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老同學
顧連墨自由以后,我們巴不早點離開,為了調(diào)查一些東西,又多呆了兩天。 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是,這個世界的確存在過黑色的球。我在主神世界看到的白色的球,跟這個黑色的球差不多,黑球是cao縱一切的元兇。 到這里,我還有隱隱不解,我的預測通通成真了,我卻不高興,我在想,我的想法真的這么準嗎? 到目前為止,我也沒有見過雨巧芹。我開始懷疑系統(tǒng)說的話,他的說法總是那么曖昧,他所說的一切真的都是真的嗎? 照他的說法,造物主在宇宙誕生之初就創(chuàng)造了這兩種球。它們的外表一樣,只是顏色不同。都是不生不滅的存在,本質(zhì)卻截然相反。 創(chuàng)造出系統(tǒng)的最高神是維護秩序的存在,雨巧芹跟隨的是與之相對的存在,它們的存在意義即是破壞秩序,也被稱為破壞神。 造物主創(chuàng)造了這兩種東西,既不否定秩序的重要性,又肯定了破壞。就像有生必有死一樣,我不禁想到,我們這種維護世界的做法對不對。或許說,我們維護了秩序,保護了世界,這種行為究竟意義何在。 我問顧連墨,顧連墨砸砸嘴:“你怎么一天到晚都在想一些陰沉的話題?” 我哈哈:“你這種不用腦子的家伙還讓人羨慕。” 沒過幾天,系統(tǒng)讓我們趕緊回到主神世界??磥砟抢锸前l(fā)生了一些事情。 主神世界似乎總是籠罩在無邊的黑夜中,我們這次前去,路面還是散發(fā)幽幽的冷光。四周白色的柱子被人攔腰截斷,轟然倒在了路面中央。 系統(tǒng)到:“不久前,這里遭到了他們的攻擊?!?/br> 我們還沒想明白怎么回事,白色大球驟然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接著,球面開始旋轉(zhuǎn),變幻出無數(shù)影像。我的腦袋像要炸開,不知怎的,視線卻無法從那里挪開。 無數(shù)的影像匯入腦海,我跪倒在地,仿佛親身經(jīng)歷了這一切。 一瞬間,我就明白了球的意圖。它要我們?nèi)ナ刈o這些世界。 我回到房間,腦殼還在突突疼痛。望著純白的天花板,系統(tǒng)也在為我整理情報。 “下一個是我的世界嗎……” 原來我一開始生活的世界也是某個人創(chuàng)造的,見識過大大小小的世界,我并不驚訝這點。 白球給我們展示的是正在遭到侵蝕的世界。我在末世后經(jīng)歷的世界是他們的實驗,現(xiàn)在他們又采取新的行動了。 當我還在思考維護秩序的意義時,下一秒就有了答案。不管我的世界是不是被人創(chuàng)造的,那里都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 還有,顧連墨嘴上說著世界毀滅都無所謂,我看他還是挺努力的。 “我的世界毀滅了怎么辦?” 系統(tǒng)說:“你們?nèi)绻麃G掉自己的世界,就只能像現(xiàn)在這樣永遠漂泊無依?!?/br> 我還不想永遠持續(xù)這種日子,也不想隨便找個世界湊合。因此答案就只有一個。 我們在出發(fā)前,系統(tǒng)難得問我:“宿主,你準備好了嗎?” 我閉上眼睛,無聲應和,又想起一個問題。 “‘我’的靈魂只有一個,我不在的那段時間,你們是怎么處理的?不會宣告我死了吧?!?/br> 系統(tǒng)回答:“以前也有其他宿主在完成任務以后回到原本世界的例子。我們的做法是,在宿主空缺的這段時間,你對他們來說是不存在的?!?/br> 系統(tǒng)說的不容易理解,我猜測:“你說的是cao縱記憶?” “我們只能這么做。但是等宿主回去以后,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樣子。” 我的心情變得十分復雜。一來這可能就是最好的辦法,就算我不小心在其他世界死了,也不會讓家人傷心。二來是沒想到我的存在能被如此輕易地抹去,如果我回不去,不就死了也沒人收尸? 這時我不禁看向顧連墨,這家伙是知道我穿梭在各個世界的 唯一存在。想到這里,我的語氣沉痛。 “我死了以后就靠你了。” “哈?” 顧連墨一臉狀況外。他和我的區(qū)別就在于,顧連墨是他那個世界的主角,而世界少了我也能照常運轉(zhuǎn)。 一睜眼我就回到熟悉的家中,熟悉的家具,熟悉的布置,卻讓人恍如隔世。 從我看到的影像中,這個世界存在著黑色的陰影。一旦這些黑色的陰影迅速繁衍,變得無所不在,就會吞噬原來的世界。 系統(tǒng)讓我接近的這個世界的主角,主角才是掌握劇情的關(guān)鍵。相反,如果黑影吞噬了主角,世界的秩序就會被破壞。 這幾天我都呆在家里,制定接近主角的方案。顧連墨和我不一樣,他才回到現(xiàn)代世界,現(xiàn)在看這里的什么東西都是新鮮的。 巧的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我也是認識的??赡苓@也是我被送到原來世界的原因。 世界的主人公叫謝天驊,作為一個路人甲 ,我有幸和他讀過一個高中。但是,我也是在系統(tǒng)給我灌輸主人公的信息以后才發(fā)現(xiàn)的。 我不太記得他,和他沒啥交集,因為謝天驊在一眾學生死讀書那會,便中途輟學了。我看了資料才知道,輟學沒幾年,他就開始制作游戲,年輕輕輕,已經(jīng)混成了游戲公司的大老板。跟我們這些死讀書又坐辦公室的,顯出截然不同的差距 。 謝天驊旗下的公司有百來個人,我能想到的就是變成員工混進去。辦法雖然有了,不過我還是有點掙扎。 “我看你就是看到老同學混出頭,就羨慕嫉妒恨?!?/br> 顧連墨嘲笑我,說我一個就是rou絲樣。 我難得囁囁喏喏:“我只是不喜歡在老同學底下干活。” “差距啊差距,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br> 年紀輕輕、不滿三十的謝天驊還登上了經(jīng)濟雜志。我們奮戰(zhàn)高考那會,人家早就有了目標和奔頭。這么多年過去,一個活在天上,一個卻活在地下,想來也是讓人感慨。 “宿主,這都是為了完成任務。” 系統(tǒng)對男人的妒忌心和世俗的紛紛擾擾毫無了解。 我嘆了口氣,畢竟顧連墨這種年紀,充其量只能當當大學生,讓他去當碼農(nóng)還是太難了。 我和他決定分頭行動,顧連墨混到大學里面,觀察女主角陸珊珊。系統(tǒng)幫我修改了簡歷,我搖身一變,成了敲了多年代碼的程序猿。 劇情這會,謝天驊創(chuàng)辦的天逸公司正在開發(fā)新游戲。謝天華自身極有才華,十七八歲獨立制作游戲,并在大賽中一舉奪冠。他野心勃勃,利用奪冠的錢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新公司。 耀人的光輝下,謝天驊也有自己的問題,就是年紀太輕。他的弱點是心高氣傲 、不善管理。每發(fā)布一款新的游戲,他對員工的利用都幾近剝削,因此總會有很多人辭職。 現(xiàn)在,天逸公司正在招募新的員工,是接近謝天驊的最好機會??荚u分為兩輪,一輪筆試一輪面試。 問題是我可從來沒有編過游戲代碼,對游戲也是一竅不通。 系統(tǒng)可以給我加載新的技能,筆試的時候我感覺像在作弊一樣,刷刷刷地寫完了題。 “靠,有這種技能我怎么不去干別的?!?/br> 筆試結(jié)果出來以后,我就大夸自己牛逼,簡直制霸所有考場。 第二輪面試放在筆試通過的第二天。一排考官當中,謝天驊坐在中央。其他人問的問題無非是“你對我們公司能起到什么幫助?”“你是怎么看待我們公司的理念”,這類陳詞濫調(diào)。 謝天驊坐在中央,頭發(fā)抹了油,梳得锃亮。雖然我今天也打扮得人模狗樣,謝天驊外表透露出的是一種事業(yè)有成的自信。所謂人比人氣死人,我端坐在位子上卑微地假笑。 考官問我的話,我都侃侃而談。謝天驊一句話不說,跟個擺設(shè)一樣,看著簡歷就皺了起來。 我為了套近乎,嘿嘿一笑:“我跟這位大老板也是有緣。不信,看我簡歷,我們以前還是一個學校同個年級的?!?/br> 謝天驊也看到那里,他的褶皺變得更深了:“你跟我一個學校的?我怎么不認識你?” “老板,您貴人多忘事。你再想想,我們還是同班同學呢!” 其實是那會,我們上的是縣里的重點高中。謝天驊上了一年就輟學了,而且還經(jīng)常逃課,不記得我也正常。 謝天驊陷入沉思:“我想想,好像的確有這個人……戴眼鏡的,誒,你現(xiàn)在怎么不戴眼鏡了?!?/br> “趕時髦,戴的隱形?!?/br> 我面不改色地撒謊,其實是系統(tǒng)幫我做了調(diào)整。 旁邊人一聽我跟大老板有關(guān)系,看我的眼神頓時就不一樣了。 我趁熱打鐵答了幾個問題,得到一輪滿意的點頭。 “你平常喜歡打游戲嗎?” 其中一個考官問,我睜大眼睛點了點頭。對方便道: “你來我們公司,是想創(chuàng)造什么樣的游戲?” 我尚未回答,謝天驊便譏笑:“我記起來了。你還打游戲?你不是個書呆子嗎?” 我的假笑差點撐不住,氣氛也開始冷場。大哥你說什么。 謝天驊用手砸了下拳頭:“我記得你,你以前總是班里前十名,讀書還特別用功。一般人只要這么讀書,早就混出頭了吧?!?/br> 我不回答,謝天驊就喜笑顏開。 “以前你不是很嫌棄打游戲,好像又沒有一點娛樂。” 我訕笑,不好說自己現(xiàn)在也是一竅不通。 “哈哈……人總不會還是原來那個樣子?!?/br> 謝天驊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你跟原來一樣還是個怪胎?!?/br> 我走出門,系統(tǒng)的感慨一字不漏地傳來。 “宿主,我知道這叫什么,這就叫公開處刑。” “你別再說了……” 我翻了個白眼, 想不到謝天驊成了如此欠揍的家伙。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原來這就叫莫欺少年窮。 謝天驊還是主角,而我則是個跑龍?zhí)椎?。不管在哪本里,主角的人生都波瀾萬丈,龍?zhí)拙褪莻€主角的墊腳石。 “不好,我的肚子。” 我回到公寓就對顧連墨大喊:“你是不是給我下毒了?” “誰沒事給你下毒?!?/br> 顧連墨雖然澄清,我還是懷疑他早上煮的那鍋粥根本就有問題。 我拿出超市的食材,做了一鍋水煮牛rou,炒了幾盆青菜。顧連墨作為一個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屁孩被我罵了半天。 “怎么有人連煮粥都不會?” “那么多按鍵,誰知道按哪個,” 顧連墨不甘示弱地反駁,“你當做題家那會難道就會了?” 我冷笑:“我從出生那會就會了。” “屁啊。我看你廚藝這么好,準是沒有過女朋友,單身多年練出來的?!?/br> “我這叫新世紀會做飯的好男人好嗎?” 廖華掃我一眼:“兜里沒兩個鋼蹦,誰瞧得起你。” 我跟他打了起來,兩個人滾成一團。最后我坐在地上,嘆道:“你別說,大家都是小鎮(zhèn)做題家,誰也別瞧不起誰?!?/br> “我不像你。我得到自由以后,還要發(fā)大財,直接邁入人生贏家的光明大道,嘖嘖。” “你倒想得美,”我站了起來,“我們的任務還不知道做到什么時候呢?!?/br> “靠,你說這會不會是個龐氏騙局?” “哈哈……不會吧,你說他們這么偉大,實現(xiàn)一兩個愿望不是輕而易舉。” 我心虛地說完,系統(tǒng)卻沒有說話。 “你們不會真的是在空手套白狼吧!” 我直接驚嚇。 系統(tǒng)扶額: “我們才不會像人類一樣言而無信。” 紅玉也冒出聲音:“要實現(xiàn)人類的一兩個世俗的愿望,對我們來說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系統(tǒng)……”我先是感動,又冷酷道,“謝天驊那臭小子,我想揍他一頓?!?/br> “這是不可能的,宿主?!?/br> “嘖?!?/br> 我咬緊后槽牙,真心想要趁著月黑風高夜,把謝天驊給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