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新歷】惡欲盛宴之憎惡(蓋亞劇情,舊歷部分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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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一面沉寂的厚紗,它蓋在人們的記憶上,時常將一些生命的存在掩去,但偶爾,它會藏不住一些東西。 蓋亞文拉法是有過正常的生活日子的,在最初的第一個一百年,他的族親依賴他,擁抱他,親吻他,更年輕的族親挽著他的手,日升黎明前會枕著他腿沉沉入睡,感受著圣潔與圣樹力量的溢出,修補著被舊日異種馴化過的身軀,感受著蓋亞文拉法作為族群alpha帶來的鎮(zhèn)定與賜福。 蓋亞文拉法很年輕,但血脈記憶的回溯重塑了他對事物的認知,時間的認知,力量與記憶讓他成為了某種值得信仰的存在。 蓋亞文拉法必須年長起來,他將要帶著族群重開繁衍之枝,讓圣樹的光輝與精靈的歷史再一次編織起命運的金線。 那是非常疲倦的一百年。 整個逃出來的精靈族群只有三位年長的精靈模模糊糊保留著對過往的血脈記憶,在更過去的一段時間,在蓋亞記不起過去的那段時間,他曾有更多這樣的長輩。但大災(zāi)變所帶來的泯滅破壞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他們這一支幻想種能夠逃出來簡直像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跡。 奇跡總會發(fā)生,可有時候不會眷顧最想要它的人。 在族親模糊的形容中,蓋亞文拉法得知自己一脈的族群在舊日,屬于異種豢養(yǎng)的可食用型寵物,何等羞辱的蔑稱;這意味著這些木精靈最常待的地方是上了鎖的精致牢籠,大災(zāi)臨頭,這些舊日的異種尚且無法自保,又怎么會想起籠子里的點心? 奇跡總會發(fā)生,卻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降臨到木精靈一脈了。 可他們就是逃出來。 座駕甚至是一艘超萬噸級別的主權(quán)艦,沒有任何家紋,魔法烙印,科技側(cè)基因鎖定;干凈地像剛剛落下生產(chǎn)流水線——但不是。 他的族群都以為這艘主權(quán)艦是被偷出來了。 但不是。 蓋亞文拉法清楚地知道,這艘主權(quán)艦是有主的,但他不知道是誰,為什么控制這艘主權(quán)艦的生物密匙在他手上的儲物戒指中;為什么一個異種的科技會烙印了他的指紋與瞳紋? 老實說這種不知道一切,但事情全部步入正軌的感覺糟糕透了,好事臨門,你卻不知道它會不會永遠臨門。 可蓋亞文拉法沒有很多時間去想,第一個一百年要忙的事情太多。 他的族親在長達半個紀元的恐懼馴化之下,在心性上已經(jīng)徹底變成另外一種生物,光是矯正這些怯弱的幻想種性格就占據(jù)了蓋亞文拉法大多清醒的時間,更別提后續(xù)還需要教導(dǎo)他們重拾武力與魔法……那真是一場災(zāi)難。 在重新教導(dǎo)族人的過程中,不停閃回的血脈回溯記憶讓蓋亞文拉法幾乎忘掉任何出逃時的不正常之處;畢竟一邊是絢爛至極的輝煌族群血脈記憶,一邊是空白到連半點記憶碎屑都找不到的異種舊日之都記憶畫布,心智正常的人都會被前者吸引目光。 ……舊日之都? 第一個一百年,蓋亞文拉法曾有幾次是感受到一些屬于舊日之都的記憶碎屑,可他沒有在意。 就像他沒有在意為何自己一直戴著那枚舊寶石戒指。 潛意識與圣潔的力量抗衡著,前者在最初的歲月被這股龐大的新生神圣力量死死壓了下去。 —— 蓋亞文拉法在災(zāi)后的宇宙星系花了三百年,找到了現(xiàn)階段所有還活著的幻想種,有很多其他的幻想族群都成功活了下來,但都沒有木精靈這一脈幸運。 所有幻想種中的精靈系,死的只剩下蓋亞文拉法這支。 他尋找,救助,并把記憶中,屬于這部分)幻想種,那一類幻想種的族群知識重新教授于他們,并為其護航,教導(dǎo)這些艱難存活下來的幻想種族系更多東西,將所有同為幻想系的生物牢牢擰成一股力量,對抗著災(zāi)后宇宙的畸變與資源匱乏。 在第三個一百年的世紀末,圣樹白精靈系的木精靈-蓋亞文拉法成功重建幻想鄉(xiāng)。 這一年他418歲,在正統(tǒng)精靈歷中,還差82年才正式成年。 哪怕是在蓋亞文拉法回溯的血脈記憶中,都沒有再比自己閱歷與成就更豐富的年輕精靈了。 在如此年輕之際,重新點燃知識的火種,延續(xù)了族群的命運金線——重建幻想種星系這個成就,讓蓋亞文拉法幾乎能做到后無來者的程度。 所有重現(xiàn)壯大族群,重拾歷史與傳承的幻想種都在高呼他的名字。 ——蓋亞文拉法,無所不知的王。 ——就是在這個時候,蓋亞文拉法才終于記起了一塊關(guān)于自己個人過去的記憶。 他知道一切別人的故事,對自己了解的程度卻比陌生人還陌生人。 那首被他記起的歌謠很久遠。 【蓋亞,你生而特殊?!?/br> 【你生而就應(yīng)該享受最好的一切。】 【錦衣華服,甘露星光,完美的武器與耀眼的附魔盔甲。】 【最純潔的獨角獸與最強大的戰(zhàn)馬?!?/br> 【你走過的地方會有赫西花開放。】 【你應(yīng)該擁有最好的魔石,最受祝福的桂冠,被生命圣樹注視,感受你自己是如此……】 【…獨一無二,如此特殊。】 【蓋亞,你是絕無僅有的存在?!?/br> 【你生來就是為了舉起火種?!?/br> 這是蓋亞文拉法想起來關(guān)于自己過去的第一個記憶碎塊,是一個改編成歌謠的預(yù)言。 第四個一百年,蓋亞文拉法在正統(tǒng)精靈歷中正式成年,他自身的力量終于完全發(fā)育,不再需要生命圣樹與圣潔力量無時無刻維持高強度的自我防護。也就是這時候,他才開始慢慢想起過去的記憶。 他首先想起來的是這首預(yù)言歌謠,但接著,蓋亞文拉法在這塊記憶的尾巴,看到了一點東西。 蓋亞文拉法并不是第一個‘蓋亞’。 幻想種被舊日異種馴化的時間長達半個紀元,這漫長的時間中,每一個精靈族系都出現(xiàn)過‘蓋亞’。 蓋亞,在精靈語中是5個音節(jié),意為富有神圣力的泥土,大地的意思。 承載圣樹之生命線的存在。 在以生命樹為信仰的幻想族群中,這類帶有寓言指向的名字與形容并不能隨便使用,使用此名字的精靈如果命運金線纖細,他們很快會以各種方式死去。 蓋亞文拉法想起了這個預(yù)言,想起最初那個極其極其年輕如幼崽的自己。 16歲的蓋亞,戴著項圈的蓋亞,迷茫無知的蓋亞,待在籠子里乖巧等待舊日異種挑選的蓋亞;一個纖細如花枝,仿佛一陣風(fēng)都能輕易殺死的蓋亞。 當身邊最親近的族親得知他們的國王回憶起最初的奴隸生活時,他們擔憂與為此而傷心,他們重新傳唱起那首預(yù)言之歌。想要用信仰,用尊敬,用愛護來撫慰這顆傷痕累累的心。 可蓋亞文拉法沒和最親近的族親說的是,他其實一點都感受不到痛苦。 回憶起族親口中恥辱的記憶,并沒有那種痛苦又羞恥的感覺。 蓋亞文拉法一點都不為記憶碎塊中天命所歸的預(yù)言詩震動而自豪,他在那塊記憶的尾巴感受到了一種陌生的東西。 那種陌生的東西讓蓋亞文拉法感受到自己身體和精神上出現(xiàn)了某種變化。 這種感覺非常難以形容,在這種“感覺”出現(xiàn)前,蓋亞文拉法對未來沒有任何期望,他知道很多很多東西,甚至在做出救助行為與傳播火種時,他都知道這些幻想種會如何感謝他;因為血脈回溯的記憶中有過無數(shù)此類事情,無數(shù)相同心情的感謝,無數(shù)敬仰與無數(shù)崇拜。 蓋亞文拉法是在做救世主的事情,但這些源源不斷的信仰并不屬于他。 連記憶都不完整,何來擁有一切之說? 年輕的救世主一無所有。 沒有過去,未來是在記憶中發(fā)生過的‘未來’,他沒有期待,沒有光,像是落到了一個漆黑的隧道中,前后方都被空白堵上了,他被困在其中。蓋亞文拉法想要大喊大叫,求助,他真希望有一個人能來幫幫他。 他受傷了,但沒人能看見傷口。 他所有能開口的存在都需要他,依靠他,求助他。 蓋亞文拉法不能倒下,幻想鄉(xiāng)的國王不能倒下。 即使這四百年,蓋亞文拉法一直在降落,在一片踩不到底的黑水中,在任何一片虛無中,他也不能瘋。 這種虛無是無形的,神秘的,并且只要他對身邊的人說出口,就會化為對其神權(quán)的質(zhì)疑與偏見。 質(zhì)疑和偏見會影響思想,而思想正是蓋亞文拉法要教給這些幻想種的東西。 有個聲音曾在蓋亞文拉法耳邊說過:站起來,蓋亞。 站起來,蓋亞,別總是跪下看我。 他不知道是誰,但這句話是他空白記憶里為數(shù)不多能記完整的碎屑之一。 蓋亞文拉法要教這些被馴化的物種重新站起來,所以他不能出問題。 這塊400年第一次主動想起的回憶碎片里,大多數(shù)東西對蓋亞文拉法來說都是沒用的,只有最后那一點。 ——那是一個有點冰冷的撫摸。 ——那是一個“感覺”。 記憶碎塊中,有一只冰冷的手正撫摸著‘蓋亞’的長發(fā),動作不輕不重,從‘蓋亞’的頭頂一路撫摸到精靈肩頭的長發(fā),時間不短,力道固定而沉穩(wěn);冰冷,卻有著一種讓人安心的能量通過觸摸傳遞到‘蓋亞’的身上——再傳遞到回憶的蓋亞文拉法身上。 他們應(yīng)該處于一個很安逸的環(huán)境,蓋亞文拉法閉目時甚至能感受到記憶中幻覺般的壁爐火溫,暖融融的熏在‘蓋亞’身上。 很熱,‘蓋亞’的身體很熱,這個纖細而年輕的精靈正因為靠近這個冰冷的存在而興奮,興奮流淌在他的血管里,這個精靈處于分泌素高度興奮的狀態(tài)——所以就顯得那只撫摸他的冰冷之手更舒服了。 舒服,安逸,仿佛一個永遠不會倒塌的支柱。這個‘蓋亞’同樣沒有過去,他只是一個奴隸,同樣有著rou眼可見的未來??删褪且驗檫@個冰冷的存在,這個年輕的精靈什么都不怕。 ‘蓋亞’什么都不怕,他對這個未知的存在有著盲目的信任與依賴——這個年輕的蓋亞有著自己的錨,他雖低賤,貧窮,卻因這份“感覺”而富足無比。 這個年輕的蓋亞有著蓋亞文拉法求之不得的愛,如豐收的林之國,這個年輕的蓋亞在情感上活得像個國王。 蓋亞文拉法400年的墜落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落腳點。 你站得很搖晃,你知道你會站不穩(wěn),你知道可能還會繼續(xù)摔下去,陷入無止境的空虛墜落中——這種空虛的墜落,蓋亞文拉法持續(xù)了整整400年,如果不是族親與血脈記憶回溯,圣樹與圣潔的力量時刻保護著蓋亞文拉法的rou體,他早都崩潰了。 圣樹與圣潔長在蓋亞文拉法的身上,是牢籠,也是保護。 ——但你有支撐點了,即時虛無再繼續(xù)吞噬你,你也知道,你有支撐的東西了。 要做的,就是繼續(xù)尋找。 尋找這個‘什么都不怕’,尋找這個支撐,尋找……那個似幻覺似真實的未知觸感。 尋找“感覺”。 2 但之后的一百年,蓋亞文拉法追尋記憶的過程很不順利。 想起的都是非常破碎的碎屑,有時候只是一句話,或者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等待畫面,每一個出現(xiàn)在記憶碎屑中的臉都是蟲族,但這些蟲族的五官模糊一片,蓋亞文拉法看到最多的就是穿著各式黑西裝的高大蟲族。 不過并非全無成果。 蓋亞文拉法偶爾會看到一些像家紋一樣的猙獰標志,并且他逐漸回憶起了舊日異種的通用語言如何說,也就是這個時候,蓋亞文拉法開始了暴政。 他無法回憶起完整的記憶,但某些東西還是像鬼魂般纏了上來。 在想起那個冰冷存在的臉之前,蓋亞文拉法已經(jīng)先習(xí)慣了對方的生活作息和所有能夠回憶起來的癖好。 但這些小細節(jié)做的再多,他還是不能夠在回憶起的碎塊里找到更多有用的。 蓋亞文拉法幾乎要絕望了。 他不能,也不會對任何一個族親說這些話,因為他是國王,他是活著的神權(quán)與圣樹;也因為他從不覺得這些族親能夠理解自己——就像他對蟲族的殺戮恨意并不是來自同胞的苦難。 所有幻想種都在慶賀新生,只有蓋亞文拉法想回到過去。 這個想法是錯誤的,沒有人能夠理解他,不會有。 - 當蓋亞文拉法被這些一次又一次復(fù)蘇,卻一次又一次希望落空的記憶困擾時,他最怪異的地方是即使內(nèi)心快變成了災(zāi)后宇宙的畸變廢墟,蓋亞文拉法面上也依舊完美無缺。 蓋亞文拉法是在第五個一百年開始變得不正常的。 他開始喜歡穿戴不符合他自身氣質(zhì)的華服,佩戴華麗森冷的首飾,所居住的宮殿更是在重新落成之后,沒有任何一個族親再愿意長期入住奉侍。 第五個一百年,幻想鄉(xiāng)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軌,蓋亞文拉法也慢慢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他開始少言少語,很少笑,總是坐在做舊的壁爐前捧著一本書,盯著復(fù)古彩窗外的月光發(fā)呆。 是有族親擔心過蓋亞文拉法的,可現(xiàn)在的蓋亞文拉法并不是一個人,他已經(jīng)成為了幻想鄉(xiāng)的一個符號。 他再怎么變化,他體內(nèi)的圣樹與圣潔還在,蓋亞文拉法就不會有問題。 蓋亞文拉法要被這份虛無與幻痛所帶來的變化折磨得奄奄一息,可他所拯救的一切,他為之努力的全世界都對他的痛苦視而不見。 ——王最近出現(xiàn)了變化。 ——那可是王,他不會有事的。 - 幻想鄉(xiāng)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只有蓋亞文拉法被驅(qū)逐,禁止享受這份快樂。 在那顆心即將再一次破碎之前,一同加急的情報送到了蓋亞文拉法幽暗死寂的宮殿內(nèi)。 送到桌前時,幻想鄉(xiāng)獲取的消息時間就有點晚了,直播已經(jīng)進展到了舊歷雙子在海王星相處的那一段。 但接下來,蓋亞文拉法看到那個年幼的蟲族時——一場延遲了七百年的暴雨降臨了赤地。 正確的時刻,正確的長相,正確的存在。 提摩西·伯恩斯,。 當蓋亞文拉法看到那張臉時,即時對方稚嫩無比,卻仍不曾褪色。 蓋亞文拉法所有能夠回憶起的,看不清臉的模糊記憶頃刻成像。 正確的時刻——他幾乎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臟正在活過來。 那是一種仿佛捷徑般的朝圣感應(yīng)。 - ……那些記憶對我真的有害嗎? 圣潔是一團神圣而純潔的巨大能量,換句話說,它是沒有自我意識的。 這團能量化在蓋亞的骨血中,保護著他身體的每一寸領(lǐng)土。 那些記憶對我真的有害嗎?……那為什么,當我每撈起一塊時,才感覺自己好像呼吸到了真實的空氣,感受到生命。 蓋亞文拉法通過這些陳舊記憶喚醒新的自己,想要喚醒自己被挖走的感情土壤。 但他的半身卻不這樣認為,他的族系也不這樣認為,他所能接觸到的實物與真實都不這樣認為。 蓋亞自己努力了很久很久,卻收獲不多,好像全世界都在要他放棄。 可他知道,當他都放棄了,‘蓋亞文拉法’就該沒命了。 而看著影像中年幼的蟲族,帶給蓋亞的感應(yīng)就像開啟了第三只眼睛,所有回憶碎片中不清楚的地方好像猛地就沉浸了進去。 真正的,不會碎的,一些還活著的‘情感’重新填滿了這具身體。 那種感覺好極了,好極了! 在主權(quán)艦成功壓縮遷躍后,蓋亞文拉法做出了一個今天之前想都沒想過的舉動。 他將圣潔的力量短暫的自我抑制性封印。 圣潔對蓋亞文拉法溫順無比,這股狂暴而龐大的能量就像水,緩緩沉進了蓋亞的精神海中,風(fēng)平浪靜。 這一刻,蓋亞文拉法不再是那位擁有強大魔法的幻想鄉(xiāng)國王。 他要成為那只木精靈-蓋亞。 當這場怪異直播終于進度到那一場與智械的殺戮前,那個派對。 ——那個出現(xiàn)了另外一個自己的派對。 全息投影中,年輕纖細的木精靈以蓋亞文拉法記憶中的樣子,溫順而沉默地倚坐在年輕伯爵的腿邊,那只蒼白的手就這樣順勢搭在了幻想種寵物的頭上,很熟悉的動作。 漫不經(jīng)心的,不輕不重的把玩,撫摸,從頭頂?shù)郊绨颉?/br> 蓋亞文拉法這一刻承受著七百年最洶涌一次的,完全屬于自己,完全屬于“蓋亞”的記憶回溯。 就這短短的幾秒鐘,他忘記了自己曾經(jīng)對大災(zāi)變的恐懼,忘記了記憶中絕對的災(zāi)難主角-核爆整個舊日之都的核魔紋,與照亮了整個災(zāi)厄源頭不夜星所有視野的超新星大爆炸,無數(shù)逃難的飛船與炸碎在失重星環(huán)里無數(shù)無數(shù)原型化的蟲族軍隊尸體。 第一秒,是年輕的提摩西·伯恩斯有著一頭在光下如活血般流動的深紅色頭發(fā),于是,蓋亞文拉法想到了一大片閃耀著深紅星云的玫瑰星系。這片星系是奴隸-蓋亞18歲的第一個成年的禮物。 年輕的主人在簽字授權(quán)時,看著惶恐的愛寵,像看到了什么可笑之物——仿佛在詫異不就是一片星系?但年輕的主人笑完后,只是摸著精靈的長發(fā),說:我的蓋亞,該有些像樣的落腳之地。 第二秒,是年輕的伯爵那雙因臨近成年,濃翠的眸。于是,蓋亞文拉法想到了哈瓦那——如今幻想鄉(xiāng)的主星哈瓦那——天國之地。 那顆最初屬于蟲族年輕伯爵,但被主人轉(zhuǎn)贈給最寵愛奴隸的魔法星球。 年輕的主人說:像不像紀錄片中你們族群總是出現(xiàn)的森林之國? 18歲的精靈羞怯又溫順地點點頭,他柔軟的回應(yīng)著,是的,看上去比紀錄片里還要美麗,不知道那些枝葉是否真的那么柔軟。 于是年輕的伯爵說:找個機會帶你去。 第三秒,是年輕伯爵異于常人的膚色,細細的深紅色蟲紋烙印在上面,有種簡潔而奇異的魔力。 于是蓋亞文拉法想到了那艘沒有任何家紋沒有標記的逃難主權(quán)艦,當回憶到這一刻時,他就知道了,其實應(yīng)該是有家紋的,只是沒有來得及刻印上去;他的族親的確沒想錯,這艘主權(quán)艦的確才從流水線上下來沒多久,是屬于提摩西·伯恩斯二次覺醒后的新座駕。 ——紐文蘭號的2.0版本。 也就是蓋亞文拉法此刻正在使用的這艘,能夠強行遷躍壓縮光子通道,將半個宇宙周的千萬光年視若無物,壓縮光子風(fēng)暴?——這艘主權(quán)艦在打造鋼骨內(nèi)架時就描繪刻印了無數(shù)超現(xiàn)實抗壓與反物理特性的魔紋,是一艘完全不講物理法則的半魔法側(cè)科技主權(quán)生物艦。 也只有這種級別的主權(quán)艦,才能在當初遭受好幾個超新星大爆炸,產(chǎn)生連鎖反應(yīng)恐怖磁暴輻射中的舊日之都突破重圍。 第四秒。年輕的伯爵在撕裂燃燒萬轉(zhuǎn)核心反應(yīng)爐的智械時,總是保持一個弧度的微笑。 蓋亞文拉法好似幻聽到了一陣輕笑,帶來酥麻的吐息,讓人想到曬飽足太陽的猛獸拉筋伸腰時,一種輕慢的氣定神閑感。那個聲音里還帶著點沒完全退去的笑意,有些柔和,又或是這個時候就是個該溫柔的時刻。 那個聲音噢了一下,這可不行,我親愛的?!悄欠N帶著卷舌音的低喃,蓋亞文拉法死死盯著視頻中微笑虐殺智械的年輕伯爵。 他驟然地就沉浸到了這記憶回溯的恐怖情感中。 這可不行,我親愛的。那個聲音說,當你想要站好,站穩(wěn),你得學(xué)會掩蓋好自己的想法。 ——無論難受,痛苦,亦或是喜悅,你都不能泄露出來。 ——保持住,別讓人知道你的極限在哪。 蓋亞文拉法在這一部分記憶中,看到了那個人是如何摟抱著更纖細嬌小的幻想種,將臉埋在精靈的頸肩,用夢呢般的聲音,說出一些絕對不是那個精靈奴隸能學(xué)習(xí)掌握的東西。 記憶的光影間,年輕的精靈抱著自己的主,他小心翼翼又輕柔無比地用自己柔軟的臉去蹭了蹭蟲族的額頭,像云一樣溫柔的撫慰。 猩紅發(fā)的蟲族摸了摸精靈的長發(fā),沒再說話了,他在白精靈懷中沉沉睡去。 記憶回溯的光影間,蓋亞文拉法在這個蟲族臉上看到了直播從未有過的景象! 一種綿綿的,比水還沉,比空氣還要無孔不入的恐懼爬上蓋亞文拉法的心頭。 ……他為什么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那是……黑眼圈嗎? ——短暫幾秒鐘在蓋亞文拉法的意識中無限拉長,他饑渴到近乎仇恨地吸取著這些記憶中的營養(yǎng)汁液。 蓋亞文拉法能夠共情感受到記憶中所有所有的情感——他這一刻深深嫉妒那個更加纖細年幼的‘自己’。 正確的時間,正確的記憶,正確的情感。 這些情感豐富讓人上癮,對蓋亞文拉法來說近乎一場無限的補足。 蓋亞文拉法自從回溯血脈記憶后,他的大腦被領(lǐng)域被擴容過,他能記住很多東西,超憶癥又或是魔法的作用;這就相當可怕了,他的頭腦比馴化過的同族要更靈敏而無限,虛無對蓋亞文拉法的折磨也是無邊無際的。 現(xiàn)在,這無邊無際的虛無與下墜被大雨沖刷,他終于在虛無中找到了一個坐標——別再被困住,想想那顆猩紅的彗星,跟隨星光。 跟隨星光,蓋亞文拉法幾乎以為自己能夠正常了。 幾乎。 蓋亞文拉法憎惡著,……只能感受到情感殘渣的自己。 深深的,深深的,厭惡另外一個自己。 ……憑什么,我只能感受到這份殘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