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我也喜歡所有人類
事出突然,蘇茗柳成了一只蟲子。 昨夜,我和顧連墨親眼看到了整個故事變成了一部變形記。 黑影把蘇茗柳吞下去以后,就擬態(tài)成了他。問題是在這之后的變化,這個世界的主角消失了,成了一只蟲子,世界卻還維持原本的樣子。 我得出結(jié)論,世界并不認(rèn)為主角消失了。這有一個可能,即蘇茗柳現(xiàn)在就是蟲子,蟲子就是蘇茗柳。 嗚呼哀哉。 我在房里來回踱步。閻正青和蟲子、不,蘇茗柳滾了一夜床單,陰差陽錯地完成了劇情。 真正的蘇茗柳被吃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因此我們就剩下一個選擇。 第二天,我和顧連墨又去了那里。蘇茗柳的房門虛掩,他想起昨天就縮在門口,不敢進(jìn)去。我推開門,床上一片狼藉,還有股濃厚的腥味。 里面只有一人,我還懷疑這里上演了一場動物世界,就是母螳螂吃掉公螳螂那種。其實是閻正青一夜春宵后,就拔rou不認(rèn)人了。 剩下一個跟蘇茗柳長得一模一樣的生物。他坐在凳子上,外袍勉強搭在肩上,稍微一碰一動就開始滑落。 “哎呦我的媽,他就不能把衣服穿上嗎!” 我一轉(zhuǎn)眼,顧連墨一個清純高中生受不了這種重口畫面。 單看蘇茗柳的美貌,像隨時都能吸食精氣。然而,他的眼珠子一動,就從凳子上跳了下去。我有些奇怪,他的手里拿著什么東西,還傻傻地盯著它,再用手一掰。一只肥壯的老鼠被一截兩斷,溫?zé)岬囊后w噴到臉上,他張大嘴巴把一坨馬賽克吞了下去。 我看不下去,別過臉。顧連墨直接低頭干嘔。 現(xiàn)在的蘇茗柳似乎心智未開,讓他完成劇情也忒難了。我只能暫時給他拾掇拾掇。 “你的名字就是蘇茗柳了。” 他似懂非懂地點頭,我又問他。 “你知道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嗎?” “mama、mama?!?/br> 蘇茗柳忽然指著我,口齒不清地喃喃。我頓時無語,顧連墨抱著肚子爆笑。蘇茗柳又指著他,姣好的嘴唇一開一合。 “傻叉。” 我感慨:“真是天道好輪回啊。” 之后,我又連續(xù)問了他好幾個問題。蘇茗柳雖然會說話,但都答得牛頭不對馬嘴。 沒有辦法,我讓系統(tǒng)給他看了雨巧芹的影像,又問。 “你知不知道這個人?” 蘇茗柳一瞬有了反應(yīng),他似乎很急切想要說點什么。我聽他說的是“那位大人?!?/br> 雨巧芹對他來說是“那位大人”,我想抓住什么重要線索,指著影像。 “她讓你們來做什么?” 蘇茗柳像是沒聽懂我在說什么,我又發(fā)出具體質(zhì)問。 “你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也是她指使的?” 針對這點,蘇茗柳明確搖了搖頭。 我沒法子,又道:“你們之后的目的?” 蘇茗柳沒有說話,過了一會,他小聲道:“我們沒有目的……” “什么?” 蘇茗柳閉上眼睛,繼續(xù)整理之前的信息。這次的回復(fù)過了很久。 “我們誕生于遙遠(yuǎn)的宇宙,我們存在的意義即為虛無。而那位大人找到了我們?!?/br> 這是一句順暢的話,我聽著卻莫名其妙。 “然后呢,還發(fā)生什么?” 這幾次,蘇茗柳已經(jīng)能夠編出完整的話了。他緩緩動著舌頭,那聲音飄渺又虛幻,仿佛塞壬的歌聲。我想,這才是他原本的聲音。 “那位大人這樣告訴我們,去吧,去尋求你們存在的意義。” 蘇茗柳的話就到這里,接著他又開始一動不動,剛才說的話已經(jīng)讓他超容過載,這就仿佛一架宕機的機器。 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不是那種純正的黑色,而是帶著一點幽深的墨綠。說話時長長的睫毛就落了下來,仿佛一池春水,蕩開了些許漣漪。 雖然原來的蘇茗柳也很美,但是他的美更近于世俗?,F(xiàn)在的蘇茗柳更像一座難以翻越的雪山。他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超特別。 我正如此想著,蘇茗柳的舌頭一彈,就跳出點什么。是那條 老鼠的尾巴。 “惡——” 顧連墨又開始捂住嘴巴,我也不由唉呀唉呀地嘆氣。 蘇茗柳的成長速度很快,就像那位竹取公主似的。沒過兩天,他的智商已有一個五六歲的孩童水平。我和顧連墨第一件教的就是不要亂撿地上的東西。 蘇茗柳能夠明白我們的話,我們灌輸給他蘇茗柳至今的經(jīng)歷,和之后的劇情。不管雨巧芹他們的目的如何,我們能做的就是讓眼前這個蘇茗柳作為蘇茗柳活下去。 沒過多久,閻正青就找上門門來。他的目的只有一個,讓我把蘇茗柳給他。 我當(dāng)然不可能答應(yīng)。司春南的人設(shè)就是一個癡情又風(fēng)流的炮灰攻。他用藥想得到蘇茗柳的身子,想不到竟被別人占去便宜。要不因為閻正青是將軍,他早就氣得半死,砍死這對jian夫yin婦了。 閻正青被我趕出大門,但他絕不肯放棄。從那一夜風(fēng)流之后,閻正青天天想的都是蘇茗柳yin蕩的姿態(tài)。不得到蘇茗柳他誓不罷休。 此時他想了一個法子,就是直接翻墻。 我感慨一個做將軍的,行為卻像一個登徒子。蘇茗柳住的院子很偏僻,劇情當(dāng)中,閻正青每到半夜就翻過圍墻,溜到蘇茗柳的房里當(dāng)一個采花大盜,強迫蘇茗柳和他夜夜風(fēng)流。 而且到了白天,他又裝作正人君子,跟蘇茗柳談情說愛,讓蘇茗柳跟他私奔。 “嘖嘖,變態(tài)啊?!?/br> 系統(tǒng)說這就是一篇無腦rou文的世界,人物的邏輯不能用常理解決。 此時,我正看著畫面,閻正青溜到院子里去找蘇茗柳。他們的對話被我一字不漏地聽了進(jìn)去。 “你是誰?” 蘇茗柳抿著嘴唇,他把外衣的下擺分開,大冬天還光著腳踩在院子里。這么形容男人的腳雖然有點不合適,他一雙秀氣的小腳不過盈寸,卻凍得青紅。而他仿佛對寒冷無知無覺。 閻正青被眼前美色誘惑,卻端出一番矜持模樣。他一個武夫,卻還帶了一把折扇,此時嘩地一聲展開。真是好一個裝逼犯。 閻正青從懷里掏出一個象牙般的玉佩,遞給蘇茗柳,又彎腰低頭,一副慚愧模樣。 “前幾夜是我不勝酒力,竟做出如此禽獸之事,不知該當(dāng)何罪?!?/br> “前幾夜發(fā)生了什么事?” 蘇茗柳呆呆地復(fù)述,閻正青被這美貌驚得晃眼,忽而咬牙:“在下此次前來,唯有一個目的。茗柳,你可否與我一起走?” 蘇茗柳不回答,而是看著地上的螞蟻。 “閻正青怎么這么一廂情愿?” 我搖著頭感慨,顧連墨也湊了過來。 “我看看我看看——” 我上下瞧了瞧他:“得了,這又是一個一模一樣的?!?/br> “你說什么?” “別說話,看畫面呢?!?/br> 我對這場現(xiàn)場直播津津有味,主要是八卦。 閻正青見蘇茗柳沒有理他,他露出一副癡癡的模樣,又下定決心,握住蘇茗柳的手。 “茗柳的手也是如此光滑?!?/br> “性sao擾??!” 顧連墨大叫,我趕緊捂住他。我們現(xiàn)在是在附近的別院,離兩人所在還挺近的,顧連墨稍微叫喚兩下就可能被發(fā)現(xiàn)。 蘇茗柳任他握著手,視線卻沒有焦距。閻正青愈見大膽,轉(zhuǎn)眼就到伸到他的衣裳里。 蘇茗柳這時卻掙脫他的手,從走廊上跳了下去。 “茗柳,你這是?” 閻正青急急叫喚。蘇茗柳不回他,而是專注自己的事情。他用一雙白如美玉的雙手刨著地上的泥土,刨了半天,最后挖出一堆蠕動的東西。 “叔叔你看,有蚯蚓。” 閻正青連連后退幾步,蘇茗柳疑惑地向前。閻正青怒吼,我看他頭都要炸了。 “別靠近我!” “快把它扔掉!” “哎呦喂——” 我和顧連墨差點捧著肚子在地上打滾。不久我又點頭,蘇茗柳這次沒直接把蚯蚓吃了,還是我們教導(dǎo)有方。 蘇茗柳乖乖扔掉蚯蚓又洗了手回來,閻正青受了這番驚嚇,之后的對話不免謹(jǐn)慎。 “敢問茗柳這是在做什么?” 蘇茗柳歪了歪頭,把我教給他的話說了出來。 “我在接觸大自然。” “哈哈……哈哈……” 閻正青拼命撓起脖子。 “雅趣,茗柳好個雅趣?!?/br> 我知道閻正青在想什么,他在想,蘇茗柳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但是,閻正青如果瞄準(zhǔn)的是蘇茗柳的rou體,就會覺得騙一個傻子更容易,就是顯得他更加禽獸了。 閻正青回過神來,眼珠子一轉(zhuǎn),仿佛計上心頭。 “茗柳,你不喜歡和我做之前那種事情?” “什么事情?” 蘇茗柳呆呆地問,閻正青抱著他的脖子就是一陣又咬又啃,兩人分開了一縷銀絲。我和顧連墨簡直目不忍視。 “禽獸啊,他知道cao個傻子是犯法的嗎?” “閻正青這也太刑了,十年起步吧都?!?/br> 兩人分開以后,蘇茗柳早已是 面目含春,連連虛喘。好一副艷麗無邊的光景,閻正青見了就yin心大起。 “茗柳,你喜歡做這種事情嗎?” 蘇茗柳點了點頭:“這種事情很舒服,我喜歡做這種事情?!?/br> “茗柳,你可真大膽。”閻正青低聲,又驟然加快語速,“我們既有了夫婦之實,再做這種事情也是順理成章。不瞞你說,在下已經(jīng)對茗柳一見傾心?!?/br> 說完,閻正青就開始對蘇茗柳動手動腳,想必還想來一場白日宣yin。這我可不能看下去。 我站了起來,故意發(fā)出很大聲響。閻正青見此刻不能久待,便又親了親蘇茗柳的耳朵。 “茗柳,你等著我,到了晚上,我再來與你春宵一夜?!?/br> 蘇茗柳濕潤著眼睛,閻正青再也無法忍耐下去,猛地就要撲倒他。 “他有完沒完!” 顧連墨忍不住就要握著拳頭沖過去,閻正青對著蘇茗柳摸了又摸,啃了又啃,這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我們來到院中,蘇茗柳緩緩站了起來,又束起衣裳。 “這他媽,強jian現(xiàn)場啊?!?/br> 我倒吸一口冷氣,顧連墨憤慨。 蘇茗柳歪了歪頭,解釋道:“我不是說謊,我喜歡做這種事情?!?/br> 顧連墨梗了一下,更加憤憤了。 “那也不對,你就是啥也不懂,被騙了!我跟你說啊,這種事情是要跟喜歡的人一起做的?!?/br> 我有些頭痛,走過去對顧連墨道:“不是,你對他說這些干什么?” 顧連墨的眼睛睜得很大,不知為何還把矛頭指向我。 “你、你難道什么人都行?” 我決定不和他說話。 蘇茗柳想了很久,像在專注思考。 “這沒有問題,我也喜歡所有人類。” 這下我也呆住了。 我想了想,為了不妨礙任務(wù),決定說:“哈哈……這種事情你慢慢思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