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佩完結(jié)]關(guān)山暮雨by蘅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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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蘅楹 長佩 已完結(jié),19w字 文案 追妻火葬場 祁宴為報家仇,隱瞞身份接近夏薰。 夏薰不明真相,對他情根深種、毫無保留,最終卻因他鋃鐺入獄,家破人亡。 流放途中,夏薰假死脫身。 七年后,在自己墳前,他再度與祁宴相逢。 祁宴X夏薰 心機美人攻X清冷單純受 古耽,追妻火葬場 架空不考據(jù) 日更 HE 追妻火葬場/破鏡重圓/年上/HE/虐戀 ——————————————————————————————————————— 之前看的具體情節(jié)要忘光了,攻君有心疾(感覺可以再充分利用一下多寫一寫2333),身體不好,印象中病弱虐身不少?而且開頭很帶感!讓人瞬間想沖了 ——————————————————————————————————————— 原文片段 茶室內(nèi)門窗緊閉,油燈四散在地,不再發(fā)出一絲光亮。 屋外,手持火把的弓箭手將此處團團圍住。 祁宴的側(cè)臉映著跳動的火光,他的面目模糊不清。 “這群人是你找來的?” 他問。 夏薰的心跳得太快,呼吸也成為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 “……是?!?/br> 他咬著牙,暗暗握緊藏在袖中的短刀。 他試圖在祁宴臉上找到慍怒或者狠戾的表情,就像他當初親手砍下他爹頭時那樣。 祁宴沒有絲毫變化,依舊用也許稱得上深情的眼神凝視他。 他對夏薰說:“你要殺我嗎?” 他朝前邁了一步。 夏薰厲聲呵道:“不要過來!” 他緊張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 “放我走!否則屋外的弓箭手就要——你做什么?!” 祁宴沒有停下腳步,一步一步堅定走向他。 “你聽到我說的了!”夏薰的語調(diào)凄厲得自己都覺得心驚,“不要過來!” 祁宴置若罔聞,踩著碎了滿地的茶杯瓷片,緩步而來。 夏薰不得不往后退,直到撞上茶室中央的廊柱。 他其實可以繞過柱子繼續(xù)往后,可他太慌張了,雙腿發(fā)軟,不聽使喚。 瓷片在祁宴腳底碎成更細的齏粉,他已經(jīng)來到夏薰面前。 “放了你,然后呢?” 他定定看著夏薰,每一句話都說得極緩慢: “徒留我在此,日日活在心痛與悔恨之中,用盡所有力氣,尋找與你相關(guān)的事物,即使是最細微的蛛絲馬跡也不放過?讓我在每一個夜里,都向上天請求,求你的魂魄能夠入我夢里,哪怕半刻?” 他眉頭緊鎖,嗓音發(fā)顫,眼尾透出薄紅,好像他才是世上最癡情的人,而夏薰辜負了他,逼他剖心泣血至此。 “這樣的日子我過了七年,生……不如死?!?/br> 祁宴攥緊心口的衣服,昂貴的布料皺成一團,金絲織就的花紋凌亂不堪。 他滿目皆是癡狂。 “我不會放你走的,只要我還活著,絕不會讓你離開?!?/br> 夏薰幾乎都要相信了,相信祁宴說的都是真的,他是真的愛他。 上一次相信他,夏薰家破人亡。 這一次他一無所有,沒有任何可以失去的東西。 他用力握緊刀柄。 這是他好不容易尋到的脫身機會,他必須要讓祁宴放他走。 “不要再說了?!毕霓钩槌龅叮瑱M在身前:“讓我走?!?/br> 祁宴充耳不聞,慢慢逼近夏薰,近到夏薰的刀鋒直直抵在他胸前。 夏薰掌心里滿是冰冷的汗水,刀柄太過光滑,他明明下死力握著,下一瞬,他手突然一滑,泛著寒光的匕首驟然掉落在地。 ——咣啷。 祁宴循聲看向地上的刀。 夏薰以為他會驚怒,可他沒有。 他俯身撿起刀,重新放進夏薰手中,然后抬起頭,對他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想要我死,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我的命本來就是你的,你想要,隨時都可以拿去。” 夏薰渾身發(fā)軟,要兩只手交握在一起,才拿得起那把輕若無物的短刀。 “我不要你的命——”他克制著急促的呼吸:“……我只要離開!” 祁宴搖頭,嘴角還帶著笑。 “殺了我,你就可以走了。” 痛苦的回憶席卷而來,排山倒海的怒火瞬間侵蝕了夏薰,他舉起刀,從齒縫里擠出一句話: “不要以為我不敢下手!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 夏薰五官扭曲,表情猙獰,十分駭人。 祁宴沒有被嚇到。 “我知道?!彼p聲說:“我知——” 話沒說完,夏薰動手了。 這一刀他用盡全力,雪白的刀刃深深刺入祁宴的肩膀。 他使的勁太大,刀鋒與祁宴肩頭骨骼相撞,震得他雙手發(fā)麻。 金屬的利器與骨頭摩擦,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尖利聲音。 這一下,肯定很疼。 祁宴面不改色,依舊溫和地注視著夏薰。 他的血漸漸流到夏薰手上,粘膩的液體還帶著他的溫度,幾乎將夏薰的手指灼傷。 夏薰倏地松開手,搖晃著后退半步,胸膛劇烈起伏。 祁宴輕聲問: “刺偏了嗎?”他的聲線很柔和,像是再哄無理取鬧的孩子:“沒關(guān)系,再來一次?!?/br> 他握住染血的刀柄,用力將短刀拔出,鮮血洶涌而下,順著他的衣袖,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夏薰瞠目:“你要做什么?!” 祁宴微微笑著,把刀塞進夏薰手中,然后抓住他的手,拉近兩人的距離,將刀尖正正頂在自己心口。 夏薰奮力掙扎,想要掙脫他的禁錮。 “放手!放開我!!你瘋了?!” 祁宴無動于衷,抓著他的手臂堅硬如鐵。 “——這回可要對準了。” 他猛然使力。 撲哧一聲,寒氣森森的短刃盡數(shù)沒入他體內(nèi),鮮血從他胸口飛濺開來,噴到夏薰臉上。 夏薰僵立當場,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全身無法移動分毫。 他死死盯著祁宴的臉,滿眼都是灼熱的血色。 祁宴不退也不避,伸出手,把夏薰牢牢抱進懷里。 “終于抱住你了?!?/br> 他貼在夏薰臉側(cè),嘆息般說到。 話音未落,一大口血從他嘴里涌了出來,噴到夏薰脖頸間。 祁宴喘著粗氣,抬起手,艱難地替他擦去。 “又把你弄臟了……” 他冰涼的手指擦過夏薰的皮膚。 “我一點也不想見到,你身上染著血的樣子……可惜……” 祁宴臉色慘白,嘴角不斷有血流下,額發(fā)間布滿冷汗,狼狽又凄慘,不再是之前從容不迫的模樣。 可他身姿依舊挺拔,眼角眉梢貴氣逼人,舉手投足,還是夏薰記憶里的卓然風采。 ——還有他的眼神。 他望著夏薰,眼里滿懷溫柔,藏著無比的眷戀。 他看了看他,忽然彎起眼眉一笑,在夏薰臉上輕輕一點。 “別哭……我不想,見到你哭……” 夏薰忽然大慟。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 事到如今,他以為他對祁宴只剩下痛恨。 眼見他真的要死了,夏薰沒有解脫的喜悅,心中五味雜陳,悵然若失。 他閉了閉眼睛,更多的濕意順著臉頰流到下巴上。 祁宴還想說些什么,屋外的弓箭手突然動了。 他們明明是夏薰找來的,可他們既沒有闖進來帶走夏薰,也不打算幫夏薰殺掉祁宴。 ——他們要將兩人一起解決。 萬箭齊發(fā),燃燒的羽箭穿過門窗,密密麻麻射進來。 夏薰想,這樣也好。 他累了,沒有力氣再去面對命運給予的一切。 但祁宴不同意。 他傷得這樣重,還要護夏薰周全。 他按住傷口,勉強擠出最后力氣,拽著夏薰,踉踉蹌蹌來到后院。 后院中有一面湖泊,湖水幽森黑暗,讓人望之生怖。 湖對面還有一群弓箭手,見到兩人出來,起手便是齊刷刷一排火箭。 箭雨落下之處,頃刻間騰起火海,滔天的火勢迅速將二人包圍。 此地空曠,無處可避,假如弓箭手再次開弓,他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祁宴不再猶豫,拉著夏薰跳進冰冷的湖泊。 剛沒入水中,一陣銳痛就從夏薰手上傳來。 他低頭看去,掌間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他方才握刀太過用力,被刀刃割傷了。 短短一道寸長的傷口,都能帶來如此尖銳的痛楚,那祁宴…… 夏薰忍不住看向前方。 祁宴仿若不知疼痛般,緊緊抓著他一只手,帶著他不停往前游。 湖面太大了,大得讓人一眼望不到邊,湖水又冷得刺骨,寒意直往骨縫隙里鉆。 即使強悍如祁宴,也漸漸失了力氣,動作開始變慢。 他的血越流越多,把周圍的湖水都染紅了。 更糟的是,對岸的弓箭手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們在湖里,正沿著湖邊趕來。 一旦他們就位,定又是一輪密不透風的攻勢。 祁宴停下,對著夏薰指了指湖底。 夏薰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潛入水下,泅渡過去。 夏薰學著他的樣子,深吸一口氣,鉆入湖水深處。 夏薰水性不好,胸口里的氣很快就憋不住了。 他仰頭,想要探出水面呼吸。 就在這時,岸邊忽地傳來熟悉的叫喊聲: “祁大人!您在哪里?!祁大人——?!” ——是祁宴的侍衛(wèi)!他找到他們了! 夏薰心中一喜,突然亂了分寸,一口氣沒憋住,被湖水嗆進口鼻。 他感到強烈的窒息感,游水的動作亂了套,無法保持平衡,身體逐漸往下沉。 他的視線模糊不清,耳邊只聽得見靜靜的水流聲。 而祁宴沒有察覺到他的狀況,正在漸行漸遠。 夏薰望著他遠去的身影,模模糊糊地想,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七年前,他失去幾乎全部親人,連祁宴都離他而去。 所有人都告訴他,祁宴是騙他的。 他說愛他,其實只是為了殺死他的爹娘,為祁家報仇。 夏薰不信,又不得不信。 時隔多年,在黯淡無光的萬頃波中,在瀕死之前,他對祁宴長久以來的恨意似乎消散了。 夏薰閉上眼睛,放棄掙扎,靜待沉入湖底的時刻。 預(yù)料中的死亡沒有來臨,有人用力抓住了他。 他驀地睜開眼睛。 ——是祁宴! 他明明重傷淌血,明明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明明就快抵達岸邊,卻還是回來救他。 他捧起夏薰的臉,用嘴緊緊貼住他的嘴唇,執(zhí)著又漫長地吻他,把氣全都渡到他口中。 這是他與他分別七年后,第一個平靜的吻。 一吻結(jié)束,祁宴抵住夏薰額頭,最后一次對他露出繾綣笑意,然后猛地把他往上一推。 夏薰被推向水面,而祁宴緩緩?fù)鲁寥ァ?/br> 夏薰想去抓他,突然被人從水上抱住。 是祁宴的侍衛(wèi)潛泳下來救他了。 夏薰拍打他的手臂,讓他去救祁宴,剛一張嘴,水就灌了滿口。 他發(fā)不出聲音,也掙脫不開侍衛(wèi)牢固的鉗制,被對方裹挾著往湖面上游去。 他徒勞地向祁宴伸出手臂,卻只能眼睜睜看他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不見天日的湖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