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巡輕輕笑著，孩童似的，毫無遮掩。

    小九兒心驚rou跳，卻忍不住落淚。

    她說：“這樣不對。”

    “我知道，但怎樣都是對呢？只有這樣我才會舒服?！编w巡用指尖捻起一點毒粉。

    他的手指很長，骨節(jié)分明，是極好看的。他伸出舌，慢慢舔舐，舌苔抵在指腹，滑動往上，留下濕漉漉的水漬。

    縱使小九兒沒見過一些人間青樓里的yin技，也覺得yin艷無比，不堪入目。

    “仙尊同你說了吧，我母親是青樓女子?！编w巡放下手，拿袖子擦干凈，又恢復(fù)成那副沉默不起眼的樣子。

    他說：“我從小就在妓子堆里長大，伺候過女人，也伺候過男客。挨過罵挨過打，但日子還算有滋味。你知道，哪樣的妓子會死嗎？”

    “唔……”小九兒很迷茫：“難看的？”

    “錯了，小公主?！?/br>
    鄔巡嘆息：“沒有客人讓她張開腿的妓子，就會死?！?/br>
    小九兒低叫：“可你不是妓！”

    “是嗎？不是嗎？無所謂了，左右都是一張人皮，誰都這樣活著，無所謂妓子還是走狗?！编w巡捻出毒粉中的一點兒粗糙骨屑，眸光漸遠：“所以啊，我父親讓我跟他回?zé)o名山，我就回了。他死了，長老們說他不配舉葬禮，我就不舉葬禮。仙尊讓我修煉，我也煉了。但總歸，還是欠缺了點什么。”

    鄔巡倏地笑了笑：“重臨就很好，他讓我去和弟子們交朋友，但無名山就這些人，很快就沒人可交了?！?/br>
    “所以那人讓你下毒，你就下了?！毙【艃簡枺骸澳阌邢脒^下山嗎？”

    “重臨讓我想過。那時我說，我想下山當(dāng)個小倌，恩客來了就張腿伺候，恩客走了，就等恩客再來。”鄔巡看向自己腰間的那柄劍：“比練劍修道有滋味多了。但重臨讓我下次不能這樣說，我也就不說了?！?/br>
    小九兒毫不懷疑，如果跪在地上就能不再做人而是做一條狗的話，鄔巡會立刻四肢著地，沖人欣喜地汪汪兩聲。

    有的人問道登天，砥礪向前，直至通明本心。

    有的人，卻更愿沉淪風(fēng)塵，醉生夢死。

    一時間，小九兒也說不清楚哪一邊更好。

    她覺得鄔巡很可憐?？伤@樣通透瀟灑，又非常人所及。

    “沒什么想問我的了么？”鄔巡看著小九兒悲憫的眼神，只是搖頭：“對我下令吧，我什么都會說，什么都會做。”

    小九兒覺得自己不該掌控鄔巡。

    她抿著唇，想走出去。

    恰逢此時，左子修走了進來。

    方才，左子修和重臨一直在門外靜聽。

    重臨站在門邊，低頭認罪，等待責(zé)罰。

    而左子修，則是拍了拍小九兒的腦袋，示意她往屋外走，這里交給他。

    左子修惋惜道：“鄔巡，你有仙緣，又有天賦。只可惜，無拘無心，終究是參悟不了道心，走不出那青樓污穢之地?！?/br>
    “對不起，仙尊?！编w巡跪地叩首，“還請仙尊降罰?！?/br>
    “你無錯，只是道不同，心不堅，鄔夆帶你上山，憑空造了一段孽債罷了?！弊笞有揲L袖一揮，轉(zhuǎn)過身，不再看鄔巡一眼：“人間很苦是么？你我好歹師徒一場，待搜魂之后，我會賜你一個痛快。”

    “等等！”鄔巡聽見青瀾仙尊要直接抽魂殺人，第一次感到死亡的恐懼。

    比虛無迷茫，無趣折磨更有滋味的感官刺激著他。

    鄔巡嗓音凄厲地尖叫：“這不合規(guī)矩！不是！我不是想死！我想活著！”

    “由不得你了?！鼻酁懴勺痦驴涨?，倏然抬起手。

    幾乎是一剎那，左子修將鄔巡的生魂抽離身軀。

    他細細探過一遍，而后握手碾碎。

    仙劍出鞘，給了這個可憐人一個痛快。

    屋內(nèi)寂靜無聲。

    左子修手中起訣，將鄔巡的遺體化作飛灰，散在光中。

    “嚇到了？”左子修回頭，發(fā)現(xiàn)小九兒紅著眼睛，并沒有走出去。

    她就站在他身后不遠處，一直看著他。

    “沒有。我只是……有點……難過罷了……”小九兒走到左子修身邊，握住他握劍的手，用泣音問：“仙尊，是不是很疼？”

    尒説 影視：ρ○①⑧.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