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回家(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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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宮遙言辭懇切,但約莫千年前,有位前輩得了違背天誓卻能逃脫懲罰罪責(zé)的法子,自那以后,起誓便同玩笑一般,不足為信。 黎靈鳶說道:“你說得倒好聽,偏挑這四下無人的時候,師祖在時你怎么不來?” 宮遙誠心認(rèn)錯,不愿使黎靈鳶起疑心,解釋道:“眾人皆畏懼師祖,何況我?guī)熥鸨粴r死狀可怖,我對師祖敬畏更甚,不敢接近?!?/br> 這說法倒是可信,黎靈鳶放松了些防備,隔著門扉問:“那時你在盛知殿將我攔下,你怎知我會去那里?” “不僅是盛知殿,師尊在世時與數(shù)十位峰主秘密商議,將門下弟子派到各個殿前把守,以檢查弟子玉牌為由,將你引入圈套,你只是恰好來了盛知殿,遇到了我,若是你去別處,也有其他弟子來對付你。”宮遙說。 黎靈鳶頓覺后怕,撫著胸口,怕被她察覺自己靈力不穩(wěn),態(tài)度強(qiáng)硬地說道:“今日我實在不便,你若有什么事改日再來罷?!?/br> 宮遙聞言,心中暗襯,既然黎靈鳶今日不想見她,那她改日再來比較好,也不再糾纏,轉(zhuǎn)身離去。 黎靈鳶靠著門,深以為萬法宗大能眾多,要她的小命輕而易舉,待巳今回來,還是暫且和他一同回黎家避避風(fēng)頭較為穩(wěn)妥。至于尹箏張和,她只能相信巳今確實改了陣法,在拜師大典上能將他們放出來了。 為防有人進(jìn)入府中,黎靈鳶在洞府內(nèi)布了個簡單的陷陣將自己圍在中心,亮起的陣法發(fā)出淡金色的微光,讓她稍放下了心。 還好宮遙走后不到一個時辰,巳今便回來了,看著洞府中坐在陣法中心的黎靈鳶,他有些不解地問:“為何這般布陣?” “你不在我身旁,我怕有人來害我,你去哪了?”黎靈鳶撤掉陣法,上前兩步撲進(jìn)了他懷中,巳今身子僵硬了下,沒有推開她,答道:“有些事情需要處理?!?/br> “離開之前為何不與我說一聲?” 巳今抬手從床榻邊拿下一張留音符放到黎靈鳶眼前,“你那時睡著了,我便留了張符。” 雖說黎靈鳶并沒注意到那張符,可知道巳今沒像往常那樣隨性而為說走就走,而是給她留了信,黎靈鳶心中那點氣也消了,便和他提起了要回黎家的事。 “我答應(yīng)過你的,自然可以?!?/br> 巳今的態(tài)度相較昨晚溫和不少,黎靈鳶有些不明所以,但巳今這樣溫和的時候?qū)嵲谏儆?,她沒有深究其中原因,只是拉住巳今的衣袖,“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罷,省得那些峰主看我不順眼?!?/br> “好。”巳今頷首,隨手便在前方虛空中破開道裂縫,直接通向黎家所在的長凌洲。黎靈鳶從那裂縫中看到街邊幾位正在行走的路人,忽然有某種違和感涌上,拉住了要向前走的巳今,“等等?!?/br> 巳今回頭望著她,黎靈鳶指著他身上的白衣說道,“我們要先換了這身道袍才能離開宗門吧?這不是你定的規(guī)矩嗎?” 萬法宗規(guī)定門中之人不能在宗門之外身穿本宗的道袍,免得有人冒充萬法宗的弟子在外作惡,丟了宗門的臉面。 “不是我,是第二任掌門汪道山定下的?!彼冉駬u頭。 “管他誰定的,既然定下了就要遵守?!崩桁`鳶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套從前穿的常服,過了這些年月,布料有些老化,雖不像從前那般柔軟舒適,倒也勉強(qiáng)可穿。 但巳今幾乎未離開過宗門,他的玉牌儲物空間中珍奇法器不少,常服卻沒有幾件能穿的,黎靈鳶拿出她從前給今安穿的衣衫,說道:“你穿這個?!?/br> 巳今接過那件衣服,竟罕見地露出某種似是猶豫的神情,因他平時總是冷著臉,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緒波動,這猶豫的樣子還挺可愛,黎靈鳶頗為稀奇地盯著他看,問:“怎么了?” “沒事?!彼冉駴]做解釋,默默穿上了那件外衫。 穿著青色衣衫的他看起來少了幾分冷意,多了幾分溫雅,黎靈鳶彎起嘴角滿意地看著他,握住了他衣袖下的手,“走吧?!?/br> 長凌洲的街頭如同百年前一樣熱鬧,他們落腳之處距離黎家不遠(yuǎn),但街邊的商販面孔瞧著都很陌生,街道的布局也有幾分變動,黎靈鳶憑著記憶,繞了些遠(yuǎn)路,到底還是找到了黎家的大門。 過了百年,黎家的看門人已換了好幾撥,見到黎靈鳶時也不認(rèn)得她,將她攔住了,問:“來者何人?報上名來?!?/br> “我是黎靈鳶,百年前離家進(jìn)入萬法宗,此番回來祭拜父母,還請兩位讓我進(jìn)去?!崩桁`鳶說。 兩個看門人聽后卻并未讓路,其中一個說:“我去通知管事,你在這里等著?!?/br> 片刻后,那管事來了,可管事也是個生面孔,他說:“黎小姐百年前進(jìn)了萬法宗,不可能回來,別想蒙騙我?!?/br> 家族中人還記得她的名號,卻不認(rèn)得她的本人,黎靈鳶想拿出自己從前帶著那塊能證明她身份的牌子,又忽然想起牌子就放在黎家府中,她并沒帶出來,只好說道:“家中的族譜畫冊上應(yīng)當(dāng)有我的畫像,勞煩管事查看,我就是黎靈鳶。” 管事不耐煩道:“你沒聽見么?黎小姐去了萬法宗,不可能回來,你到底是何人?” 黎靈鳶無奈扶額,進(jìn)了萬法宗的修士大多都會與家中斷絕關(guān)系,潛心修煉,少有返鄉(xiāng)探親的,也難怪這管事不信。 黎靈鳶苦思冥想著有什么法子能證明自己,這時隱匿了氣息的巳今從她身后走上前,對管事說道:“煩請先去族譜畫冊上查看。” 管事見黎靈鳶身后突然出現(xiàn)的人,心中一驚,還沒看清他的相貌,卻不知為何生出了幾分畏懼敬意,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心中暗襯此人必定不是等閑之輩,不敢怠慢,便道了句稍等,回府認(rèn)真查看了黎家族譜上的畫像,找到了黎靈鳶的畫像,連忙回到門前與黎靈鳶比對,果真是一模一樣。管事向黎靈鳶賠罪道:“是在下糊涂,黎小姐快請進(jìn)?!苯又謱ι砼云蛷牡溃骸叭ネ▊鞫L老,說那位進(jìn)了萬法宗的黎靈鳶小姐回來了?!?/br> 仆從前去通傳,管事引著黎靈鳶與巳今進(jìn)了門,穿過大庭和花園,對黎靈鳶介紹著府中新種的樹木花草,“這是前年種的梅樹,這邊的松樹種了十年,這片竹林是小姐離開后種的,這花園也是新造的?!?/br> 黎靈鳶看這沿途布景,倒是優(yōu)雅古致,比她離開前好看了不少。 不多時,方才通傳的仆從跑著迎了上來:“長老在西邊小庭,請黎小姐過去。” 管事謙卑地對黎靈鳶行禮,賠笑道:“便讓這小仆帶小姐過去可好?我那邊還有事忙著處理,若小姐...” 黎靈鳶擺手叫管事放心離開,跟著仆從去了西邊小庭,二長老正悠哉地盤膝坐在庭下小榻上,手中扇著把折扇,一見黎靈鳶,便趕忙從榻上下來,快步迎了上去。 “我的寶貝鳶兒喲!我還當(dāng)是哪個狗膽包天的賊子來冒認(rèn),沒成想竟真的是你回來了!”二長老眼中蓄起淚花,將折扇收在袖中,伸手握住黎靈鳶的手,拉著她在榻上坐下,這才注意到她身旁站著一絕色男子,清冷貌美,玉肌潤澤,如同仙人下界,此等世間罕有傾城之貌,前所未見。 “這位是?”二長老問。 “是萬法宗的同門,名為巳今?!崩桁`鳶沒有明說巳今的身份,畢竟若她說站在面前這人就是萬法宗老祖,二長老也肯定不會相信。 二長老緩緩點頭,這男子雖不見禮,也不說話,但他身上威壓甚重,叫人畏怯,二長老不敢怪罪,便當(dāng)他是空氣,只與黎靈鳶寒暄,帶著她去了家中祠堂拜見祖宗長輩。 黎靈鳶的雙親修行天賦不高,壽命數(shù)短,在她還在宗內(nèi)閉關(guān)時便已故去,黎靈鳶見到雙親牌位時,才真切地明白,那撫育教養(yǎng)她長大的親人已逝,她此生再也無法與他們相見,心中那抹飄忽的悲痛落到實處,她點起香拜了三拜,插上香后對著列祖及雙親牌位磕了幾個頭,說道:“女兒回來了,在萬法宗過得很好,爹娘盡可放心。” 黎靈鳶對著牌位說了許多,心情稍稍平復(fù)后,抹去了眼下的淚,起身看向二長老,問:“我的房間還在么?” “給你留著呢,什么都沒動。”二長老答。 “多謝二長老,那我先回房收拾收拾,明日我們再敘。”黎靈鳶紅著眼眶說著,二長老拍拍她的肩,說:“好孩子,去吧?!?/br> 黎靈鳶轉(zhuǎn)身時,二長老叫住她,看著巳今,“還沒安排這位……的住處。” “方才忘了告訴長老,他是我的道侶,與我同住便可?!崩桁`鳶輕撫了一下同心契,契約在前方凝成道紅光,顯出了刻印的形狀。 二長老看著那同心契的刻印,沉默了一陣,看了看黎靈鳶,又看了看巳今,說:“我知道了,你們?nèi)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