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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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露天咖啡館里,安夫人跟程耀司正相談甚歡。 安夫人雖然三十多歲比程耀司還大點,但她保養(yǎng)的很好,又有頂級貴婦的成熟風(fēng)情,和矜貴薄冷的程耀司坐在一起,宛如璀璨夏花與海上浮冰的碰撞,有種八桿子打不著的相諧。 林驚墨領(lǐng)著leni出現(xiàn)時,就像忽然冒出來的兩個電燈泡。 安夫人似乎也是這么想的,她說要和程耀司談事情,叫林驚墨跟leni在另一個桌子上玩。 林驚墨這下真成了小保姆,認命的給leni小公主講故事。 她一邊講,一邊豎著耳朵注意安夫人和程耀司那邊的動靜,那和諧的氣氛和不時傳來的笑聲,叫林驚墨發(fā)現(xiàn),程耀司如果愿意,也是能讓所有人如沐春風(fēng)的,恰到好處的風(fēng)趣,無可指摘的紳士,當(dāng)然,絕沒有討好,只是消弭了那種高高在上的距離感。 偷瞄兩眼笑得花枝亂顫的安夫人,林驚墨心道,不管程耀司想從安夫人那里要什么,估計都不是問題。 這樣一來,沉星辰的算盤估計就泡湯了。 只是,程耀司這幅嘴臉實在可惡。 故事講完了,leni嫉惡如仇,說,那個巫婆真是大壞蛋。 林驚墨彈了下她的小卷毛,復(fù)議:“沒錯,看見惡龍就害怕,看見平民就欺負,這是欺軟怕硬的行為,要被大家唾棄!” 一道涼颼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林驚墨權(quán)當(dāng)未覺,喂自己吃了一口蛋糕。 沒過多久,他們之間的談話結(jié)束,林驚墨聽得出來,這兩人并沒有說什么觸及根本利益的問題,不過安夫人約了跟程耀司下次見,且態(tài)度十分積極。 程耀司走時,輕刮了她一眼,倒不似往常那般冷霾。 中午跟安夫人一起吃了飯,林驚墨回到自己房間,沒多久,又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她原以為季南亭遲早會來找她,沒想到先來的卻是季南亭的保鏢。 兩人找了一處僻靜地方,他自我介紹道:“我叫敖揚。之前是給陳商商做事,陳商商就是money姐,你說可以幫她,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幫?” 他雖然只說了“她”字,但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代指誰。 知道了這人的身份,林驚墨這才明白為何他跟季南亭之間那么奇怪。 敖揚受雇于money姐,看管她手里不怎么聽話的季南亭,甚至季南亭陪客人,他也要保證季南亭不得罪客人。 所以季南亭恨他,但他卻喜歡上了季南亭。 “我先問你,如果季南亭那段視頻曝光了,你會介意嗎?” 敖揚眉頭倏地皺起:“你要曝光視頻?” 林驚墨搖頭:“我沒這么想過,但是我們的對手是沒有什么底線的人,所以要做好最壞的打算?!?/br> “我來找你,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以后我?guī)]什么人的地方?!卑綋P眸光一閃,頓了頓又道:“不過,你不懷疑我是下套詐你么?” 林驚墨微微一笑:“別人的話可能會懷疑,但你,我看得出,你是真心想幫她。我這邊無所謂,但在其他人面前,你最好還是藏地再深一點?!?/br> 他輕咳了下,那種戒備和冷肅一下被沖淡,“那什么,還是說說你的計劃吧?!?/br> “其實我沒什么計劃……”林驚墨老實道:“我昨天才知道你們的事情,今天就計劃好了一切,那不是太奇怪了么。你既然來找我,我們以后就是合作關(guān)系,但是,我們還需要確認季南亭的態(tài)度,現(xiàn)在的話,不如你先來跟我講一講,money姐那邊是個什么人事構(gòu)成?!?/br> 她說沒計劃,敖揚本有點生氣,但聽到后面,又覺得有道理,看她條理清晰,心中先感到安定不少,對她緩緩道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我跟陳商商是一個地方的,我家住她家后面巷子,她從小跟家里人關(guān)系不好,高中輟學(xué)就去京都打拼,后來賺了錢回去過一次,扔了點錢就走了。后來我去給她打工,一開始,我以為她是管理模特的老板,她手下有正經(jīng)模特公司,也接一些工作,不過,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她手下也有女孩兼做外圍。陳商商只相信跟她時間長的人,我跟了她五年,并沒有接觸什么太深入的東西,她身邊有兩個關(guān)系更親近的,一男一女,男的管財務(wù)叫鐘樂維,是陳商商的情人,女的好像是她很早在京都就認識的姐妹,是她私人助理叫張琪,大部分雜活,都是張琪幫她處理的。” “這兩個人你覺得怎么樣?” “鐘樂維是香城人,聽說是高材生,但在香城坐過牢呆不下去才來內(nèi)地工作,遇見陳商商后就和她在一起了,不過他們兩個也經(jīng)常吵架,鐘樂維私下抱怨過很多,可他靠陳商商吃飯,每次都要先低頭。他很愛玩,也不是什么規(guī)矩的人。另一個張琪性子很低調(diào),我跟她熟一些,感覺她想法很多,人也謹慎,她和陳商商關(guān)系很好,至少表面如此,兩個人從來沒冷過臉?!?/br> 林驚墨靜靜聽著,等他說完了,才問道:“你說感覺張琪的想法很多,具體是指什么呢?” “我有時跟她一起做事,她給陳商商的匯報,并不翔實。” 林驚墨想,張琪謹慎,跟敖揚一起做事卻讓他知道自己給陳商商的匯報留一手,這倆人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是一般的熟。 “季南亭說之前有個女孩子死了,還有沉星辰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她把這個疑慮壓在心底,繼續(xù)問他。 提起沉星辰,敖揚表情有一絲鄭重,看得出,他對沉星辰很是忌憚。 “那女孩是兩年前死的,是個當(dāng)時有點熱度的女主播,她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她確實不是主動自殺的。至于沉星辰,我見過兩次,他跟陳商商聯(lián)系并不緊密,但陳商商好像很怕他,沉星辰也從不跟她手里的女孩子發(fā)生關(guān)系,說實話,陳商商這邊的利潤來看,僅從收入導(dǎo)向,沉星辰自己不玩,沒必要弄出這樣的事情來,所以我推測,他是想捏那些客人的把柄?!?/br> 這一點,林驚墨也猜到了。 沉星辰壞事做絕了,哪怕幫他的人做得再干凈,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葉仲敘是他給自己找的第一層保護傘,如果葉仲敘不行,這些人的yin穢視頻,就是他的第二層保護傘。 當(dāng)然,這種得罪死人的事,定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做,純粹的保命之法。 “敖揚,多謝你,你今天跟我說的這些很有用,不過,我們還是得聽聽季南亭的意見。如果她也愿意的話,你們隨時來找我?!?/br> 敖揚走之前,林驚墨對他道。 …… 同一時間,程耀司的別墅內(nèi),也在進行著一場會面。 “程總,你叫我等得好苦?!?/br> 厲銘澤迭著腿,雙眸含笑。 “看來厲總對自己手里的東西很有信心。”程耀司也是一笑。 在他們對視間,各自的助理也禁不住對看一眼,雖都安靜,卻仿佛聽到了彼此的心聲。 神仙打架…… “我這人你知道,開價總是很誠實的。”厲銘澤朝著自己身后一歪頭,助理立刻會意,拿出手機開始播放錄音。 于是,整個房間里開始回蕩沉星辰的聲音。 “程耀司在調(diào)查一個女孩的死因,那女孩是我找人弄死的……” 錄音暫停,厲銘澤看著程耀司那張怎么看怎么討厭的臉上逐漸繃不住云淡風(fēng)輕的開始寸寸皸裂,心里感到無比的痛快。 他又想,程耀司要不是被感情一絆,還真不愧是他最看得上的對手,可惜,終究不過如此。 “后面一句,是他殺人的動機。怎么樣程總,我開的價很良心吧?” 程耀司眼里殘存著風(fēng)暴,他不發(fā)一言,提筆在面前的合同上簽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