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一件打破兄弟鬩墻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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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涼堂黎泉分堂主段峙今天一早就被吵醒了,各大勢力或是派人上門或是寄來信件焦急地詢問他們的動向,各種異常情況匯報如同雪花片一樣涌進他房里,將他瞬間砸得清醒過來。 動向?段峙一臉懵逼,我們什么也沒干啊,即便是昨晚變裝逛窯子被人認出了也不該如此興師動眾吧。 他以為待他問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就能明朗了,結果他卻是比旁人還要混亂,什么?血洗親王府?不是我們干的啊!炸了東郊壇磁山?那更不是我們干的了!追擊四王爺???我們跟他有合作的啊,哪有這個膽子!更別說大肆在城中搜尋這等事了,他怎么半點都不知道。 是什么人造的謠,壞他們聲譽!他一定要叫人好看。 沒想到造謠的人還沒抓到,倒是迎來了個不速之客,那個氣勢洶洶渾身血污的兇神惡煞在前廳和副分堂主打了起來,對了幾十招仍未見勝負,段峙好奇地問屬下:“什么人敢到華涼堂來尋釁滋事?不要命了嗎?” 那屬下也不甚清楚:“這人身上也無信物,一來便說要我們派出人手搜城,還說他是總堂主,點名道姓要見您,咱們副堂主也實誠,見他一路闖進來便與他交手了?!?/br> 段峙聽得有些好笑,這人竟敢冒充總堂主,總堂主幾招便能拿下他們,哪還能被打出一身血跡來。 他略一思忖,又驚覺不對,再一細看,真就讓他認出了方織,此時他家副堂主已見敗勢,對方又殺紅了眼,劍鋒一掃便要下死手。 這可給段峙急壞了,奪了屬下的劍沖上去救招,硬擋了一劍,將副堂主護在身后:“四哥!四哥!別打了別打了!都是誤會啊!” 方織已經在心理鎖的折磨下熬了半夜,此時完全聽不進話,暴戾、悔恨、痛苦、焦灼、不安……各種負能量都被數十倍放大,人已在發(fā)瘋的邊緣,哪管對手是誰,執(zhí)劍只管劈砍挑刺,他尋不著沉御,也找不著劫走他的那伙人,他太需要發(fā)xiele。凌晨領著十幾個暗衛(wèi)殺出親王府讓他緩解了一些,這會一打起來便又激起了血性,一時半會停不下來。 段峙的下屬見主子跟那人打起來,沖上去想幫忙拉開,皆被幾招挑飛出去,段峙已經看出不對了,方織此時使的招式皆是以傷換傷的,異常狠辣,且手腕輕顫、握力不穩(wěn)、雙目赤紅、發(fā)絲凌亂、眼下黑青,足見其疲態(tài),這才叫他們還能在他劍下保下命來。 “四哥!”段峙被一劍掃得后退數步,擔憂地看著他,方織的表情兇狠異常,看向四周的眼神像是在看殺父仇人,目眥欲裂,口中不知喃喃著什么,無人上前的時候也只管對著空氣胡亂劈砍,像是眼前有什么幻影在跟他對決。 段峙怔住了,他有些明白是發(fā)生了什么,執(zhí)劍沖上去賣了個假招,扣住他的手腕,趁他反應速度不及平時,摸出銀針要將他放倒??煞娇椉幢闶沁@個時候身體本能也足夠強大,左手短匕首在手心劃了一圈,擦著段峙的手背切過去,逼得他立時松開了桎梏,急急后仰,那森森長劍便飛速削開了他眼前的空氣,利落旋身一劈,便要叫他命喪于此。 段峙只得疾行閃步躲開,取來迷藥往他臉上灑,方織還困在幻象中,知曉不對,也做不出反應來,在霧白的粉末中躲閃還擊,將空氣中的粉塵攪動得更亂,最后只得踉踉蹌蹌地倒在地上。 十二和小五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事發(fā)的第二天晚上了,即便走水路要快些,也耽擱了不少時間。他急急地躍下馬來便往黎泉分堂里走,見到段峙只管招呼:“小十七,他人現(xiàn)在哪里?” 段峙也急得慌,他將方織迷暈了兩日,不敢放他醒過來,急急傳書召十二過來。但即便是被迷暈了,方織也并不安穩(wěn),眼珠亂轉,手腳不時掙動,口中胡言亂語,像是隨時要清醒過來,給他喂保存體能的湯藥也極其不配合,喝兩口吐一口,也不知在折磨自己還是折磨誰,搞得段峙心力交瘁。 他一邊給十二帶路,一邊跟他匯報最新情況:“現(xiàn)在我們這邊已經跟織影樓達成共識了,合力搜尋九皇子還有四王爺,壇磁山的私軍被放出來,已經送他們各自返鄉(xiāng)了,我們不敢放出消息搜尋何物,沒有畫像流傳,難尋是難尋了些,便是怕有心人先我們一步,且只說是華涼堂在找,沒有暴露織影?!?/br> 十二回頭招呼小五走快些,邊問段峙:“還無消息?” 段峙搖搖頭:“沒有,九皇子不知去向,當晚有十數輛王府的馬車從四個城門開出去,怕是劫走九皇子的人故意為之,我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哪輛車里,一邊派人追一邊遍尋了黎泉城。 四王爺當晚得了消息就逃了,只帶了幾個親衛(wèi),豢養(yǎng)私軍之事暴露,諒他也不敢回朝廷,也許是投奔六王爺去了,而瓊涼那邊群山連綿,當時四哥為了穩(wěn)定織影在瓊涼的勢力,留了個庸人做分堂主,也不知道會不會盡心搜尋?!?/br> 十二點點頭:“有心了,先看看述懷如何?!?/br> 房間里的男子已經換上了干凈衣服,清潔了身上的血跡,形容整潔,但卻滿身薄汗,看起來睡得很不安穩(wěn),眉心緊鎖,身子顫抖,手臂青筋暴起。 小五上前兩步將十二的藥箱遞上,十二朝他點點頭,從中取出針包,展開放在一旁備用,手指把著方織的手腕感覺,微蹙了蹙眉,撐開眼瞼看看,又在他太陽xue、腦后等位置摸了摸,取出針沾上藥水。 看到十二一臉凝重,段峙也緊張得很,暗暗捏緊了拳頭發(fā)問:“怎么樣啊?真是心理鎖嗎?” “是,他之前……也有影響。”十二手很穩(wěn),回話間已連下七針,床上的男子不安地掙動起來,僵硬地蹬動雙腿。十二轉頭呵了一聲:“都出去!” 段峙雖然著急,可也知道分寸,拉著小五要出去,扯了兩下沒扯動,這小伙子執(zhí)拗地盯著十二不肯走。十二見方織要醒了,怕誤傷他人,便只能吩咐:“十七,出去!他想留便叫他留?!?/br> 段峙回頭再看了一眼,只得跨出去將門關上了。十二手下又落了幾針,床上的人猛然睜開眼,眼珠上滿是血絲,表情猙獰恐怖。小五沖上去一把摟住十二往后退,面前的床在男人掌下轟然碎裂,木屑飛濺了幾米遠,全被小五用后背擋下了。 “阿玉!阿玉……”方織撐著身子從碎木堆中坐起,手腳有些麻木,眼前一片血紅,無數個人影在他面前組成又消散,讓他辨不清真假。 “四哥你清醒一點!那些是幻覺!”小五朝方織大喊,卻像是驚醒了他,他摸到了床邊的佩劍,僵著雙腿勉力站起,拔劍就砍:“滾!滾?。“寻⒂襁€給我!”卻是根本聽不進話,呼喊間猛地咳嗽,開始生理性干嘔,趴在地上惡心得似乎要把肺都嘔出來。 十二也有些急,自言自語:“太嚴重了……虞情的鎖也有影響?!彼鰞筛槪娇楋w射過去,趁他手腳還僵麻刺中他的xue道,讓他行動不得。 方織癱軟在地上,神情狀若癲狂,時而憤恨,時而痛哭,時而大笑,時而悲苦,時不時劇烈抖動著猛咳。 忽然他瞪大了眼睛,四肢抽搐了一下,表情一再扭曲,最終趨于穩(wěn)定,定格在了蒼涼的神情,他笑得悲痛又暢快:“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你也知道有多痛了吧!多好啊,我們還是殊途同歸了……” 站在一邊端詳了一陣,十二才猶豫地開口:“虞情?” 叫了三遍對方才勉強搭理他,一雙冰冷厭世的眸子生冷地望過來,叫人四肢生寒,冷至骨髓。 他也不廢話,看他還能交流,便嘗試溝通:“虞情,他怎么樣了?” “不用你管?!彼穆曇敉钢涞詭Ь苋饲Ю镏獾奈兜?。 “你難道就這么看著他發(fā)瘋嗎?那是你哥??!” 方琢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又擰成那張厭世臉:“跟我有什么關系,咎由自取。” “你明明很在意他的,還有沉御,你不擔心沉御嗎?” 聽到沉御后,方琢的表情略微松動了一些,卻也依舊冷漠:“他的人,讓他自己去救。” 小五很想問問發(fā)生了什么,他半點都聽不懂,可是十二一直按著他的手不讓他說話,只放輕了語氣跟方琢交流:“你知道他現(xiàn)在的狀況并不好,他是對不起你,可那也是你的親人,你們之前不也……” “親人?你都知道是親人,他怎么就不知道呢?為了阿玉……”方琢也在經受著方織的影響,下意識便將這個稱呼說出來了,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才繼續(xù)說下去,“他怎么會知道我有多痛……” “他那是……”十二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什么好理由來,他也覺得方織的做法過分了些。 沒能勸服方琢,便也只能看著他再度面目扭曲,漸漸恢復了那個痛苦的表情。 “十二……”方織重新掌握了身體以后,倒是清醒了一些,能從幻覺中辨認出真實的人了。他嘗試動了動,沒能成功,抬頭看向十二,“給我解開吧,我感覺好一點了?!?/br> 小五攔著十二,不讓他過去,自己動手將他身上的針都拔出來收好。方織動了動手腳,沒有說話,光從神情上看起來倒是好多了。 他揉了揉青筋凸起的額角,晃了晃腦袋醒神,踉踉蹌蹌推門走出去。等在門外的段峙看他出來了,十分欣喜,騰地從地上跳起來:“四哥!” 方織沒應,咬了咬后牙,捏緊了拳頭,強忍作嘔的欲望:“廚房在哪里……” 段峙愣愣地給他帶路,方織扶著墻慢慢地走,臉色十分不好看,沉默了很久才敢問他:“兩天了,是嗎?” 段峙知道他問的是什么,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尚在猶豫中,方織卻接著問:“還沒找到,是嗎?” 聽到這個要命的問題,段峙更不敢回答了,回頭看看跟在后面的十二和十五,那兩人也看起來挺凝重的,他只能裝作沒聽到這個問題了,好在方織后來沒有再問,艱難地走到了廚房。 三個人將廚房里的人都清了出去,待在門口看他想做什么,然后就看著他拾兜出了一些簡單的食材,像是真要做點吃的,小五猶豫地開口:“四哥啊,那個……餓了說一聲就好,不用親自過來做的,小十七都會準備好,哪還能餓著你呢……” 方織沒回答,走動了一會手腳也利索起來了,雖然依舊有些手抖,卻也不妨礙動作。他親自點火下廚,用廚房里本就有的食材做了碗簡單的長壽面,還在上面鋪了個煎蛋。 有這份心意在,即使過程中鹽抖多了,湯也撒了大半,這碗面依舊格外珍貴。 他端坐在桌邊,沉默地看著那碗面,筷子放在一邊沒動,他不吃也不說話,就只是看著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把邊上的小五和段峙看得十分著急。 十二擰眉看著,神情若有所思。 方織沉默地坐了很久,面已經完全涼掉了,吸飽了湯汁變坨變軟 失去了口感。 他還是一句話也不說,站起來就要將面倒掉,碗在手中傾倒的時候他愣了一下,卻沒有停下動作,將整碗面倒進了泔水桶,然后隨意將碗丟進水槽里便往外走。 “你們能對話了?!笔诜娇椗赃?,用了個肯定句。方織只點點頭,表面上看起來鎮(zhèn)定自若,一如既然地運籌帷幄、處變不驚。 其實在他的精神世界里,有個聲音在和他對話。 “為什么要做長壽面?” “我答應阿玉,要跟你道歉?!?/br> 那個聲音沉默了很久。 “為什么倒了……” “我覺得你不值。阿玉覺得你還可救,一心希望我們和平共處,要我善待你,給你找個可用的身子,他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晌野l(fā)現(xiàn)你并不在意他,你一直在糾結過去。” 對面又沉默了。 方織不想與他多廢話:“禮物我已給了,若是一直頹廢你便如此,往后也再別出來。你說的,我的人,我自己救!” 方織取上了佩劍就要走,他也不知道去哪找,但他不敢閑下來,那樣他真的會被心理鎖活活逼死。 “等等!”在他不顧身后三人的勸阻徑直跨上馬時,方琢出聲叫住他,“我能找到他。你信我!” 方織沒理會,牽扯韁繩便要走。 “哥!” 方織嘆了口氣,他感覺自己已經開始感覺有些煩躁了,揉著眉心回他:“好,我信你?!?/br> 馬上的人頭重腳輕地晃了幾晃,還是穩(wěn)穩(wěn)地坐住了,段峙在邊上給他扶著,一個勁勸他留下來等消息,只不過方織半個字也沒聽進耳中。 十二看出了方織的不對,將段峙拉開,示意他別說話,看著騎在馬上的男人慢悠悠地將劍柄上的一塊玉石摳挖出來,握在掌中捏碎,抖出內里些許棕黑色的粉末。 他冷淡的眉目中稍稍有了一絲生氣,偏頭喊住小五:“牽些訓好的狼來,找!” 十二福至心靈,眼前一亮,脫口而出:“同生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