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夢里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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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屆IMO在一個終年積雪的國家舉行。 薄翼很高興,她長這么大還沒正兒八經(jīng)見過雪。 周女士查了當?shù)貧鉁睾螅瑧n心忡忡,緊鑼密鼓拉著女兒到商場張羅出從內(nèi)到外好幾身厚行頭,反季,款式不算多,沒辦法強求了,周女士只求抗凍暖和,連只有老年人才穿的羊絨厚襪子也買了十幾雙,搞到最后薄翼那口小箱子塞也塞不下,又趕忙去買兩個大箱子才收拾齊整。 出發(fā)前,薄翼收到來自方佳的好消息,她們的“不見不散”實現(xiàn)了。 心情瞬間變作增城七月的天空,光芒萬丈,萬里無云。 懷揣著這樣的雀躍與激動,薄翼登上出國的飛機。 領隊和副領隊攜隊員提前一天到達,東道主會為每個隊伍配備一名志愿者全程陪同,主要負責引導溝通,協(xié)調(diào)服務。 參賽學生全部住進當?shù)刂髮W的宿舍里,每人單獨一個房間,確保每個孩子都能休息好。 第二天正式開幕,與大多數(shù)賽事不同,IMO的開幕式安排在下午,全程網(wǎng)絡直播。 彼端與此端有十幾個小時的時差,國內(nèi)現(xiàn)在凌晨。 薄冀坐在空蕩的大房子里,四周幽暗,只有腿上的電腦屏幕亮著。 自上次別后,他們快叁個月沒見了,她忙于學習、陪考,而他在學校和醫(yī)院之間來回打轉,好不容易結束畢業(yè)答辯,爺爺?shù)纳眢w也勉強穩(wěn)定下來,工作的事宜又亟待處理,等他終于從奔波里抽離時她又開始封閉集訓。 老天就像反復拿他們開玩笑,硬要他們分隔在時間的兩端。 散碎得就連發(fā)消息也很少。 所以他現(xiàn)在只能依靠網(wǎng)路,跨越千萬里的距離,隔著屏幕靜靜守候。 開幕式上有個流程,每個國家的代表隊成員要舉著國旗到舞臺中央拍照,每個隊伍有十幾秒的時間擺出自己想要的造型,上臺順序按照國家名稱首字母排序,薄翼他們在比較后面。 大多數(shù)國家的隊員都很放松,在臺上擺出各種搞怪的姿勢,相對而言,來自東方國家的隊員就比較拘謹。 薄翼站在隊伍最右端,她和隊員們站成一排,從低到高依次排列,最高的隊員在左端舉起國旗,大家對著攝像機,露出含蓄的微笑。 她皮膚白,白得發(fā)光,鮮妍的嘴角輕輕翹起,沒有大的表情,但眼眸清亮,在萬千閃光燈下依舊耀眼得像顆星星。 “寶貝兒……” 薄冀閉上眼貼近屏幕,然而屏幕是冷的,是平的,是沒有呼吸的。 即便如此,二維與叁維也只交錯了不到十秒。 他又看不到她了。 好難受,他為什么還要待在這里? 再也想不到其他,拿起衣服和護照,薄冀奔往機場。 長途飛行,中間還要轉機一次,總飛行時長將近二十個小時。 連夜的飛機,他告訴自己應該養(yǎng)足精神, 因此起飛后沒多久,薄冀閉眼睡去。 嗚哇—— 一道尖利的嬰兒啼哭,刺破諾大的安靜機艙,將他驚醒。 那孩子只哭了這一聲就沒了后續(xù),不知是因為得到母親的及時安撫,抑或這單純只是他一瞬的幻覺,空氣里依然靜悄悄的,乘客們安穩(wěn)沉睡,好像啼哭從來不存在,好像只有他聽見了,醒過來了。 他在這樣的靜謐里,突兀地想到,孩子……薄翼以后會有孩子嗎?如果有的話該叫他什么呢? 舅舅還是爸爸? 說來可笑,他想做這個孩子的父親,想聽他叫自己爸爸。 但怎么可能呢? 只要她和他在一起,他們就不可能有孩子。 即便有,即便去領養(yǎng),即便他成為他的父親,小孩子最不會撒謊了,難道要在某一天,讓他的外婆親眼看見外孫高興地拉著自己的兒子介紹——這是我爸爸? 他無聲笑起來,竟然笑出了眼淚。 在薄翼的未來,只要她愿意,她可以成為數(shù)學家,成為母親,成為她想要的一切角色,他卻是一顆炸彈,埋藏在她的生活里,隨時引爆她的所有可能。 舷窗外,稀薄的月光照不穿云層。鱗云片片,每一片上端沁潤點滴銀白,越往下越黑沉,渾渾漫漫,無邊無際。 飛機本身速度很快,可放置在漫無邊際、昏暗混沌的云層上,微小緩慢得仿佛靜止了一般,以至于內(nèi)部這封閉的、凝固的空間,就像被獨立到世界之外,變成了懸掛在高空的離奇夢境。 如果真的是一場夢就好了,他想。 那么夢醒以后,小羽和小北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并不是親兄妹,他們只是泛泛人世里碰巧遇見的兩個普通人,相互吸引,相互試探,相互靠近,情不自禁地相愛,最后矢志不渝地相守。 他又笑起來,眼淚不停。 明明一開始,他是想當好一個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