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八年前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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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卿的前十二年,幾乎是在病床上度過的。 自娘胎里出來就身虛體弱,醫(yī)生曾嘆息,她活不過八歲,為此父母常常以淚洗面,費盡心思,日夜cao勞,終于讓她吊著半口氣,度過了八歲這道坎。 一切變數(shù)只在十二歲那個夜晚。 弱柳纖纖的豆蔻之年,韶顏稚齒,曲眉杏臉,本該明媚燦爛,綻放如花,偏偏蒼白著一張小臉,趴在臥室窗邊,靜靜凝看窗外的嬉笑與喧鬧,長睫微翹,一煽一煽間,大大的眼睛里寫滿了羨慕與憧憬。 但她并不能走出家門與他們一同玩耍,哪怕輕跑輕跳,她都會呼吸急促,急喘吁吁。這不,只在窗邊吹了一會風(fēng),那熟悉的昏昏腦脹感再次涌上頭頂。 少女熟練地找到溫度計,坐在床邊靜靜等待,溫度計的結(jié)果還未出來,她卻已眼皮沉重,額鬢guntang。 意識到這次似乎來勢洶洶,她連忙打電話給爸爸mama,可撥了許久仍未有人接聽,她便又打給季升哥,鈴聲響了一遍,響第二遍的時候,手機已脫力滑至地毯上,連同那陷入昏迷的纖弱少女。 彼時,阮季升正結(jié)束E國頂尖學(xué)府的線上面試,挺拔身姿從教學(xué)樓走出,長身玉立如臨風(fēng)白楊的少年,一截皎白的襯衫袖口嵌著質(zhì)感極佳的暗金紐扣,只單單在那一站,便吸引了無數(shù)少女的芳心暗許。 修長骨指取出手機,長按開機,一條未接來電赫然彈上屏幕,看見那備注二字,他立刻回?fù)埽瑓s再無人接聽。 阮季升快馬加鞭趕到家里,用備用鑰匙開了門,果然看見昏倒在地的她。 一套急救措施下來,嬌弱的少女仍不見轉(zhuǎn)醒,少年一向冷靜沉著的面容也不禁眉宇成川。 昏迷時的人體對水有極高的需求,尤其是高燒缺水的她,可這水他卻怎樣都喂不進去,此時沒有條件通過靜脈注射補水,強制灌水卻容易送水進氣管中,萬一堵塞了肺部暢通就是火上澆油了。 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在此刻竄上心頭。 少年眸色暗沉,微涼的唇貼上那干涸的嬌瓣,口對口將清水渡了過去,閉眼時睫羽顫動,自持忍耐著緊蹙眉頭,唯有喉結(jié)滾動代表著心緒的震顫。 如果阮卿卿此刻能蘇醒睜眼,便能看見男人按捺欲望的眉眼,泛起薄紅的耳尖,鼻息交錯間盡是小心翼翼的溫柔。 是的,外人眼里純良溫和,品學(xué)兼優(yōu)的天之驕子,內(nèi)心隱秘處卻懷揣一個大逆不道的秘密,他愛上了他最不該愛上之人——他的堂妹。 清冽無雙的男人,饒是自欺欺人的理由再充足,也在這個夜晚犯了此生大錯,從此種下了執(zhí)念的夢魘,他卻不知悔改,甘之如飴。 這注定無法有回應(yīng)的吻,正如他永遠無法修成正果的卑劣心思,阮季升掩去眸中悵然,又含了一口水覆上去,這一吻不帶一絲情欲。 一股股沁涼的甘泉緩緩渡進,最后一吻即離時,腦中卻恍然劇震,似有一顆星軌熾灼劃過,而后那未知的大門向他打開,倏然間,一幕幕畫面在眼前虛空中憧憧閃過,完全陌生的場景迭現(xiàn)不斷,荒唐卻鮮活。 少年的軀體緊緊繃住,心口的震跳愈加劇烈,潮涌般的心緒不復(fù)清明,澹然雙目有兩行凄愴的血淚緩緩滑下。 十八歲這一年,阮季升提前覺醒了時間系異能,他看見了八年后的末日降臨,看見了生靈涂炭的慘烈,看見了一個被惡魔侵占人格的男人對末世的絕對統(tǒng)治……但這些都不重要。 因為在此之前,他看見了身旁少女的命運,她璀璨如花的生命,命定凋零于十二歲,也就是今晚。 ———— 寫著寫著感覺自己也頭昏腦脹了,加更別等!我慢慢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