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秋結(jié)婚了，生了孩子后馬不停蹄地為小孩子賺奶粉錢，夫妻倆工作忙，好不容易帶著到市區(qū)里來一趟又被大大小小的事情纏著。

    “真不知道當(dāng)初考公考編是為了什么，屁事多，我還不如去當(dāng)個守門大爺！”尚秋把孩子送到青玉案府時抱怨。

    方晚在逗著四歲大的小朋友，是個女娃娃，皮膚有些黑，就跟尚秋一樣：“你女兒眼睛像mama，膚色像你，要是都像mama就好了。”

    “不是，方晚你啥意思？我閨女黑一點怎么了，健康懂嗎？你這樣的人家死了三天都沒你這么白！”時隔數(shù)年，再度見面尚秋好像也沒有那種莫名其妙的隔閡，說話依舊跟小時候一樣。

    方晚捂住尚商商的耳朵：“你爸爸說話不好聽，走，表姑帶你玩去兒?！?/br>
    一早從席月萍那兒知道尚秋要把孩子送來住兩天，她跟方展就出去買了很多玩具，從芭比娃娃到變形金剛，從馬克筆到繪畫圖紙，一應(yīng)俱全。

    挑變形金剛的時候方展還在猶豫：“小女孩不會喜歡這個吧……”

    “這都是固有思想昂，我就挺喜歡變形金剛的，你看那個擎天柱多帥！”

    “那是威震天……”

    “那個小黃人兒呢？”

    “什么小黃人，那是大黃蜂。你認(rèn)不出來就不要瞎叫了，侮辱我的童年美好記憶。”方展嘴角一抽。

    方展從廚房倒了兩杯茶出來，尚秋看著潔白的墻壁上被貼了綠色植物的藤蔓貼紙，原本封窗后的小陽臺什么都沒有，現(xiàn)在添了幾個泡沫箱子，濕潤翻新的泥土，好像才弄不久，旁邊有鏟子和一副沾了泥土的手套，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

    客廳的電視機兩旁掛著兩個中國結(jié)，臥室的走廊墻壁上則掛了一副荷葉蘇繡，晾衣服的陽臺也養(yǎng)了幾盆植物，外面雪大，被收進屋內(nèi)，好樣的多rou、仙人球、君子蘭以及綠蘿。

    還有些植物尚秋不太認(rèn)得，只是覺得比起他第一次來這里時多了許多的生氣，剛來的時候，尚秋有種自己早死進了棺材的錯覺，明明放了那么多家具仍然覺得很空的感覺。

    “都是方晚買的嗎？”尚秋問。

    方展笑著點點頭，眼露滿足：“這樣不也挺好的嗎？”

    “是挺好的，可比你之前那個樣子好多了。”

    “是啊，好多了。”

    尚秋一邊給老婆回信息，一邊抬眼看向方展：“我爸前幾天還在問我看你什么時候結(jié)婚，有沒有女朋友，他那里有想給你介紹的?！?/br>
    “讓舅舅不要cao心我了，專心帶孫女吧?！?/br>
    “我靠，你是不打算結(jié)婚了嗎？你老大不小的了你?！?/br>
    “我只是不想這么著急。”

    尚秋挑眉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身子微微往后倒：“你該不會是gay吧？”

    方展嘆著氣喝茶：“我倒希望我是……”

    這家伙當(dāng)了爸爸也不見得心思成熟多少。

    房間內(nèi)爆發(fā)出尖銳的笑聲，獨屬于女孩子聲音的尖細(xì)，方晚抱著尚商商親了幾口，商商拿著橡皮筋幫她扎頭發(fā)，說姑姑長得好看，像mama。

    方晚笑得合不攏嘴，眼睛都快笑沒了。

    方展雙手交握在一起，站在門口看著方晚躺在泡沫地墊上，抱著重量不輕的商商，雙腿屈起，讓她坐在自己的小腿上，手還是牢牢抱著她，腿上下伸縮著，商商就這樣體驗類似蹺蹺板的感覺而大笑，小孩子的快樂就是那么簡單。

    方晚嘴里發(fā)出‘烏魯烏魯’的聲音逗她，頭上是粉色的塑料夾子，一小半頭發(fā)被橡皮筋扎得松松垮垮的，黑發(fā)在泡沫墊子上如水肆意流淌。

    方展參與進去，非然自然地伸手?jǐn)堖^方晚的肩膀時被方晚不著痕跡地頂開，笑的泛紅的臉轉(zhuǎn)過來，溜圓的黑眼珠子嬌嗔似的瞪了他一眼。

    “要不要帶商商去康樂游樂中心玩？雪停了，太陽都出來了。”被方晚冷落的方展建議，懷里抱著喜歡帥伯伯的商商。

    “有點冷，冬天的太陽不頂用，就是冰柜里的燈?！鄙躺坛灾?，方晚用濕紙巾給她擦擦黏黏糊糊的地方。

    方展手里拿著星星糖果，逗她：“尚秋放了衣服在那里，耳帽，小圍巾，還有毛帽子都有。商商，要不要跟伯伯出去玩?。俊?/br>
    半大的小屁孩可不知道什么是冷，耳朵里只聽到關(guān)鍵字‘玩’，尚商商聲音都提高了：“要出去玩！”

    “行，那我們得多穿點。”方晚無可奈何地說，“雪地靴帶了吧，等會別滑倒了?！?/br>
    “早上五點就有相關(guān)人員過來掃的。方晚，你的那條圍巾放哪里了？”

    “在衣架上掛著，你看看，我要那條黑白條紋的，比較配我這身衣服。”

    不明所以的尚商商看著，只是覺得這樣的相處有些眼熟，童言無忌地問：“姑姑跟伯伯是夫妻嗎？”

    方展和方晚對視一眼，方展紅著臉去臥室的衣架上找圍巾，方晚蹲下身掐了掐商商柔柔軟軟的小臉：“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跟爸爸mama平時一樣，話不一樣，但是……但是……”詞匯有限的商商不知道該怎么說。

    “氛圍？”

    “對！還有伯伯看姑姑的眼神，姑姑看伯伯的眼神，跟爸爸mama看對方也一樣。這是夫妻吧？”

    這么明顯嗎？方晚笑著回答：“不是哦，我跟伯伯是哥哥和meimei，如果是夫妻的話，那你就不會喊我姑姑了，要喊我伯母才對?！?/br>
    “哥哥嗎？伯伯對姑姑很好哦，我也想要個哥哥?！?/br>
    方展一言不發(fā)，只是幫她套圍巾，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她，情意綿綿，不加掩飾。

    方晚笑：“現(xiàn)在估計沒辦法給你生個哥哥了吧，弟弟還差不多。”

    “不要弟弟，弟弟很煩，哥哥好?！?/br>
    方展和方晚被商商的話逗笑，三個人出門，像是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