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籠中艷色
那是一個宛如耶穌般釘在十字架上的男人。 幾乎全身赤裸的男人頭偏在一側(cè),露出脆弱的側(cè)頸,蒼白瘦弱的脖子上戴著一個黑紅相間的皮質(zhì)項圈,一串細長的黑色鐵鏈從項圈牽出,叮叮當當和鐵籠頂端相連。 他的手腳穿過鐵質(zhì)的鐐銬,手腳腕處各系著一個紅繩鈴鐺,輕輕一動就能聽見清泠的響聲。 項圈的后方牽出細長的紅繩,色氣地在胸前腰上大腿根部環(huán)繞了一圈兩圈。腰上圍著一片輕薄的紗,透明如蟬翼,若隱若現(xiàn)能看見垂著的yj和上面繞過的一圈紅色。 紅繩從紗下蜿蜒著探出,纏著那條筆直修長的右腿一圈一圈往下延伸,纏了四五圈后自然垂落在地面,地上多出的部分仿佛一小片鮮紅的血漬。 他的眼睛蒙著一塊黑布,露出半個高挺的鼻梁,和一張在蒼白面容下更顯紅潤的唇。 身體的每一處角落被襯的白的更白,紅的更紅,作為一個男人,無端生來幾分女人都比不上的艷麗。 連盛軻都被眼前的男人,震的心神一動。 或許有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一絲情欲夾雜在內(nèi),但更多的是對這幅畫面的震撼。 更別說其他的人。 常垣離盛軻最近,所以他清楚地聽到對方極輕的一聲:“cao?!?/br> 這幅畫面的制造者吳岱,抱著雙臂,看著眼前這些男人眼里瘋狂涌動的欲望,露出不易察覺的鄙夷。 此時,籠子里的男人輕哼了一聲,仿佛剛從沉睡中蘇醒,手腕動了動,發(fā)出叮鈴的響聲。 他的喉結(jié)微微顫動,同時發(fā)出一絲沙啞迷茫的呼喚:“吳岱?” 他的身體活了過來,黑發(fā)隨著轉(zhuǎn)頭的動作蓋住了一小部分眼睛上方的黑布,手腕在鐐銬里摩擦,鈴鐺也隨著震顫,帶出一聲又一聲的響動。 人群里只剩下呼吸聲,沒有人說話,全部屏息著看著里面的男人。 沈如瑾垂著的手指不安在空中晃動,聲音帶著細細的抖:“只有我一個人嗎……” 他嘴唇張了張,又輕聲喊了一句:“吳岱,你在這里嗎?” 他好像真的被困在這里了。 沒有人的地方。 只有他自己。 男人沉默下來,原本紅潤的唇在幾秒之內(nèi)迅速失了顏色。身體rou眼可見的劇烈地抖,身上纏著的紅繩顫顫巍巍,在抖動中不斷搖晃著,隨著男人起伏的胸膛飄搖輕顫。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激動,手腕上腳腕上的鈴鐺瘋狂響起來,伴著驚懼的喊聲:“吳岱呢?吳岱!你在哪兒?不要讓我一個人在這……為什么要蒙著我的眼睛,這里好黑……救救我?!?/br> 濃重的、化不開的,一種深深的、害怕被拋棄的恐懼感縈繞在男人的心口,化成了一滴一滴黏在黑布上的濕熱。 “我不要在這,我要找吳岱……” 沈如瑾的臉上慢慢泛起一片冰涼,蒙著眼睛的黑布被淚水浸的顏色深重,他像是被丟棄的孩子,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驚慌地呼喊,在一片望不見盡頭的黑暗里,尋找自己最依賴的人。 盛軻望著鐵籠里驚惶不安的男人,從內(nèi)心深處生出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 一個被折磨三年幾乎要傻了的人,在陷入無盡的恐懼中時,卻一直在找曾經(jīng)傷害了他的人。 讓人痛苦又讓人依賴,在心理上讓對方永遠離不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