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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回錚最后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秋露像潑了一盆涼水,兜頭熄滅了他本質(zhì)上百無聊賴的幻想。 懷中的姑娘沒有追問,像是并不在意剛才那個隨口說出的問題,這般行為讓梁回錚心里此時的猶豫如風(fēng)吹散,又在更深的底層埋下了遠(yuǎn)慮的種子。 秋露在他不吭聲之后也明白自己cao之過急了,她對梁回錚的了解過于官方表面,不知道他對于易王趙起元的真實想法,畢竟對方是在梁回錚絕境之際給了他條出路的人,梁回錚若是應(yīng)了就顯得太白眼狼了,說不定為了不拖累易王,日后還會掩蓋自己的身份信息。 系統(tǒng)激起回憶的時間太唐突了,若是之前,秋露知道自己過去還和梁回錚有這么一遭,她肯定善以利用,在日常里重現(xiàn)時光,誘得梁回錚主動告訴自己他的身份,誰承想今天就在他耳邊喃喃低語出來了,后來又……秋露不禁有點懊悔自己的慌不擇路,對付梁回錚這樣的人該是給他布置陷阱,而非如此,還沒什么進(jìn)展就逼得人家二選一。 但她也沒有選擇當(dāng)即解釋,既然她已經(jīng)這么問出來了,就把這個問題當(dāng)作一個單純的問題好了,她只是對舊友關(guān)心則亂,畢竟梁回錚又聽不見她心里那套彎彎繞繞。 在到了城東官道后,他一放下秋露,秋露就負(fù)著手朝前走去,左瞧右瞧,接著回首笑眼彎彎,“這好像沒怎么變?!?/br> 其實是有的,比如說因為行走的人多,官道兩邊的泥路也被蹋開了;比如說黑葉樹樹腳下冒出了好多不知名的花草新芽;比如說,主路不少石階的細(xì)縫里都暗生了青苔,但不細(xì)瞧還看不見……論起變化,還算不少,但梁回錚一向是緘默的人,所以就聽著她說話,報之極其淺淡的微笑。 他一直告訴自己,秋露和以前不一樣了,她多情,放肆,一往無前,敢于追尋,后來又發(fā)現(xiàn),他從秋露身上發(fā)現(xiàn)的這些特點,也不能證明她改變了,只能說是由于自己時間上的缺失,所以并不了解她的成長。若要形容梁回錚記憶里的她,該是端莊得體,又不乏靈氣的,而眼前的她,不就是嗎? 陽光穿過枝葉,落在地面一片斑駁,梁回錚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女子同記憶里的孩童漸漸重合。 其實秋露并不知道這里有沒有變,在知道了自己同梁回錚很早相識時,心里也沒有爆炸般的歡喜,她從前就沒有記住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少爺,現(xiàn)在于她跟前的梁侍衛(wèi)雖然在她心里無甚位置,可于任務(wù)卻很重要,所以她表現(xiàn)得對城東官道極其好奇,秋露仰著頭,看著占據(jù)他們共同回憶大部分時間的黑葉樹,它的果子并不局促的團(tuán)攏在枝頭,等著一場秋風(fēng),將它們簌簌吹落。 “小燈籠,沒有變?!绷夯劐P走來站在她的身邊,同她并肩仰頭看道,“你要嗎?” 秋露轉(zhuǎn)臉瞧他,綻開笑容,“好啊?!?/br> 他當(dāng)即攬住她的腰,腳借樹干用力,便一躍而上,秋露本以為他要給自己摘一個而已,沒想到轉(zhuǎn)眼間就葉影重重,站在了結(jié)實的樹杈間,她不由得愣住,很快反應(yīng)過來撲哧一笑。這次笑容是真心實意,與尋常應(yīng)付不同,惹得梁回錚有些怔怔地,又開始臉紅。 一簇?zé)艋\果就在他們上方,尚在清晰的視力范圍之內(nèi),但秋露伸長的手也夠不到,準(zhǔn)備踮腳時,梁回錚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挑,”他木訥地垂頭,猶如一只毛發(fā)柔軟的乖巧狗狗,“我采。” 秋露本是想摘個最近的,但梁回錚這般說了,她也就是認(rèn)真選起來了,左挑右看,選了個擠在眾果之間,但仍然又大又飽滿,還帶著粉暈的。秋露指揮著梁回錚,后者抬手,指尖就碰到了,兩人確定好,梁回錚一用力,枝丫搖晃,葉片摩擦陣陣響,那被選定的燈籠果,就輕輕地落在秋露的掌心。 她左手顛到右手打量了一陣,很是滿意,接著彬彬有禮地說,“不錯,謝謝?!?/br> 梁回錚低應(yīng)了一聲,聲音帶顫,秋露有些納悶,抬頭看他,只看到他抿緊的唇,如扇的睫,明明是如此如此利落的線條,卻像她提筆誤落于畫紙的濃墨,一下子沒有邊際的氤氳開來。 黑葉樹的果子,表面有一層細(xì)小的絨毛,不扎手,但也不至于讓人恍若無感,它微微地刺撓著秋露的手掌,也好像觸碰到了秋露胸腔里那顆連著十指的心。 —— 她的大腦罕見地停止了思考,只因此時的秋露正體會著何為感覺至上,她的視線重新落回果子上,以為讓自己突然亂了心神是眼前的物什。 處于混亂而曖昧的環(huán)境中,卻是會讓人心神搖曳,樹上葉片層層,好像為他們筑起與世隔絕的屏障,梁回錚輕輕的吐息就在旁邊,灼熱了秋露的耳垂,他還是那副模樣,秋露卻覺得越發(fā)的惹人憐愛了,耽于美色素來影響大事,她趕緊暗咬舌尖迫自己收攏心神。 “真美啊,”樹條枝丫間有一道分叉,向著城外更遠(yuǎn)的方向,從他們的角度看去,碧云寥廓,紛葉風(fēng)中落,目及遠(yuǎn)處,又巧見離京城數(shù)里地的一處山坡,雖黃盛翠衰,但清溪奔快如線,也不至讓人覺得蕭索,秋露將落在頰上的碎發(fā)撩上耳朵,感嘆般的嘆了一句,“好久沒有這般放松愜意了?!?/br> 秋露這句話倒是真情實意,同外人的接觸中,薛荷和梁回錚是唯二讓她覺得松快的人,薛荷是站在自己這邊,什么都同自己說,磊落又直接;而梁回錚,只是因為寡言單純,不會說那些話讓她費心揣測。 可若她不坦蕩,那么對方就會擔(dān)心她,開始揣測她的話了。 梁回錚轉(zhuǎn)頭看秋露,對上她投過來的眼,見到其中全是松下防備后的疲倦。 果然,他眸子帶了含著詢問。 秋露靠在梁回錚的臂膀上,如一只覓得休憩之枝的倦鳥,修養(yǎng)精神的同時,漫不經(jīng)心地與他閑聊,“不知道近來是怎么了,總覺得身邊的丫頭不如以前一般愛和我說笑玩鬧了……想來也是聽到了京城里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心中驚懼吧,反正是同幼時不一樣了,我向她們也說不出心里話了?!?/br> 丫頭們能聽到什么來自城中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她們所在意的只有院中的事,在意的只有如何侍候好主子,秋露意有所指,自是說給梁回錚聽得,她始終覺得當(dāng)時在巷子里,梁回錚的反應(yīng)不大對勁,而變化就出現(xiàn)在冷玉來尋她時。 說起來,最近的冷玉確實讓人覺得奇怪。 秋露本就是水晶心肝的人,她稍稍留心,便能記得周圍人的喜好厭惡,擅長之事及短板之處。初蕊天性跳脫,有事直言,膽大心細(xì),最愛甜食,繡活絕佳,所以秋露的帕子里衣一向都交給她來制作;冷玉沉著冷靜,面面俱到,不能吃辣,善團(tuán)絨花,她還有個毛病,便是怕見血,且不說見不得殺雞殺鴨,便是指尖被針扎破,透出些紅珠來,她都是要暈上一暈的,每月月信之至就是她最虛弱的時候??刹痪们?,冷玉非常利落地給齊閆處理了大小傷口,又同初蕊比賽時,將那絨花團(tuán)得十分糟糕,其中細(xì)想的猜測令人不寒而栗,但秋露為自己的安全還是要提出疑問——現(xiàn)在的冷玉,還是曾經(jīng)那個同她在青云觀相伴數(shù)載的冷玉嗎?梁回錚所展現(xiàn)出的疑惑迷茫,是否是察覺到周圍有熟人的氣息,可最終出聲的結(jié)果卻只是她的近身侍女呢?與梁回錚相熟的,又是誰?恐怕只有易王那邊的人了吧。 “旁人的態(tài)度總歸是不要緊的,再者你是主子,她們是奴才,你耳提面命,她們還會不從嗎?”梁回錚的視線凝不到實處,話也是輕飄飄地。 秋露看他,眨了眨眼睛,忽然覺得這話倒是有幾分主子味,想來他梁回錚即使是個侍從,那在易王府也是眾人之上的存在。 “不過人生無常,變化本就在轉(zhuǎn)瞬眨眼之間,”梁回錚沒有與秋露對視,目光隨著片片紛葉落于風(fēng)中,半晌,有些猶豫地繼續(xù)道,“只是,你要知道有時候身邊之人,也不能盡信?!?/br> 后一句,且算沒頭沒尾,但也能作為一句勸誡囑托,秋露的小小抱怨本就是引玉之磚,聽及此處,她的心不可避免地沉下去。 自己的猜測屬實,真正的冷玉又在哪里受苦,府里又有沒有旁人與易王為伍,秋露暗中冷哼一聲,心尖淬火,恨意凝成一處,只覺得趙起元手眼通天,潛移默化地害了秋府的人,自己身邊的人。 她斂好神色,掛起笑意,攀牽住梁回錚的手,溫柔而又依賴,“你擔(dān)心我,對嗎?近來城里生不少事,聽說那徐家的,不久前還被山賊擄了去了,你若擔(dān)心我,就別去東邊……” 這純屬無賴之言,梁回錚有些為難,但秋露很快就給了第二個更易執(zhí)行的方式,她晃了晃梁回錚的胳膊,罕見地撒嬌,“那你去了便要給我寫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