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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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賠笑著擋在我身前道:“我學生叫陳晗,高一,是貧困戶,家里很窮?!?/br> 顧承望輕輕嗯了一聲,沒說什么為難的話,反而伸手把我扶了起來,不動聲色看了一眼身旁的助理。 助理立刻心領神會,將班主任拉到一邊溝通。 我越發(fā)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顧承望問我:“要不要送你去醫(yī)院?” 我馬上搖了搖頭,經歷了上輩子最后那一遭,早就怕極了醫(yī)院,道:“我沒有去醫(yī)院的錢,直接回家就好?!敝慌瘟⒖烫踊丶遥h離現在尷尬的場景。 沒想到顧承望輕易放過了我,講了聲好,對班主任說:“那讓陳晗回家吧。” 老班愣了愣,他可能原本以為顧承望要為難我一番,如今的進展讓他放下心來,客氣而卑微道:“領導你說的對。”轉頭招呼我,眼里是無聲的敦促,“今天你算請病假,快回去吧?!?/br> 我立刻答應了,正要轉身離開,顧承望又說:“你家在哪里,我去看看。” 一旁助理發(fā)覺我們都一臉愕然,很快為總裁的行為合理化道:“你們不是說讓顧總資助你們的校舍和貧困生嗎?顧總這是考察一下?!蹦贻p人的視線在我和班主任之間徘徊了,問道,“你們誰帶路。” 雖然作為貧困戶逢年過節(jié)會都被社區(qū)和扶貧干部拜訪,已經習慣了來自陌生人們的考察和探究,但上輩子間接害死我的兇手要來親眼見證自己的貧困潦倒,我還是窘迫得幾乎眼淚要奪眶而出,臉瞬間紅了。 不知為何顧承望看我含淚難堪的姿態(tài),眼底情愫越發(fā)深重難言了。 班主任看出了我的困苦,拉我到一旁,好聲好氣低聲哄我道:“你家里一窮二白的,人家還能圖你什么?到時候賣個可憐,未來三年學雜費就有著落了,我聽校長說過,他準備給每個學生每學年資助3000塊哩。丟臉也就丟臉一回吧,別和真金白銀過不去。等你畢業(yè)了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這么輕松能掙到手的錢了?!?/br> 我紅著臉沒說話,只怕一開口就要氣得掉眼淚了。 班主任下了決心,自作主張討好笑著和助理講:“好的好的,我知道陳晗家里在哪,領導現在要去考察?” 顧承望垂下眼睫,姿態(tài)蕭蕭肅肅,自有一副矜貴難言,開口道:“小孩子臉皮薄,我能理解,就我和你們一起去好了?!?/br> 一旁的助理和保鏢們還待多說什么,顧承望抬起了一只手,輕描淡寫擋住了諫言,望向我道:“走吧?!?/br> 言語舉止之間看似文雅寬厚,實際咄咄逼人,不容反駁,只接受他預期中的走向。 班主任看我不情愿,拽著我走在前頭領路,不住小聲叮囑我:“人家領導忙得很,哪里可能天天來為難你,到我們學校也就安排了半天的檔期,下午就回華亭了,你忍忍啊,要想想你爸爸大夏天的得撿多少垃圾才能賣上九千塊,捆多少廢紙和飲料瓶?就當為了你爸減輕負擔……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就是面子了。”他一邊走一邊小心回頭用眼角余光瞄顧承望,對方真的孤身跟著我們往家里走了,老班又道,“你家沒空調又廢品的味道重,說難聽點臭氣熏天的,他忍不了多久就主動會走的?!?/br> 聞言我眼睛一亮,確實,家里雖然收拾得干凈,但是廢品畢竟不比普通貨物,尤其有的紙箱是裝過生鮮的,夏天一來被熱氣和潮氣蒸出味道是必然的。 鄰居投訴除了集裝箱有礙觀瞻,也不無這方面的原因。 只盼顧少養(yǎng)尊處優(yōu),受不了苦,早些回去。 父親一般白天給我燒好早飯就會繼續(xù)去拾荒,家里沒人,集裝箱門是鎖著的。附近鄰居雖然看顧承望容貌昳麗出挑,做派貴氣,但和我家的鄰里關系都很差,此時沒有一個人好意思上來寒暄的,只是都裝作無意多看了幾眼。 我從脖子上扯出被繩子系著的鑰匙,低頭打開門鎖。 在開門的瞬間潮氣撲面而來。 屋里雖然沒有燈,借著陽光的照明足夠看清楚家徒四壁的情狀,家具基本都是從垃圾堆撿來的,五顏六色湊不成套。床褥因為漿洗過太多次,顏色泛白,幾處打了補丁,更別提集裝箱頂上搖搖晃晃的日光燈和暴露在外的電線走線,當做窗簾掛在窗戶上擋光的化肥編織袋。 處處透露著這家人的無路可走。 不同于以往,這回近距離見證自己窮困難堪的是聞軒心中的白月光,是顧長逸認可的親子,是和我天上地下的基因供體。 我心底又恨又苦,喉頭一哽,眼前模糊起來。 冰涼的手指揩過自己臉頰,我眨了眨眼,視線重新清晰起來,發(fā)覺是顧承望伸手拭去了我眼角的水汽。 他原本平靜淡漠的眼底暗流涌動,我一時分辨不出,愣愣看他拇指一下一下地擦過我臉頰。 不知為何他動作有些失了輕重,我皮膚被擦得發(fā)紅,倒抽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