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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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城七月底的中午熱得根本不像話。 無人愿意在路上多做停留,悶著頭一股腦地向前走,只剩下徒勞的香樟在兩旁站成風景。 人少,食堂里只開了兩個空調(diào),然而空間開闊,效果約等于無,倒是飯菜的熱氣蒸騰著,縈繞著,裹得人更熱了。 學校安排了定餐,按班分組提前擺在金屬桌面上,學生找到座位坐下來就可以吃。 薄翼和方佳剛坐下,對面的同學就被擠開,換成另一個人。 自然是童彧。 “來,老婆,喝水。”天太熱了,童彧特意先跑去超市買了兩瓶冰水,擰開瓶蓋之后,遞到薄翼面前,他又瞥眼方佳,就說他腦子不太好吧,沒預想到這樣的場面,少買了一瓶,他只能把自己的遞過去:“方佳同學,你也喝?!?/br> 見他還有點眼力見,方佳輕哼一聲,接過擰開,大灌幾口。 她正想開口替眼前這位笨蛋帥哥美言幾句,帥哥搶先開口了。 “老婆,”他眼睛亮得像星星:“今天上午我一直有認真聽講哦,雖然聽不太懂但都做了筆記,晚上回去拍照匯總到一起給你檢查?!?/br> “嗯?!北∫砩裆瑢P陌抢罪?。 “還有還有哦,你不是給我布置了第二單元的單詞嗎?我今天大課間一直在背,用不了……” 方佳目瞪口呆地看著童彧事無巨細地匯報自己上午做了什么,詳實到哪節(jié)課上廁所碰見了誰都一一交代,話口之密集,讓她這個話嘮也甘拜下風。 她恍惚有些明白薄翼之前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了。 這么一回憶,她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個問題需要這位仁兄解答。 “誒誒,不好意思打斷一下?!狈郊鸦瘟嘶问?,示意看這邊。 “嗯?” “你家用的什么牌子的洗衣液啊?我今天聞見你送來的衣服好香,想get同款。” “啊,你說那個啊……“童彧好看的臉上騰起紅霞,他又輕又快掃薄翼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我不敢用家里的洗衣機,只能手搓,用的是我自己的香皂……” “嘖嘖嘖,”方佳一臉無法忍受,繼續(xù)說:“那你把香皂鏈接分享給我吧?!?/br> 童彧比出“OK”的手勢,利落拿出手機cao作幾下,接著對方佳說:“我把鏈接發(fā)給小翼了,你找她要吧?!?/br> 方佳在心里贊嘆這孩子雖然腦子不行,但男德學得還不錯,可以加分。 她從薄翼包里掏出她的手機,解鎖,轉(zhuǎn)發(fā)消息,再用自己手機復制,打開購物軟件。 “靠!這什么鬼香皂?賣這么貴?!”她朝向薄翼:“寶啊,他男徳不行,居然對你隱藏身份!” 薄翼還未反應,童彧立馬急了:“沒有沒有!家用都是我媽買的,我爸管我很嚴,我的零用錢可能還沒你多,你不要亂說!”又轉(zhuǎn)頭對向薄翼,可憐兮兮:“老婆,我沒想隱瞞你……我就是覺得如果特意跟你說這個會顯得我很奇怪……” “行了,我知道了,”聽他們倆在耳朵邊不停嘰嘰喳喳,空氣里都擦出火花了,熱到不行:“你倆能不能趕緊吃飯,呆在這里不熱嗎?” “老婆你千萬不要生我的氣,我保證以后……” “吃,別說話,”一頓:“還有你?!?/br> 收獲異口同聲:“是!” ~~~ 日子一如既往,早晨童彧送來早飯和鮮牛奶,薄翼吃完后根據(jù)犯困程度決定睡多久,醒來就給方佳講題,中午一起吃飯,回來午睡到自然醒,然后再看有沒有題要講,沒有就做做自己的題目,晚飯,晚自習,最后放學。 平行班是不要求上晚自習的,童彧對此安排頗為不滿,他想留在學校打籃球等薄翼下課,被無情拒絕了。 于是晚上九點半,剩余的競賽班學生,稀稀拉拉走出三中校門。 校門外有長長一截樓梯,方佳和薄翼并排走著,遠遠便看見石梯下方站了一個人,看不清面貌,光一個身影就足夠令人賞心悅目。 與此同時,她聽見身旁的人不爽地“嘖”了一聲。 她不確定薄翼嘖的和她看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但當距離拉近,她看清那人眉目后,心想大概、也許、應該……就是了。 老城區(qū)路燈昏黃,燈光長出了絨毛,毛茸茸、軟乎乎地飄下來。 那人就從這樣的光里走過來:“小翼,mama讓我來接你?!?/br> 往常薄翼是一個人回家的。 不是周女士不想來,天氣熱,路又不遠,薄翼不想她折騰,沒讓。 憑借剛剛的反應,方佳判斷薄翼大約和這位兄長關(guān)系不大好,但是薄翼停了下來,笑著回應:“謝謝哥哥,”拉過她:“這是我的好朋友,方佳。” “方佳同學,你好?!?/br> 清潤目光落過來,溫和平靜,沒有半點鋒芒。 她卻輕易面紅耳赤,結(jié)巴回句你好,半點不敢停留,拽著薄翼大步向前走。 “看上了?我去幫你要聯(lián)系方式?” “啊啊啊,”方佳捂自己的臉:“你怎么沒說自己還有個哥哥?他怎么長得這么好看???!簡直就是從小說里走出來,從此溫柔男主在我心里有臉了!他聲音也好好聽,輕聲細語的,普通話還特別標準?!?/br> 菁城地處南方,好說方言,學校里除了語文老師,沒幾個人普通話是標準的,方佳和薄翼也多多少少帶點口音。 “他北方人。” “誒?你們沒一起長大?” “沒有。” 以前就只聽薄翼提起過自己的mama,聞言,方佳立即明白大致情況,她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xù)問。 薄翼了然:“方佳同學,為了你的終身幸福,想問就問?!?/br> “那……他在大學里有女朋友嗎?” “他說沒有,以及,”薄翼輕哼:“人家馬上博士畢業(yè)了。” “???他二十七八啦?我才十七……是不是差得有點大?” 薄翼看著自己一臉糾結(jié)的好朋友,決定放過自己:“二十二,X大少院,“頓了頓,補充:“創(chuàng)新試點班。” 方佳瞪大眼睛,三呼臥槽:“這我怎么高攀得起?“ “別氣餒啊,”她聲音愈發(fā)涼?。骸安皇怯羞@么一個說法嗎?智商高的人在情感方面都很弱雞,也許你勾勾手指他就過來了?!?/br> “你看看自己再說話行嗎?” ~~~ 夏夜余熱未消,蟬聲嘶啞,菁城人民卻不怕,三五成群圍坐在街邊的方形小桌前,光著膀子喝酒劃拳,黑色搖頭風扇在一邊呼呼地吹,綠色酒瓶交錯碰撞,藍色塑料凳時不時與地面摩擦,發(fā)出聲響,還有燒烤的青煙飄過來,繚染出一幅煙火人間。 他們從這樣的人間里走過,兩前一后,相隔不遠。 薄冀隱隱能聽到一些兩個女孩對話里的零碎字眼,他沒有細聽。 在一個路口,那個同學與薄翼揮手作別,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前面只剩她了。 上學,她穿著校服,上身是一件藍白短袖,下面是同色的運動短褲,搭配與重逢那天相差無幾。 唯一的區(qū)別在腳上。 沒有哪個學校會允許學生穿拖鞋上課,今天她穿一雙低幫帆布鞋,鞋口剛好卡在細細的腳踝,她的腳好像特別嫩,邊沿的皮膚微微發(fā)紅,被磨到了。 大概這就是為什么她總喜歡穿拖鞋吧。 纖薄的,淡紅色鞋底,隨著走動,一下一下輕拍在圓巧雪白的足跟上。 啪嗒啪嗒。 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