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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重生之袖手風云在線閱讀 - 第二十五章:傾巢出動

第二十五章:傾巢出動

    “什么?!”趙長黎猛地拍桌而起,抓住了前來秉事的守衛(wèi)的衣領子,滿臉皆是慍怒,那守衛(wèi)顫抖著跪下去,腳下漸漸漫出一圈殷紅,空氣中泛起一股鐵銹味兒,周圍一眾代表察覺了異樣,都將目光從比武臺上收回投向了趙大莊主,趙長黎臉色由紅轉(zhuǎn)青,眼里兇光更盛,卻不言一詞。莫子禾笑吟吟地站起身當出頭鳥,上前一步溫聲去詢問:“趙莊主,這是怎么了?”

    趙長黎自知失儀,松了手,眉頭卻還是緊皺,他掃了一眼擂臺,司空范與柳成舟的比賽還在繼續(xù),不過司空范已見頹勢,勝負已經(jīng)明朗,他恨恨道:“血重樓的人來了!”

    此話一出,不只是趙長黎坐不住,其他人也都霍地站起了身,衡陽子道:“他們到了何處?”

    那守衛(wèi)趕忙低頭行禮顫著聲道:“我上來報信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云鶩山莊門口了?!?/br>
    “廢物!”聽了手下人的話,趙長黎更是勃然大怒,正要對其出手,莫子禾趕忙攔住,“趙莊主勿要動怒,魔教遠在幽州城外,突然到此,怕是蓄謀已久。他們有多少兵馬?”后一句顯然是在問已經(jīng)嚇得臉色蒼白不已的手下了。

    守衛(wèi)擦了擦汗,不敢怠慢,趕忙道:“樓主慕容獻帶著六大長老,和一眾教眾,約有千人?!?/br>
    眾人皆是抽了一口冷氣,趙長黎臉沉得能滴出水來。

    血重樓除樓主慕容獻以外,還有七大長老,分別是逐日長老,星月長老,長風長老,寒雨長老,火正長老,冥夜長老和不寐長老。其中長風長老,有傳聞說他早就叛教離開,而星月長老三年前被宗念重創(chuàng),一直在血重樓休養(yǎng)生息,魔教近幾次南下,也多是寒雨和火正兩人輪流主事。但這次,魔教幾乎舉全教之力傾巢出動!

    要變天了。

    衡陽子與莫子禾反應極快,兩人迅速對視一眼,仿佛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莫子禾道:“慕容獻選了個好日子,江湖上人盡皆知今日便會比出新的武林盟主,他這般興師動眾,怕是為了盟主而來,趙莊主不如命人停了比試,聯(lián)手抵御魔教先?!?/br>
    “莫掌門說的話不無道理,只是我覺得,魔教近年活動頻頻,但都沒有掀起過什么大風大浪。武林大會我們?nèi)伤募引R聚,他這般興師動眾,也可能是想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說這話的人正是黎家醫(yī)仙黎修然。

    衡陽子皺了皺眉,魔教無論是想故技重施來殺新的武林盟主,還是想將四家三派一網(wǎng)打盡,這般聲勢浩大,只怕是不死不休,無論如何,還得快快想出應對之策才是。如今武林中各等事物皆由周文通代為打理,要如何處理,還得他點頭。衡陽子只好拔高了聲音道:“還請代盟主指示!”

    眾人皆知無論慕容獻的目的是什么,他們抵御魔教都刻不容緩,于是紛紛抱拳,齊呼道:“還請代盟主指示!”

    周文通面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若不是右手手指無意識地互相摩挲著,怕是讓人以為已經(jīng)入定,遁入空門了。

    臺子上靜了幾秒鐘,周文通轉(zhuǎn)了轉(zhuǎn)眸,“勝負已定,柳少俠贏了。”

    眾人皆轉(zhuǎn)頭一掃擂臺,擂臺上果真只余柳成舟一人,司空范不知去了哪里。

    黎修然有些焦急地催促道:“此事刻不容緩,還請代盟主早早定奪!”

    周文通這才轉(zhuǎn)過眸子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有我們這幾把老骨頭在,也不至于讓慕容獻翻了天去!你們各自回各自門派安排好相關事宜,挑幾個懂事的,與我等一同前去!余下的弟子還要勞煩趙莊主安頓?!?/br>
    趙長黎拱手:“周老客氣了,我這便去安排?!?/br>
    顧蕭全神貫注地看完了柳成舟與司空范的整個比試,摸了摸鼻子,有些慚愧,看來自己與對方還有不小差距。

    他目光追逐著人一路到了身側(cè),與之相觸,有些不自然地別開,卻突地嗅到一絲極淡的血腥味。奇怪,柳成舟應該毫發(fā)無損才是……

    “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柳成舟聞言,湊近了些,幾乎貼到了顧蕭的頸間,嗅聞一番,只聞到顧蕭身上一股皂角的清香氣,顧蕭被他的舉動鬧得臉上一紅,瞪了他一眼拉開了些距離,有些磕巴道:“我不是讓你聞我……!”

    柳成舟了然,但除此之外卻并沒有再嗅到什么氣味,只能搖了搖頭。

    “奇怪……”

    不過顧蕭很快就將這件事拋于腦后了,柳成舟贏了司空范,接下來的比試,便是他和自己了,雖說自己現(xiàn)在不是柳成舟的對手,但也不可消極懈怠,他繃緊了渾身皮rou,等著主持人宣布比賽開始。

    柳成舟倒沒他這般緊張,搭了手在他手腕上,指尖輕扣著他手腕上突出的骨頭,顧蕭抽了抽手,柳成舟卻無聲地扣緊了些,聲音有些輕飄飄的,“如果沒有我的存在,你的人生是不是會好過許多?”

    顧蕭愣了一瞬,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柳成舟自嘲地笑了笑,又道:“我知道你喜歡周文玥,她的婚事向來由周伯伯說了算,此番無論你是繼承青云派還是即位武林盟主,周伯伯應當都不會再拒絕你的提親。”

    “你說這個干什么?”顧蕭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柳成舟捏著他的手仿佛要捏碎他的骨頭,顧蕭有些不安地四處亂瞟,暗地里使勁兒想抽回自己的手,柳成舟用力卻越發(fā)霸道,熟悉的冷意自指節(jié)蔓延到顧蕭皮rou,顧蕭終于忍無可忍地轉(zhuǎn)過臉,怒氣沖沖地對著柳成舟吼道:“放手!”

    柳成舟漆黑的瞳孔緩慢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映著顧蕭此刻氣急敗壞的模樣,顧蕭難堪地別過了臉,只聽到柳成舟輕笑一聲,應到:“好,如你所愿?!?/br>
    顧蕭愣了一下,沒想到柳成舟真的松開了他,一股莫名的煩躁與慌亂襲上心頭,他壓著怒氣質(zhì)問:“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戲?為什么要來參加武林大會?又為什么處處提點我?你以為我稀罕你的施舍嗎?周文玥喜歡誰你眼瞎看不見嗎?!”

    柳成舟翹了翹嘴角,卻沒有笑意,聲音冷得可怕,“那你呢?你也什么都看不見嗎?”

    顧蕭被他的神態(tài)嚇得一愣,卻又毫無頭緒,柳成舟便抿緊了唇,又恢復了那般冰冷漠然的模樣,在兩人之間無形地筑起一道高墻,讓顧蕭無從去窺探柳成舟話里的真實意愿。

    顧蕭心里愈發(fā)煩悶,他皺了皺眉,不欲再去琢磨這些令他心煩意亂的問題,“不管你搞什么把戲,我是不會輕易認輸?shù)??!?/br>
    說罷,顧蕭不再看他,目光牢牢鎖在天下第一比武臺上,只是沒想到,這次登臺的竟是周文通與趙長黎。

    “各位,今日武林大會暫緩舉行,我等有更緊要之事相商,稍后各家各派自會得到消息,還請諸位稍安勿躁?!?/br>
    “什么……?”顧蕭迷茫地看了一眼臺上的周文通,趙長黎已經(jīng)安排了人手把守在各處,顧蕭卻仍舊一頭霧水,只是之前那股血腥氣愈發(fā)明顯,終于,他在趙長黎身后,找到了氣味的根源。

    是趙家的守衛(wèi)受了傷,難道是有人要硬闖云鶩山莊?

    他下意識地去看柳成舟,卻見旁邊的座位空空如也!顧蕭心頭一凜,當即抓了劍直奔柳成舟夜宿的客棧,他幾乎將逸塵青云運用到了極致,眨眼之間就到了客棧門前,他心里焦灼,便沒心思再顧及形象,抬腳便踹開了門,屋子里卻也是空蕩蕩的,顧蕭憋著的一口氣終于忍不住爆發(fā)出來,“好你個柳成舟!下回再讓我逮著,我!我……”

    他似乎也不能把對方如何,柳成舟來便來了,走也走得利落干凈,甚至沒有一絲存在過的痕跡,就好像,一旦柳成舟鐵了心要與他訣別,他便是翻遍九州四海,也是枉然。那股心慌的感覺更強烈了,顧蕭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重回天下第一比武臺待命。

    宋瑾找了幾番終于見著了顧蕭,趕緊走上前去抓緊他衣袖,顧蕭不明所以,“怎么了?”

    “六師叔說魔教舉全教之力攻打云鶩山莊,讓我們不怕死的跟他前去,若牽掛家里的,就去趙大莊主那兒尋個庇護!”

    “什么?!”顧蕭大駭,卻見諸位師弟都神情緊繃,不疑有假,顧蕭當即拉著宋瑾往門口去。

    “二師兄,你拉我走干嘛?”

    “你說呢?你跟著湊什么熱鬧,好好去找趙大莊主尋個庇護之所,等風頭過了你自己回青云派?!?/br>
    “那你呢?!”宋瑾掙開了手問到。

    “我自然是與六師叔一同前去。”說不定柳成舟比他先察覺出了異樣,已經(jīng)追出去了。

    “不行,我也要去!”

    顧蕭咬了咬牙道,“這回可由不得你任性?!彼舞€想再說什么,卻頸間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待安頓好宋瑾,顧蕭回來到天下第一比武臺的時候,臺下的人早就疏散,變得空蕩蕩的,顧蕭不禁感嘆趙家的人行動迅速,緊了緊神后直奔滄浪殿。

    魔教來的沒有他想象中的快,顧蕭繼續(xù)往下山的路跑,終于在云鶩山莊第二道門附近,看到了第一具尸體。

    顧蕭愣了一瞬,走近看,這人旁邊還有一把斷了弦的古琴,是崆峒派的人!

    崆峒派大多時候還是以占卜卦象為主,雖有修行,但遠不及其他門派,顧蕭一邊暗罵魔教卑鄙挑軟柿子下手,一邊伸手將人圓睜的眸子合上,不再敢有一絲松懈與遲緩,沿著下山的路飛奔而去。

    一路上隔三差五便有各家各派的弟子傷亡在地,魔教的人倒沒幾個,顧蕭的心不由得更加懸了。這般不同尋常的傷亡比例,魔教到底派了多少人手?

    越靠近莊門,兵戈之聲越發(fā)錚然,顧蕭不敢托大,已經(jīng)拔出青云劍,他身高腿長,步子也快上許多,運上青云派的獨門步法,人幾乎成了一道模糊的殘影,倏忽之間就到了交戰(zhàn)之地的邊緣。

    舉目之處,紅腥四濺。有他熟悉的面龐,也有他完全陌生的,刀劍之光撲簌交疊,利刃切割進皮rou的悶聲讓他腳下一頓,慘叫與咒罵聲讓他耳內(nèi)一度只剩嗡鳴,濃稠的血從不同的軀體匯聚成小溪浸臟了這華美的大理石面,又漫無目的地裂開成一張張抓緊他心臟的蛛網(wǎng),從四肢百骸涌上來的寒意讓他微微發(fā)抖,幾乎要握不住劍……這,這尸山血海,人間地獄,莫不是他夢魘纏身,還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