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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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興,仙尊降臨,還不快出來迎駕?!痹S蘋在北派營地里叫喊著。 北派的人自覺地給四人讓開了通往周興營帳的道路。這些天,仙尊降臨是茶余飯后最熱的談資,所有人都想一覽仙尊的芳容。她們見仙尊和身旁的仙使容顏卓絕,仙姿綽約,跟小狗和許蘋一對比,仿佛真的是從天上下來的人物,不由得對傳言更信了幾分,對聞千曲又敬又怕,深怕她是來懲罰周興的唐突之責(zé)的。 連周興的心腹嘍啰也不敢阻攔,那日他們可是親眼看到了仙尊出手,十分懼怕她的仙力,生怕得罪了她。 聞千曲看了眼那個喊她賊的男子,發(fā)現(xiàn)他雙腿抖得像面條一樣,不由得有些想笑。但為了保持仙尊淡然的形象,強行忍住了。 許蘋狐假虎威,得意洋洋地敲響了周興的房門,之前的擔(dān)憂消失得無影無蹤。 房門砰地一聲朝外面打開,許蘋沒有防備,差點被房門扇個正著。幸好聞千曲及時出手拉過了她,才免去了她在眾人面前出丑。 周興從房里大步踏了出來,依然裸露著強壯的上身,僅穿個獸皮裙。他朝著許蘋大吼道:“吵什么吵?” 許蘋有聞千曲撐腰,說話聲音也大了起來,“周興,仙尊在此,你還不快快跪下?!?/br> “你有沒有腦子,這你也信?”周興不屑地掃了兩眼聞千曲,他才不信仙人會吃飯還偷雞,也就許蘋這種蠢笨之人會上當(dāng)。 “大王,你那日可是被仙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币粋€嘍啰好心地小聲提醒著周興。 周興見手下被騙得團團轉(zhuǎn),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那日是沒有防備,一時著了她的道?!?/br> 他對著聞千曲大喊道:“偷雞賊,我們今日再來比過?!?/br> 他說完走向一棵大樹,抱緊樹干,呀地大喊一聲,繃緊了全身肌rou,用力向上一抬,碗口粗的大樹竟然被完全拔了出來。 他一松手,樹干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揚起了陣陣塵土。北派民眾爆發(fā)出劇烈的喝彩聲,大王神力如此,怕是大力神也要遜色三分。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她們不由得信起周興的話,對聞千曲的敬意少了許多,越看越覺得她是個招搖撞騙的偷雞賊。 “仙尊,咱們怎么辦?”許蘋臉色白了幾分,這氣力,她要是挨上一拳,怕是見不著明天的太陽了。她到底沒有見過聞千曲出手,此刻只覺得自己貿(mào)然前來有些莽撞了。 聞千曲微笑著走到了一棵需要兩人環(huán)抱才能抱住的樹旁邊,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戳了下那棵樹。眾人緊緊地盯著那棵樹,以為她也要做出跟周興同樣的舉動來,卻發(fā)現(xiàn)她徑直走回了楊皓旁邊。而那棵被她戳過的樹紋絲不動,連樹葉子也沒有搖一下。 眾人面面相覷,仙尊,就這? 要不是被北派人圍住了,許蘋這會已經(jīng)在撒丫子逃命了。 “哈哈哈。搞什么虛的,就這還冒充……”周興得意地大笑著,更加堅信聞千曲那日是耍了詐。這時一陣風(fēng)吹過,那棵剛被聞千曲戳過的樹碎成了齏粉,一陣木屑飛揚后,那地方變成了一塊平地,那棵樹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 周興的笑聲戛然而止,仙尊二字卡在了喉間。 眾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確定自己剛剛看到了什么。 “仙尊用一根指頭就把那棵樹移走了?”一個小孩問道。他脆生生的聲音在一片寧靜中格外清晰。 “是的?!绷硪粋€小孩肯定道。 大人們雖然一言不發(fā),但心中的驚懼卻比剛剛周興拔樹時大了不知多少倍。一個頭腦稍微靈活點的北派女子第一個回過神來,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大喊道:“拜見仙尊!” 眾人如同下鍋的餃子反應(yīng)過來,爭先恐后地跪了下來喊著仙尊,完全不顧自家大王還在一旁站著。 周興見手下紛紛反水,心中更加不忿,她們可從未這樣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過自己。 “你使了什么騙術(shù)?”他根本不信有人的力氣比他大,一個箭步?jīng)_到聞千曲面前,抓向了她。 聞千曲身形飄忽,周興抓了空,他接連抓了幾次,卻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 “躲什么躲?”周興怒極,只道她不敢跟自己正面為敵,抓得更加奮力。 下一秒,一根手指不知怎么搭到了他的肩膀上,他仿佛負(fù)上了萬斤之力,膝蓋一軟,控制不住地朝地面上跪去。 許蘋跟著周興一起跪了下來,此刻她無比慶幸自己英明的決定,美滋滋地做上了深得仙尊信任的美夢。 聞千曲對著周興問道:“還是騙術(shù)嗎?” 周興動彈不得,幾番落敗,終于低下了高傲的頭顱,“我嫁給你便是了?!?/br> ???這野人在亂說什么?誰要娶一個成日坦胸露乳,被人看光光的野人? 聞千曲立即感受到一道利箭般的目光射了過來,她觸電般地縮回了手指,不知所措地看向楊皓。 周興的一個心腹結(jié)結(jié)巴巴地幫他解釋道:“仙尊,大王曾言過,娶他的女子必得勝過他?!?/br> 楊皓冷聲道:“仙尊一心修道,早已斷絕塵緣,不會再娶?!?/br> 他一句話把這門親事回絕得死死的。眾人見仙尊沒說話,以為她默認(rèn)了,哪敢再提。 周興垂下了頭,見她沒答應(yīng)自己的許嫁,也不再說話。 許蘋適時地打破了尷尬的場面,大呼道:“有請仙尊統(tǒng)領(lǐng)黑山島?!?/br> 兩派大王都已經(jīng)拜服,其他人還有什么好反對的。除了極少部分的好斗之人,大多數(shù)人本來也不愿意爭斗,更何況兩派之間還有親緣。她們無比感念仙尊賜下的恩澤,紛紛拍手叫好。 在聞千曲和楊皓的整合下,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黑山島。勞動力被召集起來,根據(jù)仙尊的規(guī)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建筑、種植、畜牧、紡織等不同的分工。 沒過多久,整個黑山島煥然一新,每個人都住上了堅固的木屋,穿上了輕盈的布料,過上了頓頓有rou吃的日子。 而這一切都是仙尊帶來的,人們對聞千曲愈加的尊敬。 一日,許蘋向聞千曲提議道:“仙尊,小的們想為仙尊辦一場登基典禮,為仙尊加封黑山國王的尊號?!?/br> 聞千曲不解地問道:“我都是仙尊了,還要國王的尊號做什么?” 許蘋解釋道:“仙尊是天界的尊號,國王是人界的尊號。不能混為一談?!?/br> 這些島民的花花腸子還挺多,聞千曲并不打算在這繼續(xù)招搖撞騙多久,正要拒絕,抬頭看到在一邊專心處理公務(wù)的楊皓,忽然轉(zhuǎn)了心意。 “好。不過我有一個要求,除了登基典禮還要加上封后典儀。” 在這個島上,沒有父母之命,也沒有媒妁之言,只有來自她們信徒的祝福,這是她能想到了最配得上他的婚儀。 楊皓從公務(wù)中抬起頭,兩人目光交匯,誰都沒有說話,卻仿佛說了千言萬語。 * 搬入樸素到令人發(fā)指的木制王宮后,聞千曲對著國王王后的禮服陷入了沉思。 “你想讓本仙尊在登基大典上穿成一個雞毛撣子?”五彩斑斕的雞毛綴滿了整件禮服,比楊皓做得那件羽衣還要夸張,聞千曲甚至能想象出它們迎風(fēng)招展的樣子。 許蘋解釋道:“仙尊,這些雞毛可是大家能找到的最漂亮的毛了?!?/br> 就不能穿得素點嗎?到底代表了民眾的心意,聞千曲忍了下來,又道:“那后冠呢,就是個柳樹條編的環(huán)?你看這兩件禮服,它們配嗎?” 許蘋面露難色,“仙尊,小的們沒有戴首飾的習(xí)慣,沒人會打頭冠首飾,這環(huán)還是周興編的?!?/br> 這里人習(xí)慣用繩子將頭發(fā)綁在腦后,方便勞作,并不會戴那些無用的頭飾。 聞千曲問道:“我聽小狗大夫說海灘上能撿到扇貝,你知道哪里能捕撈到珍珠貝嗎?” 許蘋答道:“仙尊是想撈珍珠做首飾嗎?撈珍珠貝要到深海之中去。” 仙尊有命,身為她左膀右臂的許蘋和周興立即行動起來,挑選出一些打漁好手,揚帆朝深海中駛?cè)ァ?/br> 許是氣運不佳,這些好手撈了許多魚兒上來,網(wǎng)中卻沒見到幾只珍珠貝。 急于在仙尊面前表現(xiàn)的許蘋催促著漁民們一遍遍不斷地撒網(wǎng),祈禱著下一次收網(wǎng)是能撈到大珍珠。 周興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搞這么麻煩,我下去看看哪里有貝?!?/br> 他自恃水性好,連繩子也不綁,一個猛子扎入海中。 兩人不在一條船上,聞千曲還沒來得及阻攔,海面就恢復(fù)了平靜。這野人也太魯莽了,聞千曲在心里暗罵。 一盞茶的時間過后,水面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聞千曲不禁問道:“許蘋,周興怎么還不上來?” 許蘋見周興久久不上來,亦有些擔(dān)心,便道:“仙尊,他怕是遇著危險了。” “我下去看看。” 聞千曲將天蠶絲一端系在船舷上,一端系在身上,丹田中注滿氣,跳進了海中。 在許蘋等人眼中仙尊無所不能,并未加以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