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沒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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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城、攜雨急奔,都怕自己誤了歸山的時辰。 入漠漠雪山,二人穿林履雪,來往敏捷輕巧。 “你為何要給夏春說那么多先生的事情?”風城語帶責怪,呼吸因運動變得急促,說話間噴出白色哈氣迎風后散。 攜雨道:“我不說點先生的事情,她能這么快放咱們走?以后咱們下山采買的時候注意點。今天若不是你不小心被她看見了,咱們怎會被“請”過去?!?/br> 風城一聽這事扯到自己身上,連忙辯白:“那我也不知道她在尋咱們啊。只見過一面就喜歡上咱們家先生,誰能想到?” 攜雨想自己這個同窗又笨又急躁,先生怎么會收他為學生? “先生何等風采,有女人對他一見傾心奇怪嗎?以后,山里浣溪那邊咱們也多注意點。那個女人尋不到人肯定還會去她和先生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找?!?/br> “好,知道了。” 兩人再無話?;氐讲菸?,見先生外出還沒回,心里松了口氣。 正要倒茶解渴時,見外面柳條扎成的柵欄外一個白色身影緩緩而歸,兩人連忙出去接。 風城接過藤籃,里面是滿滿的白雪,純潔無垢。 “先生又去采雪?之前您說采雪是為了泡茶,可這雪咱們這不到處都是,先生何必每次都走那么遠的路,去鴻林那里?!?/br> 入內,段燃脫下鶴氅,傾身點上爐內的草木香。 “事事先問己,求而不得,再問人?!彼渎暯虒У?。 過了會兒,攜雨踢了踢風城的腳后跟,小聲說:“還等什么?先生讓你自去鴻林采雪?!?/br> 風城眼睛睜圓,“先生哪有這么說過?” 攜雨閉了閉眼,生怕自己翻個白眼出來。他轉身去門外拿了個新筐子,“給,你只管去就是了?!?/br> 風城被半推著出了門,身后傳來先生的聲音:“且去自己體悟一番,千萬莫打擾到酈先生?!?/br> 風城趕到鴻林,林間地面盡是平坦白雪,只有一路線上有腳印。他沿原先段先生走過的路一邊挖雪,一邊往林內走。 先生其實不知道,他認識酈先生,甚至還說過幾回話。每次攜雨與他斗得狠了,他就會來鴻林草屋與酈先生發(fā)發(fā)牢sao??上У氖?,幾次都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也不知這酈先生多大年歲?能受先生如此敬重,想來年輕不到哪里去??墒?,他的聲音也不…… “風小友?” 思緒被打斷,聽有人喊自己,風城直起身來。不遠處白雪綠林隱隱綽綽間,不知何時立著一懷抱古琴身形頎長的男人。 他外披通體灰色領上月白的狐裘大氅,內著一身淡青色圓領窄袖袍,腰系兩指寬腰帶,上有玉片點綴,左側則掛著一枚淡紅色香囊,綴了雙色瓔珞。 容貌一時看不清,那人走近幾步,風城瞧清楚后驚艷到手上提著的籃子也墜了。 這就是話本里的神仙?風城沒脾氣地想。只覺得這人容貌驚麗,看了如沐春風,覺其人似笑非笑,似愁非愁,淡云罩月般朦朧神秘難以捉摸。 “你家先生令你采雪?” 酈御只幾個眨眼間便猜出風城是被段燃要求來采雪,結合自己對風城的了解,淺語道:“事必躬親方知其中滋味。段燃采雪采得是寧心靜氣,不知風小友采雪,采出的是什么?” 他聲音如冽泉,會讓人聯想到林間寒潭。初探感覺潭水寒冷徹骨,適應后便發(fā)現這水溫涼柔和,當真去急躁、平心氣。 風城看得眼睛發(fā)直,此番酈御多說了幾句他才緩緩轉神,心想這仙人怎么知道自己是被先生遣來采雪的,又怎么知道自己與先生姓名?沒有分辨他是誰便坦白道:“我只覺得很冷很無趣。” 酈御淺笑,“段燃若知道你這般體悟怕是會拿藤條揍你。你回去后,他若問你,你便說:雖然冷和無趣,但是有些感悟,學生說不出。這般,他就會寬慰些,不僅不追問責怪你,還會仔細教導。” 風城鼻間一陣冷香,徹骨好聞。在他傻愣愣的時候,酈御已經從他身旁走過,他忙轉身叫人。 “那個,請問先生是什么人?”他盯著那人逴逴背影,越發(fā)覺得這是神仙,連走路都和俗人不同。 也不知是不是風聲太大他的話被吹散,那仙人并未回答。 晚上,構穗大餅沾湯吃了個夠。期間,問槐難得給人夾菜,規(guī)勸道:“你吃點好的行不行?” 在大漠里沒條件,吃不上好的。到城里了,他作弄她,讓她大餅沾湯。誰知道,這人上癮了。從原先的吃大餅上癮,變成吃大餅沾湯上癮。一桌子好吃的好喝的,她當泔水看,出息呢? 構穗忽視掉碗里的雞腿、肘子皮、菜心香菇,餅塊沾了點褐湯,放在嘴里有滋有味兒地嚼著。 西方諸天哪里有這么重口味的餐飯?一下子就打開了她味覺的新世界。 看著構穗雙頰鼓鼓,吃得不亦樂乎,問槐心想:我管她做什么?自己都沒吃幾口,真是咸吃蘿卜淡cao心。 于是兩人靜默吃完晚飯。 月上中天,構穗一肚子不消化的面食難以入眠。問槐住在她隔壁,燭火已經熄了,屋里沒有任何動靜,想來已經入睡。 構穗沒有點燈,打開窗戶讓月光照進來,落了一地銀色清輝。呼吸些新鮮空氣,她覺得胃里好受多了,翻身坐在窗前小幾上,面對客棧只有一棵梧桐的院落打坐參禪。 不知道坐了幾柱香,一聲嗙當從對面?zhèn)鱽怼?/br> 客棧的客房是一個凹形結構,三棟樓連起來,其中兩樓相對,構穗住的是南面這棟。 她忽視這聲響動,繼續(xù)想著那些佛經的深意。 “啊~啊~” 好熟悉的動靜。 “唔,輕點啊,死鬼!哦——啊~” 構穗閉起來的雙眼擠了擠,連續(xù)不斷啪啪啪的聲音攪得她心煩。 大晚上的在做什么? 她眼睛睜開,看見對面一對交織男女。女人面朝窗,男人在她身后站著,不停用下面撞她。 構穗看呆,雙頰漸漸緋紅。 在摸胸,在做那種事! 女人看見了她,叫的更大聲,“哦,好刺激,有人在看著!” 晃動的雙乳,yin糜的浪叫,女人還直起腰勾住漢子的脖子,把她黑如森林的下體明晃晃露出來。漢子不斷聳動,把她頂的一起一落,痛快大叫。 構穗慌忙下桌,剛準備關窗戶,門就被哐哐敲個不停。外面的人特別急,要把門敲爛一樣。 構穗先去開門,打開門一看,問槐半扶著門框,一身黑色褻衣,領口半露春光,肌膚在夜色里白的驚人。 “構穗,你在做什么妖!”他氣如牛喘,眼睛盯著她,厲聲質問。 “什么什么妖?”構穗莫名其妙,不知問槐的意思。 問槐把構穗推到里面,手一揮關上門。屋子里充盈著草木的香氣,就是這個味道讓他渾身燥熱發(fā)軟,心神若要被勾出來一樣。他識得這個味道。構穗平時身上沒有,只有動情后流出愛液才會冒出來。 “這個香味,你用了什么妖法?”他抓住構穗雙肩詰問,聲音沙啞不已。覺得身體異樣的時候他不是不能逃遠些,可他腦子里心里想的都是構穗的臉。好想和她纏綿,好想干她,這樣的想法如百足蟲般在他身上內里爬來爬去。 “我不知道,我剛剛就是參禪而已。”構穗扶住問槐搖搖晃晃的身子,問槐立刻抽了口氣,目光怪異地看她。 構穗的眼神清澈到可怕,純凈得一眼就能望見里面的擔憂和困惑,令問槐的猜忌與懷疑變得動搖。 她真的不知道嗎?還是她演得實在太好,連他都能瞞過。 如今的問槐疑心病極重。說好聽點,他考慮事情周到,做任何事都會給自己留一線。說難聽點,他這種人一旦功成名就,身邊的人就該擔心自己的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