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貴妃沒失憶if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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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涤駜x下意識驚呼出聲來,小臉霎時一白,還不斷往后挪。 趴在床沿那十個月大的小胖團子眨了眨眼,一臉茫然無措。 隨即他又奶聲奶氣地“嘰里呱啦”說著什么,努力伸著rou乎乎的小手要母妃抱抱。 康玉儀卻越縮越后了,只覺整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快要跳出來了。 眼前不斷浮現(xiàn)那讓她至今心有余悸的畫面—— 剛出生只有一點點大的脆弱嬰兒,被她猛地甩開了手后,撕心裂肺地嗷嗷大哭,整張小臉漲紅到甚至發(fā)紫…… 皇太后眉頭緊緊蹙起:“好端端的,這是做什么?” 康玉儀這才緩過神來,忙不迭手忙腳亂地要起身行禮。 “好了好了,你懷著身子,不必多禮?!被侍蠹泵r下了她。 旋即又道:“哀家先領大皇子到外頭去,你起身好生梳洗一番?!?/br> “是?!笨涤駜x深呼吸幾下,竭力壓下心頭驚慌的情緒。 皇太后伸手要抱起這大胖孫子,不曾想,他卻扭著rou嘟嘟的小身板掙扎起來。 小胖團子口齒不清地“咿咿呀呀”說著什么,仿佛在說不想走,就想留在這里。 皇太后笑著感嘆:“哎呦呦,瞧瞧這孩子多親你,都不肯走了!” 康玉儀垂首低低稱是,心底卻愈發(fā)煎熬了。 皇太后又一連柔聲哄了許久,才終于把懷中那好似小胖蟲一樣扭來扭去的大孫子抱了出去。 祖孫二人方一離開寢殿,來到前方的正殿內,便見身著玄色龍紋朝服的皇帝大步流星趕來。 “怎么?皇帝還怕哀家欺負你的貴妃不成?”皇太后挑眉打趣。 她懷中的小團子再次雙眸一亮,顯然是認得了這個高大英武的男人是自己的父皇。 皇帝不置可否,自顧自從母親手中接過胖乎乎的兒子。 大皇子那雙蓮藕節(jié)似的小rou手臂舉起來揮一揮,似乎在讓力氣大的父皇給他舉高高。 皇帝眸底閃過一絲笑意,當即便滿足了他,單手輕輕松松將他舉了起來。 正殿內不斷響起嬰孩清澈如銀鈴般“咔咔”的笑聲。 良久后,濃妝艷抹、遍身珠翠綾羅的貴妃被攙扶著緩步而來。 康玉儀本就生得秾艷姝麗、仙姿玉貌,即便厚敷脂粉也不顯俗氣,反而美得叫人驚心動魄。 再飾以遍身華貴錦緞與珠寶,更是艷冠群芳,直讓人移不開眼。 平素即便待著露華宮里不見任何人,她也是每日耗費大量時間精心裝扮的,何況如今要見人。 只不過康玉儀倒沒想到,本該在勤政殿處理朝政的皇帝竟忽然回來了。 從前她也不甚在意這些身外物的,然而每每出席各大宴席,總有不少命婦貴女暗地里陰陽怪氣她的微賤出身。 一直到后來,她的首飾衣裙愈來愈華麗名貴,甚至超越尋常的皇后規(guī)制,那些人才漸漸收斂了起來。 甚至開始拼命奉承討好她…… 皇太后倒也見慣了她這幅做派,也沒說什么。 而皇帝那平靜的目光里,隱約浮上了一點若有所思。 大皇子玩了許久的舉高高,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整個人慫噠噠窩在皇祖母的懷里。 這會子一見漂亮母妃出來了,他當即又重新興高采烈起來,“噼里啪啦”地連珠炮說一大堆話。 康玉儀卻根本不敢抬眼與他對視,只覺心慌得厲害。 皇帝似乎看出了什么,便道:“貴妃剛起身尚未用膳罷?吩咐下去讓人傳膳?!?/br> 侯在一旁的紫蘇與青竹忙不迭應下。 康玉儀分明聽出了那小團子在奶聲奶氣地努力跟自己搭話,雙腿卻好似灌了鉛一般挪不動。 皇太后有些看不下去了,皺眉問道:“這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怎么弄得好似仇人似的?” 皇帝沉聲道:“還請母后擔待幾分,貴妃身子不適才會如此?!?/br> “也不是一天兩天這樣子了!皇帝你就慣著她罷!”皇太后怕驚著孫兒,只小聲嘀嘀咕咕。 待膳食擺好后,皇帝便攙扶著挺著大肚子的小女人過去膳廳那頭。 恰好也到了大皇子要歇息的時候了,皇太后便吩咐乳母與嬤嬤們抱著他回了仁壽宮。 若非小胖團子困得眼皮子直打架,恐怕還不肯走呢。 而皇帝陪著她一同用過膳,沒一會兒也重回勤政殿那頭繼續(xù)處理政務了。 康玉儀坐在梳妝臺前,呆呆地凝視著西洋鏡里盛裝打扮的自己,恍惚了許久。 一向機敏伶俐的紫蘇為了討她歡心,嘰嘰喳喳地說起這些日子京城上下發(fā)生的趣事兒。 “聽聞那個博陵侯府的五公子在今年隨駕出巡前,承諾了多個名妓要帶她們一同去熱河的,結果卻一個沒帶上,惹得那些名妓四處說他的壞話呢……” “奴婢絞盡腦汁也不知那五公子怎么敢說出口的!” 康玉儀微微一怔,旋即又驚愕失色—— 博陵侯府的五公子,豈不是從前在王府時那位表公子崔沐霖? 當初母親就為了逼她給表公子做妾,不惜給她下了那等虎狼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