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魔03(我死都不會放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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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破曉,是最黑暗的時候。 御江瀾醒過來時,沈清澤還在熟睡。 他難得溫柔地摸了摸沈清澤的臉頰,但想起沈清澤給自己下藥的事情,還是忍不住捏了一把沈清澤。聽見沈清澤發(fā)出貓一般含糊不清的呻吟時,輕輕勾了勾唇角,隨即起身下床,撿起自己散落一地的衣物。 但御江瀾卻沒有穿上,反倒將那些衣物全丟進了垃圾桶里。 而後他從桌上的紙袋里拿出全新的一套衣服,是他以前剛出社會時,沈清澤送給他的白襯衫與西裝長褲。 他大概知道沈清澤為什麼對他下藥,無非就是想在離別前來個最後的紀念炮。反正他有爽到,也就懶得跟沈清澤計較這事了。 換好衣服的御江瀾雙手叉在口袋里,來到落地窗前站定,注視著尚在沉睡中的靜謐城市,眼中是如大海般深邃的平靜。 以前他曾夢想過,要與沈清澤長相廝守一輩子,直到認清殘酷的現(xiàn)實後,他才發(fā)現(xiàn)那不過是個可悲的妄想。 那時的他還是一個平凡普通的白領社畜,每天都跟陀螺一樣忙得轉(zhuǎn)圈;而沈清澤是娛樂圈里號稱三大流量之一的當紅影帝。 就跟故事里一樣,天差地別的身分差距。 只不過當時他并不在意,畢竟沈清澤在出道前就跟他在一起了,唯一可惜的是他們雖然相愛多年,卻不可能將戀情公諸於世。 因此在某個平凡無奇的某一天,終於掙到第一桶金的他興高采烈地去買了結(jié)婚鉆戒,想在那天晚上和沈清澤求婚。 只可惜那天他沒能求婚成功,反倒看見了一個陌生人傳給沈清澤的視頻。 以那視頻做為開端,他們平靜的日常全面崩塌,所有不堪的秘密與謊言全都殘忍地攤開在陽光之下,受烈日曝曬,自焚而亡。 後來他總是會想起那一天,思考著,算計著,倘若當時的他沒有發(fā)現(xiàn)沈清澤的秘密,在沈清澤的羽翼下一無所知地活下去,是不是才是最好的。 然而沈清澤一直都很痛苦。 那幾個權(quán)貴用他的性命安危去威脅沈清澤,甚至還策畫了一起車禍事故,把他撞進了ICU,甚至動用權(quán)勢,在沈清澤付清醫(yī)藥費前,都不讓醫(yī)生救治他。而那筆近乎天價的醫(yī)藥費,就算他們倆人的財產(chǎn)相加也付不出來。 也就是自那時起,沈清澤終於放棄了掙扎與抵抗,主動向那群權(quán)貴低頭,成了他們籠子里的金絲雀,受盡折磨與屈辱,每天都過得生不如死。 只不過這一切,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那些權(quán)貴死的死,殘的殘,已經(jīng)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害,甚至控制沈清澤。沈清澤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宿。 這樣很好。 沈清澤終於自由了。 而他很快也要自由了。 獲得真正的自由。 御江瀾掏出手槍,抵著自己的腦袋。其實他本想找個地方獨自死去的,可是轉(zhuǎn)念一想,最後再屑一波好像也沒關(guān)系。雖然這都是他死後的事情,早就跟他毫無瓜葛,但他果然還是不想要沈清澤忘掉他。 就算他明知道死在人家主臥室里會給沈清澤造成麻煩,但他還是想這樣干。哪怕會給沈清澤留下心理陰影也一樣。 這樣一想,他真的太屑了哈哈哈。 落地窗倒映出了他的身影,他看見了自己的表情。 那是如愿以償,心滿意足的微笑。 御江瀾已經(jīng)忘了自己究竟有多久沒露出真心的笑容了。 也許是在殘酷的回憶復蘇前,或許是在甜美的夢境崩塌後。 但那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他終於能夠從這鬧劇一樣的人生中解脫了。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穿透云層,劃破了黑暗,深深刺痛御江瀾的雙眼。他將窗簾放下,安靜的房間頓時又被黑暗籠罩。 只不過這份黑暗沒有維持多久,隨著清脆“啪噠”聲響起,燈光照耀了房中的每一寸角落。 “……江瀾?”含著睡意的嗓音緩緩飄入耳畔,“你在做什麼?” 御江瀾沒有回頭,其實他并沒有打算與沈清澤告別。 但既然沈清澤醒了,最後和他說幾句遺言也無妨。 御江瀾面無表情地盯著窗簾上的花紋,彷佛渾然聽不見身後傳來的一陣sao動。 雖然光聽那淩亂急促的聲音他就想像到,沈清澤正驚慌失措地穿著衣服,隨後步伐踉蹌地來到他身後。 “江瀾、你先把槍放下,我們談談……好不好?”沈清澤的聲音滿是顫抖。 “沒什麼好談的喔,就是這樣了?!?/br> 御江瀾淡淡地回眸看了沈清澤一眼,果然如他所想,向來注重穿著的沈清澤如今竟然連襯衫的扣子都沒扣齊。 他忽然又想起了以前他說過想和沈清澤一起爬山,去看新年的第一個太陽。他啞然失笑,怎麼都沒發(fā)現(xiàn)以前的自己這麼難搞,老是提一些不可能實現(xiàn)的心愿。 但畢竟是最後一次了,任性一點也無妨。 於是御江瀾又打開了窗簾,他們這間套房是高樓層,可以清楚地望見太陽從地平線升起的那一幕。 之後他又跟沈清澤說了許多掏心窩子的話,或許是人之將死,他把許多沒說出口的事情都一股腦說了出來,像是以旁觀者的角度敘述一個故事,只不過故事的主角是他,反派也是他,最終主角成功打敗反派,抵達了理想中的烏托邦,成為自己渴望成為之人的同時也親手殺掉了自己,一個荒誕而奇妙,天馬行空的幻想故事。 他也不知道沈清澤有沒有認真在聽,沈清澤哭得很慘,一直求他別死。 “我很開心喔,清澤?!庇瓰戄p聲打斷了沈清澤的哭泣,“我這一生就是笑話,雖然我無法決定我的出生,但我至少能夠選擇我的死亡,這何嘗又不是一種幸福。” “好、好......我不阻止你......我不會阻止你......”沈清澤已經(jīng)哭得聲嘶力竭,“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讓我......最後再抱你一次?” 御江瀾沒有拒絕,轉(zhuǎn)過身,任由沈清澤撲進他的懷中,死死環(huán)抱住他的頸項,埋在他的頸窩中哭著顫抖。 就像一只即將被飼主舍棄的寵物貓一樣,惹人心疼。 御江瀾揉了揉沈清澤的腦袋,柔聲說:“永別了,清澤?!?/br> 隨後,他毫不遲疑地扣下扳機。 不知是誰擺在桌上的手機螢幕同時亮了起來,通知欄上赫然寫著今日的待辦事項──遺忘、救贖、創(chuàng)造天堂。這幾個詞特別令人摸不著頭緒,完全無法理解,也就只有手機的主人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若是問他,他必然會笑容滿面地說出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話來:“這全部都是愛喔?!?/br> 御江瀾瞳孔驟縮,劇烈顫動著。預想中的疼痛被頸部的刺痛取而代之,緊隨而來蔓延全身的是過電般的麻痹感。僵在半空中的手動彈不得,指尖完全無法施力。手槍便施施然摔落在地,凄涼地躺在地上。 一陣笑聲從懷里傳來,盛滿愉悅,彷佛已然贏得了什麼勝利。前一刻還哭到肩膀發(fā)抖的人此刻正還抱著他,笑得渾身都在顫抖。 待藥劑全注射完畢後,沈清澤將空了的針管垃圾似地扔到一旁,從容不迫地抬起頭,朝御江瀾綻放出一抹明媚至極的笑靨:“我等這天很久了,江瀾?!?/br> 那雙美麗的桃花眼中,是深淵般濃稠的黑暗在狂歡。 身體從麻痹中恢復過來,御江瀾猛地扼住沈清澤的頸子,聲音幾乎是從胸腔擠出來的:“你給我、注射了什麼......?” “是很棒的東西。” 沈清澤抬腿往御江瀾的腹部使出一記側(cè)踢,在御江瀾疼得乾咳一聲,松開手,本能地蜷起身子時一把扣住他的後領,像扼住貓咪後頸似地拽著御江瀾往里走,把人扔到雙人大床後又欺身壓了上去。 “沈清澤,你特麼......”御江瀾話未說完,一股燃燒感涌上心間,那是與被下春藥截然不同的感覺。他這次是真切地感受到靈魂被灼燒的痛楚,體內(nèi)彷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迅速消亡,那股痛楚與他之前受過的傷完全不同。他在沈清澤身下痛苦地蜷縮成一團,雙手死死攥著衣襟,疼得冷汗直流,不過片刻,聲音就已變得虛弱無比,“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我說過的,我們要糾纏一輩子?!鄙蚯鍧尚澝佳?,“我死都不會放開你,你也休想離開我?!?/br> “哈、真沒想到,原來你是這種瘋子......”御江瀾強撐著譏笑道。余光中他瞥見了幻影,穿著襯衫長褲坐在床邊的御梟。體內(nèi)不知從哪生出最後一把力氣,他猛地推開沈清澤,匍匐爬向御梟,就和過往的無數(shù)次一樣,只要他遭遇危險,御梟就會出來幫他解決一切困難。 “御梟......”他呢喃著。 然而這次御梟只是用一種無限眷戀的眼神注視著他,半透明的手撫上他的臉龐,柔聲說著他無法理解的話:“這次是真的要永別了,瀾瀾?!?/br> “......你開什麼玩笑?”御江瀾臉色驟然刷白,“連你都要拋棄我嗎?” 御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微笑著。當御江瀾再眨眼的時候,祂已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神情和藹的御江澈。 御江瀾死死盯著幻覺,什麼話都來不及說,旋即又被沈清澤扣住腳踝拽回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