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山間流水賬,巨柏老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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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山中日月,過得就是比尋常日子要快些。當(dāng)氿絨再張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枕著那口破破爛爛的枯井發(fā)著呆,不知不覺間,又是打起了瞌睡,日頭穿過那巨柏的葉子,灑在干巴巴的地上,昏昏然的夏日,難免令人想要睡會兒。 氿絨口渴,下意識的想要從身旁薅些果子吃??缮焓忠蛔ィ闶且话腰S土,抬頭一看,那戊岳又在勤勤懇懇的種著他那些地蛋,不時還交流交流感情,自言自語,也不知這樣是否真能讓那些個地蛋生的好些。 如果能吹口仙氣,便能讓那地蛋生的好些,為何這憨貨還要這般執(zhí)著。氿絨不解。 他雖不知這所謂的“戍守”是何來頭,可這人身上的氣息,遠(yuǎn)比他見過的人,都要來的愈發(fā)純粹沉厚,而有此等修為,想必非同尋常。他小氿氿,也不是傻子! 氿絨用鼻子哼了一聲,下意識的伸手在那井邊隨手一扯,竟是扯了一株雜草下來。 氿絨一愣,隨即低頭細(xì)瞧。只見口枯井底,源源不斷的冒著些許細(xì)微的井泉水,而井畔,不知何時已是漸漸生了些雜草,乃至那石縫間不知何時有了一株蒼白嬌弱的小花,也無人問津。它只是那般小小的,靜謐的開在那處,安靜的傍著那皸裂的青石。 “啊啊啊——岳,岳!戊岳!——” 顯然這株花,想要安靜生長,想來也是難遂其愿。 氿絨大聲嚷嚷了起來,這嗓門兒可不比他的身形要小到哪兒去。戊岳聽的腦殼嗡嗡直響,本是好好地蹲著給那地蛋施肥的,這兔子精自來了這午山,就未曾消停過,前腳是要吃果子要吃蘿卜,后腳又說山上無水躁得慌,雖是說他為了地蛋也會尋些日子下山打水,可這兔子精,怎么看都不是個好伺候的主。 戊岳心下一氣,抬手虛畫了個印,朝那氿絨一比,只見那氿絨立即失了聲,可依舊是面上毫不夸張的比劃著,一會兒指指那早已枯了的破井,一會兒指指自己的喉嚨,那副樣子急得面紅耳赤,就差氣的化回原型躁的用腳跺地了。 戊岳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給那地蛋施肥的桶,擦了擦手,板著一張臉,不緊不慢的走到了那兔子精面前,無甚表情的看了兔子精一眼,抬手輕輕在那兔子額前一點,氿絨只覺一陣溫?zé)釓念~心流入體內(nèi),喉頭猛然一松,方才那股子不忿,一股腦兒的嚷了出來: “臭戊岳?。?!你這個臭石頭!你的破井它出水了!它出水了!你還封我喉——唔!痛!”氿絨氣的往人身上連踹了兩腳,可顯然,沒什么用。 戊岳本想教訓(xùn)一下這兔子精,可聽到人后半句,一時間也愣了愣神,一把將坐在那青石井上的氿絨拉至身后,低頭細(xì)瞧,只見那枯了數(shù)百年的井底,確是源源不斷的涌著些許孱弱的泉,而井邊,也在自己全然不知的情況下,悄然長著些許細(xì)嫩的花草,點點,幾不可見。 戊岳啞然,一時也不知應(yīng)作何反應(yīng),只是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景象。直到那擾人的嗓門又是打斷了他的思量: “你瞧,戊岳,井里有水了,你的地蛋便可長得更大了!”那兔兒似是頗為高興,戊岳卻覺得有些莫名,抿了抿唇,并未言語。 事兒總是讓人猝手不及,此間還未等戊岳反應(yīng)過來,便聽得嘩啦啦的一陣葉響,戊岳回頭,只見那巨柏斂起了枝條,與氿絨貿(mào)然撞入時截然不同,枝斂葉密,豁然開朗,從而開了一條道,只見一個杵著長棍的男人,大大咧咧的搖晃了進(jìn)來,而男子身后,跟了一個高挑細(xì)長的美人。只是美人皆是難以一睹真容,那高挑美人頭戴一頂烏紗,靛色紗巾便是將那面容遮了不少,只瞧那身段便可知定是絕色,廣袖間的一雙手,更是惹人心動。 “頭兒,回來了?!蹦氰浦L棍的男人打了個花兒,把長棍架在了肩上,歪著頭將那戊岳身后的一抹白上下冷冷的打量了一通,嗤了一聲,道:“就是那逼崽子創(chuàng)的我????你也不管管?戊岳——” 戊岳移開了眼神,清了清嗓子。 “嗯,阿百,事情都辦妥了?”老板交代的活兒,永遠(yuǎn)優(yōu)先,此乃亙古不變的真理。 “妥了,我問你的話呢,我在山下幫你打聽事兒,這逼崽子差點一下把我魂兒創(chuàng)沒了?!卑贉惲诉^來,繞過戊岳的身子,看了一眼人身后的少年,露出了一副嫌棄的表情,一張俊臉,擰巴成了一團(tuán),仿佛這般,才顯得他有了些年歲,滿是狐疑與不解。 “這啥玩意兒?豕?”阿百追問道,伸手扯著那少年的胳臂就往外拉?!拔以趺礇]見過咱們山上有豕的?幾百年前不是早餓死了嗎?這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午山。” 戊岳黑漆漆的臉有那么一瞬,更黑了。 氿絨被他扯得生疼,忍不住氣哼哼的張嘴就是要啃,一口白牙,嚷嚷著:“甚么混球!且給我放開!我有名字!你且給我放開!” 阿百一瞧這一口白牙,便是心里有了譜,卻也沒撒開手,反倒是伸手在那氿絨鬢處一摸,登時扽了兩個長長的白絨耳朵出來:“好家伙,哪兒來的兔子精?楊舒,看來頭兒是給咱們準(zhǔn)備開葷了!”畢竟能把自己本元給創(chuàng)得抖了三抖的兔子精,可不多見。人倒是守株待兔,可這能創(chuàng)倒他這株的,想來也是有些個斤兩的。 那被喚作楊舒的美人只是抬起玉手,輕輕掩了面,一時間,山中影影綽綽,一片嘩啦啦的樹聲,一如一群娃娃拍起了手,好不快活。那美人淺笑,走到了阿百身側(cè),伸出手,輕輕的碰了碰氿絨的臉,氿絨只覺得一陣冰涼,那美人的手倒是柔軟,卻又涼的很,讓氿絨莫名的有些怕。 戊岳上前了兩步,一把握住那美人的柔荑,美人垂首,后退兩步。無聲間卻滿是恭敬與順從,筆挺的細(xì)腰不堪一折,只是稍稍傾身,都好似委屈了美人一般。 “爾等下山多日,且先歸位?!蔽煸李D了頓,又道,“此乃氿絨,貿(mào)然入了午山,吾便允他在此修行,如今,也算見過,日后多照應(yīng)便是?!毕肓讼耄a(bǔ)了一句:“氿絨,你去跟凌百道個歉罷?!?/br> 畢竟險些把人腰給創(chuàng)折了。戊岳心道。 氿絨雖是心下委屈,卻也自知理虧,稍稍努了努嘴,勉強(qiáng)往前走了兩步,抬手朝凌百一揖:“氿絨多有得罪,還請……”氿絨一時間也不知應(yīng)如何稱呼那凌百,只得抬頭看了看一旁那株巨柏,回頭又看了看凌百,似是若有所思了一會兒。末了,終是抬頭,道:“氿絨多有得罪,還請柏樹仙君多多見諒?!?/br> 只是向著巨柏。 凌百垂首看著眼前這只不知死活的兔子精,一張俊臉又是皺成了一團(tuán),滿是狐疑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