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指點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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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男一女都是蛟,一條黑一條銀。黑蛟是蛟精一族的太子,銀蛟則是蛟精王的養(yǎng)女,算得半個公主。蛟想成龍是刻在骨血里的欲望。于是這條黑蛟就讓銀蛟勾引西海龍族的太子,殺龍取珠。銀蛟自小唯黑蛟馬首是瞻,自不會違抗義兄的命令。在這兄妹倆的陰謀算計下,龍?zhí)雍芸鞇凵狭算y蛟。太子愛屋及烏,對黑蛟也異常信任。黑蛟乘著太子的東風(fēng)住進(jìn)了龍宮,并與龍?zhí)拥男∶眯↓埮嘧R?!?/br> “那小龍女愛上了黑蛟?” 問槐笑著打了下攜雨的屁股,留下個白面手印?!皼]錯!雨小童很有寫話本的天賦?!?/br> 攜雨怨恨地看著問槐,屁股火燒疼?!笆菃柟舆@話本太老套了,一猜就猜到了!”說完氣呼呼地把剛包好的元寶餃子扔在案板上。 “嗯?那你猜猜后面的。” “切,不過是龍?zhí)雍托↓埮l(fā)現(xiàn)了蛟兄妹的陰謀,然后把他們兩人殺了唄。” “哦~~”問槐故弄玄虛,轉(zhuǎn)對一直默默包餃子的構(gòu)穗說:“天女也猜猜后面的故事?” “唔……蛟兄妹有錯在先,想害人性命。我、我和攜雨猜的一樣。” 問槐說道:“可是這龍兄妹愛蛟兄妹,真會那么容易就下殺手嗎?” “愛?愛了就不會認(rèn)為他們有錯嗎?” “因人而異??傊埿置貌挥X得蛟兄妹有錯,甚至還想殺了自己取龍珠供兄妹們食用?!?/br> 攜雨立馬呸呸呸了三聲,罵道:“什么爛故事!”這話本有問題,有大大的問題! “哈哈哈,哪里爛了。不是愛得蕩氣回腸、掏心掏肺嗎?” “人都死了還愛個屁!對吧,構(gòu)穗jiejie!” 構(gòu)穗一愣,一知半解地點了點頭。 愛了就連被殺掉也無怨言嗎?那到底是什么感覺……餃子皮在她無意的碾動中越變越薄。 “別搟了,換一張?!眴柣背槌瞿菑埍”〉娘溩悠ぃ中倪∪它crou餡進(jìn)去,擠成個餛飩。 “我小時候過年家里就包餛燉,皮薄餡大?!眴柣彪S手把餛飩?cè)拥揭粫阂洛伒哪且话概娘溩由?,“故事的結(jié)局龍?zhí)記]忍心殺掉銀蛟。他把銀蛟囚禁起來,誓要與她在一起生生世世??伤膍eimei小龍女就沒那么好的運(yùn)氣了。黑蛟邪惡無比,心狠手辣,殺掉了小龍女吞下她的龍珠,成為了黑龍。龍?zhí)訛槊脠蟪穑D(zhuǎn)而殺了黑龍。天道初神籍宵是龍神,當(dāng)今玉帝與法神亦是龍神,所以龍族相殘是天道不容之事,哪怕黑龍曾是黑蛟,也被這條天律護(hù)佑。西海太子犯了禁忌,被法神墮入鎮(zhèn)荒海,和他摯愛的銀蛟一起,死后相纏變成了銀龍城?!?/br> 攜雨眼睛咻地一亮,興奮道:“這便是銀龍城的來歷?” 銀龍城在鎮(zhèn)荒??商忻麣饬恕D亲拖山绯浅匾粯用利悏艋玫某浅亟K年浮在云層之中,在鎮(zhèn)荒海這樣荒蕪混沌的地方有小仙界的雅稱。 “想去?”問槐端起了案拍往廚房走。攜雨捂著屁股跟在他后面,想到昨天的打鬧,還算有骨氣地說:“也不是很想去。” “段兄,水燒開了嗎?” “開了,我來下餃子,勞煩問兄調(diào)個芫荽蘸料。攜雨,去柴房取點柴,快沒柴了?!?/br> 院子里構(gòu)穗聽著廚房熱鬧的動靜一個人走到門外。她坐到門檻上,看著天上清朗的一輪圓月。 煙囪冒著煙汩汩蓬發(fā),很快,餃子的香氣蕩漾在小小的雪山居。人煙溫暖,塵世喧囂。 走出廚房,問槐看見了坐在門檻上發(fā)呆的人。她有些圓潤的身體靠在門框,縮成一團(tuán),背影孤廖。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不懂什么是煩惱憂愁的女人有了憂郁的氣質(zhì),單看背影就流露淡淡的憂傷。懂得越少越快樂,明白的越多越痛苦。兩個月的時間并不長,對構(gòu)穗來說卻像一個嬰孩被催成了少年。 問槐走過去遞上一碗餃子。這是兩個月來他第一次主動與她獨(dú)處。構(gòu)穗笑著接過碗筷,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 “昨天進(jìn)城,我看見戲樓了?!?/br> “漂亮嗎?” “嗯,碧瓦朱甍、巧奪天工?!?/br> 問槐啞然一笑,吟道:“朱甍碧瓦,掩映著九級高堂。畫棟雕梁,真乃是三微精舍。天女現(xiàn)在,真的很厲害?!?/br> “嗯,酈御是個好先生?!睒?gòu)穗吃了一顆餃子。餃子餡鎖著濃郁的rou湯,一口下去滿口留香?!安徽撐蚁雽W(xué)什么,他都傾囊相授?!辈幌衲?,那么小氣。 構(gòu)穗的眼睛總會說許多話。這個瞬間,問槐發(fā)覺自己失去了什么。當(dāng)直性子的構(gòu)穗把埋怨的話咽在肚里,兩人之間便有了隔閡。 問槐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今夜的月亮清輝萬里,天上連一顆星也沒有。多么晴朗的夜。 “進(jìn)屋吃吧,大家都等著呢?!彼f罷,轉(zhuǎn)身離開。 “似你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千古少,枉披人皮在今朝。” 悠悠又幽幽的唱調(diào)。 “其實那天,你也在戲樓吧。我尋不到你,卻知道你就在那里?!?/br> 所以,當(dāng)我性命垂危時,你在。當(dāng)我再無法在眾生面前行合苞禮時,你也在??赡銋s,連幫都不幫一下,甚至,都沒來尋我。 太多的話都深埋在構(gòu)穗心里。她聽著問槐無有一絲遲疑的腳步聲,知道她從未得到過什么。 苦澀在身體里蔓延。如果這也是情的滋味兒,未免有些太苦了。 “酈先生早就到了嗎?” 構(gòu)穗笑盈盈地走進(jìn)角亭,放下燈籠。 酈御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本想問些什么,見構(gòu)穗腳下無情忙一把抓住她。 “構(gòu)穗姑娘!這邊?!?/br> 他領(lǐng)著她繞開地上黑漆漆的物體,坐到蘭凳上。 “那是什么?”構(gòu)穗好奇地往后張望。酈御從地上拾起一個,遞到構(gòu)穗手里。 這時一個外有一圈竹子骨架,內(nèi)里抱著一個小球的大球。構(gòu)穗一時沒看出名堂。 “這是滾燈。”酈御說著從袖筒里掏出火折子,“姑娘把小球里的蠟燭點燃看看?!?/br> 構(gòu)穗聞言點亮了蠟燭,酈御接過來,掏出一盒漿糊把小球上的燃燈口封上。 “不論怎么擺弄它,里面的燭火都不會熄滅?!贬B御說著在手里轉(zhuǎn)了兩下滾燈,里面的燭火果然不熄。 構(gòu)穗新奇地拿來把玩,末了摸著竹骨架笑道:“這是新做的嗎?”骨架上還有些毛喇喇的觸感。 “嗯。做了很多,所以……沒來得及磨骨。” 構(gòu)穗拿著滾燈往身后一照。地上躺著幾十個,擺的像長龍,怪不得酈御來扶她。 “做這么多干什么?” “姑娘的那副橫批?!?/br> 構(gòu)穗顛著滾燈,心不在焉道:“指點星辰?” 酈御點了點頭,“星辰遙不可及,滾燈卻可以。姑娘把它舉起來,閉上一只眼看它?!?/br> 隨著閉上眼睛造成的視野缺失,那盞燃著橙火的滾燈不再清晰。竹骨模糊在夜色與燭光的交界,看起來竟真的像一顆星辰。 構(gòu)穗哇地贊嘆一聲,“真的是星星!” “既然是滾燈,姑娘何不把它拋到腳下的山林里?” 酈御話音未落,那盞滾燈已像一顆流星,唰地一下滾進(jìn)了亭下的山林。滾燈所過之處,短暫地綻放暖黃,照著白雪,照亮光禿禿的樹干。靜寂的大地有了一線生機(jī)與靈動,還驚起了幾只飛鳥,像墨滴滴濺起墨花,四散而走。 “可以再拋一個嘛,酈先生!” 點亮的滾燈遞了過來。他淺笑不語,不再清冷。 構(gòu)穗任性隨意地拋著,想扔到哪里就扔到哪里。不多時,山林里到處是構(gòu)穗拋下的滾燈,竹骨架撞擊著松軟的雪地,滾到不知去向的去向。 “到處都是星星。”構(gòu)穗玩累了,靜靜地看著腳下的山林。雪地里的煙火,流動的星辰拖尾,她的心無比寧靜。來時,她強(qiáng)顏歡笑。因為她知道自己和問槐鬧得太僵。玩了一陣兒后,她覺得無所謂了。本來還有些愧疚的。 “酈先生教我做這個吧?這樣每當(dāng)我想玩星星的時候,就可以做一個玩?!?/br> 酈御說道:“不行?!?/br> 這還是構(gòu)穗頭一次想學(xué)什么被酈御拒絕。 “為什么?” “這種燈,這樣的玩法,容易起山火。” 構(gòu)穗想到樹木被嘎嘎亂燒,急了:“那、那我今天可扔了幾十盞!完了完了,我要全尋回來去?!?/br> 構(gòu)穗正要飛身下去,便聽見身后的酈御傳出幾聲悶笑。 構(gòu)穗氣鼓鼓地看他。 “你在逗我嘛?” 酈御臉上一熱,正形道:“姑娘放心。一來我這滾燈有一層外骨,尋常碰撞傷不到里面的球芯;二來,今夜東峰陰云爬坡,此山頭面西迎風(fēng),后半夜極有可能降雨;三來,我這滾燈里的蠟燭僅能燃一柱香時間,里面封存的空氣又少,興不起風(fēng)浪。再不濟(jì),便只能靠構(gòu)穗姑娘了。” 知道他做事向來周到,沒成想周到到把她這個會法術(shù)的都當(dāng)勞力算進(jìn)去。 不過,她挺高興。 構(gòu)穗一屁股坐回蘭凳,繼續(xù)看著下面的滾滾星辰。 “先生對我真好?!?/br> “這樣就算真好?” 構(gòu)穗挪了挪位置,緊挨著酈御。 “才不是這樣就算。這兩個月里,一切的點點滴滴,都是先生對我好的證明。而且,我剛剛其實很不開心,連笑都很累。” 酈御看出來了,沒問罷了。 “但現(xiàn)在我很開心了。月老曾對我說過,能讓我開心的男人就是我要找的人。之前,我找到了問槐,讓他教我情愛之事……現(xiàn)在,我不想讓他教我了。我要打誑語了,要背信棄義了。無所謂吧,因為我早就傷害了別人?!?/br> 短暫的沉默后,她說: “菩薩和佛祖,一直都看著?!?/br> 構(gòu)穗睜著眼睛流下兩行清淚。她面無表情地哭,不皺眉也不撇嘴。心里絞著痛,可她還沒有學(xué)會怎樣哭才可以表達(dá)痛。 酈御移開了視線,不忍再看。他的心動搖了。 他這一生在紙上畫過無數(shù)張畫,寫過無數(shù)副字。只有構(gòu)穗這一張紙,處處沒有殘忍,又被他涂滿了殘忍。 他們這兩個冷血的男人,盜取了她的赤誠。她本可以獲得真正的愛,現(xiàn)在只得到了虛偽。 “明天可以約先生一會嘛?我有重要的事要與先生說?!睒?gòu)穗提起燈籠,“就約在溪邊吧。子正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