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山中之物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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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喊頓時讓雙方的動作都愣了一下,在邊上看戲的血鬼一聽到有人來,瞬間就消失得沒影了。 莫黎第一時間居然思考他是在對自己說還是在對自己身上的家伙說。 不過仔細回想了一下,她好像也沒有在對方面前展示過提亞的能力,所以鄔術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其實能單挑普通怪物的實力…… 下一秒,莫黎就感覺到身上的人已經(jīng)收回了力道,慢慢吞吞的從她身上挪下去。 鄔術立馬過來把莫黎從枝干盤生的地面拉了起來,“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莫黎看了看被呵斥一聲后縮在原地不動的野人,又掃過在邊上幫自己檢查關節(jié)部位是否受傷的鄔術…… 不是,所以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這野人不會是鄔術養(yǎng)的什么大型寵物吧。 “不如……解釋一下……?”她抽回了被鄔術摻扶著的手臂,上面青白交縱,撞到的地方沾了不少泥土和碎葉。 莫黎后退了一步,一言不發(fā)的等著對方的回應。 難怪之前不讓自己跟著,原來問題出在這里,他為什么要向自己隱瞞野人的存在? 對上了莫黎審視的目光,鄔術關心的話一下子全堵在了嘴里,剛剛僅是匆匆?guī)籽?,就已?jīng)瞟到了裸露在外不少淤青和擦傷,傷口周圍紅腫一片,在白嫩光潔的皮膚上顯得各外嚴重。 “身上的傷先處理,這些事回去再說……” 莫黎瞥了他幾眼,明面上沒什么波動,其實已經(jīng)在心里思考著面前的人到底還能不能信任…… 鄔術見說不動對方,反而被她帶有警惕的目光盯著,一瞬間感覺自己胸口都在猛烈壓縮,呼吸都停滯了下來。 兩人面對面站著對峙了沒多久,鄔術很快就敗下陣來。 他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包裝嚴實的袋子,層層打開后,里面是兩個貼在一起軟乎乎的白面饅頭。 隨后鄔術把東西遞向一旁的野人,后者一聞到食物的氣息,直接激動的飛撲過來一把奪走。 全程就像是護食的野獸,立馬縮到了角落警惕的看著另外兩人,生怕他們和自己搶食物…… 鄔術看著對方姿態(tài)原始的一口一口往嘴里塞著自己帶的食物,終于是緩緩開口。 “她……是我媽……” ? 什么? 莫黎一開始設想過兩人的多種關系,也思考過不少應對方案,卻完全沒有一條……是往這種情況考慮…… 她這才突然想起他們一隊人剛進山時,諸葛昊曾在邊上詢問過鄔術的家庭構造,當時對方就說家里有個婆婆和見不到幾次的母親…… 現(xiàn)在想起,當時他臉上有閃過幾絲的不自然。 對應上現(xiàn)在的情況,莫黎這才慢慢回味過來,見不到幾次……原來是指這樣…… “到底……怎么回事?!彼妓靼胩煳垂迷谡Z氣終歸是沒有之前那么警覺。 面對自己的詢問,鄔術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掙扎,可異樣的情緒隨后又很快被他按下。 “mama她……其實是被我父親從別的村子搶來的……”他在地上找了跟凸起的樹根坐下,目光一下失去了聚焦,開始慢慢回憶起往事來。 “我已經(jīng)沒了多少小時候的記憶,這些一大半都是阿嬤告訴我的?!?/br> 他慢慢垂下頭,神情隱匿在夜色下看不清楚。 “我的父親,他是個很壞的人,從小就招人厭,村里人見了他都要繞著走?!?/br> “阿公和阿嬤總是為他cao碎了心,本以為長大后的父親就會懂事,卻沒想后來的他在自己村里搗亂還不夠,竟然跑去了別的村子……” “等兩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父親已經(jīng)把大著肚子的mama給帶了回來。” 莫黎愣了愣,目光投向邊上縮成一團的黑色身影。 “阿嬤說,mama是當時隔壁村里少數(shù)曾經(jīng)上過學的孩子之一,可被父親糟蹋了以后卻直接被自己家里給掃地出門,直到現(xiàn)在村里人也不能接受未婚先孕的女生……” “mama實在沒有地方可去,迫不得已才跟著父親一起回來……” “但是回來后的日子同樣不好過,父親對她只是一時興起,并沒有什么感情,而且總是會在背地里打罵貶低mama,村里其他人則把對父親的厭惡一同映射到了mama身上,很長一段時間她一出門就會受到很多村民的擠兌和白眼……極端的環(huán)境逐漸讓她開始神志不清……” 莫黎想起鄔術的屋子,孤零零一的小間破落的房子像是被人隨意丟在村口,現(xiàn)在看起來應該是被全村人孤立在外頭。 有些根深蒂固的惡意,似乎比遺傳血脈還要難以清洗剝離…… “但慶幸的是,父親沒過多久就出了意外,被人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死了有段時間?!?/br> 注意到他用的詞是‘慶幸’后,莫黎意識到自己無法與他感同身受,也想象不出如果是自己的親身父親出了意外后她是否也會用這種詞語來表達情緒…… “阿公和阿嬤沉默的把尸體帶了回去,沒有人給他料理后事,也沒有人為他掉過一滴眼淚,他們只是簡簡單單的給尸體裹了草席,就找了個地方隨手埋下……” “母親大著肚子,知道這件事后直到下葬也沒有去看過一眼尸體……后來她生下我,可精神狀態(tài)卻也沒有好轉,一個人要拉扯孩子長大不容易。” “清醒時她會平靜的教我認字說話,犯病時又會把我想象成父親的模樣破口大罵……” 說到這里,他目光也望向那邊縮在角落的母親,周身的氣息一下子從凝重又變回了平靜。 “后面她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終于在幾個月后的某一天,母親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 莫黎看向鄔術,他的語氣沒什么起伏,像是一支已經(jīng)燃盡了蠟燭的燈殼,面不改色的剖開自己的胸膛,將自己體內那僅剩的芯和凝結一地的蠟油系數(shù)展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后來我長大了,無意間在后山深處遇到了mama,那時的她已經(jīng)拋棄了人類習慣,獨自一人生活了很久,也完全把我忘記了,徹徹底底變成和野獸一樣的動物……” 過長的句子對他來說還是有些難度,鄔術的講述一直磕磕絆絆。 “發(fā)現(xiàn)母親之后我時常會來后山看她,有時會帶幾件衣服有時會帶點吃的,但她好像會更喜歡食物一點。” “一開始她對我也是充滿了警惕,后來隨著次數(shù)增多,逐漸就把我當成了送食物的冤大頭,看到我后也只是等著投喂,并不打算和我交流……” 莫黎靜靜聽完,全程沒有開口,當鄔術沉默許久時,她才意識到對方已經(jīng)講述完有段時間了。 久到邊上的母親都已經(jīng)吃完食物自行離開了…… 兩人隔著不遠的距離,自從她一開始退了那一步之后,鄔術再沒朝自己靠近過。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苯K于是莫黎先打破了寂靜。 回村路上鄔術走的很穩(wěn),莫黎安靜伏在他的后背,她自從開完口后再也沒有說過其他話,兩人的呼吸默契的同頻,明明近在咫尺,又像隔著萬里鴻溝。 她的腳剛剛在躲避鄔術母親的時候被扭傷了,垂在身側的腳背腫起老大一塊,鄔術視線偶爾瞥過,莫黎感受到身下顛簸的幅度又輕了不少。 先前上山的路人很多,扎堆在一起吵吵鬧鬧,而現(xiàn)在下山的路直接寂靜無聲,他只能聽到自己沉悶的呼吸,兩人間凝重的氛圍久久不散,鄔術開始后悔自己先前那樣一股腦的全盤脫出。 林間的微風吹過他的發(fā)梢,也吹醒了有些過載的大腦,他終于得以從低迷的狀態(tài)下脫離出來。 果然,不該說太多的。 明明不善言辭,但每次在她面前卻總是竭盡全力的想要表達自己。 從有記憶開始,自己遭受過的冷眼就已經(jīng)足夠多了,本以為已經(jīng)可以做到坦然面對自己那殘破不堪的過去…… 或許,自己也一直都期盼著有個人能毫無芥蒂的接受他的全部。 終究是莫黎這些天給自己的讓步太多了,鄔術也越來越覺得剛才的他,確實是有點得寸進尺了…… 然而再漫長的山路終究也會有盡頭,他背著莫黎終于走回了燈火通明的祠堂門前。 身后的人一路上都很安靜,鄔術想,路上那么累,她大概已經(jīng)睡著了。 應該,結束了吧? 正當鄔術思考要不要把她帶回去放上床的時候,身后的人終于開口,說了這么久以來的第一句話。 “那幾座大山不會成為你的枷鎖……未來的路很長,你不該被困在這個地方?!?/br> “你還,沒有去看過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