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全能住宅破壞王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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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個小時,魏禾汶的燒依然沒有退,我心說再這樣下去冷凍魚就成烤魚了,連忙拿起來,換上濕毛巾。 我坐在床邊看著他,發(fā)現(xiàn)他睡著的樣子感覺比較不討人厭,正這么想,魏禾汶又發(fā)出囈語:「光兒,我想你了……」 我愣了一下,光兒是誰?。?/br> 魏禾汶重復(fù)說著這句話,眼角竟流下了淚來,我突然意識到,原來他私底下也有脆弱的一面。這么一說,他是逃家出來的,到臺灣之后一次也沒回去過,就算不想家,也難免會有思念的人吧。 我把毛巾從他額頭上拿下來,給他量了一次體溫,發(fā)現(xiàn)是三十八度,心說這下不行,得去買藥。 別墅附近是沒有診所的,我想了一會,打了通電話讓胡子越買成藥回來。 「胡子越,你在哪里?」 『我騎車呢,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你經(jīng)過便利商店還是藥房,去買一盒感冒藥回來,魏先生發(fā)燒了。」 『啥?你說魏禾汶?他怎么……』 「唉呀不要管了先買就對啦!」我說完用力掛斷電話。 晚上八點多,胡子越終于進門,他粗魯?shù)孛撓掠暌?,把一盒感冒藥丟給我: 「今天這是我剛好離得近,以后你自己去買。」 「你不能這樣說,我去買藥魏先生怎么辦?他要是有個什么突發(fā)狀況沒人能處理,多危險哪?!?/br> 我把感冒藥拆開倒進杯子里,用熱水沖開,對魏禾汶說: 「魏先生,先起來把藥喝掉,不然會更嚴重的?!?/br> 魏禾汶似乎是聽見了,微微皺了下眉頭,可也沒有起身,胡子越說再讓他睡會,硬是把我趕出去了。 「所以,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么魏禾汶會在這里了吧?」 客廳里,胡子越扯開領(lǐng)口透風(fēng),撲通一聲坐下,把二郎腿翹到矮桌子上問我。 「其實我也不知道,收衣服的時候就看見他倒在門口。」 「你說,如果這房子是所謂的『員工宿舍』,那魏禾汶怎么沒跟著一起?」 胡子越摸著下巴,我搖頭說不知道,他接著說: 「我看依這人的性子,只有一個可能,黑白無常邀請他,他不肯?!?/br> 「不肯?」 「你想想啊,他一個名門貴公子委屈在學(xué)校宿舍就罷了,自己老闆提供住所,不就等于被人施捨一樣嗎?他那種人,怎么可能會同意?」 我想起來魏禾汶在門口的確說過「我不屑你的房子」這種話,可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對: 「那他為什么還要跑來?」 胡子越做了個「等等」的手勢,拿出手機按了半天,幾分鐘后他抬起頭說: 「我問過消波塊了,最近學(xué)校不是考試嗎?魏禾汶因為沒參加所以學(xué)校寄了張通知給他,結(jié)果就因為這樣被發(fā)現(xiàn)他從來就沒有出席記錄。」 「難道說……」 「是!為了不讓事情曝光,魏禾汶不能再在學(xué)生宿舍住下去,所以他自己離開了?!?/br> 胡子越一本正經(jīng)地說完,噗哧一笑,我也跟著笑了: 「所以他就這樣跑到我這里,然后又不好意思進來,自己在外面淋雨?」 「是啊,你瞧瞧多可憐,拖著一堆行李倒在人家門口……」 「行李?對啊,行李!」我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怎么那個時候只顧著魏禾汶?yún)s忘了他還帶著行李呢!我連忙衝出去看,沒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沿著路往回走了一小段距離,才看到魏禾汶的行李箱被擱在草叢邊。 好容易把行李拖回家,聽見樓上好像有咳嗽聲,我跟胡子越對看一眼: 「魏先生醒來了?」 「你去看看他?」胡子越用下巴指著樓上的客房。 「為什么是我?」 「不是你難道是我啊?你是他同事,我跟他沒半點關(guān)係,你去關(guān)心很正常?。 ?/br> 這么說好像也對?我摸摸鼻子,上樓去找魏禾汶了。 我敲了敲房門,他沒回應(yīng),我就輕輕推門進去,發(fā)現(xiàn)魏禾汶不只醒了,還坐了起來,看樣子是在發(fā)呆。 「魏先生?」我小心地跟他搭話,魏禾汶聞言抬頭瞅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 「那個,你其實不用這么勉強自己,跟我們說一聲就會讓你進來的嘛?!?/br> 「……」魏禾汶還是沒說話,只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然后他猛地跳下床,直直往門口走去。 「魏先生!你病還沒好,不要隨便亂跑??!」 我追了過去,魏禾汶下了樓來到客廳,四處看了一圈,抓起靠在墻上的行李就要走。 「魏先生!」 我擋住門不讓他出去: 「你不準(zhǔn)走,要是在外面有個啥三長兩短怎么辦?還是你想去路邊當(dāng)乞丐?。 ?/br> 「我的事不用你管!小爺我會自己想辦法!」 魏禾汶把我推開,胡子越從后面抓住他的手: 「魏先生,不是我在說,你連我們這的路都不認識能想什么辦法?你身上有多少錢?光嚴望那一點點薪水夠你租房子嗎?而且這里是山區(qū)的別墅,你連車都沒有難道要用滾的下去???半路就昏死了咋辦?我不管你想干什么,給我留在這里把病養(yǎng)好,之后你愛去哪去哪沒人管你!」 魏禾汶面對這一串長篇大論明顯嚇到了,他松開了手,默默地把行李拖回墻邊靠著,一個人上了樓。 魏禾汶進了房間之后就沒再出來,我敲門也沒回應(yīng),胡子越說他不會有事,就讓他一個人待著吧。 我有些失落地躺在床上,看著前幾天攝影的成果,忽然發(fā)現(xiàn)里面多了一張沒看過的照片拍的竟然還是我自己。 照片中的我正在睡覺,整個人躺成了大字型,胡子越被我擠到床的邊邊,側(cè)過身一副很嫌棄我的樣子。 相信聰明的朋友一定都發(fā)現(xiàn)問題在哪了,如果我們倆都在睡覺,那這張照片是誰拍的? 不會是彩霞,她是科技白癡,連遙控器都不大會用,更遑論相機了。 既然這樣,那豈不是代表……我想起胡子越說這相機是「鬼東西」,難道真見鬼了?我把照片拿給胡子越看,他盯著螢?zāi)焕习胩?,說: 「你的姿勢怎么這么蠢?。俊?/br> 「誰問你姿勢!想那么久竟然是說這個噢!我是說你看這張照片是不是鬼拍的?」 「不是鬼還能有誰?」胡子越拍了下大腿: 「早跟你說這相機有問題啦,看來還是個偷拍狂!」 我心說搞不好這里面的鬼是個美女呢,問胡子越既然有鬼祂干嘛不現(xiàn)身?胡子越想一下說恐怕是因為這房子里黑白無常的威力太強,鬼不能隨心所欲移動,再不然就是祂能量太微弱,只能依附在相機里面。 「不過不管是哪種可能,把祂留在身邊對人都不好?!?/br> 「難道你要我拿去還???」 「你要是不怕祂偷偷吸光你的精氣,還是半夜上你的身,大可不還?!?/br> 胡子越說著攤開兩手,意思大概是「隨你便」。 「……」 說起上身,我還真有點怕了,只是想到相機要還人家感覺還是怪可惜的,特不甘愿。胡子越?jīng)]甩我,把相機用符紙包起來,說明天晚上再去古董街一趟,找那個賣相機的老頭。 「他叫什么名字知道嗎?」胡子越問我。 「他好像說……他叫做郭藏?!刮以囍叵?,當(dāng)初他似乎特意跟我提自己的名字,莫非是早就猜到我會回去找他? 「郭藏?」胡子越皺起眉頭,我問是不是有哪里不對,他也沒回答我,自言自語般地說,總之得快一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