 散朝后,常大人一派的官員擁著常大人大聲闊談離開,落在后面的吏部侍郎陳大人望著高位上空空如也的凰座,終是搖搖頭離開。 與朝堂上眾人的愁云慘淡相比,被官員摻折上奏的太后宮中又是另一片景象,殿中高掛琉璃燈彩,朱門繡窗,顆顆東珠墜成珠簾,燈燭晃耀,照亮華麗氣派的內(nèi)殿,耳中絲竹聲悅耳,不時傳來女子討巧獻媚聲。 自太后回宮后,每日女皇都要到太后宮中問安以表孝心,可每一次的問安對女皇來說都是折磨,只是靠近太后宮中都能激起她莫大的恐懼。 女皇足足在殿門前等了一盞茶的時辰,才被太后身邊的尚宮領(lǐng)進內(nèi)殿,聽著耳邊女子不斷地輕笑女皇不敢抬頭看,撩起凰袍下擺乖巧跪在了太后軟榻前。 “君晚給父后問安?!?/br> “好孩子。”殿中女子笑聲不斷,伴著太后淡淡的聲音,反而不那么清晰。 鼻間酒香撲鼻,卻沒聽見太后讓她起來的聲音,君晚心中懼意加深,掌心冷汗濡濕了身上的凰袍。 “把衣袍脫了,哀家厭極了你身上這身衣袍?!逼届o話語如同針扎進君晚的胸腔。 女子仍在笑,刺耳極了。 她是女皇,怎么可以在眾人面前脫衣!更何況,她的身子…… “不可!父后不可!” 君晚瞳孔緊縮,面色寡白地抬頭望向太后,雙手死死抓住榻邊垂下的太后衣擺。 一把戒尺打在君晚的手背上,拍出一道紅紅的印子,崔尚侍站在一旁,眼神冷冷地看他。 “女皇是忘記太后的教誨了嗎?” 君晚身子發(fā)起抖來,虛脫般跪坐在地上,“不是……不是……君晚沒有忘記!君晚一直都聽父后的話!” 太后伸手推開身邊倚著的女子,女子收斂笑意與一旁的樂師退出內(nèi)殿。 絲竹聲停下,殿中只剩太后、君晚還有崔尚侍三人。 太后低頭逼近抖若篩糠的女皇,“你是自己脫?還是崔尚侍給你脫?” 幼時的陰影再次將君晚籠罩,她呼吸一窒,手指顫抖地搭上自己的衣襟。 象征著無上權(quán)利的華貴凰袍輕飄飄落在腳邊。 君晚脫了件外袍就不肯再脫了,哭出聲音哀求地望著面前的太后,“父后……孤一定乖乖喝藥……絕不忤逆父后!孤不能再脫了……孤不能再脫了……” “崔尚侍?!碧罄湎卵?,“替陛下更衣,陛下這身凰袍穿久了,就當自己真成女皇了?!?/br> “奴才遵命?!贝奚惺套呱锨俺砀A艘欢Y,“陛下,奴才多有得罪了?!?/br> 君晚寒意從尾椎遍布全身,腦袋如被悶錘猛敲,敲得她兩眼一黑腦袋一團漿糊再凝不出半點清醒來。 做工繁復的宮衣被層層褪下,君晚全身顫抖,卻再生不出半點阻攔的心思。 隨著層層衣服落地,露在太后面前得是具扁瘦、蒼白的男子身體。 看來那藥還是被他躲了過去。 太后笑了,染得艷紫的指甲一把掐上君晚的臉頰,鋒利的指尖刮出道道血痕。 “君后送得藥不愿意喝,溫貴君送得補藥看樣子你也沒喝,連哀家都險些被你擺了一道,真是難為你身邊的夏姑姑了,能舍了命地替你遮掩?!?/br> 君晚瞬間止了聲音,大氣也不敢出,懸在脖頸的刀斧正一下一下磨著他的脖頸,仿佛下一秒就是人頭落地。 “哀家能將你推上凰位,自然也能把你拉下來?!碧罂粗讣咨险吹脺I滴,有些嫌惡地松了手。 沒了桎梏,君晚身體癱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的凰袍上,恐懼地哭著哀求。 “父后!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兒臣從未想忤逆父后!” “兒臣只是想活著!” “父后是看著兒臣長大得,兒臣一直將父后看做生父!兒臣只是想活著,繼續(xù)孝敬父后?!?/br> 君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露著地身子在還在發(fā)著抖。 待君晚哭得止不住的抽噎,太后才像看夠戲般,將一件外裳輕飄飄扔在君晚身上。 “可憐見的,你是哀家看著長大得,哀家又怎么可能讓你去死呢?” 君晚止住哭聲,欣喜若狂地抬頭卻正好對上太后戲謔的眼神。 “兒臣愿為父后赴湯……” 嘴里的話說了一半就沒聲了。 太后勾勾指尖,朝君晚笑道:“君晚是女皇,何須為哀家赴湯蹈火,不過——” 視線別有深意地落在君晚身上。 “陛下雖獨寵溫貴君,但也別忘了為皇室開枝散葉,綿延子嗣?!?/br> 君晚面色一僵,唇齒囫圇地說話都有些艱難,“……后宮皆是男子,兒臣如何……” “他們不中用,陛下豈非和他們一樣。”太后笑得開心,眼角都染上抹艷色。 “唯有陛下肚子中出來得才是皇室血脈……陛下難道連這個都不懂嗎?” …… 鳳宮的檀香木雕花滴水榻上,你昏昏沉沉睡三日。 身上傷痕已經(jīng)結(jié)痂,那日留下的痕跡也漸漸淡去,若是再抹上幾日藥膏,肌膚便可如往昔般光滑無暇。 “這瓊脂膏還是太后賞賜,今日終于是派上用場了?!?/br> 你躺在榻上,雙織金縷帳半垂,露出垂在榻下的淺色暗花織錦裙擺,帶著淺紫痕跡的纖臂伸在帳外,任由坐在榻邊的人仔細抹著藥膏。 微涼的藥膏被均勻抹在手臂上,淺紫的淤痕被抹上一層乳白的膏印。 抹完后,君后拍拍你的手腕示意你起身。 “該肩上了。” 你臉上表情平靜而寡淡,慢慢坐起身,在那半垂的簾帳遮掩下褪下自己的外裳。 為了方便上藥,外裳之下便是不著寸縷的身子。 隨著上身外衣滑落,在君后眼中看到得便是,雙肩光滑細膩,肩胛骨下微微凸起,順著流暢自然的曲線向下是纖細的腰肢,要說美中不足就是肩上那結(jié)痂的兩道傷口了。 你一手撐在身側(cè),一臂擋在胸前,將渾圓的胸線壓得愈發(fā)豐滿。 君后臉上的神色平和,但眼底隱藏著一絲翻涌的暗晦。 瓊脂膏冰涼的膏體惹來身軀的一瞬輕顫,君后揉著那處,用指腹將膏藥一點點揉化在結(jié)痂的傷痕上。 “世人皆愛惜皮囊,若是讓池小侍身上留下痕跡,便是我的罪過了?!睖睾偷穆曇魩е贿^于逾距的關(guān)心。 殿中熏香渺渺,哪怕君后早已知道你的女子身份,他也依舊喚你池小侍。 你微微頷首,低眉道:“多謝君后?!?/br> “住在鳳宮可還習慣?”君后嘴角牽起抹笑,這幾日為了不掩人耳目,你們都是共睡在內(nèi)殿中,不過你睡在床榻,君后睡在一屏風相隔的軟榻上。 你含糊點頭,不太想多言。 你自醒來后便懨懨欲睡,就連自己為何會出現(xiàn)在君后宮中也懶于多問,好像不管對你來說,身在哪里都像是換了地方監(jiān)禁一般。 面對你的敷衍,君后依舊溫和,抹好藥后,放下另一半掛起的簾帳便退出了內(nèi)殿,給你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青言早在殿外候了一會兒,見君后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君后……”青言正欲說話,就被君后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君后眼光看向一旁的偏殿,“去偏殿。” 自那日君后意識到自己被陳晏禮擺了一道后,是真得對那個忽然冒出的女子動了殺心,但將人滅口是最下策,若要報仇必是要誅心。 有些事做過之后必然會留下痕跡,要查出你的底細并不難,尋著官里選秀登記知道了你是居于常寧殿得池小侍,抽絲剝繭一層一層地去查,要查到池家半年前死了個不引人注意的庶女也不是什么難事。 進了偏殿,青言將在宮外調(diào)查到得消息全部說了出來。 他這幾日在宮外連軸蹦波,順著半年前池家死了個庶女這事開始查,還真得查出點端倪來。 “奴才這番出宮尋了個曾經(jīng)在池府做護衛(wèi)的下人,那護衛(wèi)說自半年前池家三小姐病勢后,池府便辭退了一大批下人,那時候護衛(wèi)經(jīng)??吹奖持幭涞尼t(yī)師進出府中,后來池三小姐病逝,池家也自此深居簡出起來?!鼻嘌詫⒛亲o衛(wèi)說得話與外面打聽到的話大致說了遍,才開始細細剖析其中的古怪之處。 “那時池三小姐患病,府中有醫(yī)師也不奇怪,奴才又問那護衛(wèi)可記得那時是幾月幾日,府中又有什么反常之處,那護衛(wèi)只說具體日子記不清了……但記得清楚池府當時來了個……宮里的男官?!?/br> “因大公子要進宮,宮里來了位男官,池家主夫特將府里下人的月銀也提了一番,飯食也比平日豐盛,所以那護衛(wèi)記得特別清楚?!?/br> “男官?”君后抿了口茶,眼低別有深意,“半年前選秀,被選中的男子的確會有宮里的男官前去教導宮規(guī)禮儀……青言,你接著說……” “是?!鼻嘌阅缶o手心,斟酌著繼續(xù)道:“那到池府的教習男官按宮規(guī)應(yīng)在名冊上,可名冊上的人卻與去池府的人對應(yīng)不上,而名冊上的教習男官早已失蹤多日。” “而池家死了個庶女,宮里卻出現(xiàn)了個女子,奴才懷疑池家的庶三女便是如今的池小侍,為證明此事,奴才犯了忌諱斗膽派人挖出了池家庶三女的棺槨?!?/br> “可——”青言聲音一頓,從袖中呈上一幅畫來,“將棺蓋打開,里面竟是一座衣冠冢,且才半年,那棺槨也沒有被人動過調(diào)換過的痕跡。” 那卷畫被攤開,畫中男子清雋溫雅,看著有幾分熟悉。 青言接著道:“這是半年前池家大公子入宮選秀的畫像,與如今的池小侍足有五分相像,加之那護衛(wèi)說,她曾在巡府時見過兩人,池家大公子與三小姐長得的確相像,奴才斗膽猜測如今宮中的池小侍正是池家半年前病逝的三小姐?!?/br> 以女代男,冒進后宮。 便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君后都要拍掌感嘆池家的大膽。 可就是這般巧合嗎?池家真有這么大的本事? 你以男子身份進宮,是怎么過一道道篩查得,那宮里驗身的男官真是瞎了嗎?連男子與女子身子差異都分辨不出來? 而這么巧,偏偏就是你進了后宮,那真正得池長宴呢? 君后點點頭,鴉睫微垂斂住眸中的暗色,手指輕撫溫熱的茶杯瓷壁,示意著青言繼續(xù)說下去。 青言頷首道:“池小侍是池家三小姐,可池家大公子的下落,奴才卻怎么也尋不到,好在多番波折下奴才找到了當初到池府上診治的醫(yī)師?!?/br> 說到這,青言跪在君后身側(cè),雙眉不自覺蹙起,面色隨著說出的話越發(fā)蒼白,“那醫(yī)師說她那時看診得的確是……池家大公子?!?/br> “但——那池家大公子卻不是因急癥離世,而是被人下了……劇毒,所以才在短短幾日撒手人寰?!?/br> 輕撫杯壁的手訝然頓住,之前不明的事似乎在一瞬間都聯(lián)系了起來。 池家的確是死了人,但死得卻是在進宮名冊上的池長宴。 所以池家才會冒著被砍頭的風險,以女代男入宮。 便是向來沉穩(wěn)的青言說到最后也哆嗦了起來,“這事當時醫(yī)師也告知的池家主君主夫,后面池家辭退府中下人應(yīng)是與找下毒之人有關(guān)。” “奴才還查到半年前池府曾暗中派遣車隊將一封死的箱子護送回池家主君的祖籍青州,若、奴才……猜得、不錯,那箱中裝得……應(yīng)是……池家大公子的……尸身。” 半年前的池家風雨飄搖,長子被害,一邊進宮之日就如勒在脖頸上的白綾,每過一秒那白綾便在池家人的脖頸上勒得更緊一些,全家面臨抄家流放的下場,那時的池家如何自救? 無論進不進宮,是誰進宮,池家都難逃死局。 若非萬不得已,誰愿冒著殺頭的罪過以女替男進宮。 而正如兇手所愿,池長宴離世,池瓷進宮,池家掙扎著一步一步走向了兇手留給他們唯一的死路。 一切都是那禮謀劃好,他如愿看到得。 殿內(nèi)是久久的沉默。 半晌,君后長長地嘆了口氣。 “如此布局,便是本宮都覺得背后發(fā)涼,這是直接不留一口氣地將人往絕路上逼啊?!?/br> “但……書君可辦了件蠢事,這事被我知曉了……這不就是將命脈親自送到我手中了嗎?” 君后莞爾,遙遙看向座下青言。 “如此鋒利的刀,真想看到她刺入陳晏禮胸膛的那一天?!?/br> “青言,哪怕用上常家得勢力也要將那下毒的男官找出來,那是破局的關(guān)鍵,也是逼死書君的恨意,也不知道當初書君手腳夠不夠干凈,有沒有留下活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