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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麒麟兒在線閱讀 - 第九章往生散(H)

第九章往生散(H)

    青樓古往今來與文人墨客干系頗深,既有“十年一覺揚(yáng)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般明目張膽的,也有“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這般含蓄的。

    由此,即便做皮rou買賣的地方,也不凈艷色滿屋、俗氣漲堂。

    拿做女人生意的傾城屋說吧,莫說屏風(fēng)障子,瓶罐碗碟也都是從各地各窖花大價(jià)錢搜羅來的。有田燒的染付清新,備前燒的窯變厚重,遇上風(fēng)流名士,抬出幾件清國渡來的青花瓷必不會(huì)錯(cuò)。

    江戶的風(fēng)流名士,三井百合或許算一個(gè)。

    她午后來到傾城屋,不是為了見躑躅,而是帶著一方硯箱要找隱雪先生。

    “早聞先生大名,三井我近日偶得一物,望先生親鑒?!?/br>
    鑒畫有江戶的松雪枯山,鑒古玩文物京阪也都能人輩出,何必找隱雪呢。

    待她取下禮盒,擺在兩人間的赫然是一蒔繪螺鈿硯箱,上用濃彩繪出燕子花,內(nèi)部則用金平蒔繪勾畫溶溶流波。

    “夫人好雅趣。”真冬率先贊道。

    “敢問先生,此為誰人所造?”

    并未端詳,那燕子花始入眼,真冬即答:“除尾形光琳無二?!?/br>
    聽后,女人寡淡的五官拼湊出節(jié)制的微笑。她笑得十分吝嗇,多一分也不愿施舍。

    “寶劍贈(zèng)英雄,此物就贈(zèng)予先生吧?!?/br>
    真冬搖頭客氣:“夫人莫要折殺隱雪,隱雪怎敢受此珍寶?!?/br>
    尾行光琳的硯箱說送就送人,她愛送,隱雪還無功不受祿呢。

    “呵呵,玩笑話,先生見諒?!?/br>
    哪里好笑啊。

    她依然笑得吝嗇:“其實(shí)三井我也只是代人轉(zhuǎn)交,隱雪先生不納,下回光琳先生就不再為三井我作畫了?!?/br>
    “三井我”這自稱饒有意思。正身,真冬聽她繼續(xù)說。

    “三井我與光琳先生乃舊相識(shí),此前在京中相會(huì),光琳問起三井我‘隱雪’一人,又托三井我轉(zhuǎn)交此硯箱,說是您的元服賀禮。”

    元服是八百年前的事了,真虧那女人還惦記著。

    “原是如此?!?/br>
    點(diǎn)首后真冬行禮:“下次見面,還望夫人代隱雪跟家?guī)焼柡谩!?/br>
    “先生果真是光琳之徒?”

    “此物為證?!?/br>
    “好。”

    尾形光琳,京都“琳派”之祖,后世日本美術(shù)研究者看來可與“松雪派”齊名的繪派。其弟子不甚多,“琳派二刀流”之松雪隱雪最為杰出,一幅同其師光琳的并稱“琳派雙璧”。

    不多問個(gè)中經(jīng)緯,三井百合又取出一枚金小判放于真冬膝前。

    “今日三井我前來叨擾還為一事。”

    一兩金。

    春日的晴陽透過紙門漫入富士間,金小判閃耀的光芒未免刺眼。

    “您請說?!?/br>
    真冬頭回給躑躅畫的一兩金圖,來自江戶最大的吳服商,三井百合。

    今日之前,真冬所畫躑躅盡是她接客外的日常,她想要的是用隱雪的筆為她留下那之外的美。

    一兩金畫,今晚她將看她承歡三井百合。

    能抱躑躅太夫睡一晚的,一兩金的價(jià)格于她們不過鴻毛。大概是酒宴間聽紀(jì)伊國屋說起的吧,與她交好的富商巨賈也都紛紛看過來這隱雪。

    真冬自是感激紀(jì)伊國屋的賞識(shí),可名氣大了也不都是好事。稀奇古怪的何種客人都有,何種要求都不新鮮。

    那其中,要畫自身跟傾城屋太夫縱歡圖的比起來還算是一等一的正常。

    躑躅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

    都不過收錢辦事。

    “有勞先生了?!?/br>
    挨肩而過時(shí),真冬嗅到躑躅身上一股熟悉的香味。

    回頭去看她毫無動(dòng)搖之色的背影,恍惚間真冬但覺有抹淡影與之重合。

    入夜,真冬攜畫具上得二樓。

    “請不用在意這隱雪?!庇袂嗉喭?,真冬說道。

    玉青紗內(nèi),三井百合卻道:“在意也有一番趣味不是么?!?/br>
    三井百合是淡眉細(xì)眸的長相,真冬謂之“寡淡”。

    比之紀(jì)伊國屋撒漫撇脫的豪商氣概,三井百合看上去倒像普通町人家普通過完這一生的女人。家中許不寒素,討得起丈夫。同丈夫相敬如賓,生養(yǎng)幾個(gè)孩子,一生無甚大悲大喜也算得一種幸運(yùn)。

    可她不是,她是紀(jì)伊國屋都不得不防備的對手,更是后世日本最大財(cái)閥“三井帝國”之締造者。

    “是,您說得在理?!?/br>
    麝香味重,隨躑躅衣裳寬解,少頃充溢整間屋子。

    干一行有一行的cao守,揪下紙條搓成兩團(tuán)塞入鼻中,真冬又剜一指薄荷油搽于太陽xue處。

    隔著玉青紗,兩人在內(nèi)真冬在外,莫說寬衣解帶,就是耳畔蜜語真冬也聽得真真切切。

    她們先前說了會(huì)話喝了些酒,躑躅不但枕邊風(fēng)月了得,嘴兒也是乖覺,才氣更是令人折服。吟哦賞贊,李杜元白她信手拈來,飛卿易安也頭頭是道。和歌自能侃,俳句亦不遜松尾芭蕉。

    入帳解衣,她嬌音嫩語,送媚含情,把才藝全拋,凈以色侍客。

    筆墨置于膝邊,閉目,真冬側(cè)耳去捕捉帳中動(dòng)靜。

    “對別的女人你也此般現(xiàn)弄風(fēng)sao么?!迸诉B嗓音都寡淡得聽不出怒惱。

    “躑躅不敢。”

    “你不敢?”

    聽不出何處使了勁,但聞躑躅痛啼,不像是裝的。

    “昨日我聽紀(jì)伊說她送你一件西陣織,是么?!?/br>
    “夫人不信躑躅,躑躅并未穿過……”

    微喘細(xì)吟,想必怨淚也跟著下墜了。真冬記得她上回穿還是在上回。

    信還是不信呢,三井百合好像真的信了。

    不過對躑躅而言似乎她信不信,無所謂,對三井百合而言那話真不真也無所謂。

    今晚她是她的妻,不會(huì)屬于別人。

    春夜多美,月兒究竟見證過多少次女人們糅著淚與恨的謊言。

    手指進(jìn)出,翻rou帶水,“滋滋”yin響由那欲呻還羞的媚音一催,三井百合信不信,真冬反正是信了。

    堵著鼻子也能聞見從躑躅體內(nèi)散發(fā)的濃烈香氣。摘了紙團(tuán),真冬猛吸薄荷油。

    “夫人,還請、還請?zhí)巯н@躑躅……啊……”

    “躑躅身賤,此間唯、唯夫人一人可依……”

    “夫人,躑躅想同夫人一道去往極樂……”

    浪語yin話三井百合半句不說,是有人在,羞于說,還是那種本就不愛說的。待躑躅支離破碎地喃出句句敬語,真冬才領(lǐng)悟原來三井百合就喜歡這么來。

    看她們玩得差不多了,真冬一手挑紗,一手扶穩(wěn)膝上紙筆。

    也不出聲,她悄悄移膝入帳。帳中二人顛鸞倒鳳,全然不顧還有誰在光明正大地于一旁作繪。

    有的人越被看著做這事越興奮,三井百合算一個(gè)。

    “夫人,夫人……夫人,殺了躑躅吧,夫人!”

    遭不住這歡愉似的彈腰坐起,躑躅用力抱緊女人紅痕滿布的背。

    發(fā)簪斜倒,青絲繚亂。

    四目恰匯,那桃花眸中盈滿晶淚,香腮比春更春,桃更桃。

    神魂微蕩,薄荷油也有剎那的失效。

    當(dāng)場看見不是最要緊的,真冬需要的是聆聽,在那之中思考想畫的。

    她喜歡看女人們攀上巔峰時(shí)的表情,真假咸是無可比擬的貪惰和幸福。

    女屋的宵妻多是天生女陰不敏感的體質(zhì),高潮雖爽但累,不便她們門洞大開,喜迎下一位女客進(jìn)來做做。

    鈍感的女陰,勢必要有其他法子來讓客人相信她們至少在羅帳內(nèi)對她是有情的,是摸下手就濕得一塌糊涂的處子敏感。

    可再怎么樣,誰會(huì)用往生散?

    真冬不信躑躅會(huì)是用這法子取悅客人的太夫,她陪別人前后,真冬不曾聞到往生散的強(qiáng)烈氣味。

    “先生,三井夫人喚您過去?!?/br>
    “躑躅那兒嗎?”

    “是?!?/br>
    畫說好三日內(nèi)送到府上,不知她半夜又招呼人過去作甚,還沒結(jié)束么。

    隨阿鶯去躑躅屋的路上,四周弦歌不輟,處處可聞交織誑語的呻吟。

    “夫人,先生來了?!?/br>
    紙門打開,入眼是女神辯才天。

    “夫人,是這隱雪,您有何事?”

    屋中不見三井百合,只有滿地凌亂的一人華裳。忘了塞紙團(tuán),真冬以袖掩鼻。

    “她從不過夜?!?/br>
    女人的聲音幽幽飄來,腳下停頓后真冬徐緩挪步內(nèi)間。

    輕紗間橫陳一尊曼妙,躑躅未著片縷。

    “畫好了么?!?/br>
    “尚未畫成?!?/br>
    “您想畫甚么樣的?”

    “沒想好?!?/br>
    玉青紗那頭未再有聲響,單伸出一手。

    真冬下意識(shí)后退,卻叫那手擒獲她逃跑的念頭。

    “隱雪先生……”

    女人的手終是無力松垂,連著她的呼喚一同歸于寂靜。

    心有惡感,真冬撩紗而入,拉手搭脈,又去探她鼻息。她玉肌guntang,鼻息灼熱,完全是用過往生散后的形景。

    端起塌邊半傾的酒碟,嗅得那非酒液,真冬將酒碟湊到躑躅唇畔。

    “多喝點(diǎn)水吧,會(huì)舒服些?!?/br>
    此藥無解,唯有大量飲水排出。短則三天,初用的躺上十天半月也不足為奇。

    藥性強(qiáng)悍至此的春藥,宵妻們犯不著賠上身子。可若是她們拒絕也無法拒絕的客人,誰又由得了誰。

    “她用藥。”

    “您不是聞見了么?!碧稍谡娑蹚濋g,躑躅一絲絲汲取她身上的涼意。

    “誰知是何藥,她來一次,我月水就不來一次?!?/br>
    真冬駭異。

    往生散口服下會(huì)引得渾身發(fā)熱,連續(xù)幾天高燒不退??杀频迷滤七t,那只有一種可能,即是制成了藥丸納入陰部。

    女陰溫濕,慢融藥丸后催情效力倍增,傷害亦是倍增。

    對外吩咐了熱水和手巾,又拜托阿鶯取來一包袱,真冬回到躑躅身邊。

    并膝跪地,她直面她的赤裸的女體。

    “請張開腿?!?/br>
    有人要她開腿時(shí)對她說過“請”嗎?

    全身癱軟,躑躅連笑也笑不動(d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