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起風(fēng)了
書迷正在閱讀:yin神預(yù)備、無關(guān)錯對(家奴受)、黑幫大哥自愿當(dāng)性奴(雙性、調(diào)教、1V1)、爸爸的情人打開法、【總攻/快穿】靠催眠玩弄主角攻受、風(fēng)流債、【催眠快穿】師尊訓(xùn)徒十八式(主攻)、天堂墮落、[無限]漂亮笨蛋今天也在艱難求生、黃色童話
【林懷喻視角】bgm:Where,s My Love (Piano and Vio Version) 翌日清晨,我同平時一樣起來練琴。 當(dāng)手放上琴鍵的時候,冰冷立即穿透了我的指腹,纏住了骨髓。我收縮地伸展了幾番,然后按下了琴鍵。 我彈了許久,指尖的繭快磨得起火讓我莫名地?zé)┰昶饋?,就連那首都被我拎得混亂無序。 砰砰,胸腔不停地跳動,帶著呼吸一起。這不同于往常,它跳得很重,重到我每時每刻都在注意它,我有些心不在焉。 于是我便停下了彈奏。 房間里瞬間變得安靜,甚至都能聽見緊閉窗戶外的風(fēng)聲。我垂眼看著黑白色的琴鍵,不住地搓了搓指腹,怔了好一會兒,又深呼吸了口氣。 想來我昨晚是有點沖動,在什么都無法確定的情況下,做出了些出格的舉措。幸而他沒有察覺到什么,我每瞬的悸動才好匿于退步里。 荷爾蒙的作祟,無法給我一個準(zhǔn)確的答復(fù)。 于是今天,我又去了那個Guernsey書店。 這個書店是我在一次偶然之間找到的。 那時候,我剛從巴黎回來,一陣波瀾再次掀起,像潮水般,浪翻了又涌起。我知道這個決定做得魯莽,所以當(dāng)下是有些后悔的。 那會兒要應(yīng)付的東西很多,除了推不掉的,有時為了避開那些邀約,我都會以各種理由婉拒出席,然后獨自散心。 或許奇遇就此降臨。有一天,我同往常一般散步,七拐八拐繞著路,忽而陌生的環(huán)境敞在我的眼前,一扇扇透明的窗戶撫著陽光豎立,于是我找到了這個書店。 最初,我被這里的氛圍吸引,到后來因為想避開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來此處靜坐。有時候坐在這兒就是一整天,看著日夜更迭的過程,像是一個逃離世界的避風(fēng)港。久而久之,便跟這里的老板混熟了臉。 書店的老板姓陳,是從英國留學(xué)回來的建筑設(shè)計師,這個書店便是他自己設(shè)計的。 我稱贊過:我很少在國內(nèi)見到這樣的陳設(shè),很漂亮。 陳老板笑著跟我道謝。 我問:怎么想著要這么設(shè)計的? 陳老板莞爾:因為喜歡看星星。 我仰頭看了看,點頭:確實能看到好遠。 我推門進去的時候,老板不在,我便移步到了里面的位置坐下。我翻開了昨天拿的那本書,精準(zhǔn)地翻到了昨日那頁。 Ce qu’il y a de meilleur dans le dimanche, c’est encore le samedi soir.* 這是用法語寫的一句話,我給邵望舒看,是篤定了他看不懂。他果然也沒有往后翻,其實后面那一頁滿是潦草的筆觸。 我撫上了那副還算不上畫的畫,指腹陷進凹陷的痕跡,這繪得不是很好看,但卻是我眼中的他。 門口傳來了丁零的推門聲,我聽見了陳老板那一如既往地歡迎光臨。我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下一句再次令我遲鈍幾秒。 “ 你……是昨天…林懷喻的朋友?” 那道好聽的聲音回應(yīng):“ 對,你好。” 水起了波瀾,我回首,隔著層層的書架,那熟悉的臉龐不至一秒便映入了眼簾。 我在想著他,我便看到了他。 我隔著書架看到了他。 邵望舒。 我眸子一顫,忽地放輕了呼吸。 他從門口走了進來,止步在離我僅有幾步路的距離。 我微微啟唇吐氣,生怕這無形的空氣驚擾了他,而目光卻忍不住地竄著書籍?dāng)[放的縫隙往另一頭鉆。 一身的黑衣襯著他白皙的臉頰行過我的眸,那瞬時間似乎變慢了好些,似乎經(jīng)過了昨夜,甚至他煽動的睫毛我都能看得清晰明了。 縷縷的光束透過玻璃覆上了書架,修長的手指浸進了余暉掠過一本本書。猶如點在心頭的蝴蝶,只是觸了一濺水,便飄然地扇著翅膀飛走了。 我沒有上前去打招呼,此刻的情緒讓我沒有辦法邁開那一步。我還在猶豫。 直到他離開書店的時候,身影越來越小。遠處的高樓阻擋日落的痕跡,可憐徐徐地留下了一半光一半影的地面。他繼續(xù)走著,最后一步踏出了光與影的交界,而我的理智消失在了夕陽傾瀉過來的道路上。 忽然一個人影飄忽,一個后背靠在了書架上,擋住了我的視線。 “ 坐這兒多久了,怎么沒打招呼呢?” 我回過神:“ 進來的時候你不在。” 陳老板沒頭沒尾地揶揄了一句:“ 昨天許愿了嗎?” 我還未反應(yīng)過來:“ 什么?” “ 他?!?/br> 我回神,沒應(yīng)聲,抬起眸望向了陳老板。四目對視,想來目光的炙熱倒是將他給灼著了。 我瞬間失笑:“ 很明顯嗎?” “ 不算?!薄£惱习逡残χ貞?yīng),“ 昨天藏得不錯,但今天就不行了。” 我拎了拎眉:“ 我也沒有想過要藏。” “ 是嗎?昨天這么好的機會,還是情人節(jié)?!?/br> 也是他的生日。 我在心里補充道,但我想了一陣,搖搖頭:“ 還太早了?!?/br> “ 你還在在猶豫吧。” 我凝噎:“ …算是吧?!?/br> “ 那你在猶豫什么?” 陳老板問。 “ ……不知道?!?/br> 陳老板也沒有說話,頓時書店里一片靜默。 好一會兒,我才道:“ 曾經(jīng)有個朋友對我說過,你會等到一個人,讓你等多久都值得?!?/br> “ 當(dāng)時的我想象不出來這會是什么樣的,那些太虛了,讓我覺得他言辭夸誕。但我沒想到,真的等到一個人出現(xiàn)的時候,是非常……出乎意料的。” “ 我的意思是,在任何方面,都是?!?/br> 陳老板雙手抱著手肘,靠在一旁默默地傾聽。 “ 對于我來說,美麗是會流動變化的,像音樂一樣,所以有時候不是所有人都會看見?!?/br> 陳老板點點頭:“ 很多人會被一些很少吐露自己的人吸引,人在想象中被美化,往往都不太真實。” “ 我知道?!薄∥艺f。 我不希望他成為我想象中的那個人,所以我才想去接近他。就像一首樂曲,如果我不去碰那張樂譜,那我永遠不會都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模樣的。 我的眼睛移向了窗外:“ 到現(xiàn)在為止,他確實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br> 可能很難言語,他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完美,還要漂亮。 陳老板看了我一眼,然后笑起來:“ 看來是好的方面了?!?/br> 我輕聲“嗯”了一句。 他靜默了一陣,然后抬著下顎說:“ 那這樣的人,身邊從不會缺少想要靠近他的。” “ 我知道?!?/br> 陳老板:“ 至少不要將自己放在被動的位置,因為被動從來都不具有主動權(quán)。” “ 嗯。” 我也知道的。 傍晚時分,書店多了些人,陳老板忙去了。我移步到了昨天的位置坐下。 我獨自坐在窗邊,手里無意識地搓著書頁角。玻璃窗外的日落漸落,我眨了眨眼,猛地一瞬它恍著光忽而沸騰起來。 想了許久,我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對面連續(xù)幾聲嘟嘟,直到一聲法語傳了出來:“ All?, oui?” “ Hey, Charles. ” “ Pardon?” 對面還沒反應(yīng)過來,頓了許久才傳來一聲,“ Lin?” 我輕笑道:“ 對,是我?!?/br> Charles似是一聲不敢相信的嘆笑:“ 好久不見,Lin,我們似乎很久沒有聯(lián)系過了。” “ 是啊,好久了?!?/br> “ 最近好嗎?” “ 挺好的,你呢?” “ 我也挺好的?!?/br> 我問:“ 最近還忙著設(shè)計高定時裝嗎?” 他回答:“ 當(dāng)然不了,我前段日子就申請了一個月的假期,然后陪Yan去了一趟希臘。” “ 那確實不錯。” 我說?!?/br> “ 希臘是個很漂亮的地方?!薄harles忽而愉悅起來,“ 那里有個號稱Seeeex isnd,你可能想象不到那里有多瘋狂,但Yan很喜歡那里。你也知道他是個攝影師,總是對漂亮的東西很執(zhí)著,所以我們就在那兒呆了整整一周,總之他對那兒情有獨鐘?!?/br> “ 情有獨鐘?” 我笑著重復(fù)了一遍,“ 還學(xué)會成語了?!?/br> Charles沒否認(rèn):“ 愿意去學(xué)東西總不會有壞處,你看Yan的法語就說得很好,當(dāng)然除了一些陰陽性之外,這總是困擾著很多人。” 他其實話不太多,但每次一說到Y(jié)an就停不下來,當(dāng)年我在巴黎的時候就見識過了。趁著他停頓之際,我哧了一嘁:“ 講完了?” “ 沒有?!薄harles笑起來,“ 但我把話語權(quán)還給你。說吧,什么事能讓你撥了這通跨洋電話找我來了?” “ ……不知道…”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誠實地說,“ 我只是覺得應(yīng)該給你打這一通電話。” Charles沉默了一會兒,又耐人尋味地‘Oui’了句:“ 隨時恭候?!?/br> “ 你也知道,我剛才從巴黎回國的那陣子有些心神不寧。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又像一開始一樣都堆積起來,感覺又回到了西雅圖的時候。那種感覺是我最痛恨的,所以我有些厭煩?!?/br> “ 這樣的情緒持續(xù)了很久,直到最近我發(fā)現(xiàn)似乎好了一些?!?/br> Charles:“ 這是個不錯的消息?!?/br> 我贊同地嗯道:“ 我好像明白你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了?!?/br> 他沒反應(yīng)過來:“ 嗯?” “ 你說,我會等到一個人,讓我覺得一切都很值?!?/br> Charles頓了頓,問:“ 所以,你等到了?” “ 我覺得是的?!薄∥疫@么說。 Charles連笑了幾聲:“ 我開始好奇了,到底會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吸引了世界的寶藏?!?/br> “ 你又來了?!?/br> 笑聲接連不斷地從電話那頭傳來,好一陣才漸漸地靜下。Charles說:“ 我的意思是,這很好?!?/br> “ Lin?!薄∷謫玖艘宦暋?/br> 我應(yīng)道:“ 嗯?” “ 你很喜歡他嗎?” 我垂下眼,又“嗯”了一聲:“ 如果不是,我想我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br> “ 我很開心能聽到你這么說?!?/br> Charles收起了揶揄的口氣:“ 希望這對你來說不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會很期待見到他的那一天?!?/br> 漫長也沒有關(guān)系。 “ 加油吧,Lin?!?/br> 他對我說:“ Bonne ce. ”* Bonne ce. 我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 掛了電話后,我再次回過神,街上的路燈閃了幾下全都亮了,天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了。 靜默了一會兒的手機突然彈出來了一個頭條,是那個昨天大海報“LI ZHOU”鋼琴家的演奏會。 我想起來昨天邵望舒問我的問題,但其實我跟李晝不止算認(rèn)識。 在柏林,他同我一樣也是參賽的選手。他那會兒很自傲,臉上信誓旦旦的笑容似乎宣告了一切。只不過,很多事情都禁不住命運的把握,那次是我贏了。 后來再見到李晝,是因為他被我的老師收做了學(xué)生。他的脾氣收斂了很多,也變得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尖銳,但仍對我有些許的敵意。那會兒還是在叛逆的年紀(jì),他不服我,我也有傲氣。但不可否認(rèn),他確實是個很好的競爭對手。當(dāng)時的我也急需一個勁兒,于是我和他之間的對決就此拉開帷幕。 但這個力是有限的,我覺得無力,最終還是選擇暫停了所有的演奏工作。所有人都在惋惜的時候,令我沒想到的卻是李晝難得拍拍我的肩,對我說:理解。 身在同一位老師教導(dǎo)下的倆人第一次心平氣和地聊了很久,最終我們握手言和。 我靜盯了一陣,指腹滑動著屏幕點開了一個聊天框,迅速地打下一句話:你下周演出是嗎? 好一會兒,那邊才回了消息。 LiZ:【 是啊,怎么了?】 我:【 我想要兩張票?!?/br> LiZ:【 你想過來不是隨時的事嗎?】 過了一陣,對面忽而發(fā)來一連串的問題。 LiZ:【 為什么要兩張票?】 LiZ:【 你要帶人?】 LiZ:【 真稀罕,讓我猜猜,是不是有情況了?】 我有點煩躁:【 有沒有?】 LiZ:【 知道了,沒有也得有?!?/br> 我:【 謝了。】 短暫的聊天結(jié)束。我頓了一下,然后點開另一個聊天框。我不住搓了搓指尖,敲下了那幾個字。 我:【 你昨天說的那個人下周末有演奏會,我手里剛好有兩張票,你想去聽聽嗎?】 一道藍光閃過,消息已經(jīng)發(fā)送了出去。 我移開了視線,但手里還是靜握著手機,抬眸的瞬間感覺夜又暗了許多,越發(fā)得深邃了。 我看著靜謐的夜里綴滿了星光,跟昨天一樣,這么多星星里,他是最漂亮的那一顆。 徐徐的星點匯成了一道銀河,像極了洛杉磯的道路。日落大道確實有一條長長的路通行大海。從起始涌起的猛浪,幾百萬里跟著渡來了此處。 過了許久,手中的手機一震,對面終于有了回復(fù)。 我點開,只有兩個字。 邵望舒:【 好啊?!?/br> 高懸在喉嚨的刺骨消失了,我卸了力,掌心里溢了一手的冷汗。他的兩個字都能讓我輕易地釋然。 我勾起了笑,呼出的熱息逐漸地消散在了夜里。翻涌的浪潮延至了幾萬公里的夜晚,我聽見了那天日落的海聲。 我想,那次的傍晚,海浪一定很大,很響。大到連他都聽見了拍打礁石的回響。 記得那天天氣很好,我撥開云霧看見了一座孤島。風(fēng)平浪靜的海面之下暗潮洶涌,但我還是看見海浪親吻了鮮花。 我的汪洋第一次起風(fē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