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兄弟決裂-正主為愛報復(fù)(劇情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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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fēng)微涼,山林幽深而靜謐,前半夜還嘈雜聒噪的蟲鳴聲早就褪去,唯有風(fēng)刮過時無處不在的葉片摩擦聲。 方織在不見天光的幽黑叢林中疾行,黑暗并不能減緩他的速度,他的眼睛受過暗衛(wèi)特殊的訓(xùn)練,在夜間枯枝縱橫的山坡上來回穿梭,如履平地,輕功瀟灑利落,行動如風(fēng),飛掠時幾乎不留下腳步聲。 大約行了兩炷香的工夫,他落到了山腰的一片斷崖上,他仰頭深吸口氣,呵道:“出來!” 五息后,身后的叢林中緩緩走出一個高瘦的蒙面男人,那人瘦的有些不正常,像是長期營養(yǎng)不良導(dǎo)致的,步子也輕飄飄的,仿佛沒有重量,落在地上留不下任何痕跡,在月光下虛幻得仿佛眨眼就會消失,像是天生做暗衛(wèi)的料子。 男人走到他的身后抱拳單膝跪地,聲音卻是渾厚低沉的:“主上!” “影一,還記得我前夜交代了你什么嗎?” 影一是專攻潛伏刺探的暗衛(wèi),方織在跟蹤的本事上不如他,自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剛剛那聲不過是在賭,他只是不信方琢?xí)裁礈?zhǔn)備也不做就放心地把沉御留給他,果不其然,影一在監(jiān)視他。 影一聲音很堅定:“請主上對出口令!” 方織略一挑眉,他反問道:“你可知我設(shè)立口令的用意?” 影一沉默了一會,誠實(shí)地回答:“屬下不曾想過,想必主上自有深意?!?/br> 方織在心里嗤笑一聲,面色高深淡定:“我的相貌已被外人知曉了,如若別的勢力有心鏟除我,并派人扮作我,那‘華涼堂’豈不岌岌可危?”看到影一有些著急的目光,他心知這個實(shí)誠又忠心的屬下必定要說什么誓死護(hù)衛(wèi)主上這種話了。 他沒給影一開口的機(jī)會,轉(zhuǎn)而又道:“我自是相信你們的實(shí)力,可敵暗我明,總要設(shè)防。這便是我與你交代口令的用意,可你看,我可是旁人偽扮的?” “自然不是!”他一直守在門外,更別說這座殿院被里里外外的關(guān)卡守護(hù)得固若金湯,華涼堂總堂口又豈是這般容易突破的。 聽到了意料之中的回復(fù),方織朝影一挑挑眉,示意他可以回答了,半點(diǎn)都沒有把樸實(shí)的小伙子繞進(jìn)溝里的罪惡感。 影一似乎猶豫了一陣才開口:“主上吩咐,昨夜丑時起,記錄下您的行蹤與做過的事,攔下您外傳的信件,您房中的人不可放走,若您強(qiáng)行要帶走,屬下可以對您采取手段,以此為信物,您日后不會詰難屬下?!彼f上了一把古樸的鑰匙。 方織雙眼微瞇,這把鑰匙可以打開他藏好的一個檀木匣,里頭放的可是“華涼堂”堂主印章。 這小子!真敢用一整條暗衛(wèi)勢力來賭嗎?如若影一有意反叛,將這鑰匙交給旁人,即使他們?nèi)〔坏教弥饔?,可沒了這特制的鑰匙,他也打不開那木匣。雖說他直屬的這些暗衛(wèi)仍會接受差遣,可華涼堂最機(jī)密的情報系統(tǒng)可是認(rèn)印不認(rèn)人。 真不知該說他聰明還是大膽,好在他確實(shí)選了對的人,影一就是個不愿責(zé)令他人的內(nèi)向性子,卻是忠心耿耿一令一動,從不愿意主動與人結(jié)交,也不是個愿意做主的人,連請他做暗衛(wèi)教習(xí)都廢了他不少口舌,故而他也喜歡把事都交給他做。 他斟酌了一番措辭,又開始忽悠他的實(shí)誠下屬:“其實(shí)今晚的事是對你的一場考驗(yàn),這枚鑰匙可以取出堂主印,今日你若有心背叛,便不會跟我至此,而是在竊取堂主印時被我留的后手擒獲,以此可見你確實(shí)忠心不二?!?/br> 影一眼中似乎隱有不可置信,一雙眼睛看起來有些委屈。方織心虛地摸摸鼻尖,“當(dāng)然我并不是針對你的意思,各個門主我也會一一試驗(yàn),為免你們其中混入了賊子?!?/br> 他試探著問:“今晚的事我只吩咐了你一人?”影一重新低下頭:“您還要求影七和影九盯緊您屋里的人?!?/br> 方織恍然,這是怕他直接把沉御帶走藏起來,可惜他現(xiàn)在并沒有這個心思,沉御高燒,不能奔波勞累,自然還是留在這里養(yǎng)病最好。 思及此他沖影一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個任務(wù)到此為止了。不過日后我若是向你對口令,要求你復(fù)述我今夜行蹤,你如實(shí)回復(fù)我便是,就說我來了后山斷崖,我自然就知曉了,明白?” 影一心中似乎隱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卻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問題,應(yīng)下之后便退回了叢林中,忽而一個問題涌上心頭,他都不知道這鑰匙是干什么用的,又怎么會去偷堂主印呢?或許叛賊知道?問題一晃而過,他也不再糾結(jié)了。 等影一徹底消失了,方織結(jié)出一個冷笑,心道:你可算有了些長進(jìn),還知道派個人盯著了,可惜還是差了些。 他縱身從斷崖上躍了下去,在幾塊凸起的山石上借力,輕靈地閃進(jìn)了斷崖中凹陷的一塊平臺,那平臺的位置甚是巧妙,頂上有石壁阻擋,從斷崖頂難以窺見,對面也是斷崖,且地勢要更高,相距也近,故而從對面崖頂望不見此處,但有一處卻恰好有陽光漏進(jìn)來,他在這里移植了棵桃樹。 這塊平臺地方足夠開闊,那桃樹邊上還有一間不大的小木屋。那是他與方琢從暗衛(wèi)所出來不久后住的地方,還是影五找到的,那時候他們關(guān)系最好的幾個,就待在這里躲避仇家。 那時候的方琢和他的關(guān)系遠(yuǎn)沒有現(xiàn)在這般惡劣,他們有一致的目標(biāo),一起為之努力,他們有共同的朋友,雖然方琢那時出來的時間不多,他與影五還是玩得很好,怎么就到了這個地步了呢? 他其實(shí)知道答案的,他只是不明白為什么方琢報了仇還不夠,他為何非要?dú)Я诉@江山社稷,甚至不惜,用沉御來逼他。 他嘆了口氣,搓了搓臉,走到那棵桃樹下,用劍鞘刨挖起來,不一會翻出了五小壇酒,他靠坐在樹上,扯開了一個封口小口小口地喝著,神情疲憊地看向洞外的清冷月色,酒存得不夠久,并沒有買的那么醇厚,入口清甜微辣。 這是他成人禮那天親手釀的,打算送給方琢等他成人時再取出為他慶祝。還是方琢自己加的封,埋入了地里,小伙子喜歡得不得了,沒事就愛來這里坐坐,有時候饞了也會挖一壇偷喝。 他料到弟弟嘴饞等不及,當(dāng)時便一口氣埋了十幾壇,可如今也只剩了五壇了,可真是個耐不住的。 他嘴角不覺浮起一絲寵溺的笑,隨即僵了僵,又收了回去。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尾有些發(fā)紅,他隨手將酒壺打翻在地,又將剩下的四壇酒狠狠摔碎在石壁上,酒香四溢,聞得人有些發(fā)醉,酒液流了一地,慢慢滲進(jìn)泥里消失不見。 那酒就像他和方琢的過去種種,而沉御就是那酒壇,酒壇打碎了,他也必將與方琢決裂,勢不兩立。 方織緊咬著牙,眼中閃過各種情緒,最后還是抽出劍來將桃樹的枝椏一根根斬下。方琢總愛躺在這桃枝上小憩,到了春天他們倆就開始等桃子成熟,每隔幾天就來看看,當(dāng)時他們還沒找到切換的規(guī)律,誰來了就多摘幾個,留兩個給另一個吃。 “方!琢!”他踩在滿地脆弱的綠葉上,殘枝在他腳下吱呀吱呀斷裂呻吟,好似在哀聲哭泣,“你傷我愛的人!我便毀你心愛之物!你給我記得,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我會想辦法除掉你!若你還敢傷害他,我就算是死也要讓你試試凌遲之苦!呵!” 又踢了一腳地上的殘葉,拂袖而去。 回到寢屋后,方織寫了幾封信,要求影五分別送出去。做完這些,天色已經(jīng)微亮了。他走到沉御床邊,喂下了瓶中最后一口藥,摸了摸額頭,燒已經(jīng)退下了。 他小心地側(cè)躺在床邊上,撐著頭看沉御安詳?shù)乃?,可以看到鼻子上的小絨毛隨著呼吸有規(guī)律地飄動,他忍不住湊過去,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鼻尖,小鼻子倏忽皺了一下,可愛得緊。方織輕嘆了口氣,笑容有些苦澀。 我該怎么保護(hù)你呢,阿玉…… 殿院的另一間寢屋外,沾著晨露的高瘦青年輕輕地敲了敲門,房間里沒什么動靜,青年也沒有絲毫不耐煩,隔了一會又敲一次,敲了好幾次以后,門才從里頭打開。 里面的小少年只在里衣外松松披了一件外袍,看起來精神很不好的樣子,哇啊哇啊哈欠打個不停,打開門后就懶懶散散窩回了床上,又閉上了眼:“唔,大早上擾人清夢……什么事啊……小五?!?/br> 青年好像怪委屈的,噘著嘴,低著頭:“是你叫我那邊有情況跟你說一聲的~”屋外走廊的橫欄上兩只巨鷹左右挪動著爪子,咕咕地低叫,探頭探腦往屋子里偷看。 小少年皺眉翻了個身背對他:“那你不能等我醒了再叫我嘛!” “可是……可是你一整天就沒有睡醒的時候……”青年委屈地碎碎念。 小少年又轉(zhuǎn)了回來,打了個哈欠,掀開半道眼簾懶洋洋地看他:“那邊怎么了?” 青年看到他肯搭理自己,轉(zhuǎn)眼又喜笑顏開:“四哥跑了趟斷崖,把那棵樹給砍了,還把樹底下的酒全挖出來砸了,真是奇怪,那酒他不是喜歡得緊嘛,我要他分我一口他都不肯的,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還好你昨晚叫我去偷偷挖了兩壇帶回來,不然也得浪費(fèi)了,你分我一壇嘗嘗唄,我想嘗很久了,還是四哥自己釀的呢……” 青年的話格外的多,好在少年已經(jīng)習(xí)慣了,待他說完重點(diǎn)后就要開始逐客:“還有嗎?沒有就走吧,我要睡了。” “啊~別趕我走嘛~還有的,四哥去斷崖的時候影一跟著去了,后來卻是比四哥先回來的,四哥一身酒氣地回來以后就寫了幾封信叫我送出去,有幾封送到‘織影’總樓的,我都安排下去了還有一封就有些奇怪了,是送給小皇帝的,我就讓青青叼著從窗縫里塞進(jìn)去,也不知道四哥是不是在信里放了什么刀片啊毒氣啊什么的嚇唬嚇唬小皇帝……” 青年自顧自說啊說,沒發(fā)現(xiàn)小少年早就沒在認(rèn)真聽了,他輕輕嘆了口氣:看來是要亂一陣了,也不知道這幾天還能不能好好睡覺。想到這里,他將多話的青年小五趕了出去,打算趁還沒出事的時候多睡一會。 “哎!哎!十二~~~”任他再委屈地喊,門還是緊緊關(guān)上了,他摟住一只鷹的脖子用臉蹭著他的毛,委委屈屈地撅著嘴:“裹裹……我又被趕出來了……” 那只鷹抖著毛從他手臂中掙脫出來,表情是人性化的嫌棄,它抬頭望望天,咕咕咕地叫。青年好像聽懂了,摸著它的頭,有些凝重地望著天:“東南天將傾,是要下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