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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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林宥,不是說好了今天來看明成演出,這都快開始了你人呢?” 林宥接通電話周訴一連串的話語沖進(jìn)耳朵,過后看著車窗外閃爍著紅光的車燈海洋,幾分鐘來只挪動了不到十米的距離,撐著額頭嘆一口氣:“堵車?!?/br> “行行,那我和星舒先進(jìn)去了,你快點(diǎn)的啊?!?/br> 林宥看著掛斷之后黑屏的手機(jī),有些煩悶地用食指在屏幕上敲擊,時(shí)急時(shí)緩,像是隨意的動作,可若仔細(xì)看下來會發(fā)現(xiàn)其中是有規(guī)律的節(jié)奏。司機(jī)透過后視鏡打量后座的年輕男人,由于靠窗的姿勢燈光只有一半打在臉上,光與暗的對比更顯得下顎棱角分明,緊抿的嘴唇昭示著他此刻心情不佳,高挺的鼻梁投射出一片陰影,深邃的眉眼映透著一絲懶散,在視線相撞時(shí)只覺得那雙眼睛很亮,尖銳中透著不易察覺的攻擊性。 司機(jī)訕訕地把眼睛移向別處。 也不知道等了幾輪,林宥在后座終于能不費(fèi)力地就可以看到交通燈,綠燈的亮起在刺目的紅色里起到緩釋作用,擁堵停滯的車輛終于蘇醒,一輛接一輛地駛行。 是信號也是界限,通過十字路口之后就好像從那個被包圍的擁擠世界里逃離,凝固的空氣也流通起來,春天的尾巴這個季節(jié)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熱意,但夜晚的涼風(fēng)又剛剛好,隨著車輛的行駛從窗戶涌進(jìn)車內(nèi),將林宥因堵車而積攢的煩悶也吹散不少。 這是個不大不小的城市,相比起那些繁華的大城市而言要遜色不少,但也不算糟,人們在這個城市每天奔波,周而復(fù)始的是枯燥,乏味的生活。 林宥支著下巴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象,在車駛進(jìn)有些狹窄的街道之后出聲:“師傅,停前邊路口就行。” 司機(jī)應(yīng)一聲,平穩(wěn)地停好車,林宥掃碼付過錢,利落地推門下車。 距離酒吧還有些位置,而且位置挺偏,只能走過去。 昏黃的燈光有氣無力的照亮一小片區(qū)域,林宥高挺的身形與有些破敗的巷子格格不入,步伐隨意,在分叉口時(shí)有幾步遲疑,巷子里流竄的風(fēng)將襯衣外套的衣擺吹起一個弧度,周遭很安靜,爬山虎為路燈下的墻壁裝點(diǎn)了綠色,不知從哪來的貓叫又添了幾分歲月靜好。 拐過路口,下了石階,終于在盡頭看到了閃爍著的五顏六色的燈牌,林宥看了眼時(shí)間,演出已經(jīng)開始了。 今晚是他們樂隊(duì)貝斯手的一場演出,準(zhǔn)確來說,是前貝斯手,幾天前他已經(jīng)正式提出要離開去另一個樂隊(duì)發(fā)展,邀請他們?nèi)齻€今天來看他加入新樂隊(duì)的演出,趁這個機(jī)會,大家順便喝喝酒,好好告別一下,畢竟組樂隊(duì)的時(shí)間也不短,算是圖個好聚好散。 推開門,轉(zhuǎn)瞬間就跨入另一個世界里,搖滾樂不由分說沖擊著耳膜,吉他在彈奏著囂張狂妄,鼓聲摻入血液燥熱的節(jié)奏,貝斯的低音是搖曳中欲望的基調(diào),組成一個高聲嘶喊淋漓guntang的靈魂。 林宥行走中向舞臺看了一眼,接著面色淡然地移開,眼眸左右搖晃,像是在尋找什么,最后在吧臺處落定視線。 走過去,樂隊(duì)的主唱和吉他手正喝著酒,林宥搭著吉他手的肩膀,動作隨意地坐下。 阮星舒?zhèn)饶浚骸皝砹恕!?/br> “嗯,”林宥應(yīng)一聲,抬手要了杯酒,抿一口問:“還沒到明成嗎?” “沒有,”阮星舒笑著,卻帶著些輕蔑,“你說說,有意思么?想顯擺什么啊他?” 林宥也笑:“都要走了,不至于這點(diǎn)面子也不給?!?/br> 阮星舒聳聳肩:“叫你倆來就行了唄,拉上我干什么,誰都知道我跟他不對付啊?!?/br> 林宥拍拍阮星舒的肩膀,依然笑著:“就這么一次了,以后也不一定能再聚?!?/br> 兩人談話間,臺上演奏的樂隊(duì)又換了一撥,林宥再看過去,終于看到了熟悉的人。徐明成顯然也看到了他,還揚(yáng)了揚(yáng)手。 演奏開始之前舞臺上的燈光暗淡下來,隨著架子鼓敲打的節(jié)奏,吉他的加入燈光也瞬間變亮,主唱是較為清亮的男聲,立于舞臺中央在燈光的照耀下很是吸引眼球。 林宥默不作聲看著,但身旁的阮星舒安靜不下來,面帶鄙夷說個不停:“聽聽聽聽,這貝斯跟他們都合不到一起,彈成這樣還好意思請人來看他呢?” “找的下家也不怎么樣嘛?!?/br> “嘖,這個鼓手差點(diǎn)事,幾個鼓點(diǎn)也不對,節(jié)奏都被他帶跑了?!?/br> 說著還不忘湊到林宥跟前:“論架子鼓還得是我宥哥?!?/br> 林宥失笑,抬手把他推回座椅:“差不多行了,待會明成過來別說廢話啊?!?/br> 阮星舒切一聲。 整首歌都在阮星舒吐糟的點(diǎn)綴下演奏完。等了沒幾分鐘,徐明成打著招呼過來了,幾人面上帶笑,唯獨(dú)阮星舒面色不佳,在林宥說演奏很不錯時(shí)還很小的哼了一聲。 徐明成沒分眼神給阮星舒,只和林宥和周訴談笑。說話間坐下開了瓶酒,幾人碰了碰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演奏來到尾聲,之后沒有樂隊(duì)再上去,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此前氣氛已經(jīng)被搖滾樂烘托到極致,突然的安靜將熱度降下,為了不致使冷場,不多時(shí)酒吧里又響起了音樂聲。 不同于搖滾樂的沸騰,此時(shí)的音樂在節(jié)奏的跳動中還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像是某種信號,年輕的男男女女隨著音樂擺動著自己的身體。 林宥仰頭喝一口酒,神色散漫地看著周圍,透過人群,恰巧舞池頂上的暗紫色燈光一晃而過,林宥的眼睛被其中一個身影抓住了。 隔得不近不遠(yuǎn),是將將能看清臉的距離,個高腿長,纖瘦但又不顯得柔弱,頭發(fā)微長,發(fā)梢蓋住脖頸的長度,那人雖也在舞池中擺動身體,但卻與周遭的人們有著很明顯的差別,看似隨意的扭腰,但就是多了一絲說不上來的味道,每一個動作好像是即興而起,但連接在一起又好像是編排好的舞蹈,動作中透著散漫,但卻是慵懶中能致人不經(jīng)意淪陷的程度。 很明顯與周遭的晃屁股甩腦袋相比不是一個檔次的。 林宥心中暗想,這人絕對有點(diǎn)底子,要不然扭不成這樣。 林宥的眼睛追隨著那抹身影,黑色的襯衣,扣子只扣到鎖骨,衣服有些寬大,更襯得這人身形纖瘦,不知道那衣服是什么布料,每一個抬手或者扭腰的動作都會帶動襯衣也隨之?dāng)[動,在燈光下微閃著光,像是誘人探尋的一片星域。 林宥一直覺得,男人穿這種帶亮閃的衣服挺娘炮的。但此刻他否定了這個想法,還是得分人,有些人穿是娘炮,但有些人穿那就是漂亮里邊帶著誘。 隨著仰頭的動作,他的手順著脖頸摸下,動作間將頭發(fā)撩開了些,林宥模糊不清看到那男人脖子上好像有什么東西,燈光一閃而過時(shí)看清楚些了,應(yīng)該是紋身。 這時(shí)有人給他遞了杯酒,林宥就看到他拿著酒杯仰頭喝了一口,頭頂暗紫色的燈光在玻璃杯中隨著液體晃動,折射出微弱的碎光,也不知道這酒到底是個什么滋味,只見這男人閉著眼似是沉醉,喉結(jié)的起伏昭示著口中的酒已咽下,而后還是仰起頭閉眼的姿勢,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暗紫色的燈光和濕潤的舌尖。 林宥就沒見過有人能把喝酒喝的這么欲。 隨后他雙手高舉過頭頂,其中一只還拿著酒杯,隨著動作襯衣向上提起,林宥一眼就看到了被低腰牛仔褲包裹的腰身,昏暗的燈光下也白的顯眼。露腰的動作吸引了周圍人不少人的視線,但這男人好似沒察覺到,也不在意酒會不會灑出來,忘情地扭動著腰身。 直觀看上去林宥只覺得這腰很細(xì),沒有多余的贅rou,也沒有練的精壯的腹肌,也許是燈光的原因,腰腹的線條很明顯,可能單純就是瘦出來的。 這腰真漂亮,林宥想,在床上用騎乘扭起來一定很夠勁。 現(xiàn)下他認(rèn)為很漂亮的腰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被一只手握住了,那只手在腰間流連來回摩挲,但腰的主人似乎并不在意,在不知名手掌的貼合下也沒打亂扭動的節(jié)奏。 林宥喝下一口酒,莫名對那只手很不爽。 礙眼。 林宥看了看面前的酒保,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問:“你知道那個黑衣服跳舞的人誰嗎?” 酒保循著視線看過去,一笑:“你說的是步融吧?” 林宥聽到挑了挑眉,覺得這名字很特別。 “有陣子沒看到他了,看樣子是掙到錢了?!?/br> 林宥尋著話頭問:“挺了解他?” 酒保搖頭:“了解算不上,來得多就認(rèn)識了?!?/br> 說著對林宥曖昧一笑:“這身段挺絕的吧?人也帥,有個詞怎么說來著?盤靚條順?!?/br> 林宥又向跳舞的男人看過去,是挺絕。 話頭被挑出來了,酒保也憋不住八卦,敲敲桌面等林宥看過來他一臉神秘:“誒,我聽說,他可殺過人?!?/br> 林宥沒說話,挑了挑眉似是回應(yīng)酒保。 酒保感嘆:“果然啊,美的東西都是帶刺的?!?/br> 林宥倒也沒把這話放在心上,聽聽就過去了。 再看過去時(shí)舞池里已經(jīng)沒了男人的身影,正向著自己所在的吧臺走過來。 兩人之間隔了幾個位置,林宥撐著下巴旁若無人的打量。 看他抬手要了杯酒,這一動作帶動了襯衫的袖口滑到手肘,林宥又被他胳膊上的紋身吸引了,繁復(fù)的花紋,和脖子上的紋身應(yīng)該是一個完整的圖案。剛喝沒幾口就有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順著他的胸口摸過來,最后挑了挑他的下巴,聲音足夠林宥聽見:“帥哥,今晚跟我一起嗎?” 男人輕笑一聲,拉下在胸口亂摸的手,眨眨眼裝乖來了句:“不行啊jiejie。” “我對女人硬不起來的?!?/br> 林宥的嘴角無端挑起,食指隨意在杯壁敲打。 女人也不在意,還曖昧地笑了笑:“改天介紹帥哥給你,我們一起玩?!?/br> 步融隨口應(yīng)著:“好啊。” 沒多說幾句話,女人便走開了。 林宥看步融的眼神毫不掩飾,也不知道對方是裝不知道還是不在意,沒看林宥一眼,只是自顧自地喝酒,一杯酒喝到只剩個底,抬手從兜里摸出一包煙,動作老練地點(diǎn)上,深吸一口之后閉著眼支著下巴緩緩?fù)鲁鰺熿F。 微長的頭發(fā)沒遮住原本的驚艷,反而平添了些慵懶,繚繞的煙霧在燈光的暈染下疊上一層曖昧的顏色,動作間側(cè)頸的紋身若隱若現(xiàn),突然給了林宥一種虛幻的美感。 林宥靜看了幾秒,站起身來到步融旁邊的位子坐下,抬手要了杯酒,步融掀開眼皮看他,就見林宥緩緩把那杯酒推到自己面前: “你跳舞的時(shí)候我就注意到你了?!?/br> 步融手指夾著煙又吸一口,懶倦的神色半掩在煙霧之中,像是一點(diǎn)都不意外:“我知道?!?/br> 這個回答讓林宥微微挑眉,看著眼前的人,寬松的領(lǐng)口不費(fèi)力就能看清衣服下的光景,隨意坐著抽煙的動作像個老手,瞇眼吐煙時(shí)一臉風(fēng)月。 林宥一下來了興趣,目不轉(zhuǎn)睛看著步融:“你跳舞很漂亮?!?/br> 步融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側(cè)目問:“只有跳舞漂亮?” “不好說啊,”林宥佯裝苦惱,“我又沒有機(jī)會看你做其他事?!?/br> 步融抬手吸一口煙,呼出煙霧后看向林宥,沒來由一笑:“心思不純啊弟弟?!?/br> 不怪步融張口就把林宥歸為‘弟弟’這一稱呼里,林宥的長相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穿衣風(fēng)格也年輕屬于陽光那一掛。眨眼和瞇眼笑的時(shí)候顯得尤其無害。 林宥的臉上帶起一個恰到好處的訝異:“我以為我偽裝的夠好了?!?/br> 步融用夾著煙的那只手撐著下巴,頭微微揚(yáng)起,眼睛斜睨著林宥,就好像有一把小勾子:“你看到就不會只說漂亮了?!?/br> 林宥歪了歪頭,面上真誠問道:“那我能么?” 步融只笑:“你猜啊?!?/br> 談話間步融手中的煙已經(jīng)抽完了,林宥盯著步融看,也沒說話,這時(shí)就聽見不遠(yuǎn)處有人在喊‘步融’這個名字。 而面前的人隨著聲音懶懶地看過去,大概是沒得到回應(yīng),又叫了好幾聲。 步融揚(yáng)了揚(yáng)手,隨后離開座位向那群人走去。 林宥收回視線,桌面上推過去的酒步融自始至終都沒動過。 若有所思盯著酒杯看了幾秒,隨后不在意地笑笑,起身又坐回了阮星舒的旁邊。 阮星舒隨口問:“你朋友?” “不啊,”林宥聳聳肩,“不認(rèn)識?!?/br> “哦,搭訕?!?/br> 不等林宥回答又問:“對你沒興趣?” 林宥嘖一聲。 阮星舒故意打趣:“不能夠啊,我們男模什么時(shí)候失手過?!?/br> 林宥聽到突然無奈地低下頭笑:“你別提這個詞兒了行么?” 待的時(shí)間久了嘈雜的環(huán)境沒來由的讓林宥感到一陣煩躁,卻忍不住向步融所在的方向看去,大概那一群人是熟識,其中一個還勾著步融的脖子。 之后和阮星舒聊天林宥沒再看過去,正喝著酒,林宥從身后聽到一聲:“帥哥,讓一下?!?/br> 林宥以為自己擋了人家的路,便下意識身體向前傾,而就在這一瞬間他想到,自己坐的位置是吧臺這里,身后的位置很寬敞,再怎么樣也不會是擋路的程度。正覺得奇怪,林宥感覺到后頸忽然被什么撓了一下,微涼的觸感,滑過時(shí)有些癢,隨后又被輕輕捏了捏。 是手指。 捏完之后就放開了,林宥下意識回頭看去,就在側(cè)目時(shí)一下看到了那個身穿黑色襯衫高挑的身影,距離不遠(yuǎn),很明顯剛走過去,然后回頭沖他笑了一下。 愣神的功夫那抹身影已經(jīng)從酒吧的門出去了,林宥回想起那片刻的觸感,突然覺得有些熱。 “出去抽根煙?!?/br> 林宥說完就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