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世界12:三夢(再見慕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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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在這個世界為她殉情而死的慕遙,此刻正鮮活地抱著她撒嬌。 覃與手指覆上他面頰,慕遙立刻貼過去蹭了蹭她手掌:“怎么了?是我哪里不對勁嗎?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手掌下的皮膚溫暖濕潤,無比真實(shí)。 拇指按到他唇上的下一秒就被他自然無比地含進(jìn)嘴里,拿舌尖輕輕舔舐。 就連這些細(xì)節(jié),都找不到一絲破綻。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拇指按在他那顆犬齒上摩擦,垂眼看著他張開的嘴里舌根蠕動著艱難咽下分泌的口水。 “你又裝傻!”他的表情有些委屈,話語卻滿是控訴,“說好生辰陪我的,可不準(zhǔn)你走!” 生辰。 她離開這個世界時該是五月底,慕遙的生辰在九月初,這中間的叁個月,這具身體里又是誰? 不,不對。 慕遙是她親手調(diào)教出來的,如果殼子里換了人,以他黏人的程度絕對會是第一個察覺的人,既然察覺了,那他就一定會踐行和她的承諾,為她“殉情”。 倒推回去,慕遙沒死那也就意味著這叁個月里,殼子里不可能換人。 可她很清楚,那絕不會是她。 “覃與,她就是你?!?/br> 洪潛的話猶在耳邊,結(jié)合此刻這匪夷所思的前后矛盾來看,她幾乎立刻明白了這其中的貓膩。 看來祂潛伏幕后也不算是毫無建樹啊,至少已經(jīng)根據(jù)她接連兩個世界的言行舉止性格特點(diǎn)做出了和她相差無幾的“替身”,甚至已經(jīng)成功將洪潛這個脫離了劇情的男主角重新誘回了籠中…… 但慕遙可不是洪潛,一個狠得下心為她自剪雙翅、自斷傲骨、浴火重生的慕遙,可不是面前這種AI算法合成的垃圾貨色啊! “不準(zhǔn)我走?”她抬眼,一把扼住面前少年的喉嚨,在他眼里錯愕還來不及鋪滿的瞬間,干脆利落地捏碎了他的氣管。 那雙漂亮的鳳眼里明亮的歡欣如同滅掉的燭光,逐漸定格在一片灰暗死寂。 “連一個脫離你控制的慕遙都拿捏不了,”她笑著將手里失去呼吸的少年搡開,映著燈光的一雙貓兒眼呈現(xiàn)出類似猛獸的危險凝視,“你覺得可以拿捏我?” “給我的新殼子套了個性癮的debuff還不夠,現(xiàn)在還強(qiáng)行拉我入夢來見你這些不成器的男主角?你該不會覺得我有什么收集垃圾的癖好吧?” 身下的泉水仿佛祂氣炸的情緒般,咕嚕咕嚕地冒起泡來,原本輕柔的風(fēng)此刻也變得狂暴起來,垂墜的薄紗幾乎要被狂風(fēng)撕碎。 覃與半點(diǎn)不懼,甚至繼續(xù)添柴加火,“哦~也或許是你對自己的親兒子們都滿意得不得了,所以覺得我也應(yīng)該像你一樣愛他們愛得死去活來?哈哈,他們出生時你是不是還美滋滋地親過他們胯下那根小rou芽啊……” 一聲驚雷在夜空炸響,豆大的雨點(diǎn)噼啪砸在亭子的琉璃瓦上,動靜大得仿佛要將亭子砸塌,順帶將溫泉里的覃與一并砸死。 “這就生氣了?”石燈中的燭火不堪重負(fù)地熄滅,覃與的嘲笑混在嘶吼的暴風(fēng)中被撕碎,“開個玩笑而已嘛,別太較真。再說了,被你這么折騰一個又一個世界,我都沒有生氣呢,你這氣度還得再養(yǎng)養(yǎng)——” “畢竟,后面生氣的日子還久著呢……” “轟隆”一聲巨雷,目之所及全都扭曲著迅速轉(zhuǎn)成一個小黑點(diǎn),重新站回地面的腳下還殘留著轟雷的余顫。 夜幕被閃電撕開,鼻尖嗅到了濃郁血腥味的同時,漆黑房間里的情狀也被點(diǎn)亮了那么一秒鐘。 床上形同沉睡的少年頸上深可見骨的刀口像是割在了她眼膜上,她不受控制地閉了閉眼。 再睜開,既沒有傾盆大雨,也沒有電閃雷鳴。 熟悉的陳設(shè)在充盈的燭光中顯得格外精美,但它們的主人此刻已無聲無息地死在了那架奢華闊氣的雕花大床上。 從脖頸蔓延出的血色像是一路盛放的花,從床面到腳踏,再開到她跟前。 她沉默地看著腳尖前已近凝固的暗紅,抬腳踩著那濕滑緩步走到床邊。 一貫聒噪的少年此刻面白如雪地躺在床上,身上穿著的還是她最喜歡的那件天青色紗袍。 帶血的匕首就放在枕邊,被壓著的紙上濺落的血花已經(jīng)晾干。 等我。 綁不住她又說不過她后,現(xiàn)在又選擇用這種方式來喚醒她的歉疚嗎? 真好笑。 祂為什么會覺得她會因?yàn)槟竭b的殉情而歉疚?她愿意讓他以這種形式隨她而去,就已經(jīng)是她給與他的最大肯定。 她彎腰,伸手貼住少年冰冷面頰,唇角揚(yáng)起:“真乖啊,我的慕遙?!?/br> 這才是,真正屬于她的慕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