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方出手闊綽，所以負責人耳提面命，先給阮嬌發(fā)了許多消息。

    負責人暗示阮嬌，可以給榜一大哥，一點兒其他觀眾沒有的福利。

    比如一些別樣的照片，或者語音，或者陪聊。

    早起叫床服務(wù)，也是女主播們愛用的方法之一——但并不是女主播叫醒金主，而是金主叫女主播。

    這種暗示通常會讓大哥們有點兒別樣的，浮想聯(lián)翩的想法，循序漸進一點兒，慢慢把大哥抓牢。

    這些東西太多了。

    阮嬌根本看不下去，本來還認認真真看了幾句，但是后面的東西越來越多，似乎負責人對這個第一天，就給平臺帶來二十多萬入賬的新人非?？春?，又覺得阮嬌不像是會釣人的樣子，竟然連國內(nèi)國外的包養(yǎng)手段，也發(fā)給了阮嬌。

    阮嬌看了好幾頁之后，漂亮的臉蛋上就露出那種有點兒不耐煩，很不高興的表情，鼻尖和眉頭一齊皺了一下，很敷衍的給負責人發(fā)了一句——我知道了。

    然后再也沒有往下看。

    但負責人的第一句話，阮嬌倒是清楚看過。

    負責人說，要抓住金主爸爸。

    于是阮嬌切了回去。

    ＊阮嬌：金主爸爸。

    他消息發(fā)出去，看對面沒有回復(fù)，就把手機扔到一邊，跑去廁所洗澡了。

    這邊的租房很小，廁所里只有一個淋浴噴頭，水調(diào)高一度就是巖漿，調(diào)低一度就是冰河，阮嬌光著身子，被噴頭里的水先是燙了一下，然后又冰了一下，氣得不行，用力砸了一下水管。

    ——掌根磕在了鐵環(huán)上，把自己的手掌砸的吃痛，小臉發(fā)白地收了回來，最后還是只能費力調(diào)水溫。

    因為調(diào)節(jié)按鈕低，所以他彎著腰，不停地嘗試。

    地板很冷，他光腳踩在瓷磚上，沒一會兒腳底就被冰的發(fā)紅了，于是把一只腳踩到另一只腳背上，有些不的分換著雙腳。

    他屁股很圓，這樣地動作，就顯得臀部線條更飽滿了。

    而且兩條腿也并在了一起，大腿擠出來的弧度很色情。

    阮嬌總算調(diào)好了水溫，溫熱的水流澆在身上的時候，舒服地他嗯了一聲。

    但果然還是要早點換地方！

    反正今天也有很多錢入賬了呢！算一算的話……嗯……

    阮嬌努力回憶直播間觀眾刷了多少禮物。

    但他完全記不起來具體數(shù)值，只記得五五分成，他能拿到的錢已經(jīng)超過五萬塊了！

    天吶，這也太賺了……

    認認真真洗頭的時候，阮嬌忍不住想，如果可以一直待在這個世界就好了。

    因為看起來，錢很好賺……

    如果是回到原本的白房子的話，兩個積分也只是車票價格呢，還不知道白房子里其他東西的價格如何，可是在這里的話，就很……

    總之胡亂想了半天，從廁所里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洗的干干凈凈，身上還帶著牛奶味兒的沐浴露香。

    用吹風機把頭發(fā)吹干之后，阮嬌就很想睡覺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閉上眼睛的時候，卻聽見了手機的提示音。

    他很不想去管那聲音，但還是閉著眼睛，在枕頭邊摸來摸去，有點兒心煩地發(fā)現(xiàn)什么也沒有摸到，終于不得不睜開眼，才看到手機早已經(jīng)掉到了床下。

    撿起來之后，發(fā)現(xiàn)是金主打過來的視頻電話。

    不是已經(jīng)叫過好聽的了嗎？怎么還來呀這個人！

    阮嬌點下語音通話的時候，并不知道對面那個人這段時間經(jīng)歷了什么。

    黑金大佬在平臺上的代稱是方塊k。

    方塊代表財富，k代表國王。

    配合上他砸錢時的爽快，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尤其是偶爾他興致來了，給一些小主播隨便刷點禮物的時候，那些小主播都會很激動地討好他。

    所以面對今天這個新人，k不覺得自己會失手。

    老實說，雖然對方長得確實漂亮，但看起來那么傻乎乎的，很容易就會乖乖貼上來了。

    就算一開始很笨，連主動給他聯(lián)系方式都不知道，還要他親自提醒才看得見——

    但保不準，這也是這個小主播的手段，大概是想多撈一點錢，才假裝看不見的。

    如果換了平時，k當然直接登出就離開了，他雖然有錢，但也是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著的，一個新人小主播，對他用這種上不了臺面的小手段，笨的可笑。

    但他今天偏偏就鬼迷心竅地留了下來，加上好友之后，立刻就問對方，想要什么牌子的禮物。

    無非是幾個網(wǎng)上誰都知道的牌子，k甚至在發(fā)完第二條消息之后，都在猜測，這個小主播會叫他什么，又乖巧地說想要什么牌子的禮物。

    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只發(fā)了四個字。

    “金主爸爸”。

    他想象中那些嬌羞的，或者紅唇微張的畫面驟然破碎，反而變成阮嬌穿著圍裙，把土豆切的大大小小，丑了吧唧的畫面。

    哪里來的鄉(xiāng)下土包子，叫什么金主爸爸？

    但k仍然想知道，阮嬌接下來會說什么。

    結(jié)果等了一個小時，對方?jīng)]有再發(fā)過來一個字。

    沒有私底下聯(lián)絡(luò)感情，沒有噓寒問暖，連撒嬌賣萌都沒有給他一個。

    就把他晾在這里，跟一個，取走錢就扔在沙發(fā)上的錢包一樣。

    k真的覺得自己很冤大頭。

    所以他發(fā)怒了，給阮嬌撥去了視頻電話。

    ——當然，既然是發(fā)怒，為何不直接發(fā)消息罵人，還要撥電話，還要撥視頻電話？

    這就很耐人尋味……

    電話被轉(zhuǎn)接成了語音，那一頭卻比k先發(fā)火。

    悶聲悶氣地，甚至能讓人想象到漂亮的眼睛如何瞪人。

    阮嬌說，“你是不是沒事干呀？你大晚上不睡覺，sao擾我干什么！”

    k自己詭異地安靜了兩秒，然后語調(diào)有點兒怪地說，“你怎么不接視頻？”

    這句話說出來，他自己的腦袋都有點兒輕飄飄的了。

    像是一個長到二十七八，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小伙子，憨頭巴腦的，被漂亮姑娘罵了，還只知道傻傻地盯著人家的臉看。

    “我要睡覺了！”

    阮嬌很生氣。

    “我才洗了澡誒，為什么要接視頻？”

    他覺得很煩。

    吹頭發(fā)的時候，吹風機太重了，一直舉著，手都舉酸了，而且頭發(fā)吹得暖烘烘的，身上也洗的干干凈凈，就很適合睡覺的。

    所以他抱怨說，“我才吹干頭發(fā)，你知不知道很累的……”

    他都下班了，說好一天只直播四個小時的。

    憑什么下班了，還要被這個金主拉著加班??！

    但是對方確實也給了很多錢。

    所以阮嬌又慫了一下。

    “我洗澡去了，”因為窩在被子里，所以鼻音有點兒重，“現(xiàn)在洗完了，讓我睡覺好不好嘛……”

    掐著聲音，語調(diào)特別嬌。

    k昏頭漲腦地掛斷了電話，直到手機自動黑屏，他的表情還是有點兒呆。

    阮嬌白天直播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覺得，對方長得很漂亮了。

    所以阮嬌說自己才洗完澡，剛剛吹完頭發(fā)的時候，k就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了聯(lián)想。

    身上的浴袍勉強從胸口裹到屁股，水還沒有擦干，就坐在床邊，用吹風吹頭發(fā)。

    腿很白，并在一起，赤裸的腳踩在厚厚的地毯上，連腳后跟都是淡粉的。

    手攏著長發(fā)，舉著吹風的手腕都累了，于是對著人撒嬌。

    “好累啊，幫我吹好不好？”

    說著，還會暗示性地，用手捏住胸前的浴巾。

    “吹完頭發(fā)，就可以……一起睡覺了……”

    k捂了一下鼻子，幾秒鐘之后，干咳了一聲。

    ·

    雁淮趴在即將被拆除的廢棄樓房上，手里端著狙擊槍。

    天空正下著小雨，七點四十五分，天色有些昏暗，而他的任務(wù)目標在一千三百米之外，他需要計算溫度、適度、風力、風向……以及判斷這不夠體貼的細雨對子彈的影響。

    他一動不動地呆了七個小時，這期間沒有進食，沒有喝水，甚至連起身都沒有，直到目標出現(xiàn)，然后他開始測定風向和風速。

    一點小小的影響就會讓他前功盡棄，狙擊并非只是用瞄準鏡紅心對準目標的頭部那么簡單，狙擊手如果不在狙擊點主動把握并修正風偏，子彈的偏差在極端情況下甚至可以偏移幾十厘米。

    但實際上，這些對雁淮來說并不算難以破解的謎題。

    他面無表情地扣動了扳機，子彈射出去的一瞬間，雁淮起身，迅速將東西收拾完畢，然后返回出租屋。

    他今天的工作結(jié)束了，是時候回去享受本就購買了的服務(wù)了。

    房東尸體上取下來的鑰匙在他手心里好好躺著，只需要掀開皮質(zhì)手套，就能取出這枚老舊生銹的鑰匙，然后插入門鎖。

    阮嬌已經(jīng)睡著了。

    整個人窩在被子里，像是小小一團，之前下了會兒雨，所以天冷，但幾十分鐘后雨就停了，夜間溫度也就升高，所以阮嬌這樣捂了一會兒，就把臉熱的微微發(fā)紅。

    雁淮只是站在床邊看著，還沒干什么，阮嬌自己先將一只手從被子里伸了出來。

    很熱的樣子，很快，就把無意識地掀被子。

    他今晚睡覺的時候，穿了新買的睡衣。

    玉蘭色的吊帶睡裙，胸前是三角形的布料，小腹從分開的，蝶翼一般的裙擺下露出來。

    兩條腿光滑筆直地裸著，穿著一條系帶的紅色內(nèi)褲。

    阮嬌睡得很沉，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雁淮的進入。

    只是在雁淮的手指輕輕撫摸唇瓣時，舌尖從雙唇中探出來，舔了舔。

    像是覺得癢了，還輕輕揮手，虛空打了一下。

    然后又柔軟無力地垂下。

    直到床上壓上另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連床榻都往下沉了一下。

    阮嬌也還是沒有醒。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解開了內(nèi)褲的系帶，然后輕輕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