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摘星攬?jiān)峦I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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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便是漆黑無光的暗河上,壓得極低的鐘乳石下,聽著河水里的怨鬼低語,高平同鳳三知兩個(gè)人心安理得地在打情罵俏。 這河水到底是不是記載里的三十里暗河,高平問鳳三知,鳳三知說他也不知道。 “那你知道些什么?”高平嘲他。 鳳三知伸直了腿,說道:“我只知道,從我們跳下那蓮花池子開始,就同我所知道的不一樣了。” 高平:“那你怎么不說?” 鳳三知笑他:“你以為我沒留個(gè)心?” 留在蓮花池外的印記在他踏入那白玉水池的時(shí)候便消失得干干凈凈,他當(dāng)時(shí)回頭望去,那明明不過一臂之距的洞口已叫他觸碰不到洞口。 他們仿佛已墜入一團(tuán)迷路,同他曾經(jīng)所知的那段地底之路已完全不同。 高平知道鳳三知不是缺心眼的人,他同奉今明所察覺到的,鳳三知自然也感受到了。 于是便幽幽一嘆,假惺惺道:“誰也不知道我們前頭到底是個(gè)什么,還真是有點(diǎn)害怕?!?/br> 鳳三知說:“浮尸菌下的東西越來越多了?!?/br> 高平舉了舉手里那一小顆綠瑩瑩的石頭問他:“想不想看看底下?” 鳳三知可有可無地點(diǎn)點(diǎn)頭。 然后兩個(gè)人便在稍空曠之處翻了個(gè)身,連帶著身后的孔希都被高平摟到了身前,高平讓孔希睜開眼睛,孔希睜開了眼睛,然后便正對上了把玩著發(fā)光石頭的高平。 高平笑得有些頑皮,他說:“待會兒我便將這石頭往水下扔去,你們可定要仔細(xì)些看,水流這般急,行舟這般看,看不到可浪費(fèi)了啊?!?/br> 孔希看了看鳳三知,又看了看高平,然后猶豫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鳳三知笑了一聲催他:“快些,前頭又是一片壓低的倒掛石林。” 高平再不多說,伸出手,便朝著水流的方向噗通一聲扔出了那發(fā)著光的石頭。 那一抹瑩光在一弧線后莫入了水中。 黯淡的光線自水下悠悠映射而來,只借著黑暗里這微弱至極的光線,三個(gè)人便看清了這一處水中那一直在撓著他們這浮尸菌的東西。 高平其實(shí)也頗為好奇,在那寂靜無聲,永世無光的水底處,那些死去的尸骸里藏匿著的冤魂所化的東西已經(jīng)在千百年里變成了什么個(gè)模樣。 發(fā)著熒光的小石頭沉沒的太快,而這河水又實(shí)在深不可測,不過幾個(gè)呼吸間,那一抹微光已沉得再不見一絲亮光。 可是高平還是看到了。 那幾乎是擁擠的,漂浮的,細(xì)長的,腐爛的,完全已看不出任何人形的東西。 他頓了頓,然后轉(zhuǎn)過來,笑著詢問鳳三知和孔希道:“你們誰能借我抱一抱?我好似是被嚇著了?!?/br> 鳳三知聽了這話,低下頭便笑得渾身發(fā)顫。 而另一邊的孔希則馬上張了手臂便整個(gè)將高平摟住,他臉頰蹭了高平的衣衫,輕聲道:“公子,這些東西也就長的嚇人,哪里比得上定安城里從鬼門里逃出來的惡鬼厲害?” 高平嘆了口氣:“可好歹定安城里的東西還算是個(gè)人樣。” 鳳三知側(cè)躺著,同他道:“這些個(gè)鬼物,自來便是越像人的越厲害,如你身旁這個(gè)小東西,他是妖鬼,他另一位厲鬼父親想來絕不是什么俗物,否則哪里容他能化得這人形?” 孔希微微側(cè)過頭,小聲道:“我不知道,我從小就是人形的?!?/br> 鳳三知哦了一聲,然后道:“你的另一個(gè)原型應(yīng)是羽族,是什么?” 孔希猶豫了一下,高平示意無礙,然后孔希便如實(shí)相告:“是孔雀。” 鳳三知一愣:“孔雀?” 孔希在黑暗里點(diǎn)了點(diǎn)頭,鳳三知雖則看不到,但是卻能察覺得到,這個(gè)小家伙說他是孔雀,他不似普通妖鬼那般不人不鬼不妖的模樣,定然是兩邊父母都是厲害角色,孔雀一族里修煉化人的不少,可若要有這一份能耐的卻屈指可數(shù)。 再算算這個(gè)小東西的年歲,鳳三知心底已然心知肚明。 然鳳三知只閑聊般道:“羽族里的孔雀自來出美人,你這般清秀模樣的倒少見。” 高平插了一句:“清清秀秀挺好,招人疼?!?/br> 鳳三知不冷不熱地笑了一聲,不回話了。 高平便湊到孔希耳邊,裝作很小聲地道:“他醋了?!?/br> 孔希耳朵被吹得癢,朝后縮了縮脖子然后露出了一個(gè)笑。 之前同鳳三知玩鬧了一場,三個(gè)人此時(shí)又閑聊了一番,在湍急的水流里居然不知不覺已出了那一片怪石嶙峋的水溶洞。 鳳三知是最先發(fā)覺的,他們自水流湍急處滑出,仿佛豁然開朗一般,到了水流稍緩的地界。 這里異??諘缂澎o,高平甚至聽不到那些細(xì)細(xì)碎碎一直在喃喃的惡鬼之聲。 他對孔希說:“將火把點(diǎn)起來?!?/br> 孔希掏出火折子,點(diǎn)燃了之前分到他們手上的三把火把。 幽幽火光亮起,高平舉著火把從那浮尸菌上慢慢站立起來。 他們并非是最先出發(fā)的人,可是水流湍急,誰也不知道大家是否在那漆黑無光的水溶洞里被沖散了。先前在洞里,眾人怕驚了那些水底的惡物,不能大聲詢問喊叫,而今被這急流沖往何處,卻無人知曉。 高平舉著火把,確信了這一處寂靜里的確沒有其他活物。 另一邊的鳳三知喊了一聲高平,高平轉(zhuǎn)過身去,鳳三知舉起火把,示意高平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高平抬眸望去—— ——或許你曾看見過神佛模樣?可也慈眉善目,亦或是半斂眸下不盛放這九州生靈? 只怕不比這巨大傾頹的石刻神像,他眉眼帶笑,可是口中咬了無數(shù)生靈,他不喜不悲,手上是一把巨大的滅天锏,他坐臥于這一池巨大的湖泊之上,不生不死已千年。 孔希也順著兩人的目光望去,借著那細(xì)微的火光,他也看清了那半籠在黑暗之中的巨大石像,小家伙一時(shí)間被震懾住了。 鳳三知低聲喃喃道:“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三個(gè)人站于一葉浮尸菌上,緩緩飄過那個(gè)巨大的神像,神像無聲,只依稀還是一張笑容。 飄過那石像,鳳三知舉低了火把,他照了照這一池湖水,然后道:“水流又變快了?!?/br> 高平望向前方,那是一片永無的黑暗,他道:“聽到聲音了么?” 鳳三知將火把遞給孔希,他道:“斷崖裂谷也不過如此了?!?/br> 鸞鳥清鳴一聲,鳳三知騰空化作原型,巨大的青色鸞鳥俯下身體,高平拉著孔希一齊躍上鳳三知的后背,撲翅三下,已到了整個(gè)湖泊盡頭,那宛如為天斧所劈裂一般,整個(gè)河水自上而下傾瀉。 鳳三知躍過那一大片裂口,順著那一瀉而下的湖水逆飛。 高平視線越過那片湖水,他自上而下望去,眼眸微微睜大。 孔希愣愣地道:“是城墻,公子,是城墻啊……前頭是一座城!是一座城!” 高平望著那座高聳的城墻輕聲道:“什么狗屁皇族地宮,什么狗屁活埋的帝澤邕……” 鳳三知低飛至那湖水傾倒的地底,傾倒的湖水落到了整個(gè)城門前,巨大的城門前是十丈寬的護(hù)城河,護(hù)城河圍繞了這整座巨大的沉于地底的地下城。 高平跳下鳳三知的背,他慢慢走上前,點(diǎn)燃了立于城墻前左右的十八根火柱,浸泡了鮫人油脂的火柱瞬間滕然燒起。 十八根高立的火柱燃起熊熊火焰,瞬間照亮了這寂靜了千年的城門。 巨大的城墻有幾十尺高,無光無日的地底下倒也并無長出什么草藤,它依舊是完整的堅(jiān)毅模樣,沉重的銅門合攏著,沒有一絲縫隙,只銅門上是巨大的傷痕,不應(yīng)是普通的武器能擊打出來的痕跡。 高高的城門之上掛了泥金牌匾,泥金牌匾之上已萌了一層灰,可是高平依舊能模糊看到那牌匾上的三個(gè)字。 ——望闕城。 曾聽聞人間九州有城名望闕,望闕城內(nèi)望闕閣,望闕閣上可攬?jiān)隆?/br> “這座消失了千年的望闕城,原被藏到了這里?!?/br> 高平抬頭看著這牌匾,忽然便笑了起來,他指著城門牌匾對鳳三知說道: “鳳三,這里是望闕城!摘星攬?jiān)?,仙人落身,已?jīng)消失了一千多年的望闕城!” 鳳三知抬頭望著那蒙塵的牌匾,一個(gè)揮袖,塵埃俱去,斗大金字在火光下猶且暗暗流光。 “聽聞最后一位人仙正于望闕城內(nèi)登仙途,那位仙人名諱是什么來著?”高平瞇著眼睛問鳳三知。 鳳三知微微嘆道:“玄陵仙人,俗姓傅?!?/br> 高平道:“一千四百年前傅玄陵登仙,九州再不見望闕城,幾十年后帝澤邕進(jìn)了他的地宮,不死不活守了一千三百多年?!?/br> 高平走上前,手掌放到那沉重的銅門之上,他道:“我倒要看看,前朝到底把這座城怎么了,要帝澤邕當(dāng)個(gè)看門狗來守著的這一座城里到底有著什么東西!” 高平一動神魂,便一寸一寸推開了那巨大沉重的銅門。 枯朽沉重又綿長的一聲咔呲聲后,這座沉靜了一千多年的望闕城被人推開了它封死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