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寫作業(yè)也很無聊,但是你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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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因為昨晚上那個荒唐的視頻電話,第二天郁青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他很久沒有睡得這么飽了,睜開眼看見外頭明晃晃的日光,甚至還有點恍惚:“陸江南,你怎么不叫我起床上早自習(xí)……” 回應(yīng)他的只有對面山林里的鳥叫聲。 郁青揉著眼鉆出被窩,呆坐了好一會兒,抬頭看見陳舊卻溫馨的房間,他的意識總算回籠,從枕頭底下找到手機,一看時間,還差十分鐘就到十二點了。 奇怪的是,今天陸江南居然沒給他打電話,微信上只收到一個早安的表情包。 郁青皺了皺眉,挪動手指打字:【我起晚了】 等了幾分鐘都沒有收到回復(fù),郁青伸了個懶腰,把手機放到一邊,起身去洗漱。 他想,今天是中秋節(jié),估計陸江南是忙著應(yīng)付親戚吧。 陸江南確實不像昨天那么閑,家里一大早就陸陸續(xù)續(xù)有親戚過來,陸國安跟幾個大人在客廳高談闊論,陸江南則坐在邊上,和親戚家的小孩一起,老老實實裝鵪鶉。 陸國安工作繁忙,對陸江南完全是“放養(yǎng)政策”,難得回家一次,陸江南要么就在打游戲,要么就是跟一堆狐朋狗友在外面鬼混,乍一看他坐在那里安安靜靜的,陸國安還有點不習(xí)慣,頻頻往陸江南的方向偷瞄。 陸江南扯起嘴角,回以他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又坐了會兒,他實在是憋不住了,悄悄摸出手機,側(cè)著身子,給郁青發(fā)消息: 【聽這些長輩聊天太累了】 【還是看你寫作業(yè)更有意思】 【雖然寫作業(yè)也很無聊,但是你好看啊】 他發(fā)完,警惕地扭過頭,正好對上陸國安微妙的、仿佛在說“不愧是你”的眼神。 陸江南急忙收起手機,主動端起茶壺給叔叔伯伯添茶。 陸國安就這么盯著他,等陸江南倒完茶,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冷不丁道:“你吃錯藥了?沒事干就去廚房幫幫忙?!?/br> 陸江南簡直求之不得,起身溜進(jìn)廚房,做飯的阿姨正在野生黃魚刮鱗片,而他的母親林舒心則挽起袖子親自挑蝦線,聽見動靜,她笑著回頭:“喲,稀客稀客。” “媽,今天有什么菜~” 比起陸國安,陸江南要更喜歡林舒心一些,雖然他們都很少管自己,但總的來說林舒心陪伴他的時間要更多一點。 “放心,都是你愛吃的。對了,你姑姑來了嗎?” 陸江南聳聳肩:“沒呢,說是路上堵車。” 他不喜歡蔣文添,更不喜歡這個姑姑,她家里一有點事就往這邊跑,什么老公出軌啊、兒子學(xué)校被欺負(fù)啊、做生意賠錢了,甚至半夜三更都來敲過門。 當(dāng)年陸江南的爺爺給自己唯一的女兒費盡心思找了個書香門第,誰料她沒看上,本來都定了親,結(jié)果卻拋下未婚夫跟著一個地產(chǎn)商——也就是陸江南的姑父跑了,未婚先孕,婚禮前就生下了蔣文添。 姑姑脾氣倔,每次陸江南的爺爺提起這個事情,她就拿陸江南的母親來堵:“憑什么哥哥能娶一個生意人,我就不行?” 那會兒陸江南還小,現(xiàn)在回過頭想想,包辦婚姻確實有錯,可那又跟他的mama有什么關(guān)系呢?這其中最無辜的就是林舒心了。偏偏陸國安就這么一個meimei,再加上陸江南的爺爺已經(jīng)去世好幾年,家里就沒什么人提她那些過往了。 但陸江南是不會忘記的。 “待會兒吃飯的時候,他們要是說了不好聽的話,你就裝聽不見,別又像上次那樣掀桌子,你爸爸的脾氣你知道的,我可拉不住他?!?/br> “是是是?!标懡宵c了點頭:“您放心吧,我今天絕對做個乖小孩。” 林舒心處理完最后一只蝦,擦了擦手:“過來我看看,誒唷,又長高了……咦,脖子上怎么紅紅的?” 陸江南往后縮了縮:“沒事,蚊子咬的?!?/br> 林舒心狐疑道:“秋天哪兒來的蚊子?你該不會是……欺負(fù)人家小姑娘了吧?” “……” 陸江南懶懶地往后靠在門框上:“果然什么都瞞不過您,不過……” ……不是小姑娘。 這話現(xiàn)在說還太早,陸江南住了嘴,打了個哈哈:“您先忙著,我去看看表弟他們來了沒有。” 林舒心眉毛一豎:“哎,你給我站??!” 陸江南單手插兜大搖大擺地跑了。 剛出廚房,陸江南就看見了他最不想看見的人—— 蔣文添。 以及后面跟著的姑姑和姑父。 他站在原地冷哼一聲,正想轉(zhuǎn)身回房間,誰料蔣文添眼尖,一眼看到了他:“表哥!” cao,這下裝沒看見也不行了。陸江南緩緩擠出一個公式化的笑容:“姑姑、姑父、表弟,你們來了。” 蔣文添身后手挽著手的夫婦笑著沖他點了點頭,“我們來晚了,你二伯伯和三伯伯都到了嗎?” 陸江南:“到了,在客廳和我爸聊天呢,你們也過去坐吧?!?/br> “好,那我們先過去。文添,你跟表哥好好玩,別惹事。” 蔣文添推了推眼鏡:“我怎么會惹麻煩呢?我最喜歡和表哥一起玩了?!?/br> 陸江南要嘔了。 他滿臉不耐煩地望著蔣文添,等姑姑和姑父入了座,才沉聲道:“說這種假話,你惡不惡心?” “我再惡心也比不上表哥你啊?!?/br> 蔣文添壓低聲音,湊近他:“我說你怎么不幫我反而幫郁青,原來是在跟他談戀愛??!陸江南,你死定了,我待會兒就把照片給舅舅看,告訴他,你找了個男的耍朋友,啊不……我直接把那張照片給大家看?!?/br> 陸江南本來打定主意,要安分守己地過完這個中秋節(jié)。 但蔣文添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間激怒了他:“你找人跟蹤我?” “NoNoNo……你是我表哥,我當(dāng)然不會這么做。我只不過是花錢請了個私家偵探查郁青跟你的關(guān)系,誰知道拍到了這么勁爆的照片,你想看嗎?” 蔣文添笑嘻嘻地打開手機,翻開相冊舉到陸江南的眼前:“喏,夠清晰吧?” “吧”字還未說完,他眼前便出現(xiàn)了一個快速放大的拳頭,砰的一聲,蔣文添瞬間連手機帶人,轟然栽倒在地上。 -- 【堅持住,明天我就回去了】 【還有,別總是夸我,你也很帥】 郁青前腳出門,后腳就收到了陸江南的微信,他笑著一一回復(fù),滿懷期待地等,卻遲遲看不見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 郁青嘆了口氣,心道親戚太多也是一種煩惱,索性關(guān)掉手機,專心致志地往后山走,他要去半山腰,那里有郁家的墳地。 爺爺忙著下地采收煙葉,郁青只好獨自去看看。 墳地靠著山林,最外面一圈種了許多松柏,而在墳包前面的石碑旁邊,卻長著一棵橘子樹。那是郁青小時候種的,他說要等橘子長大,爸爸mama好摘橘子吃,爺爺奶奶對著他那張單純天真的小臉,怎么舍得挖掉? 過了這么多年,橘子樹已經(jīng)長得枝繁葉茂,結(jié)了許多青色小果。 “爸爸mama、奶奶,我來看你們了。” 郁青盤腿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搓捻身下的青草尖葉:“這次月考,我考了全校第三名……第一、二名都是1班的,他們好厲害,但是我也不差,我相信只要我再努力一點,一定可以做得比他們好……”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在學(xué)校里的事情,快要提到陸江南的時候,莫名有點害羞:“還有,我認(rèn)識了一個男生,他比我大一歲。我……我和他談戀愛了,他對我很好,雖然有時候脾氣很差,也總喜歡欺負(fù)我……但是我真的好喜歡他哦。” 他頓了頓,俯下身,用臉蹭了蹭刻著父母名字的石碑:“爸爸mama,因為有他,我現(xiàn)在一點也不孤獨……我、我想永遠(yuǎn)和他在一起,你們在天上如果聽見了,請一定要保佑我哦……” 話音未落,林子里刷拉飛起幾只鳥雀,嘰嘰喳喳地?fù)潋v著翅膀,往山下去了。 晚上八點多,陸江南突然沒頭沒腦地發(fā)來兩句話: 【郁青,我明天沒辦法來接你了】 【還有,后天別去學(xué)?!?/br> 為什么? 郁青滿頭霧水,立馬打電話過去,響了很久才被接通,那頭鬧哄哄的,郁青隱約聽見陸江南說了句“關(guān)你們屁事”,緊接著便是重重的撞擊聲,非常刺耳,郁青皺著眉拿開聽筒,再看時,通話已經(jīng)中斷了。 怎么回事?陸江南從來沒有主動掛斷過我的電話。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郁青想都沒想,立馬跑回房間收拾東西,爺爺正小口小口吃著月餅,看見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上了樓,急忙跟上去,關(guān)切道:“怎么了?” “沒事爺爺,我……我想現(xiàn)在回去?!庇羟啻蜷_書包,他不擅長撒謊,背對著老人家,說得支支吾吾:“就是出租屋……房東說要幫我換個柜子,過了今天就不給換了。” “哎呀?!睜敔斠粩偸郑骸安粨Q就不換嘛,爺爺給你買一個新的,你再住一晚上,再說,現(xiàn)在也沒車啊,最晚的一班客車六點鐘就不跑了,難道你要去街上攔黑車?。课也煌?,你一個年輕娃娃,大晚上的,太危險……” 郁青動作一頓,突然像個皮球xiele氣。 在城里待久了,他都快忘記鄉(xiāng)下沒有公交車和地鐵了。 郁青回頭看向焦急的爺爺,不禁感到愧疚—— 郁青啊郁青,你真是昏頭了,為了陸江南居然還對爺爺撒謊。 “那……那我還是明天再回去好了?!庇羟鄶D出一個笑容,上前拉住爺爺?shù)氖郑骸白甙蔂敔?,我們下去吧?!?/br> “房東給你換的柜子指不定是什么便宜貨,還是爺爺給你買一個,村里楊木匠打的家具又好看又結(jié)實……” 郁青笑著應(yīng)和,心里卻七上八下,他不知道陸江南發(fā)生了什么,也不明白為什么他讓自己別去學(xué)校,莫非……他們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 睡覺前郁青忐忑不安地打開班級群,幾百條新消息涌出來,但基本是學(xué)生和家長發(fā)的中秋節(jié)祝福,他不放心,又去學(xué)校論壇看了一下,翻了十頁帖子都沒有提到他和陸江南,郁青稍稍放下心,試著再次撥打陸江南的微信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這種不明就里的等待實在是太過于讓人抓心撓肝了,郁青翻來覆去睡不著,凌晨五六點就爬起來收拾東西,天蒙蒙亮便到路邊等客車,一路風(fēng)塵仆仆地趕到出租屋,拉開門,里面卻空無一人。 情理之外、預(yù)料之中。 他失落地放下東西,起身想去找陸江南,但剛邁到門邊,他才意識到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 他不知道陸江南住哪兒。 不僅如此,郁青也沒有陸江南的電話號碼,與陸江南的朋友們僅僅只是一面之緣,根本聯(lián)系不到。 他唯一能聯(lián)系到陸江南的,就只有微信。 那一瞬間郁青感覺自己又變成了一座孤島—— 原來他和陸江南的關(guān)系是如此脆弱,輕易就能斷聯(lián)。 他鼻子一酸,執(zhí)著地繼續(xù)撥打陸江南的微信電話,顯示“暫時無法接通后”,便掛掉,繼續(xù)打,如此往返重復(fù)了快一個小時,手機電量都快耗盡了,郁青終于沒忍住,眼淚涌了出來。 他一邊哭,一邊掛上窗簾,打開燈,坐在桌前翻開書本,想借學(xué)習(xí)來麻痹難過的情緒,可那些挨挨擠擠的黑色字體卻扭曲起來,越變越模糊,啪嗒,一滴又一滴的淚水砸在紙面上。 “陸江南……”郁青肩膀抖動著,哽咽道:“要是今天十二點前還沒找我,我就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