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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冰砸落在她方才所立之地,震得碎石四濺,嚇得周圍的魚蝦蛇龜?shù)燃娂娞用?/br> 待到水浪稍緩,看清巨冰時,顏初靜傻眼了。 冰中凍著一個人。 白衣覆身,血跡斑斑,亂發(fā)貼面,依然難掩其之清俊。 問本心 甩了小的,來了老的,怎么這一家子總是陰魂不散呢? 顏初靜瞪著巨冰里的江致遠(yuǎn),頭疼。 人命關(guān)天,腹誹歸腹誹,她還是得游回去救人。 巨冰中央有一部分覆蓋著nongnong霜白,使江致遠(yuǎn)整個人看起來就像被一片不斷擴(kuò)散的白霧逐漸吞噬了似的。 顏初靜仔細(xì)研究了一會兒,發(fā)覺他的氣息很薄弱,但還有生機(jī)。直接敲開冰塊是行不通的,一不小心就會連人帶冰都弄碎了。思來想去,只能用真元化火的法子,慢慢融掉冰塊,雖然費勁,但勝在安。 一刻鐘后,巨冰徹底融化成水,沖淡了白衣上的血跡。海底水壓太大,好在顏初靜身上戴著連尊贈送的紫玉佩,可將海水隔離到體外一丈遠(yuǎn)。她不敢遲疑,立即把江致遠(yuǎn)抱到身邊。這一入手,頓時察覺他居然重逾千斤。 她心下奇怪,開始檢查他的身體,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的經(jīng)脈多處受損,五臟六腑俱有重傷,按理早該氣絕身亡,然而丹田中卻有一團(tuán)精純至極的真氣,引導(dǎo)著一縷縷冰之靈氣緩緩流轉(zhuǎn),修復(fù)他的血rou臟腑骨骼。 冰靈根…… 顏初靜嘆了一口氣,心想,之前都不曉得他竟然具有罕見的冰靈根,難怪受了這么重的傷,又被凍結(jié)在冰塊里都死不了。 至于那千斤之重,卻是來自他右手死死緊握著的一把長劍。 那劍不知是何物所鑄,幽藍(lán)透寒,薄如蟬翼,光看品相,倒比那些極品法器還要好些,且是冰性之器,她便想他這一身傷很可能是由這把劍引起的。所謂懷璧其罪,有運氣得到寶物的人未必有本事保得住,他也算硬氣了,自知傷勢過重,干脆引冰將自己封凍在內(nèi),利用此劍的重量,迅速沉入深海,躲過殺機(jī)。 她這一番猜測,與事實真相倒是**不離十。 兩枚回元丹喂下去,約莫兩刻鐘,江致遠(yuǎn)的面色終于褪去蒼白,浮起淡淡紅潤,沒多久便醒了過來。 幾條白鯊從他們身旁游過,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水聲沉悶地嘩然。 丈余寬的無水地帶,一人剛好,兩人嫌窄。 顏初靜變幻了容貌與氣息,如煙霞斂盡色彩,僅余素影一片。 他卻依然認(rèn)出了她。 他說:“目可欺人,耳可誤人,唯心之直感不會。你幼時恬淡寡言,寧靜自持,總能使我平心和氣,不驕躁。后來你雖變了性子,但偶爾仍有謐然之態(tài)。過去我不知因由,如今明了前塵,自不會一錯再錯?!?/br> 身影眉目俱是表象,他能看破表象,直指本心,讓她在驚詫的同時,渀佛于迷霧中瞥見一絲光亮,方向隱約。 她猶豫著,緩緩說道:“我在冥府見過寧鈺的母親?!?/br> 江致遠(yuǎn)怔了怔,輕輕嘆氣:“她過得好么?” “你早就曉得她不在人世?” 第102章 顏初靜反問,神情復(fù)雜如暴風(fēng)雨背后的密云。 “不,以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她。直至神宮開啟的前夜,大師兄才將你們二人之事告知與我。如今,你是你,她是她。你擁有她的過去,她卻不會有你的未來。不論如何,我欠她的,興許再還不清了……”若非朝瀧說明一切,他又如何會解開心結(jié),得以在試煉中激發(fā)潛藏的冰靈根,晉升先天之境。說到底,情字傷人,偏偏他看不破,參不透。 “我不明白?!?/br> 事實上顏初靜聽得一頭霧水,腦漿都快變成糨糊了。 感受到她語氣中的苦惱,江致遠(yuǎn)唇角微挑,解釋道:“大師兄說你本是太黎之主,久居天外,魑離帝君為了讓你體驗人間疾苦,故將你一絲魂魄寄于她的身上。八年前,冥帝有召,她魂歸冥府。你才魂體合一,入世歷練……” 顏初靜細(xì)細(xì)琢磨他的話,又想起青磯那句“你既是魑離帝君的的人,我也不會為難你?!?,便信了一半??伤矝]忘本,自己明明從小在地球上長大,不折不扣的一個中國人,哪里是什么太黎之主,看來只有找那魑離帝君或連尊才能問個清楚明白。 “你還愛她么?” 天曉得顏初靜真的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江致遠(yuǎn)卻極認(rèn)真地想了半晌,方道:“從前那二十年,她是你,你亦是她,我……” “停,別說了。”顏初靜聽著別扭,顧不得失禮,趕緊打斷他的話,暗道自己已經(jīng)占了他兒子的便宜了,若再與他有什么糾纏,未免太不像話。 ;江致遠(yuǎn)也不惱,只順了她意,轉(zhuǎn)回話題:“她在冥府過得如何?” 顏初靜松了口氣,避重就輕:“她掌管一方,位高權(quán)重?!?/br> 與兒子陰陽相隔的滋味可不好受,但說出來又有何用呢,他這個做丈夫的尚無扭轉(zhuǎn)乾坤之力。再者,人心難測啊,她原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