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這樣就行了
費了半天功夫,我拍了拍手又關(guān)上車門,兩人都在車上呼呼大睡。 一路上,我哼著歌,又下去買了一點作案工具。離市區(qū)很遠的郊外有一間廢屋,兩人被我扔到里面,我潑了一盆水上去,兩人終于緩緩醒來。 “哇、哇——” “你、你別激動、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小刀貼到臉上,廖華嚇得一動不動。徐曉陽被綁在柱子的另一面,這時可不管什么兄弟情了,他回過神來,正拼命往旁邊縮呢。 “你、你想干什么!” 廖華煞白了臉哆嗦。當綁匪這招是跟顧連墨學(xué)的,我活學(xué)活用,當即露出冷笑。 “你爸不是挺有錢的,看樣子能賺不少贖金?!?/br> 廖華繼續(xù)驚恐:“要、要多少錢我爸都可以給你! ” 小刀在廖華臉上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喏,說得也是,你還挺值錢的??赡銊倓偛皇沁€想跟他斷絕關(guān)系來著?” 廖華強裝精神:“他、他不會不管我的?!?/br> 我裝成打電話的樣子出去了十分鐘,接著把手機扔到他的跟前。 “這是我剛剛給你爸打的電話,你聽聽?!?/br> 事先錄好的的音頻逐漸放了出來。里頭是廖文忠怒氣滿滿的聲音。 “廖華、什么廖華?我才沒有這種兒子,你別想騙我的錢?!?/br> “不可能——” 廖華失神地喃喃,我把刀子對準了徐曉陽。 “現(xiàn)在就剩你一個了,雖然有點虧本。喏,打個電話讓你爸拿個五百萬出來?!?/br> “我、我們家才沒有五百萬……” 徐曉陽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我喝了一聲。 “那你就只能死在這里了!” “我打,我打還不成嗎!” 我撥通電話,再拿到徐曉陽耳邊,徐曉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開口。 “爸、爸,快點來救我……” 電話雖然通了,那頭的聲音卻是系統(tǒng)偽裝的。不一會兒,徐曉陽就結(jié)束電話。 “我、我爸說他很快就會借到錢的,你放了我們吧……” 徐曉陽發(fā)出細細的尖叫,我冷笑:“還沒呢,敢報警我就殺了你們?!?/br> 徐曉陽拼命點頭,我邪笑兩聲,確保萬無一失后又出了門,在附近賓館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一大早再爬起來,還帶了兩袋豆?jié){饅頭。 兩人看起來都比昨日憔悴不少,特別是廖華,整個人呆呆傻傻,像根死木頭。我還得喂他們吃早餐,過了一會,廖華小聲道: “我想尿尿……” 我挑挑眉看他,廖華又羞又憤。 “你、你總不能不讓人質(zhì)尿尿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 “這不是怕你逃跑。” 我解開他的繩子,又拉著他到單獨房間里小解。房間四面只有一個碰不到的窗子,廖華扯著褲子 ,轉(zhuǎn)頭看我兩眼,聲音就像蚊子一樣。 “你別老是盯著啊?!?/br> “你倒講究,跟個小姑娘似的?!?/br> 我走到門外,里頭過了半天還沒有動靜。我估摸著時間,到了廖華要逃跑的時候就打開門,正好瞅見廖華用手攀著窗沿,他忙著逃跑,來不及拉起褲鏈。褲腿掉了一半,兩條腿還在下面晃悠。 “別看了,鎖死了的?!?/br> 廖華哭喪著臉,被我輕輕松松逮了回去再綁起來。作為逃跑失敗的懲罰,他還被我揍了一頓。抱著腫了一邊的臉,他恨恨道: “這世上有那么多工作,你為什么要干傷害人的事?” “世事艱難啊親?!?/br> 我拍了拍他的臉頰,咋舌:“ 不是每個人都能含著金湯匙出生,我也想住那么大的房子。像你們這種有錢人,稍微讓我賺點也無所謂唄 。” “仇、仇富啊你。”徐曉陽憤怒地鄙視。 “你、你這是非法綁架,要判刑的?!绷稳A掙扎著碎碎念。 我的嘴角擺出一個扭曲的弧度,先是笑得瘋狂,又冷了下來。 “判刑?你要知道,什么都沒有的人是不會在意這些的?!?/br> 廖華被我的氣勢嚇了一跳,聲音頓時小了下來。 “我知道,你這種人就是不奮斗的窮rou絲,不怪自己怪社會,我、我爸還不是從底層開始做起的。他像你那么大的時候還在吃盒飯、給人端茶送水呢!” 我冷冷回應(yīng):“小少爺,看來你還是什么都不明白?!?/br> 過了半天,我出去一會又走了回來。徐曉陽昏昏沉沉地看我舉起刀子,他的腦袋一晃,發(fā)出“噫——”的鬼叫。 “徐曉陽,你可以走了?!?/br> 徐曉陽的繩子被我割斷,他連滾帶爬地躥出個幾米遠,又忽的頓住,接著轉(zhuǎn)過頭來。 “我、我不走?!?/br> 徐曉陽梗著脖子顫顫,我抱著肚子悶笑。 “你倒是講義氣?!?/br> 廖華有氣無力地白他:“徐曉陽,你傻啊。你走了還能沒準還能救救我?!?/br> 徐曉陽嚎嚎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抽著鼻涕,我遂無語。 “別膩膩歪歪的。你瞧見沒,這就是殺過人的眼神。再不走我讓你也跟著死。” 半天沒說話的系統(tǒng)忽而吐槽:“這話好土?!?/br> 我癟了下嘴,用刀指著徐曉陽說:“跑吧,跑得越遠越好?!?/br> 徐曉陽被我嚇了一跳,撒開丫子就跑了起來。 廖華見我走來還在強裝鎮(zhèn)定。 “你要對我干什么?” “徐曉陽的父母交了贖金,沒人要的小少爺可要怎么辦???” 我靠近柱子,解開他繞著柱子的繩子,再綁了一次。他被我用小刀頂著側(cè)腹,哆嗦地往前走。 廖華咬著牙,我把他塞進車子里,又道: “爹不疼娘不愛的,看來你也挺慘?!?/br> 廖華整個身子都跟后座綁在一起,他掙扎了半天還紋絲不動。聽到這句話,他的臉色就慘白幾分。 “為了不讓我殺了你,你可以說說,你對我還有什么價值?” 我壓低聲音,廖華流了一身冷汗,他吞吞吐吐道: “我、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干這種事。” 我大笑,興奮地拍了一下駕駛座。廖華挪開眼睛,小小聲道: “讓我親自給我爸打電話,他不會不管我的?!?/br> 我裝作思索的樣子:“說得也是,畢竟血濃于水嘛?!?/br> 我在他面前拿起手機,電話當然不可能真的通,而是嘟了一聲,我道:“掛了?!?/br> “看來你爸是真的拋棄你了?!?/br> 廖華不敢置信,他的嘴唇上下動彈了一會,低下頭。 “你殺了我吧……” “行。” 我道,他的眼里閃過一絲畏怯的光,忽然激動起來。 “我媽不要我、我爸也不要我。我到現(xiàn)在啥也沒有,活著也沒有什么意義,我做錯什么了我!嗚嗚……我還不想死……” “晚了?!?/br> 我往他嘴里塞了塊破布,廖華把位子震得巨響,眼里射出不甘和憤怒的光。 “這才像點樣嘛?!?/br> 我嘟嚷,說完就踩下油門,車子一路上飆得飛快。廖華在后面像條章魚扭來扭去,臉也漲得通紅。 廖華被我?guī)У胶笊揭惶幓臒o人跡的小樹林,我用刀子頂著他,隨即發(fā)出冰冷的聲音。 “轉(zhuǎn)后面去?!?/br> 他像尸體似的僵硬,聽到上膛的聲音就忍不住回頭。 “你怎么還有槍啊!” 我還沒開槍,廖華就跑了起來。路上石頭很多,他還被綁著,根本綁不快,沒過多久便摔了個底朝天。 “嗚嗚……嗚嗚……我求你了,我還不想死?!?/br> 我把手里的槍對準了他,人在面臨死亡時刻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驚恐,廖華也不例外。 “砰?!?/br> 我用手指比了個射擊的姿勢,嘴里發(fā)出擬音。即便這樣,廖華也被嚇得閉上眼睛。 見我半天沒有動靜,他才緩緩睜開。 我把手槍扔到地上,再拿出原來的小刀,輕巧地割斷繩子。 廖華像只剛剛學(xué)會站穩(wěn)腳跟的小雞,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恭喜你,課程結(jié)束,你也自由了。” 我清清爽爽地拍了拍他的臉頰,廖華才回過神來。他撿起手槍,兩手顫顫地握著它,眼睛一會盯著我一會盯著手槍,像在猶豫要不要按下扳機。 我張開手又聳了聳肩,廖華吞了好幾口唾沫,最后就像發(fā)瘋一樣扣動扳機,結(jié)果當然是無事發(fā)生。 “靠,你有病??!” 他反應(yīng)過來,怒氣沖沖地揍了我一拳,我卡著他的脖子,把頭按了下去。兩個人在草地上滾成一團,你一拳我一拳地打了一架。 論體格,我當然不會輸給一個高中生,但是廖華正在氣頭上。俗話說兔子急了也咬人,廖華成了一條亂咬人的瘋狗,他面露兇光,不一會我就躺到地上。 “宿主宿主,你沒事吧,要不要幫忙?” “不……” 我的腦袋磕到地面,短暫眩暈了兩秒。抬頭望見的天空無比澄澈,我揉揉嘴角,喪失了干勁。 “你小子可真夠狠的,哪都往死里打。” 被廖華打到的都是要命的地方,我懷疑他平時還在練什么不隨便傳人的秘技。 “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你口吃啊。” 我鯉魚打挺地跳了起來,跟著就往外走。 “走嗎?我?guī)愠鋈?。?/br> “啥?” 廖華給我一種呆呆傻傻的感覺,我沒有理他,而是揉了揉被打的部分。 “這下爽了?!?/br> “什么意思,被人打你很shuangma?” 廖華愣不拉幾地問,“不是”我道,然后笑著指了指天空。 “這下你就懂了吧,怨天尤人也沒人會來幫助你?!?/br> 廖華悶不吭聲地攥緊衣角。 “你就為了說這個?神經(jīng)病吧?!?/br> “不是,”我回答,“一半是為了解決一下小屁孩的人生煩惱, 一半是為了我自己。你說得對,我可能很想讓人打一頓?!?/br> “你果然有病?!?/br> 廖華甩來白眼,我繼續(xù)道: “怎么樣,這種突破生死的感覺?是不是覺得什么都無所謂了?” “放屁,老子現(xiàn)在就想掐死你?!?/br> 廖華咬牙,我抱著肚子打滾。 “不錯不錯,就是這個氣勢?!?/br> 我走出一段距離,發(fā)現(xiàn)廖華也跟了上來。車子停在附近,他看到車子就想起什么。 “你怎么會有我爸的車子,我爸指使你干這種事的?” “你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不能說出真相,我不慌不忙地賣了個關(guān)子。 廖華憤憤地咬牙:“你這是綁架、是誘拐未成年,我要報警抓你!” 我被吵得摳了摳耳朵:“你有什么證據(jù)?” 廖華懵了一下,迅速道:“徐曉陽跑了,他等下就來抓你?!?/br> 我耐心解釋:“徐曉陽打給他爸的電話是我朋友偽裝的。他一晚沒回家,他媽估計以為他通宵逛網(wǎng)吧,這會他正在吃竹筍炒rou呢。” 廖華被我唬得一愣一楞的:“你胡說,這么高科技?” 我繼續(xù):“所以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報假警被臭罵一頓,你現(xiàn)在身無分文,報了還有警察叔叔送你回家,就是比較丟臉;一個是我把你載回去,你可以躺在床上繼續(xù)睡大覺。怎么樣,你要選擇報警還是跟仇人一笑泯恩仇?對了,你還沒有手機。” 廖華沒說話,似乎也在思考這個深刻的問題。過了半天他恨恨道:“我、我才不跟你一起走。” 我回得很快:“那再見了?!?/br> 廖華扭過臉,似乎還有點后悔。我打開車門蹭了進去。 “宿主,這樣真的好嗎?” 系統(tǒng)率先看不下去,我回他: “這小子還挺倔。” 附近就是大馬路,雖然這里人煙稀少,廖華要是肯等也能等來一兩輛車子。我這么想著就發(fā)動了油門。 車子緩緩駛出一段距離,我從后視鏡看到廖華踉蹌地跑了過來。等我停下車子,他就瘋狂砸起車門。 我搖下車窗,他兇狠道:“我要回家!送我回家!” 我扶額:“大少爺……” 到了住宅區(qū)已近天黑,一開門,廖華就沖了出去,面對那道鐵門的時候又心生畏懼地轉(zhuǎn)過頭來。 我看他怯懦的樣子就擺出一張惡人臉。 “小兔崽子,還不快進去?!?/br>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爸?!?/br> “罵誰呢。” 廖華吐了口唾沫,轉(zhuǎn)身就用手砸了下鐵門,門鈴被他按得震天響。 我沒看幾眼就把車開走了。到了僻靜處,我戀戀不舍地瞧了好久自己原來的臉皮,就跟魔法少女變身似的成了廖文忠?;氐秸樱镱^燈火通明,廖華不出意料,正在桌子上狼吞虎咽。 “你走哪了?” 我問他,廖華停下筷子咬牙。 “你從前有管過我嗎,怎么現(xiàn)在就開始管我了?” “別忘了我是你爸?!?/br> “我還不如沒有這個爸?!?/br> 廖華狠狠唾道,吃了兩口就覺得掃興。我見他上樓,啪地一聲關(guān)上房間,就讓保姆重又把飯熱一熱。 “宿主繞了一大圈子,不是什么也沒有改變嗎 ?” “這樣就行了?!?/br> 系統(tǒng)不解,我道,繼而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