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立刻去東北方。”小九兒用手指輕輕敲擊車內(nèi)窗戶的邊緣，發(fā)出低低的、沉悶的，像是鬧變扭似的動靜：“我想快點見到那棵樹。”

    她小聲嘟噥，這進(jìn)城的人那么多，馬車走得太慢了。

    左子修看著小九兒這副默默生悶氣，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活脫脫一份稚嫩朝氣的孩子模樣。

    他忍俊不禁，伸手勾了勾她的發(fā)梢：“你年紀(jì)小，日后歲月打把，不急在這一時。再說了，若是那棵樹真在你所想的那處，它還能長腿跑了不成？”

    “我才不是小孩子?！毙【艃貉銎痤^，眼睛亮晶晶的，臉頰緋紅，不知是氣急了，還是委屈了：“我都成婚了！”

    “那出門在外要聽夫君的話，嗯？”

    左子修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鼻尖，在早春的明媚春光里輕笑：“小九，去見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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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后，小九兒到了太子下榻的行館。

    當(dāng)?shù)氐墓賳T不認(rèn)識小九兒，只見左子修氣宇非凡，不似凡人，佩劍戴環(huán)又非貴族樣式，心中猜測是偶然現(xiàn)身的山上仙人，很是恭敬地迎著，說是要通報太子一聲。

    不稍片刻，太子身邊隨行的心腹侍衛(wèi)親自出來。

    侍衛(wèi)看見來客震驚無比，卻不是對那位仙人，而是對旁邊的小九兒。

    “九公主？您……您還活著？您怎來了？”侍衛(wèi)與太子朝夕相伴，雖常在暗處鮮少現(xiàn)身，卻也是看著這對同胎兄妹一日日長大的。

    他激動無比，險些流下淚來，匆忙道：“快進(jìn)，快進(jìn)！殿下這幾月時刻惦念著您，如今您來了，定能讓他定心吶！”

    小九兒默默點頭，心中隱約覺得宮廷中應(yīng)是發(fā)生大事了。

    “您身旁這位是仙人么？”侍衛(wèi)恭敬俯身：“聽聞公主上仙山求道，得仙人照拂，著實感激……”

    “無需多謝?！弊笞有薏⒉焕頃車蛳碌娜巳?，淡淡道：“本尊既與她成親，陪她省親也是分內(nèi)之事?！?/br>
    侍衛(wèi)微張著嘴，想改口叫駙馬，卻說不出話。他想抬頭看清楚駙馬究竟是何等模樣，念頭剛起，便覺得身上有千鈞之重，眼前人如若天人，無法窺見半分。

    左子修不再多言，帶小九兒進(jìn)了行館。

    竺云諫正在書房里焦頭爛額地看地方志。

    他與小九兒年歲相同，此時被厚厚的書箋公文包圍，少年臉上掛滿了憂愁疲憊。

    小九兒很熟悉這副憔悴的神情，她之前總在父皇臉上看見。

    “皇兄?！毙【艃狠p聲喚他。

    “九兒？”竺云諫抬起頭，并不驚訝，仍是彬彬有禮地站起身，邀兩人入座：“九兒攜仙君在稍坐片刻，待皇兄看完了這迭公文，再談別的。”

    “皇兄知道我會來？”小九兒問：“以前我悄悄去找你的時候，你都會被我嚇一跳的?！?/br>
    “舟車勞頓的時候做過夢，夢里說我會在這遇見你?！斌迷浦G頭也不抬地回：“如今美夢成真了，我若是嚇一跳，萬一發(fā)現(xiàn)這是夢可怎么辦？”

    小九兒被皇兄這句話逗得咯咯直笑，她想像以前一樣湊過去，卻聽見竺云諫忍不住的嘆息聲。

    “發(fā)生什么大事了？”小九兒警覺問：“以前父皇這樣嘆氣的時候，都是兵糧被燒了……”

    “如果只是兵糧被燒了，也不至于此?！斌迷浦G匆匆翻過幾本歷年縣志，無奈道：“現(xiàn)在是兵沒有了，無仗可打了。”

    他將幾處用朱砂圈起的地方指給小九兒看。

    山空、池涸、地旱、人去……

    僅僅只是這一州，這短短兩年內(nèi)，這種怪異的小事就發(fā)生了近千起。

    “以往這些怪事，都是妖怪作祟，國師可解，山上的仙人也會下山除妖。但如今看來，僅僅是妖怪，是不可能做到的?！斌迷浦G看了眼左子修，又看向小九兒，壓低聲道：“小九，父皇已經(jīng)駕崩了，他無病無災(zāi)卻猝然離世，聽國師說是龍脈斷裂，王氣斷絕。你可能有所不知，但你旁邊的仙君應(yīng)該知道，崇國已是一片死氣，百萬人失了活計，離他們活活餓死，只是早晚之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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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么……又……又一個月沒更嗎？魚魚真的是條死魚啊啊啊啊（自己跳上案板等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