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寶瓶

    白茸還在生氣，連步輦都不坐，直接快步走回宮，玄青扶住他的手，道：“主子息怒，犯不上為這種人傷神?！?/br>
    他站?。骸拔沂窃谏约旱臍猓詾樗埼胰ネ媸呛靡?，沒成想是做局辱我?！?/br>
    “他最近確實囂張，也不知哪來的底氣把誰都不放眼里?！?/br>
    他想起瑤帝給他講的，說：“還不是因為他父親定武將軍現(xiàn)在正與幽邏島作戰(zhàn)，皇上的恩寵有一半都是做給他父親看的，可憐他自己還不知道呢?！?/br>
    剩下的路他們慢慢走，宮人們見了全都側(cè)身避讓，不敢抬頭。

    回到宮里時太陽只剩一半，剛一進宮門，有個伶俐的小宮人就來通報，說銀朱來過了。

    他記起瑤帝說的話，對玄青說：“皇上讓我去庫里挑東西，我都把這事忘了?！?/br>
    “現(xiàn)在去也不晚，奴才給您重新打理一下，消消汗?！?/br>
    他簡單梳洗一番后，打扮妥當(dāng)，玄青找出條素色披肩，他不解：“為什么要帶這個？”

    “庫房建在半地下，無論外面多熱，里面都是冷的?！?/br>
    他拿了披肩，來到內(nèi)庫，銀朱正和管事的說話。

    “您來了，奴才還想著晝主子是不是忘了呢。”

    他歉意地笑笑：“我倒是真忘了，抱歉讓你久等?！?/br>
    “奴才可當(dāng)不起，晝主子里面請。”銀朱拿了鑰匙，帶他進入庫房，玄青則在外面等。

    這是白茸第一次進內(nèi)庫，跟在銀朱后面東張西望，無比興奮。他們走過一排排架子，上面擺滿大大小小的木匣，外面貼著標(biāo)簽，因為走的快根本來不及仔細看。

    還有許多大箱子就直接放到地上，蓋子上落滿灰塵，一看便知許久沒人動過。

    “這就是國庫？”他問。

    “不是國庫，是私庫，也被稱為內(nèi)庫。”銀朱解釋，“國庫是帝國維持運作用的，私庫是皇上自己的，想給誰就給誰，不像國庫，撥點錢出去都得在朝堂上討論許久?！?/br>
    走了一段后，他們通過樓梯下行，他這才感到身上寒涼，忙把披肩披好。

    銀朱道：“冰玉長于陰寒之地，所以保存時也盡可能還原原產(chǎn)地的環(huán)境?！?/br>
    他們停在一處架子前，銀朱把架子上十多個匣子全打開，讓他過目：“晝主子請?zhí)舭?，隨便哪個都是珍品，端看您喜歡什么樣的?！?/br>
    他拿眼睛一掃，就已是挑花了。樣子形態(tài)都不一樣，有袖珍如意，有寶瓶，有藕節(jié)，有蓮花……哪個見了都喜歡，哪個拿在手里都舍不得放下，倒真應(yīng)了那句全都要的話了。

    他慢慢挑選，銀朱也不催，正好借機在里面納涼。

    許久，白茸最終選了一個寶瓶形狀的玉件，剛一轉(zhuǎn)身就撞在溫暖的懷里?！氨菹?？”他驚道，再看銀朱，早不知躲哪兒去了。

    “美人精挑細選，連朕來了都沒察覺?！爆幍壅f。

    “陛下是故意躡手躡腳，專會嚇我?！彼性诂幍蹜牙?，賴著不起來。

    瑤帝看他手心里的玉件，問：“為什么選它？”

    “寶瓶，寓意保平安。”

    瑤帝撩撥他的發(fā)絲，柔聲說：“有朕在，你永遠平安?！?/br>
    “如此說來，我該把陛下的模樣雕在寶瓶上，天天帶著，驅(qū)邪?！?/br>
    瑤帝將他抵在一處臺子上，撩起他的衣擺，說：“你這是大不敬，要罰。”說著把他褲子脫掉，抬起他的一條腿，挺身縱貫。

    由于沒有任何前戲，rou刃在體內(nèi)抽送得格外疼痛，他輕輕捶打，嗚咽：“陛下輕些，一會兒走不了路了?！?/br>
    瑤帝道：“不怕，朕抱你回去。”

    他們從臺子上滑落地上，又從地上滾到墻角，高亢的尖叫和粗重的低吼在空間回蕩，連陰冷的空氣都在這交織的喊聲中不斷升溫，好似要把兩具胴體全部融化。

    當(dāng)他們攜手從內(nèi)庫出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瑤帝真的將他抱起登上步輦，摟在懷里。

    帝王的步輦比嬪妃的還要高大，他依偎在瑤帝身旁，看筆直的宮道上一路跪拜的人，他們是那么渺小，從他的角度看下去與跟螻蟻無異。原來，這就是他以前的樣子，穿著粗布衣服，在不斷跪拜中過著草芥浮萍一樣的生活。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澎湃之感，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種感覺，血液沸騰神經(jīng)戰(zhàn)栗，身心都沉醉在俯瞰眾生的征服感中。也許，他應(yīng)該感謝瑤帝，把他帶出泥沼，捧上云端，讓他體驗到愛與被愛，品嘗到權(quán)力的香甜。他望向瑤帝，星光燈火映照下的俊美面容有些晦暗，就像蒙著黃紗的仙君。

    瑤帝感受到熾熱的目光，垂眼問：“怎么了，為什么總看朕？”

    “陛下好看?！?/br>
    瑤帝笑了，隨手探進懷中之人的衣襟里，把玩胸前一側(cè)乳粒，說：“美人也好看?！?/br>
    他失落道：“我有自知之明，沒有別人美。”

    瑤帝抬起他的下巴，緊緊吻住雙唇，輕聲而有略顯霸道地說：“朕說你美，你就是最美，朕的阿茸，天下無雙?！?/br>
    他心下歡喜，往他懷里撒嬌。

    瑤帝春心蕩漾，吩咐銀朱：“回銀漢宮。”

    銀朱心底了然，對身后的玄青悄悄說：“快回去準(zhǔn)備東西，晝主子要在銀漢宮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