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故事以他對神明動情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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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崖。 那時的白桉不知道將他從那群獵犬中救下的神明,就是傳聞中令云海涯奴隸聞風喪膽的白夜,自然也不知道后續(xù)發(fā)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他的記憶只停留在了謝幕時的驚鴻一瞥。 調(diào)教師大會后,他便離開了無盡城。 有身著制服的傭人帶著他乘坐了直入云霄的電梯。四周透明電梯緩緩升離海面。他的腿有些發(fā)軟,出著冷汗的手心緊緊地抓著身側(cè)的扶手,目光卻一刻未曾離開電梯的透明窗。 這是三年來,他第一次離開無盡城。 他看到了海面折射著耀眼的光,看到海鳥從他面前飛過,看到自己置身萬里高空的白云之上。透明窗外的情景,像極了他幻想中的天堂和神袛…… 那天之后,他擁有了舒適的床,可口的食物,得體的衣服。失去思維意識的他沒有精力去思考這件事的合理性,他順理成章地認為此時的境遇是他配合1號獲得到的獎賞。 直到幾天后,傭人引著他離開了房間,一路上他看到形形色色的穿戴整齊、珠光寶氣的男人和女人。 “看這制服是高級調(diào)教師?” “云海涯什么時候有這樣一位高級調(diào)教師了?” “我覺得不太像,高級調(diào)教師應(yīng)該不會是這樣的氣場吧?” “他看起來呆呆傻傻的?我看這樣子,倒像個奴隸?!?/br> 四周傳來的議論和熱切的目光讓他慌亂,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他把頭低得更深了,緊緊地跟在傭人身后,不敢行差踏錯。 他被帶進了一個周圍栽滿玫瑰的歐式教堂。教堂內(nèi)部的光有些暗,圓形的穹頂上是描金的天音使者,四周的琉璃窗上也有玫瑰的紋路。陽光透過兩側(cè)的長廊的巨型落地窗,將圣母與愛神的琉璃窗打亮,溫柔慈祥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這里是天堂還是神袛?”他從未見過這樣煦暖的地方,心里的陳年舊傷此刻被照得有些發(fā)癢,好像是在緩緩愈合。 “我這樣的人,也可以進入天堂嗎?我的罪孽難道已經(jīng)贖清了嗎?”他感知著融融的日光,懵懂地流下了一行清淚,心底第一次有了些釋懷般的開心。 長廊的盡頭,一個穿著白色西服的男人正襟危坐,漆黑如墨的發(fā)絲熨帖地垂落在身體兩側(cè),狹長的鳳眼直勾勾地注視著他。 男人身邊還坐著幾個人,是那天大會的評委。雖然只是模糊地見過一面,但0259立刻就辨別出了他們的身份,只是不知如何稱呼。不過,憑他們的衣著打扮和散發(fā)出的無形的氣場,應(yīng)該也是可以稱作主人的吧。 想到這里,他便雙膝跪了下去,他有些別扭,顯然是還不習慣穿著衣物。 “白夜先生,我希望你再慎重考慮一下?!币幌虺聊暮邙f蹙著眉審視著跪在下面的奴隸,干練的短發(fā),如刀刻一般的面容十分深邃。 他話音剛落,0259突然顫抖起來,不知是因為他無形中散發(fā)的威壓,還是因為他口中提到的白夜。 “黑鴉,你好像嚇到這個小寶貝了呀~”,如銀鈴般好聽的聲音從迦葉闌珊口中傳來。人畜無害的語氣中散發(fā)出的氣場昭示著她不簡單的身份。她也看向0259,“我倒是覺得他很有趣,白夜要是不要的話,那就歸我咯?!?/br> “我尊重你的選擇,只不過,”霍斯雙腿交疊了起來,吐出一個煙圈,“你不應(yīng)該給他這么多,至少不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 “我逢賭必贏?!卑字骨鋵Ρ娙说膽B(tài)度不以為意。他掏出鋼筆,在五份合同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分別是:云海涯奴隸買斷契約、身份認證、名譽調(diào)教師助理授權(quán)書、白氏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白氏資產(chǎn)移交公證。 龍飛鳳舞的白止卿三個字躍然紙上,他整理好這幾份文件,對下面的0259說道。 “你過來?!?/br> 0259還是很茫然,前面的臺階很高,他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白止卿身邊,他垂著眸子,不敢抬頭。 “跪下。” 應(yīng)聲而動,他雙膝跪地,聽著上方傳來的聲音說著一些他聽不真切的話,他不敢眨眼,認真地聆聽著神明的梵音。 這是他第一次離神明如此之近,安靜跪在地上的身軀里,一顆貼滿封條的心臟在瘋狂跳動。他從未如此緊張,從未如此慌亂。這樣涌動的情緒在他大腦里亂撞,他聽不懂神明的唱詞。 但他用盡全力抗衡心中的波濤。于是,他抓住了神明梵音的小尾巴,那是他唯一聽懂的幾句話…… “奴隸,交給我你設(shè)法保全的一切,我寬恕你的罪孽。白桉,是你今后的唯一的名字?!?/br> “我賦予你爬出這泥潭資格,你須要向我上交你的心魂?!?/br> “我現(xiàn)在不需要你的回答,你的答案對我毫無價值,并且,你也沒有被給予拒絕這場交易的權(quán)利?!?/br> “從現(xiàn)在起,交易生效,希望你早日達成,合作愉快,0259。” —————————— 澈竹園。 白桉蜷縮在竹籠里,看著被切割成小塊的天空,茫然地回想著那次初見和兩年朝夕相處的片段。 這一切仿佛是一場夢,他用力去回想和白夜的交易,用力去看清合同上的字跡,可他失敗了,他的淚水不斷地涌出將合同上的內(nèi)容暈染得一片模糊。他還是沒能回想起有關(guān)那天的一切…… 可那天的記憶曾經(jīng)有多溫暖,現(xiàn)在就有多寒冷。白夜的一個“滾”字,像骨刺一樣從他身體內(nèi)部長出,將他皮囊下的血rou刺出一片爛紅。 他手心握著白夜的發(fā)絲,緩緩地閉上了眼。他不愿再回憶了…… 幸而得到神明眷顧,神明拯救了他,而他卻妄圖用卑微的愛意去褻瀆神明。 ——————————— 霍斯辦公室。 “調(diào)教師大會的方案定下來了,這次的場子也能在大會前完成?!被羲箤⒎桨阜诺搅税字骨涞拿媲?,“為了觀賞性,今年的考核的內(nèi)容由VIP客戶抽簽決定,變數(shù)會很大,你打算怎么安排白月。需要我派人抽白月的簽的嗎?” “白月的水平,不比你這里高級調(diào)教師差,”白止卿對霍斯的安排顯然不置可否,“你是知道的,即使是抽簽的隨機項目對他來說,也沒有完不成的道理?!?/br> “我自然不懷疑他,也相信你,但是陸陽……” “霍斯,你想問什么?”白止卿眼睛危險地瞇了咪,這個名字讓他眼睛里的戾氣翻涌起來。 “你這是在……嫉妒他?”顯然沒想到自己的話會被打斷,霍斯沒有生氣,他看著白夜戾氣涌動的眸子,疑惑地再次確認道,“你在嫉妒他?” “憑他也配?” “你今天沒有帶白月來,我猜……是不是白月的記憶,恢復(fù)了?” “……” 看到白止卿沉默不語,霍斯咂了咂舌。白止卿沒有正面回答,應(yīng)該是沒有恢復(fù)記憶,那么引起白止卿這樣激烈的情緒的顯然不是因為關(guān)于陸陽的回憶,難道…… 還未來得及深想,霍斯的思路就被少女清脆的聲音打斷了。 “少主,你那個不識趣的醫(yī)生把我這個月的主持人扣下了,”迦葉闌珊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看見了一臉陰沉的白夜,打趣道:“喲,白夜也在啊?!彼炖镞€叼著一根棒棒糖,從霍斯的桌子上拿了本什么臨床醫(yī)學(xué)的研究報告,躺在沙發(fā)上看了起來。 她仿佛沒有感受到空氣中尷尬的氣氛一樣,翻動著研究報告,漫不經(jīng)心地說:“主持人的事不急,你們先談?!?/br> “主持人?”雖然白夜有些疑惑道。 “公共區(qū)那邊最大的場子——欲河,經(jīng)常舉辦一些主題活動。都是一些世家公子什么的,玩得相當花哨。但沒有彩頭當然沒意思,咱們這邊都會派個高級點的奴隸當主持人,去幫著添添彩?!?/br> 迦葉闌珊合上了研究報告,有點嫌棄地丟到了一邊繼續(xù)道,“百無禁忌,一般玩不死就行。你不知道也正常,每次都是黑鴉那個悶葫蘆找人替你的班?!?/br> “你的主持人連著去幾天了?”霍斯收回了被迦葉丟開的研究報告,小心地放進了辦公桌的夾層里,“如果不是到了極限,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扣下一個奴隸,隨便換個別的奴隸就行了?!?/br> “你說的輕松,拍賣會快到了,我手里的都送去做體檢和身體修復(fù)了,這期的主題是——圣子,連黑鴉那邊都沒有合適的人來頂班?!卞热~無奈的攤攤手,“我能怎么辦?” 霍斯有些頭疼,其實也不是沒有人能頂班,只是現(xiàn)在…… 霍斯看向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白夜,目光中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感覺,他說,“止卿,我這也臨時調(diào)停不開,普通的奴隸也伺候不起那些爺,不如……” 霍斯給白止卿面前的茶杯倒上了新茶,“這次讓白月頂個班?” “少主,你這可是強人所難呀,白夜怎么舍得讓……”迦葉又掛上了招牌姨母笑,又要開始打趣白夜。 “行,讓他去吧?!卑滓姑鏌o表情地說道。 “……?!”迦葉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仿佛在確認自己是不是幻聽,等她回過神,白止卿已經(jīng)離開了。 “我?這……天??!這是發(fā)生了什么?”她瞪大了一雙杏眼,看向了霍斯,想從霍斯的臉上發(fā)現(xiàn)什么蛛絲馬跡。 “如你所見?!被羲箶偭藬偸郑硎咀约阂埠軣o奈,“你去盯一下吧,白月應(yīng)該是醒了,只是沒有恢復(fù)記憶而已?!?/br> “小白桉醒了嗎?!”迦葉再次驚呼起來,“那我一定要去看看,正好今天我去公共區(qū)值班。”她顯然是對白桉的事情很上心,直接一路小跑了出去。 不過片刻后,她又小跑了回來,有些氣喘道:“今天我值的班記到白夜身上,沒有替人家看媳婦兒還要我加班的道理!” ———————— 澈竹園。 “小白桉,醒醒,咱們走了?!卞热~穿著白色的魚尾裙,踩著金色的高跟鞋,及腰的金發(fā)已經(jīng)盤了起來,只帶了一個水鉆的發(fā)冠,她蹲在竹籠外面,溫柔的喚著。 “……” 白桉還在回憶中迷迷蒙蒙,眼角還掛著淚水,他睜開眼便從竹籠的縫隙間看到了迦葉嬌俏的臉,神志清醒了過來,他掙扎著爬出了竹籠,跪在迦葉面前。 “迦葉小姐,晚上好……”他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唔,真是漂亮的很?!卞热~蹲在她面前抬起了他的下頜,白桉的眼睛還有些紅腫,淚痕清晰可見,眸子中蕩漾著破碎的星河。 這樣的神采奕奕的眼睛顯然不會屬于一個被打破的奴隸。迦葉看著他有些閃躲的樣子,輕笑了一聲,繼續(xù)說道:“真的是醒了呀,你這副樣子連我都心動了,白夜怎么忍心讓你住在這種地方?!?/br> “……請問迦葉小姐需要奴隸做些什么嗎?”白桉手里還握著白夜的發(fā)絲,他有些心虛,不自然地將手收在身后。 迦葉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眼睛瞇得彎彎的,向白桉伸出了一只手。 “……”白桉沒有交出手里的東西,身子還往后退了退。 “小白桉,我的耐心有限哦~”,對于白桉這樣的反應(yīng),迦葉顯然更加好奇了。 “迦葉小姐,請您……請您不要告訴先生,奴隸求您……”白桉的眸子涌出來淚水,他顫抖地將手心里的發(fā)絲拿給迦葉看。 看到被認真卷在手中的漆黑發(fā)絲,迦葉心下了然。小白桉不止是醒了,八成是愛上了白夜。只是現(xiàn)在這情況,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白夜賭贏了,但是臨時撤場了?這絕不是白夜的作風。 看著迷茫的白桉,想起霍斯的無奈和白夜的決絕。她好奇的神情幾乎寫在了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說道,“小白桉,有一個事情你要清楚。我不會為了一個奴隸而對朋友隱瞞,但是……”迦葉將白桉眼睛中將要碎裂的絕望收在眼底,繼續(xù)道:“作為白月的同事,我破例幫你這個忙,就一次哦~” “迦葉小姐,謝謝您愿意幫奴……謝謝您幫我。” 迦葉并不知道陸陽的事情,但白桉眼里的情意根本藏不住,她一個外人都能看出這個被打破的奴隸對白夜動了情。 而現(xiàn)在,先動心的白夜,在簽訂過那樣的契約后,竟然主動提出送他去“欲河”…… “白夜把你借給我一天。小白桉,跟我去欲河加個班唄?”迦葉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目前看起來是有一些誤會。 不過,她并不想做這個捅破窗戶紙的人,這世界上還有什么比看白夜吃癟更有意思的事情呢?想到這里,她笑得更燦爛了。 只是目光落在白桉紅腫的雙眼和赤裸的身體時,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你這副要死不活的可憐模樣去了“欲河”,不得被那些禽獸生吞活剝了?去換件好看的衣服,化個妝打扮一下,以0259的身份,跟我走吧。”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迦葉強調(diào)了0259的身份。 ———— 白桉跌坐在地上,他的心開始絞痛起來,迦葉的話就像粗糲的鹽粒,敷在他心頭密密麻麻的傷口上,久久不能消融,那是一種持久漫長的痛。 他沒有去過“欲河”,但顧名思義,他知道,這樣的名稱絕對不會屬于什么高潔圣地。在這云海涯,能被稱作“欲河”的還是什么地方? 0259不過是個奴隸,不過是可以隨意交換的玩具而已。作為0259,他沒有權(quán)利拒絕面前這個云海涯的榮譽調(diào)教師。 兩年前,他如行尸走rou般地等待著這個軀殼的滅亡,他不斷幻想著,等他贖清自己的罪孽后,就從這世界上解脫。 遇到白夜,他擁有了很多,他知道他沒有資格留戀這樣的溫暖。但他愿意為了白夜獻祭自己的一切。 故事以他對神明動情結(jié)束,他在行刑日的當天,再一次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 他最終也沒想起來和白夜的交易。他先失禮于神明,后失信于神明。他的罪再也贖不清了…… ————休止———— 夜晚鉆進他的骨縫中慟哭,凍傷他的風在胸腔里隆咚作響。 淚水不再自由,結(jié)在眼眶中濃稠發(fā)狂。 尖聲說有什么東西永遠離開了。 無人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