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5小狗的滑鐵盧(本章出場攻:藺易)
藺錦余光一瞥,注意到玄關(guān)處放著一雙有些眼熟的帆布鞋。 鏡片地下的眸子微微瞇了瞇,本來想要送完東西就走的念頭打消。 男人抬手推了推鏡框,看著面前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侄子,語調(diào)同尋常在講臺上一般平和:“不請叔叔進去坐坐?” “……” 易飛馳正抓著那文件袋、扶著門框準備關(guān)門,聞言動作一頓。 想起還在自己房間里的阮元鹿,電光石火之間,腦子里閃過不下七個拒絕的理由,就是大多聽起來離譜。 畢竟是長輩,易飛馳舔了舔自己犬齒的齒間,抬眸對上男人幽深的視線。 最后只能咬咬牙,咧開嘴露出個過分難看的“微笑”,拉開大門:“成,您請進?!睅讉€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字,聽起來就很不情愿。 藺錦是是他爹年紀最小的弟弟。 ——聽說幾年前留學歸國,身高腿長,長相俊美,學歷一般人望塵莫及,畢業(yè)之后還和朋友一起在國外開了家什么工作室,進入了某某富豪榜。 總而言之是個人生贏家該有的樣子。 轉(zhuǎn)折在幾年前,藺錦回國后。 不知道為什么回國沒多久,藺錦便突然跟老爺子出了柜,死不松口,結(jié)果就是差點被老頑固用拐杖打進ICU,還特地在報紙上發(fā)了公告,對外宣稱同他斷絕關(guān)系。 聽說鬧到最后,藺錦戶口本上的名字都改了……所以兩人才不是同一個姓氏。 病好之后,這個小叔叔和本家的關(guān)系一直不尷不尬的,既沒有真的同老爺子說的一樣要把人趕出家門,卻也不再同家里聯(lián)絡(luò)太多,經(jīng)常在消失一段時間后又出現(xiàn)。有些人背后說他是個同性戀,以后必然要絕戶,可公司有點大小事情還是得低著頭,請人來幫忙。 易飛馳也就逢年過節(jié)和他這個小叔叔見幾面。 不熟,但是不妨礙他沒理由的看人不爽。 某種微妙的、只存在于雄性猛獸爭奪地盤之間的氣氛從他兩見的第一面開始便存在。 易飛馳皺皺眉, 看著藺錦彎腰換了拖鞋、慢步走進來的那副古井無波的悠閑模樣……嗯,也可能是單方面存在。 前兩天他爹確實提過藺錦要來。 之前成績差的時候老爹都準備破罐子破摔了,現(xiàn)在對著進步神速的成績單,易父多少看得到兒子能出息的苗頭,便耳提面命,讓小孩跟自己能力卓絕的叔叔多學點。 今天藺錦來,理由是替本家給他送什么遺產(chǎn)分割文件。 老爺子點名讓藺錦給自己的長孫送,存的心思大家多少都懂一些。 易飛馳低頭看著那牛皮紙袋,有些無語。 給名義上的小叔叔開了門,易飛馳“啪嗒啪嗒”踩著拖鞋往回走,反手拉開他雙開門的落地冰箱,頭也不回:“喝什么?” “先說好,沒熱茶?!?/br> “礦泉水吧?!碧A錦察覺到狼崽子渾身上下那種按捺不住的不耐煩,不過并不太在意。 男人推了推眼鏡,視線落在易飛馳眼底的青黑上,心里無聲低笑。 知道小東西玩得花,和阮元鹿游戲里接觸過的IP地址藺錦都定過位——有一個地址眼熟得不行。 今天本來只是單純地給自己的侄子送份“禮”,原本打算送完文件就走——還以為這樣能刺激他回去認祖歸宗,還是把他想得太容易對付。 可沒想到碰巧發(fā)現(xiàn)了更有意思的事情,撞上阮元鹿還真在這小子家里。 余光撇過某扇緊閉的房間門,藺錦瞇了瞇眸子……也不知道還穿沒穿著衣服。 藺錦堂而皇之地走進自家親侄子的房子,客廳很大,零零散散地放著不少游戲卡帶,堆疊的卷子上亂七八糟的字跡一大堆,唯獨紅筆批改的手寫字體他熟悉。 “嘖?!碧A錦彎腰,撿起來其中一張草稿,看著阮元鹿認認真真一筆一劃寫的解析,幾乎能想象出來對方是怎么教易飛馳那個小笨蛋的。 “……真可愛。” 藺錦的聲音低得微不可察,并不覺得叔侄爭同一個人有哪里丟臉——趁著易飛馳給他拿瓶裝礦泉水的功夫,隨手便把那扇緊閉的房間門拉開了。 “喂,你——” 耳朵動了動,易飛馳敏銳地捕捉到了門鎖被人擰開的聲音,猛地回頭。 少年人年輕氣盛,像一頭私人領(lǐng)地被侵犯了的小狼似的,炮仗似的朝藺錦沖過來。 只不過兩人之間有一定距離,即便是易飛馳再快,在他搭上那門把手之前,藺錦也早就把門推開了。 “嗯,”藺錦鏡片底下的眸子閃過一絲促狹,沒了平時在學校里教書育人時候的溫和。 故意盯著昏睡在書桌前、手邊還放著半杯喝剩下的牛奶的阮元鹿看了幾秒。 隨后口吻熟稔,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他怎么會在你這里?” “你認識他?”易飛馳擰著眉頭,沒過腦子地反問。 不過畢竟是一家人,基因擺在那,出不了什么蠢蛋。 很快腦子里便浮現(xiàn)出了阮元鹿脖頸上的吻痕,一口氣哽在心口上不來,易飛馳后退兩步,睜大眼,看著自己面前好整以暇微笑的小叔: “……那是你弄的??。?!” 藺錦雖然不知道狗崽子在說什么,結(jié)合語境卻也能猜出來個七七八八,并不畏懼背鍋,點點頭,似笑非笑: “是啊,是我。” “……”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幾乎要變成對峙氛圍的同時,原本一直趴在桌上昏睡的阮元鹿動了動。 那張埋在臂彎里的小臉抬起來,臉頰上還有被鏡框壓著、留下來的一絲紅痕,滿臉迷茫。 他扶著昏昏沉沉的腦袋,視線之內(nèi)冷不丁出現(xiàn)了藺錦的臉。 大概是到底還沒清醒,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阮元鹿有些委屈似的耷拉下眼尾,似乎完全無視了隔壁的易飛馳,沖著男人小聲地喊了一句: “……藺老師?!?/br> 易飛馳:…… 易飛馳:? 易飛馳:!??! 他三兩步走過去,故意擋在藺錦和阮元鹿之間,看著對方雪白皮rou上依然清晰的吻痕,又氣又躁:“阮……” 只可惜剛剛拉起阮元鹿的手腕,話沒說完,整個人便像是被抽干了力氣、雙膝一軟,“撲”地一下向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