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派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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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陸二人還未入派中就發(fā)現(xiàn)氣氛有些不對勁,山門大敞著,守山弟子不見了蹤影。 聞千曲帶著陸清川飛上屋頂,向遠處眺去,黑壓壓一群人聚集在九華派平日練武的大廣場上。 廣場左手邊是王素帶領(lǐng)的一眾九華派弟子,張芝趙煦皆站在她的身后。 右手邊是魔教眾人,其中一人松散的銀發(fā)中插著一根墨玉簪,妖冶的眼眸里泛著攝人的光芒,耀眼的紅袍上系著根飄起的黑色腰帶,隨風飛揚,像是飄到了她的臉上,她不禁抬手摸了摸有些癢癢的臉頰。不過半月不見,他身上已經(jīng)沒有了初見時的那份青澀,像熟透的葡萄一般渾身散發(fā)著誘人的氣息,聞千曲一時失了神。那人仿佛察覺了她的目光,銳利的目光向她的藏身處掃來,卻什么也沒有看見。 “王掌門,張芝殺了我摘星教的弟子,只要你把他交出來,且以寫意刀心訣做賠,我可以既往不咎?!闭f話之人正是昨夜見過的魔教旗主鄭恭。 “你們魔教忒囂張,別以為你們?nèi)硕鄤荼娢彝跛鼐蜁铝四銈?。?/br> 鄭恭臉上露出幾分不耐,“看來王掌門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我也是使刀的,正好來會會王掌門?!?/br> 說罷,他就從腰間抽出佩刀,向著王素面門攻去。 “小小男子,不自量力?!蓖跛匾娝斫z毫不慌,舉起刀背斜蕩開刀刃,鄭恭當即虎口一震,刀柄差點脫手而出。九華派雖是小門小派,但王素能夠開宗立派自是有些真本事,她正直壯年,內(nèi)功醇厚,每一刀出手都力道十足,劈得鄭恭且戰(zhàn)且退,只能勉強自保,毫無反攻之力。 “鐺”的一聲,鄭恭手中一指厚的刀身被王素生生震斷,他狼狽不堪地舉著殘刃跪倒在地上抗住襲來的刀,面色猙獰,王素的刀一寸寸地壓下,他眼看著就要扛不住了。 一道勢大力沉的掌風朝王素肩上襲來,硬接必然受傷,她只得放過鄭恭,向后仰去避開來掌。 她向來人瞧去,見五長老年紀輕輕,竟有這般修為,暗暗吃驚,不敢大意,使出十成功力迎戰(zhàn)。 趙煦見師母以一敵二,頗為吃力,立刻出聲道,“你不講江湖道義,以多欺少。” 五長老面露不屑,“我們就是要一起上又如何?我摘星教為何要守你們的道義?” 當敵人不講道理的時候,說什么都沒用,趙煦只得提刀搶上前去,跟王素一道應(yīng)敵,但她功力比上王素要弱許多,應(yīng)戰(zhàn)鄭恭的斷刀依然處于下風。 張芝在后方看得心糾成一團。他的父母雖是魔教中人,但他自小在九華派長大,王素對他既是師亦是母,趙煦更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潛藏在九華派中本是為了監(jiān)視順便盜取刀法心訣,但時間久了,他已經(jīng)把自己當成九華派中人了,一直應(yīng)付著魔教派的任務(wù)。怎奈師母一時興起竟將陸清川許配給了大師姐,他知道陸清川曾是李速的弟子,便告訴魔教陸清川有無蹤步心訣,想借著魔教的手鏟除情敵。誰曾想陸清川多次得聞千曲相救,反而給他惹來了懷疑,今晨當一個魔教弟子要強行帶他回教中見長老的時候,他慌亂中將對方殺了。那人死前放出信號,不多時九華派就被圍了。 張芝深知魔教實力,她們根本打不過對方。見她們處于下風,他簡直欲哭無淚,對陸清川更恨上了幾分。 鄭恭剛剛在眾人面前被王素落了面子,面對趙煦招招狠厲,直取要害處。趙煦步法越來越散亂,一時不慎,露出一個破綻,鄭恭趁機挑飛她的刀,斷刃朝著她的心口插去。 “大師姐!”九華派眾弟子驚呼了一聲。 王素余光掃到趙煦,連忙揮出一刀擋開鄭恭,卻因此暴露出了后心。五長老毫不猶豫地落下一掌,王素當即吐出一口鮮血,抱住趙煦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進人群中。 “師母!大師姐!”九華派的弟子全都圍了上來,目眥欲裂地瞪向五長老。 五長老像看螻蟻一般冷漠,“別浪費時間了,把王素、張芝帶回去,剩下的都殺了吧?!?/br> 他一聲令下,魔教弟子立時搖旗吶喊沖了上來。 一聲清麗的長嘯突然響起,一道氣浪隨之襲來,沖在最前頭的魔教弟子紛紛被掀翻在地,絆倒了后面的弟子。五長老一時不備,也被震得倒退了一步,才穩(wěn)住身形,看著周圍摔得東倒西歪的魔教弟子,立時抬眼望向嘯聲來源。 一個青衣女子手持長劍,飄然立在屋頂之上,目光冷酷如霜,她身邊立著一個藍袍男子,溫婉如玉。兩人似是下凡的神仙,衣擺翻飛,甚是相配,眾人一時間都看呆了。 五長老卻覺得這兩人站在一起甚是礙眼,厲聲喝到,“何方宵小暗中偷襲?” 聞千曲雙足輕點,從樓頂飛了下來,輕盈地落在了五長老面前。 她笑意不達眼底,“偷襲不正是魔教擅長的嗎?” 五長老看著她的平淡無波的眼睛,莫名地產(chǎn)生一種熟悉感,讓他很不舒服,“閣下是誰?也敢來管摘星教的事,怕是嫌命長。” 他狠辣地拍出一掌,風聲颯颯,直取對方心口。聞千曲右手一揚,輕松接住,兩人內(nèi)力相觸的一瞬間,他的內(nèi)力仿佛石沉大海了一般,掀不起半分波瀾。 “聞少主,這是我九華派和魔教的私仇,與你無關(guān),快走吧?!蓖跛嘏c五長老對招后深知對方功力高深莫測,即便單打獨斗她也不是對方的對手,她不覺得多搭上一個聞千曲能夠轉(zhuǎn)變局面,便不想拖累她。 “聞少主整日沉溺男色,怕是早就被掏空了身子,還是別逞能了,省得到了地府哭訴無門。”趙煦雖然因著婚約之事有些看不慣聞千曲,但見她這種陣勢下毫不畏懼,挺身而出,心下也生出幾分佩服,是以故意出言激她離開。 “王掌門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只是魔教在我眼皮子底下作惡,卻是不能不管。至于趙姑娘,怕不是自己不行才這般嫉妒在下?”聞千曲笑意盈盈地站著,談笑間絲毫看不出比拼內(nèi)力的吃力。 五長老聽了幾人的話,心下一驚,她就是聞千曲,果然不凡。他不敢有絲毫懈怠,強行催動功力,頭頂冒出絲絲熱氣,雙目赤紅,血絲布滿眼球,足底深陷沙土之中,顯然有著極大的損耗。 五長老原本的內(nèi)力被聞千曲吸收融合后,已與她自身內(nèi)力無異,即便她將內(nèi)力輸還給他,他因童子功破已無法有進境,是以體內(nèi)的內(nèi)力依然和聞千曲源出一處,對上原主之后猶如江河之水匯入大海,根本無法傷到她分毫。 他不明白其間的道理,只以為對方功力遠在他之上,他本也不在乎江湖道義,另一只手在背后做了個攻的手勢。 魔教弟子雖然看不清五長老的表情,但能看到他背上岑岑汗水,他一聲令下,便不管不顧地沖殺了上來。 “收。”聞千曲輕聲喝到,震斷二人相連的掌力。手指從他的指縫中穿過,順勢一握,將他帶到身前。五長老內(nèi)息震蕩,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她點了周身大xue,縛在懷里,這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倍感恥辱。 聞千曲拿五長老作擋,魔教弟子投鼠忌器,不敢將兵器朝她身上招呼,反而被聞千曲的長劍依次刺中,不一會,五長老的面前就倒下了一大片尸體。 五長老在教中少逢敵手,除了教主和那幾個老家伙,沒有人是他的對手。然而短短半月內(nèi),他就接連敗在兩個同齡人手中,還是那種毫無反抗之力的敗落。前次還能說是內(nèi)力枯竭,這次卻沒了借口。他原以為剿滅九華派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現(xiàn)下才意識到自己在教中坐井觀天,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傲氣一瞬間土崩瓦解。 “若是五長老愿意放過九華派,帶人自行離去,不再侵擾,我就放了你,如何?”聞千曲在他耳后輕聲言道。 五長老絲毫不領(lǐng)情,恨聲道:“要殺要剮,隨你。” 他太過郁悶,甚至沒懷疑聞千曲怎么會認識初次出教的他。 聞千曲其實心里也有些著急,她可以自保,但魔教千余人同時涌上來,她肯定無法同時護下九華派所有人的周全。只能拿五長老威脅魔教退走。 “五長老這樣的美人,死了多可惜呀?只不過五長老這衣服似乎質(zhì)量不佳,我要是用力點它可能就會飄走了。”她在他的腰上捏了一把,他陡然想起那夜在客棧中那人也是這樣在群徒面前這般捏他的。他面色一白,這些所謂的正派人士就愛折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