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77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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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第二次公選還有兩天。 施若寧做了實驗。 她確實復(fù)制到了黎羿的「槍械再生」,重新實驗了一次,她變不出帕夫納,變出了一把滿彈匣的貝雷塔,謝惟教會她的、習(xí)慣用的貝雷塔。 施若寧的手里又變回了三把槍。貝雷塔,貝雷塔,帕夫納。隨后,她再也變不出來別的槍支了。 也許這是黎羿的異能規(guī)則,槍械按照種類,「槍械再生」只能再生一次,而復(fù)制的帕夫納被她丟在那天臺上。 當(dāng)「母螳螂」三個字終于浮出水面以后,施若寧漸漸開始相信依賴直覺來行動,因為那是屬于異能者的敏感直覺。 她異能的各種局限,還需要摸索。這像是一個危險的掃雷游戲,她最好慎之又慎,穩(wěn)妥地找到她異能的利弊。 至于,她是滿足什么樣的條件復(fù)制到黎羿的「槍械再生」? 這一點細究下去,她知道自己會很沮喪,內(nèi)心深處,她已經(jīng)明白過來。 施若寧不想再驗證下去。 換句話說,她曾經(jīng)得到過謝忱的「絕對扭曲」,只是她那時候是斷然不會想到這一層的。 她把新的貝雷塔手槍,藏在厚實的床墊下,祈禱黎羿不要發(fā)現(xiàn)。 她正悄摸摸做這些事,把床單上的褶皺都撫平得自然,門卻被人敲響了,外頭傳來帝陵導(dǎo)游唐小栗的聲音:“施若寧,有在嗎?有人找你!” 唐小栗不耐煩地敲了幾下,正打算放棄,門終于開了。 身邊眉目俊朗的青年沒有動,女人卻撲了上去。 她毫不猶豫地抱住了他。 這樣緊緊的擁抱,讓唐小栗的神色有些龜裂,他們有明顯的歲數(shù)差異,這個青年不會是她的丈夫。 也許是唐小栗的目光過于直白,施若寧恍然像是清醒過來,試圖松手。 他卻更是用力地抱她了一下,才松開。 段羌還是那副浮云不留心的樣子,但看著她,眼睛是會笑的。 “你的傷痊愈了?”她去摸他的后腦勺。 “當(dāng)然,頭腦很清醒,已經(jīng)完全愈合了。” 重逢的氣氛沒有持續(xù)多久,唐小栗卻開始對施若寧產(chǎn)生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追究了。這個女人的本性也許和她的皮相相去甚遠。 她這樣胡思亂想,忍不住對段羌這樣的大好青年出聲提醒:“人你見了,但帝陵的規(guī)矩不能破,施若寧有合宿的異能者,你要去別間住?!?/br> 換個基地,風(fēng)評就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作為異能者的段羌,一下子受到了熱情接見,以及最通透的指導(dǎo)。 但段羌聽到她的話,視線卻停在秀眉斂起的施若寧身上,笑意不達眼底:“哦?寧姐你現(xiàn)在跟誰在一起住?” “叫黎……” “這個我等會兒跟你說!” 施若寧難得急切起來,堵住唐小栗意圖要開的口,一旦經(jīng)過第三個人傳話,這涵義就徹底變味了。 確實要潤色的地方很多。 她拉了一下段羌的袖子小聲說:“你聽我說好嗎?” 她的眉眼濕漉漉的,余言未盡,在唐小栗無語的視線下,段羌點了頭,跟她進到房間里。 她繞話繞了很久,避重就輕的話術(shù),施若寧把一切都歸咎到“不得已”上。 段羌看她白皙的指尖糾結(jié)在衣擺邊,他聽完了所有,說道:“所以,黎羿在利用你?” “什么?” 段羌的眼中露出一絲陰鷙,他岔開腿坐到那張床上,像是這間屋子的男主人。他繼續(xù)道:“他想利用你在這帝陵基地展露異能,他還利用你做他的‘不在場證明’。你想想,是不是這樣?” 施若寧沒有辦法否認。 段羌抿了一下唇,干脆也不要裝作不在意,又問道:”那個人,叫溫錚良?“ 說著說著,段羌回到她前任的問題上,因為帝陵是溫家的帝陵,施若寧也跑不掉這個問題。 施若寧覺得段羌也許不應(yīng)該跟她攪和在一起,她的過去就像裹腳布,牽扯不斷!她正色想說什么。 段羌卻先笑他自己:”我原以為我可以做小三,結(jié)果,要做小四小五?“ 這笑意涼薄,施若寧卻覺得他那意味,是要不撞南墻不回頭的。 她的喉嚨不由得空了一下,他只是對她有好感,那絕不是什么罪孽,只是朦朧初生的好感,可以斷,長痛不如短痛,她或許不該這樣禍害他,她的期盼也許一開始就是強人所難。 但她一個人在末世里,獨木難支。 她靠近他一些,話慢慢在腦海里成形。 ”我現(xiàn)在只能跟黎羿在一起,沒有辦法跟你在一起的?!?/br> 她這句話更小聲,但更像薄刃。 他懵然,抬眼看她閃躲的神色,卻又要努力面對她的話:”你不能跟我在一起?為什么?“ ”因為,“施若寧壓抑住心中的負罪感,她權(quán)衡道,”我比你大太多了。“ ”那算什么?謝忱也比你小吧?!八酒鹕韥?,意氣不平,當(dāng)段羌不笑的時候,施若寧很容易感覺到他鋒利如劍的壓迫感。 施若寧搖頭,不忍心看他執(zhí)迷不悟的眼睛:”不一樣,他比我小四歲,你比我小九歲。這個社會,能接受丈夫大妻子九歲,倒過來就是不倫。他們一定會拿有色眼鏡看的,就像剛剛唐小栗,看我和你?!?/br> 社會還是那個社會,那些桎梏和偏見,還是那些。 而他絕不可以說“他可以”、“他不在意”這種話,因為那是他一廂情愿,那是他不尊重她。 施若寧在心頭默念對不起,她不得不對段羌這樣說。 這是她的私心。 他才十九歲,根本看不出來她的心機埋在哪里。她不會那么輕易就接受段羌的,愛要千錘百煉,愛要近鄉(xiāng)情怯,所以她語言構(gòu)陷他,拒絕他,那都是為了仰仗他。 “真的不懂……寧姐你究竟怎么想的。你和我,和其他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施若寧的解釋沒有說服他,卻又無力反擊,他抓了抓頭發(fā),一貫無所謂翹起的嘴角,此時卻用力抑住所有憋悶的情緒。她的話,傷人得很,但段羌并不想把他們的重逢弄得一團糟。 施若寧對段羌難以啟齒,她想他帶著自己離開帝陵,去找謝惟,謝忱。 一個十九歲的男孩,一定會被這樣的請求嚇得自亂陣腳,施若寧只能徐徐圖之。 就當(dāng)她是個貪得無厭、不得安生的婊子吧。 施若寧強壓了一下心虛,看著眼前一臉煩悶的男孩,又想著給段羌“一顆糖”。 門卻在此時又被敲響了,今天造訪這間宿舍的人竟然尤其的多。 施若寧猶豫了一瞬,還是走過去,打開門。 門后面,站著的是于甜甜,她的神情,讓施若寧頓悟,她會帶給她另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