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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邊上的冉懷禹聽見連尊用長輩的語氣夸贊自己這個小師弟,又回想起媊杳曾經(jīng)在火之試境中祭出后天靈寶,一時間也摸不準(zhǔn)這兩人哪個是天生圣體,于是上前兩步,正待詢問,沒想到那個像乖寶寶似地一直不出聲的粉嫩娃子忽然嚷起餓來。 “爸爸,果果,乖乖餓了,要果果。”最近小連湛的口味變了,喜歡吃金蒂佛香拌紫淚天葵血芝龍果。 兩種異果,一比三的比例,味道偏差一丁點兒,他都不吃。 連尊不怕麻煩,只怕這超級挑嘴的小家伙不吃,聽他喊餓,當(dāng)下也顧不得八卦小靜和水鑒小道士的感情問題了,立即抱起他,二話不說,徑自飄上二樓去做水果沙拉。 經(jīng)過連尊剛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打岔,大廳里的氣氛緩和了許多。顏初靜目光淡然,掃了眾人一眼,展開左手,放出汨蘿香的氣息讓他們確認(rèn)她的身份,而后緩聲道:“蕭道友有要事在身,無暇前往母星。如今人已到齊,可以啟程了,若無意外,半日能抵達秘地,我要上去掌方向,諸位隨意吧?!?/br> 說罷,朝眾人微微一禮,也飄然上樓了。 朝瀧目送那纖逸背影,半晌,暗嘆一聲,臨窗席地而坐。 花明觀始終沒能和顏初靜說上半句話,也很失落,瞥了眼同樣是一副若有所失樣的江寧鈺,然后轉(zhuǎn)身走出大廳,到甲板上吹風(fēng)去。 一直表現(xiàn)得從容沉默的釋寒石尋了個無人的角落,閉目打坐,渀佛世事再紛擾,亦不能在其靈臺上落下塵埃。 素來喜歡用針鋒相對的方式表達友愛的秀巖真人與野望居士瞧著這好戲沒了下文,于是又坐到一塊兒去繼續(xù)針鋒相對了。 神宮試煉期間,松泉真人與顏初靜曾有過一面之緣,知她是個煉丹高手,彼時還給過她一塊易寶會貴賓席的玉牌。先前沒找著合適的機會敘舊,微覺遺憾,心想此去路遙,倒也不急。 問月山距離青霞山不過十?dāng)?shù)里,白覺離與蕭瀲之年紀(jì)相渀,素有交情,曉得蕭瀲之和江致遠(yuǎn)有難解的怨結(jié),因此多留意了江致遠(yuǎn)幾眼。原以為蕭瀲之缺席,江致遠(yuǎn)或許會幸災(zāi)樂禍,沒想到他一臉冷峻,反而似懷煩惱。 江致遠(yuǎn)冷著張俊臉,神識傳音,悄悄問兒子與顏初靜何時認(rèn)識,是何關(guān)系。江寧鈺見父親神色嚴(yán)峻異常,不禁有些忐忑,下意識地隱瞞了自己與她在如愿花花叢中發(fā)生的一切。至于當(dāng)年和師兄冉懷禹一起發(fā)現(xiàn)她在離江鎮(zhèn)耗費真元,搭救萬千落水凡人,以及后來在水土試境中的巧遇,倒是一一如實坦白道出。 江致遠(yuǎn)一邊聽,一邊用心觀察兒子的神情,最后得出個結(jié)論,鈺兒也喜歡小靜。 父子倆喜歡上同一個女子? 這如何使得! 更何況這女子是他的妻子,盡管當(dāng)初二魂共體,她的魂魄只得一絲寄存其中,并未主宰身體與神智…… 江致遠(yuǎn)心中糾結(jié)萬分,一對雅若蘭草的修眉幾乎擰成了一線,眼神幽暗,渀佛內(nèi)中有一場未知的風(fēng)暴正在無聲醞釀。 江寧鈺直覺父親不對勁,傳音問怎么了。 江致遠(yuǎn)盯著寧鈺那雙清澈純真的眼睛,咬了咬牙,聲如冰鐘,斬釘截鐵地,一字一句,敲入他腦海:“她不是你該喜歡的人!鈺兒,世間佳人無數(shù),你喜歡誰,爹都支持你,唯獨她不行,絕對不行!” 江寧鈺萬未料及父親居然會這般不留余地地反對他與媊杳,渀佛他對媊杳的感情是什么洪水猛獸,不可饒恕的罪孽一般。 “為什么不行?我就是喜歡她!只喜歡她!” “因為她不會喜歡你?!?/br> 明知道這句話會傷了兒子的心,但江致遠(yuǎn)還是說了,也只有這個理由說得過去。他總不能現(xiàn)在對兒子講,你娘雖然過世了,可是小靜她也算是你爹的妻子,爹也喜歡她??!只怕這話一出口,他們父子間好不容易彌合的裂痕就要再度崩開,不知何年方能釋嫌了。 有時候,真話確實是最傷人的。 江寧鈺別過頭去,不愿讓父親看見自己淚霧彌漫的眼睛。 他又何嘗不知道她不會喜歡自己! 她說過的,她已經(jīng)有道侶了。 她還說那些只是意外,不能當(dāng)真,也不該銘記于心。 可是他沒辦法忘記啊,她的一顰一笑,都已在他腦海中生根發(fā)芽,開出了不凋謝的花朵,怎么可能忘卻…… 見不到她的日子,他只有不停地修煉,用打坐冥想來麻醉自己。 而遇見她的時候,只要她用心看他一眼,或是和他說一字半語,他就會很開心很開心。 他甚至想,就算她有道侶,也不要緊,只要她肯喜歡他一點點,肯讓他陪伴左右,能時常見著她,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江寧鈺捏緊拳頭,將自己的堅持傳達過去,“爹,只要我不放棄,一直努力,終有一日,她會喜歡我的,一定會?!?/br> 江致遠(yuǎn)郁悶得幾欲吐血,氣得連手指尖都微微顫抖起來,真恨不得一巴掌拍醒這傻兒子。好在他向來自制,明白此時此地實在不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