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里面跟想像的有點不一樣，映入眼前的景色，有點像是電影里西部牛仔風(fēng)格的一條街，但是周圍比較蕭條，感覺像沒有人似的。地上還有一些黃沙，沒有風(fēng)卷起它們。天空灰濛濛的，不過不像是霧霾，空氣的味道有點潮，還有點刺鼻，像摻有瓦斯。淚子打量了下周圍，不太習(xí)慣陌生的地方，因為想先看看四周有什么人或者什么的，淚子先走了半條街。這里確實一個人也看不到，難道地獄就是這樣子的嗎？難道不是滿地尸體燃著火焰，充斥著哭聲和嚎叫聲的嗎？正在淚子四下看準(zhǔn)備再稍微喊一聲有沒有人的時候，房頂上突然跳下一隻貓，穩(wěn)穩(wěn)地落在她眼前，身上橙色的毛炸起，它直直瞪著淚子，把女孩嚇了一跳。

    仔細(xì)一看，這貓有著一隻綠，一隻紫的眼睛，尾巴比較短，最奇怪的是它有五條腿，第五條腿在兩條前腿之間再靠后一點兒的位置。貓仿佛看見了敵人似的疵著全身的毛發(fā)，一副敵對的樣子看著淚子，尖銳的牙齒也露了出來，仿佛能把一塊rou撕咬成碎片。

    “別過來……”

    淚子揮著雙手不讓貓過來，但是貓好像是看穿了這一點，嗓子里發(fā)出敵對的咕咕聲，還越來越接近淚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來似的。

    “嘿，別這么恃強(qiáng)凌弱的?！?/br>
    千鈞一發(fā)的時候，一個什么白色的東西飛下來，降落在貓邊上，貓咪一看來人，馬上變得乖巧，如同家貓一樣撲到來者的腿上還撒嬌上了。來者穿著一身白色的魔女外形的衣服，仔細(xì)一看好像是個女人，那人像是魔女一般地騎著什么，但不是掃把，而是一個大針筒。她，他？她有著尖得夸張的鼻子，卷卷的血紅色長發(fā)梳了起來，扎在身后。

    “喵，好想你呢，我的困曼（queenman），怎么樣，事情辦完了沒？”

    那只五足貓（tria）竟然會說話！淚子看著那貓，再看看來的那位“魔女”。她穿著一身很像是電影里典型的魔女裝，但是是純白色的。上面穿個比基尼一般的文胸，但是胸部竟然是……兩個大眼珠，跟足球一般大小，瞳孔是藍(lán)色的?！芭恕钡南曼I穿著到大腿中部的緊身裙，到膝高筒高跟靴，手上帶著白色手套，頭上戴著魔女帽。淚子奇怪地看著那魔女的“胸”，那帶著血絲的眼珠突然轉(zhuǎn)動了一下，直勾勾地看著淚子，嚇得她后退了一步。

    “那是誰？咱們這兒的人嗎？”

    魔女突然開口說話了，聲音不像個成熟的女人，倒更像是選秀節(jié)目里的柔弱男子再裝成女人的聲音……或者是男女混合的一種奇怪而無法分辨的聲調(diào)。

    “不知道，看這個不熟悉環(huán)境的樣子，大概又是獨(dú)它（lonee）騙進(jìn)來的人類吧……”

    貓雙色的眼睛不屑地看看淚子，就像是周圍的人看垃圾一樣地看著自己，然后再次換上一副賠笑的樣子看著魔女，淚子很反感這樣的情況。那魔女也不理那只貓，直接從懸浮的針筒上跳下來，邁著輕盈的步伐逕自走向淚子。

    魔女的臉?biāo)查g放大了，她注視淚子，臉之間不到10釐米。魔女長鼻子差點戳到女孩的鼻子，她？他？眼睛笑的瞇起來，完全變成月牙狀。深紅色的頭發(fā)，除了前面的長發(fā)留了一撮，把左眼擋住了，耳朵附近的頭發(fā)也垂垂的，零零散散。胸前的眼珠子不跟隨她的姿勢看著地面，而是緊緊注視著淚子，就像是它們有意識一般。淚子因為害怕還是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這魔女身上有一股新書打開的墨味兒，混合著工廠機(jī)油的味道，奇怪但是不陌生，又讓人想聞，聞多了又想吐。

    “真是無聊，找什么人類做王之類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懂嗎？”

    困曼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后面那只五足貓也瞇起眼睛，就像愛麗絲夢游仙境里的柴郡貓。

    “對對對，困曼說的真是呢。”

    淚子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只是奇怪又摻雜點厭惡地站在原地，什么也說不出。不知為什么，這個叫做困曼的，穿著一身白色魔女裝的人，讓她覺得就像是在自己身邊經(jīng)常能看見的一種人，他們總是看著自己，一邊嘲笑一邊討論到連他們的眼睛都瞇起來，就像是是幕后的人一般，而站在他們身邊的，就是像那貓一樣，在旁邊附和還奉承好話的傢伙。也許有的人會覺得他們并不是在討論我，但是作為女性的第六感，可以非常確定地就是在討論我，而且我不能逃離這個環(huán)境，比如班級或者辦公室，雖然知道我不會和他（她）們同流合污，但就如同踩了一腳垃圾，聞到廁所的臭味或者看到了某部電影的劇透一般反感。

    “算了，估計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獨(dú)它拉過來干什么的，小女孩你跟我來吧?！?/br>
    貓奇怪地看了困曼一眼，再看看淚子。隨即也跟著困曼走了，淚子不知道他們?nèi)ツ睦?，剛要邁開腿逃走。身體周圍突然感覺到有藤蔓捆住了她，可是和空氣一樣什么都看不見。想逃也逃不掉，只是被“看不見的藤蔓”拉往困曼走去的地方。

    淚子掙扎的同時，看見了困曼那個白衣魔女的后背，那光滑的背上。還有一張臉，比基尼的后背帶正好擋住了眼睛的部分，只是露出鼻子和嘴巴，鼻子也是長長的尖尖的，和困曼的臉，幾乎是一模一樣。

    風(fēng)兒呦

    你能看見什么？

    你是不是能看見兩個北非的男人，從喉嚨里拽出他的腸子？

    如果你覺得傷心，就潛進(jìn)荊棘之中吧。

    風(fēng)兒呦

    你能看見什么？

    你是不是能看見一個眼珠和眼神經(jīng)，是古老鐘的鐘擺？

    如果你覺得開心，就調(diào)慢時鐘吧。

    風(fēng)兒呦

    你能看見什么？

    你是不是能看見一棵大樹，是唯一沒有心臟的？

    如果你覺得害怕，就給它澆點血吧。

    叮鈴鈴……

    “歡迎光臨……”

    看見來者之前，服務(wù)生停止他的唱歌，面向了已經(jīng)站在酒吧門口的人，并極度開心地叫說道：

    “是困曼啊，好久不見，來坐來坐……”

    淚子也同時被拉進(jìn)酒吧里，進(jìn)來之前，她聽到了服務(wù)員的歌聲，唱的什么腸子鐘擺大樹的，也不知道他在唱什么。被拉進(jìn)酒吧的一瞬間，無影的“藤蔓”就松開她，但是現(xiàn)在她想逃走都不行了。

    困曼和五足貓正坐在她對面的桌子，困曼單手支撐著她的臉，眼睛依然是月牙一般地瞇起，而五足貓蜷在桌子上，斜著眼睛看淚子，眼白的地方多馀瞳孔……就像有些人一邊討論著什么一邊可疑地笑著，然后注視著自己的表情。

    這個不大的酒吧看上去有點暗，大概是因為周圍的墻壁是是老舊的木頭。頭頂上有個三葉的電扇，緩慢地，悠間地旋轉(zhuǎn)，電扇的頂端還有三片舌頭一樣的東西，隨著旋轉(zhuǎn)的慣性形成漩渦似的形狀，打量一下整個酒吧就只有這一個電扇，除此以外，其他的傢俱都很正常。

    “真高興見到你呢！上次多謝你的手術(shù)啦！不然我就感染了呢……”

    “不謝……”

    來的就是那個剛才唱歌的服務(wù)員——一個有著五只手臂的男子，相反的是，他的眼睛是黑得比較多，看上去就像昆蟲的眼睛，他身材高大，左邊兩隻手臂的下邊，還有一截斷臂。

    他應(yīng)該是原本有六個胳臂才對……

    “啊，是困曼的朋友嗎？你朋友真多??！困曼真是個好人呢，白衣天使啊，今天我依然給大家免費(fèi)…………嗯？”

    困曼突然拉住那人的胳臂，連看都沒看他。

    “是人類?！?/br>
    ifyoufellihme，

    pleasedestroyme.

    ifyouhatedme，

    pleasehelpandtakee.

    服務(wù)員反應(yīng)了幾秒鐘，他奇怪地注視著女孩，再轉(zhuǎn)身看看困曼，臉上帶著復(fù)雜的，不知道如何應(yīng)對當(dāng)前場面的表情。

    “獨(dú)它帶來的，不知道她為什么，非得那么信什么寓言墻上的話，看看，毀了多少人類??？喏，估計下一個就是這孩子了，你叫什么名字？”

    “淚子……”

    淚子其實不愿意回答，困曼和那貓給她的感覺都不是很好?，F(xiàn)在感覺交流就像訊問受刑似的。至于那個叫什么獨(dú)它的，自己還不知道是誰呢！

    “那沒關(guān)係，只要是困曼帶來的人，我就都喜歡，歡迎你來巴可耶娃小酒館，淚子?！?/br>
    服務(wù)生用他的五個胳臂，拿來幾杯飲料和一碗紅色的物體——那碗里面的東西是紅色的球體，中間有黑色的圓形，就像是……就像那門上的標(biāo)志，紅色的，竪著的眼睛。飲料也是，一杯黃綠色，濃稠的飲料，感覺像是鼻涕。困曼用吸管一攪拌，里面還有長得很像牙齒一般的東西游蕩來回。

    “嘗嘗吧人類，這是垂簾樹的種子，在你們的世界，可是很難吃到的呢！”

    淚子搖搖頭，看他們吃這個自己都反胃。困曼和五足貓都輕哼了一聲，那嘲諷的味道就像是在說“真是個不知好歹的臭蟲?！比缓笞灶欁缘亻_始品嘗起他們世界的食物來。

    “好像還真沒一個人類吃過這里的食物呢！”

    斷臂的蜘蛛人服務(wù)員兩手拿著選單，一手托著下巴，兩手叉腰，他看著天花板似乎想了什么問題，再轉(zhuǎn)頭注視向淚子。人類女孩已經(jīng)找了個座位坐下，她低著頭，可能是習(xí)慣的問題，她還是像往常一樣，一坐下就習(xí)慣性地腿前后搖擺著。木質(zhì)的椅子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然而她并不注意這樣的聲音會給在場的其他人有什么樣的影響。

    “不要發(fā)出那種嘰嘰喳喳的聲兒，吵死個人了！”

    困曼眉頭有點皺緊，這話讓淚子生理性地有點想哭，但是真的要哭的話完全哭不出來。是自己先招人討厭的，或者說，平時低情商的我根本無法注意到會影響他人，當(dāng)他們知道我是那種情商低無法溝通且不會調(diào)節(jié)情緒的人時，就會肆無忌憚加倍地呵斥。我自己也不知道這個究竟是對還是錯，如果年長的我再遇上這種不懂事的孩子時，我可能也會很煩悶地呵斥他。平時，周圍的人也會這樣說，開始覺得很傷心，后來逐漸就麻木了，這不是一個很好的結(jié)束，想要再改變自己的想法，會比別人繞更多的彎路。淚子想。蜘蛛人急忙伸出他五只胳臂，做出阻擋狀對淚子安慰道：

    “別讓困曼生氣呢！他可是個大好人呢！應(yīng)該說困曼是我的救命恩人！看見我這只胳臂沒有？”

    蜘蛛人指指他那個斷臂說道：

    “以前在我網(wǎng)里出現(xiàn)了一隻叫蚊子的東西，結(jié)果它竟然咬了我一口，哎呀那胳臂，又紅又腫可難受了?？矗澋檬抢?，幫我做了手術(shù)，把這個感染的手臂及時切除了，不然毒液進(jìn)入了心臟我可就活不了了，哈哈！”

    蜘蛛人胸有成竹地給淚子解釋困曼有多好，瞬間淚子呆住了，被蚊子咬了需要切除么？剛要開口的淚子突然被困曼打斷了：

    “啊對了，斯派帝爾（spideer）你不是說過關(guān)于你的……食材的問題，解決了嗎？”

    “食材？”

    蜘蛛人服務(wù)生想了想，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說：

    “啊，沒有呢，那個啊，我真希望有一隻有眼睛的手，這樣子就不必那么麻煩地找食材了！”

    “嗯，我想看看，如果可以的話，也許這個我也可以幫助你呢，一塊兒看看吧……”

    困曼說完便站起來就走，來到酒吧的柜檯后面。蜘蛛人服務(wù)生一副受寵若驚地樣子急忙跟著困曼，嘴里喃喃道：

    “啊，這也要麻煩你么，你真是太好心了，跟傳說中的……”

    后面就聽不清了，看著三個怪物都往柜檯后面去，淚子一個人呆著也很奇怪，所以也就跟過去，離那噁心的飲料遠(yuǎn)遠(yuǎn)的。

    柜檯后面不像是淚子所知道的那么小，而是跟廚房似的較大而且裝潢很奇怪，高處有個鹿角的人頭裝潢，沒有眼珠，十分詭異。角落里放著一些酒桶，雖然淚子猜測那里面也不是酒，而是那些綠色鼻涕黏液一般的飲料吧？正面的大家正在面對的墻上有一些蜂窩形狀的洞，但是是棕色的，上面還掛著一些破掉的蜘蛛網(wǎng)……在靠近墻角的一個蜂窩眼是完全封著蜘蛛網(wǎng)的，甚至不是一層兩層那么薄，有點嚴(yán)重的違和感。

    “喏，還是這樣子……我根本就不記得這些食材究竟哪個是哪個，也不知道原老闆到底搞什么，就設(shè)計成這個樣子……”

    “還記得哪個是食材哪個不是么？”

    困曼瞇起眼睛，先瞥視一眼無聊至極的五足貓，它像人類一樣能無聊地打哈欠，再仔細(xì)觀察蜘蛛人（或者是他的手臂），斯派帝爾一臉困惑地看著蜂窩眼，不敢確定般地指著一個蜂窩眼兒說：

    “這個應(yīng)該是垂簾樹的種子，這個應(yīng)該是漿指，這個，好像是濃泡糊才對……哎呀我又有點忘了！”

    困曼依然是笑得眼睛都彎起來了，他拉過站在一旁的淚子，指指一個和淚子腰部差不多高的洞口說：

    “他說這里是漿指，但是有點不太確定，你過來看看是不是，你也不能在這里白吃白喝對不對？”

    淚子雖然什么都沒吃，但是實在搞不懂這里是哪里的情況下，只得別人說什么就做什么。雖然平時自己也是別人讓她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甚至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情。有時候應(yīng)該叫智商下線或者反應(yīng)力并沒有那么快，反應(yīng)快的人不代表聰明，比如愛因斯坦。淚子俯下身體，上半身鑽進(jìn)洞口里看看，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困曼剛才這么一說淚子想突然起來，蜘蛛人服務(wù)生剛才說是為了感激他才——不對，要趕快說出來，那不是感激！那分明就是……

    淚子剛要脫口把那些話說出去，突然有誰一個大力把她推了進(jìn)去。要說出去的話全部變成了嚎叫聲，她的身體逐漸遠(yuǎn)離了那個洞口，在離開的瞬間，她仿佛聽到了那只貓不屑的笑聲……

    givememoney，

    givememeat，

    givememusic，

    givememarijuana.

    隨著地心引力的拉動，淚子從那個蜂窩眼直直地朝下掉去。洞口變得越來越小，甚至直接包裹住身體，讓淚子身體下降速度都變慢了，到最后在能看見前面有亮光的時候，身體幾乎沒有什么速度了，女孩必須仰起頭才能呼吸到空氣。身體能感覺到洞口周圍的壁上沾了什么東西，滑滑黏黏的。周圍粘膩的東西粘在淚子的頭發(fā)上，肩膀上軀體上和腿上。同時，耳邊還能聽見聲音

    ——嘟——嘟——嘟——

    那是打電話時等待對方接通的聲音，這個嘟聲，還有這個粘膩的環(huán)境，讓淚子覺得非常緊張——莫名的緊張，不知道原因。

    吱溜——

    隨著亮光的增大，淚子終于從那個洞里掉了出來，一身帶著黏黏糊糊透明的東西，跌落在一個柔軟的地面上。

    “……新生的生命降生了嗎？”

    一個奇怪聲音傳來，淚子不顧自己滿身黏液地趕緊爬起來，這次不知又是什么生物，會不會比五只腳的貓或者后背上有臉的魔女護(hù)士更加可怕。

    自己掉落的“地面”是一個rou紅色的，柔軟的地面，前面有一團(tuán)像腸子一般的，長長的，連接到前面的墻壁上，rou紅色的墻那頭，坐著一個人形的生物——她不敢妄下定論，那是人還是什么的。

    那生物直接站起來，光是臉部就突然嚇到了淚子——那不是真正的臉。眼睛部分就是兩個女人的胸部，鼻子的地方淺淺的凹下去，咧著笑的嘴的地方像似兔唇，但又不是，更像外國人那種美人顎，下巴是中間有縫的，那個縫隙比較大，還有些發(fā)暗……生物“笑著”慢慢走過來，淚子看清他的身體后更加害怕——他的胸前應(yīng)該有rutou的地方是兩個巨大的眼珠子，還有眼皮在眨眼，肚臍上則是兩個洞——準(zhǔn)確地說是鼻孔，下體有一個竪著的嘴唇，位置朝著地面，那里還在一張一合地說著話。

    “別怕，寶貝，這里是所有新生兒的去處，新的生命就在此降生……”

    淚子儘量不想看著這個將近2米高的“生物”，她把視線放在那“腸子”一般的東西，也希望那個“腸子”不會突然開口說話，看著渾身黏液的淚子一直盯著那“腸子”看，居然竟然輕聲笑起來。

    “嘿嘿，那是胎盤，連結(jié)著這里和你出生的地方。喏，喜歡吧，沒有新生嬰兒不喜歡這里的。看你對生物很有興趣，將來會不會變成一個生物學(xué)家呢？”

    淚子再仔細(xì)看那生物——腦袋上所顯示的五官，凸出的“雙眼”，粉紅的“眼睛”，凹下去一點的“鼻子”和x形狀分叉的“嘴和下巴”。

    ……

    那是女人的……軀體，胸部，肚臍和……陰部……

    淚子想到，這個人的臉部是女人的身體構(gòu)造，而身體構(gòu)造反而正是臉?，F(xiàn)在在眼前這個“生物”的“臉”和女人的軀干交換了。聲音也像那魔女一樣聽不出是男是女。

    “要是能成為生物學(xué)家就好了，希望你能從魔女那里把該屬于……啊不，還不能跟新生的嬰兒說這里的衝突才對，嗯，赫摩（homo）想要一個舌頭，因為赫摩是母的，所以想變成公的……”

    性人指指他的嘴，真的嘴，在兩腿之間的那個。

    “唔……”

    淚子急忙捂住她自己的下半張臉，眼前的性人，臉部和身體都極度地感到了不適，還有這里的環(huán)境——rou紅色的，猶如切開的內(nèi)臟，就像在市場看到的切開的牛羊的rou，不禁讓她胃部反酸。

    “我要離開這里……”

    淚子這樣說，但性人突然不說話了，也不笑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就像是電源被拔掉一般，當(dāng)他聽到淚子開口說話時就立刻變成那個樣子。

    淚子覺得不對勁——那寂靜未免有點突然！剛才還喋喋不休的奇怪生物，現(xiàn)在一下子不說話，仿佛就像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就算再怎么不會讀空氣，至少這點生物本能還是有的。

    “……你不是新生兒！你不是！你從哪里來的？從哪兒來的骯臟生物？！竟然闖進(jìn)來玷污這里！你給我滾！滾開！滾出這個圣潔之地！這里不是你這個不乾凈的‘東西’所來的地方！真正的新生兒是不會說話的！不會！”

    沉默的性人突然開口大罵，淚子的開口說話讓他一下子明白淚子的身份，他張牙舞爪地，兩隻手看上去很長，末端突出的手指包著一層發(fā)青色的厚皮。淚子趕忙四下找出口，在她右手邊上，她發(fā)現(xiàn)了一扇不起眼的門，再看看邊罵人邊走過來的性人，淚子急忙向那門跑過去。

    “骯臟，垃圾，侵入者……世俗那些爭爭吵吵的野蠻東西，不許過來弄臟這里清凈的圣地！凡有的，赫摩一律全部清除乾凈，滾出去！滾出去！滾開?。?！……”

    淚子踩著印有菱形花紋的rou質(zhì)地面，跌跌撞撞地爬到rou紅色的門前，一手下意識地捂住耳朵，另一手急忙去推門——門推不開，可是也沒有扶手，淚子急壞了，因為門的柔軟的rou體，她索性想打算把門直接拉開，當(dāng)她的指甲瞬間扣進(jìn)那“rou門”的時候，那“門”突然大叫起來：

    “疼！！抓疼我啦?。?！”

    而后，門露出一條門縫來，門縫的那頭，看不見什么，只是還是暗暗的rou紅色……害怕赫摩追過來的淚子，也不顧那門縫是否小，直接狼狽地朝那門縫就鑽了進(jìn)去。

    門關(guān)上了。

    淚子幾乎是跌倒在地上，這是個長走廊，眼前還是rou紅色的墻壁，淚子捂住耳朵的那只手放下來后，空洞的rou質(zhì)走廊突然傳出回聲來：

    “嘟-嘟-嘟-嘟-嘟-嘟-……”

    是被人掛了電話時傳出的聲音……

    淚子心里覺得十分難受，她奮力地爬起來，朝著走廊的盡頭跑去。

    “嘟-嘟-嘟-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