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圍困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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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墻外義勇軍跟突厥打得難解難分,城墻內(nèi)烈焰滔天,照亮夜空,滾滾熱浪,灼灼濃煙,伴隨著刺鼻的焦味,被初冬的寒風(fēng)一吹,竄遍四野,也更加刺激著廝殺者的感官。 眼見義勇軍越戰(zhàn)越勇,哥舒罕望著己方人馬有著敗退的跡象,忍不住哼道:“難道阿齊郎將軍任由這群烏合之眾擾亂士氣嗎?” 阿齊郎還沒回話,他麾下的胡可圖率先按捺不?。骸翱珊股园参鹪辏任夷孟铝x軍首領(lǐng)的人頭回來再向你復(fù)命?!闭f完就策馬沖向人群中,直朝張大明狂奔而去。 在人群中交戰(zhàn)的張大明無暇顧及來勢洶洶的胡可圖,眨眼就被他手中的弓箭射傷后背的肩胛骨,韓墨看在眼里,迅速飛了過去,阻擋住胡可圖的兇猛沖擊。張大明受傷后,難以顧及自身傷勢,繼續(xù)手持長劍奮勇殺敵。 隨著他招式漸鈍,眨眼間被突厥部隊無數(shù)彎刀刺穿胸腹,即便如此他依舊強(qiáng)勢穩(wěn)住,屹立與敵軍之中,含著鮮血繼續(xù)同敵軍廝殺,直到他徹底化作血人,胡可圖部下的士兵手起刀落,張大明的頭顱被拋灑半空,鮮血噴了半米高度,他的身軀依然巍峨直立。 韓墨擊退胡可圖以后,又見到張大明慘死的場景,他咬牙切齒,紅了眼眶,極力強(qiáng)忍著思緒,手中大開殺戒,足足把身邊數(shù)千號人逼退數(shù)十步,他每走一步,對方的兵馬就后退幾步,沒有一個人敢輕易上前較量。 哪怕是阿齊郎跟哥舒罕都不敢輕舉妄動,尤其是哥舒罕,見他獨(dú)自一人大殺四方,就知道他是中原少有的武林高手,不敢隨意跟他動手。 義勇軍們就不同了,核心人物張大明一死,照樣軍心渙散,逐漸化作一盤散沙,很快就被突厥跟靺鞨聯(lián)手殲滅。 韓墨望著眼前戰(zhàn)事,終究生出回天乏術(shù)之感,趁著混亂期間,利用輕功迅速隱匿至數(shù)百米外的梧桐冠頂,這是他第二次痛恨自己無能為力,第一次是面對夜白被姬無雙和狂蟒挾去。 這場大火燒了足足一整夜,誰也不知道燒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里面還有沒有生還者,黎明之際,胡可圖命人打開城門,煙霧夾雜著糊臭味撲面而來,令人聞之欲嘔。 進(jìn)城后,胡可圖又命士兵們將整個揚(yáng)州城地毯式的搜刮了一遍,剩余活口一個不留,值錢的東西全部帶走,如此這般又過了三天三夜,再三確認(rèn)沒有生還者后,留下部分兵力駐扎善后,靺鞨跟突厥前往下一座城池蘇州進(jìn)攻。 直到他們徹底走后,韓墨這才現(xiàn)身重新踏足故地,望著燒焦的城池,殘垣斷壁,蕭索凄涼,內(nèi)心涌起無限傷感。三年前白玉飛花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一年前同小師傅故地重游的場景也幡然浮現(xiàn),可他明白,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腳下每走半步就是一具無名尸,有老有幼,有男有女,死狀慘烈,血流成河,遍地流淌,他踏過萬人尸首,短暫停留,舉目望去,觸目驚心,棕色的眸子透出對鐵騎的踐踏,以及死亡的麻木跟無力。 血浸透了他的絲履軟靴,寒風(fēng)吹亂了他棕雪色的長發(fā),黑色的衣物遍布血跡,但早已看不見原來的顏色,只有臉頰跟額角留下猩紅的痕跡。他扔掉手中的殘刀,轉(zhuǎn)身往城外走去,留下善后的靺鞨士兵們,大老遠(yuǎn)見到他來了又走,就由著他去了。 等他把秦硯,陳沖,張大明等人的遺體安葬完畢,天都已經(jīng)黑了,他來到城樓腳下坐著,依靠著堅實的城墻,單腿屈膝,胳膊隨意搭在上面,澄亮的月光灑在他灰頭土臉的頰邊,十指透著血跡斑斑跟塵土,也早已痛到失去知覺,他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還留在這里,但他潛意識想慰守城烈士們的在天之靈。 當(dāng)朔風(fēng)沿著尸山血海緩步而來,眼中除了震驚與失望,再也沒有其他,當(dāng)他來到城外見到獨(dú)自留守在此的韓墨,心中一記咯噔,原地頓足,遙遙相望。 寒風(fēng)吹亂了韓墨額前凌亂的碎發(fā),聽著耳邊傳來的動靜,麻木的雙眼終于找回了焦距,他緩緩抬頭望向來人,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是依稀感到有幾分眼熟。 清冷的月色傾灑在雙方頭頂,遠(yuǎn)方稀疏的枝葉倒映在地上張牙舞爪,憑添幾分猙獰,像極了敵軍高舉的刺刀,時光靜謐而漫長,誰也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 直到朔楓來到韓墨不遠(yuǎn)處的位置坐下,眺望著疏影橫斜,烏云淺月,以及數(shù)米開外幾座新墳,至于其他滿地斷尸殘骸,早已敵我不分。 許久后,韓墨冷漠的聲音傳來:“如果天朝保護(hù)不了他的子民,維護(hù)不了自己的將士,那他的意義何在?” 朔楓聞言狠狠一震,蒼白的嘴唇輕輕囁嚅,最后只言片語都吐不出來。 韓墨艱難扶著墻壁緩慢起身,面朝三座新墳,喃喃自語:“原本他們不用送死的......”說完腳步踉蹌,想要離去,他想回魔教,經(jīng)歷此次生死存亡,他內(nèi)心更加渴望林謙,玄塵,星玥,羽寒給他的安全感。閻魔殿就是他心中的港灣,只要回到閻魔殿,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一切照舊,盛世安然。 誰知他走一步,朔楓就默默跟一步,等到韓墨停下腳步,朔楓也默契停下。 他站在原地,冷漠地望著他。 朔楓難為情得不敢與之對視,鼓起勇氣輕聲問道:“能告訴我揚(yáng)州這幾天經(jīng)歷的事情嗎?” 韓墨抬眸望著厚實的城墻,那漆黑入云的城頭在烏云蔽月中瞧不大真切,但這里發(fā)生的所有,都深深印刻在他腦海,永生難忘。半晌后,他回神漠然道:“如果你想知道發(fā)生什么,就親自進(jìn)城去問數(shù)萬百姓的亡靈吧?!闭f完便不再搭理朔楓徑自離開。 可朔楓依舊與他保持距離,緊跟他的步伐,終于韓墨忍無可忍,回眸瞪著他:“你跟著我做什么?” “我知道突厥跟靺鞨現(xiàn)在揮兵蘇州,我也知道你是揚(yáng)州覆滅后唯一活下來的證人,我更知道你是魔教少主,你的身份非同一般,你的身手也非同一般,我需要你。”朔楓直言相告。 韓墨毫不猶豫回絕:“多謝殿下美意,恐怕韓某幫不上你什么忙了,請自便。” 他說完就利用輕功眨眼消失在夜色中,即便如此,朔楓也利用輕功亦步亦趨,始終保持距離跟在他身后,他知道韓墨于他的用處,絕不單至于此,他也絕不會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