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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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齊利克利斯?!箘P夏高聲叫道,同時大步走到齊利克利斯面前?!柑澞阕栽倿槟Хù髱?,怎么隨便一個艾格斯之塔的法師就讓你吃足苦頭?原來這就是瑪納坎巫師的實力嗎?」 凱夏語帶嘲諷,其實心里十分焦急,時間不允許他細想要如何讓齊利克利斯分心,只能被迫臨場反應、見機行事,只要有一步走錯,導致艾爾凡諾斯被打敗,或貝蕾娜被發(fā)現(xiàn),到時候就無人可與齊利克利斯抗衡,這讓他格外緊張。 齊利克利斯心高氣傲,擁有絕對的自信,他聽到凱夏這番話后,沒有氣急敗壞,反而冷冷的「哼」了一聲。 「對我大吼大叫好讓我分心?哼,我知道你在耍什么把戲?!过R利克利斯嘴上說著,手上仍持續(xù)cao控著幻影飛龍,一點也沒有被打亂?!高@個月精靈確實厲害,是個難能可貴的對手,,但要打敗他并不是難事?!?/br> 「我看不見得吧。」凱夏質疑道。「羅德瑞爵士說元素系魔法是最適合用來戰(zhàn)斗的魔法派系,那位精靈法師正好就是元素魔法大師,你的精神控制及幻術魔法雖然厲害,但終究只能做輔助之用,殺傷力明顯不足?。 ?/br> 「如果你指的是走在某個城市街道上,一不小心就會撞到的那種幻術師,那確實是這樣。但站在魔法金字塔頂端來看,幻術魔法和元素魔法各有勝場,重點在于使用者?!过R利克利斯對自己的研究領域極有信心及熱情,因此即使在戰(zhàn)斗中,他也不厭其煩的解釋。 「你很有自信,我對此表示讚許,但我不認為你能打敗他?!箘P夏故作高姿態(tài)對齊利克利斯說話。他猜測齊利克利斯雖擁有極高的魔法造詣,但在社交方面卻極其單純,很容易被表面的話語影響,而猜不到說話者背后的用意。 「你不認為?」齊利克利斯有些惱怒,說話聲音逐漸提高,柳葉般的眼睛罕見的睜大。「你看看現(xiàn)在誰在跟你談話,又是誰拚了命才能存活下來?」 「不,我是說我不認為『你』能打敗他?!箘P夏在「你」字上加重了語氣。「我從剛才看到現(xiàn)在,都是那條飛龍在跟艾爾凡諾斯交手,你不過是在后面揮揮手罷了,我會說是那條飛龍厲害,而瑪納坎的巫師?算了吧!」 「那條幻影飛龍是『我』製作的、是『我』召喚的、是『我』cao控的,都是我實力的展現(xiàn)!你的發(fā)言顯示了自己有多白癡!身上帶了一堆掌炬人法寶,卻只是空殼子,對魔法一竅不通!那個瘸腿爵士當了一輩子的掌炬人,教出來的傳人就你這樣?」齊利克利斯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 對于齊利克利斯的解釋,凱夏當然一清二楚,魔法師召喚出來的生物或佈置的幻影,其能力強弱與否完全取決于施法者本身的奧能強度及cao控技巧,若齊利克利斯能憑著幻影飛龍壓制艾爾凡諾斯,那完全是他的本事。但此刻凱夏是為了擾亂齊利克利斯的心智,才會胡謅一串似是而非的言論,好激怒瑪納坎的巫師。 凱夏看到自己的計畫生效了,但他仍不敢有半分松懈,甚至不敢往齊利克利斯身后看,哪怕只是瞬間一瞥,都有可能被察覺。他額間不由自主的滲出斗大汗珠,心里只能期望貝蕾娜能鼓起勇氣,看準時機把杰姆斯的匕首捅在齊利克利斯的身上。 「你知道嗎?你已經(jīng)令我厭煩了!我剛才在上面時就該殺了你,要不是那個女孩出聲打斷我……」齊利克利斯繼續(xù)說道。他以左手繼續(xù)cao控飛龍,空出右手手指彎成爪型,掌心再次泛起黑霧?!讣词故乾F(xiàn)在,我要分出一點力量來殺你也是綽綽有馀,公爵之子。沒有人可以阻止我拿到艾茉蓮的戰(zhàn)槍!」 凱夏雙手緊握寒霜長劍,全神戒備,但視線仍不由自主被那團黑霧吸引,尖叫、哭喊、哀鳴、求饒的慘叫聲再次浮現(xiàn)在腦海中,酸臭的反胃感也突然涌至喉頭,令他痛苦難當,身體無法站直。 他的思想穿越時空回到了孩提時期,見到安德叔叔和父親為了爭奪權力及遺產(chǎn),雙方集結人馬大打出手,他和哥哥姊姊被父親禁足于房內(nèi),以免看到過于慘烈的畫面。即使是這樣,回盪在城堡中的兵刃碰撞聲、慘叫聲、哭喊聲,各種足以讓他想像地獄場景的聲音仍不斷傳入他的雙耳。他看見自己懦弱的瑟縮在墻角不停抽噎,姊姊安娜雖然也害怕得全身發(fā)抖,卻仍一邊哭一邊安慰自己。哥哥布倫特斯則是在房內(nèi)來回踱步,生氣父親不帶已經(jīng)長大成人的他參與戰(zhàn)斗,但那年哥哥也僅即將滿十三歲,如今回想起來,那張堅毅的臉龐仍然稚氣未脫。 畫面無預警的扭曲,再次恢復清晰時,時間已來到幾個月后,那是母親芮妲失蹤的那晚。深秋夜晚十分寒冷,父親召集守衛(wèi)四處尋找mama的下落,最終在城堡一處偏僻的角落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冰冷的遺體。沒有人知道為何母親會有如此遭遇,此后父親也嚴禁任何人在城堡中談論這件事,但母親因痛苦而扭曲的臉孔、呈現(xiàn)不自然彎曲的四肢、流淌于泥土上的鮮血,這些被凱夏無意間看到的景象,至今仍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久久無法抹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