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庭予與張靖薇第二天一起到了畫展，馬路看向并肩一起走向自己的兩人，從外形上來說，確實很是般配。

    馬教授您好，我來學習了，順便完成一些工作，系里安排我來拍些照片，回頭做點宣傳。”

    馬路笑，“是不是這小子和你抱怨昨天太累，所以今天拉你來作伴？”

    張靖薇變成啞巴，腦袋與嘴已經(jīng)無法聚攏在一起，陳庭予站在她旁邊，若無其事般，“教授，我們的事情還請你暫時保密?！?/br>
    馬路識相收聲干笑幾下，“地下情的時髦你們也要趕？呵呵。Joy，讓庭予帶你看看，我先忙?！闭f完就離開。

    張靖薇立即轉頭，眼眸已經(jīng)有了薄怒，“陳庭予！”簡直是咬牙切齒，“教授怎么會知道！”

    “我說的?！彼蠈嵔淮?。

    “你說的？你為什么要說這個？”

    “昨晚和Ross吃飯，她提起你的過往情史，我隨口回了一句就被教授抓住漏洞，他可是千年老狐貍，我只能實話實說?！庇悬c被強迫的意思。

    “那昨晚你怎么不告訴我！”

    “喝多了沒想起來，”他抬起右手，用大拇指點了點太陽xue，好像現(xiàn)在頭還在疼，做戲要做全套，“老狐貍是老狐貍，但嘴巴很緊?！?/br>
    張靖薇想動粗，她不是不愿意告訴別人，而是不愿意被告知，她翻了一個大白眼，內(nèi)心默念冷靜冷靜再冷靜，然后抓著自己的包，“小狐貍，請帶我去拍照！”

    “哦，不生氣了吧？”他低下頭問她。

    真是想得美！“我還是在生氣的，但現(xiàn)在沒空與你一般見識！”

    陳庭予笑瞇瞇，“好的，小的給您帶路。”嬉皮笑臉，沒有正經(jīng)。

    陳庭予已經(jīng)收到羅德島的Offer，他要趕在春假結束前到美國，這一走他是趕不上畢業(yè)典禮，班上的同學提議在寒假開始前為他舉辦一場歡送會，還會有各科老師參加。

    “你是不是也已經(jīng)收到邀請？”

    “嗯，讓我很意外?！?/br>
    “你也算是我們老師，好歹帶了一個學期，請你也應該。”

    “不是意外這個，我很訝異你和你的同學居然關系不錯?！?/br>
    “戚，除了你這我在任何地方都是萬人迷。

    張靖薇嘴角勾出一絲弧度，“我也是。”

    “這點我知道。明天我們一起過去？”

    張靖薇正仔細欣賞展出畫作，“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去?！?/br>
    “為什么？我希望你去?！?/br>
    張靖薇停了腳步，“我沒有把握。”

    陳庭予懂了，她怕露餡兒，他背著手側身站在她身旁，“都要走了，露就露唄?！?/br>
    張靖薇若有所思，“我的申請還沒下來，不好說。你想我去？”

    陳庭予沒有再問，他指著面前一幅畫，“不知道?！?/br>
    張靖薇還是站在原地，陳庭予用手肘碰了她的，“拍呀，這幅是這兩天拍價最高的作品，藏家破例答應可以展出到畫展結束。”

    整幅畫作灰蒙蒙，好像下過暴雨后漲潮的江面，一層又一層迭到岸邊粗糙礪石，全部匯聚在一起而沒有釋放出口。又好像已經(jīng)寄居在水泥墻上窺探無數(shù)故事發(fā)生的斑駁墻面，渾濁又朦朧。

    確實是不知道的思考寫照。

    張靖薇拿著手機拍了幾張，陳庭予在一旁默默等她完成工作。

    “晚上我?guī)闳コ院贸缘??！?/br>
    “吃什么？”張靖薇問他。

    “早上賣了一幅畫，當慶祝吧?！?/br>
    “恭喜喲，年少有為的陳畫家?！?/br>
    “真心的？”

    “不要懷疑我對你的祝福和認可?！?/br>
    陳庭予抬頭看天花板，“忽然被你夸獎，有點不適應?！?/br>
    張靖薇笑出聲，踮起腳在他耳邊悄悄說，“我在床上可沒少夸你，哥哥?！闭f完轉身就走，留下陳庭予站在原地猶如兵馬俑，但她很得意。

    今晚的這段飯陳庭予確實下了本，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向她展示了什么叫資本主義，一人4800元的omakase，張靖薇忍不住，“我收回我下午的夸獎，你是鋪張浪費的幼稚王?！?/br>
    陳庭予盯著她還沒完全消腫的兩瓣唇在一張一合，他也開始后悔不該來吃飯，應該回去吃她，“你是不是覺得剛才在車上沒被我親夠？還有力氣罵我？”

    張靖薇咻地一下捂住了嘴，眼神惡狠狠盯他，發(fā)出咿咿唔唔四個音節(jié)。

    “臭不要臉？助教還吃不吃，不吃就回家?！?/br>
    “吃！”

    “不罵我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罵你？”

    “多虧助教平時教導得好。我還知道嗚嗚嗚是不要停，啊啊啊是大力些?！?/br>
    他們面前只有日本廚師一人，張靖薇也不知道他聽不聽得懂中文，但私密話被他堂而皇之說出口，還是羞愧至極的，她偷偷去看那廚師，人家無比認真地在對付食材連眼神都沒給過來，張靖薇端起杯茶，掩飾已經(jīng)羞紅的臉頰，惡狠狠地眼神瞪他，示意他快閉嘴。

    “好了，我不說。這個位置我定了兩個多月，我們一起好好吃飯?！?/br>
    “兩個多月？兩個月我們在一起了嗎？”

    “沒有。”

    “那你本來想和誰吃？”

    “女朋友啊?！彼毖劭此?/br>
    “你可真夠渣的啊?！?/br>
    陳庭予放下茶杯，溫熱茶水烘得他手指尖都帶熱氣，他也拉住她的手指尖尖，捏著一寸寸關節(jié)，“一直想的就是你。雖然當時你還沒同意，但我知道這只是時間問題。我想Alex已經(jīng)把與你的約會標準拉高，那我肯定不能輸。”

    “如果我沒去紐約呢？”

    “我的計劃就是從美國回來后睡了你，誰知道你自己來了，這是睡完你后的第一餐，怎么樣現(xiàn)在是不是后悔了？”陳庭予面不改色，坦坦蕩蕩，渣的明明白白。

    “你還挺有自信?！?/br>
    “我以為你最喜歡的就是我的自信?！?/br>
    是喜歡的，又何止喜歡。

    張靖薇決定吃完這餐晚上回去再叫他一次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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