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動心(來看絕美人設(shè)圖/暴力/家暴)
朔望記得他看到的是一個瘋狂而又卑微的林至蕭,以他現(xiàn)在的視角來看能品出當時林至蕭為了博取同情而刻意把自己弄的慘兮兮,但當時卻只覺得心疼,而那份心疼也延續(xù)到了多年后的現(xiàn)在,讓他對林至蕭再也狠不下心去。 林至蕭背上放了一個鞭子跪趴著,從門口緩慢地爬了進來,每一次移動小腿都硌到了碎裂的玻璃碴子上,木質(zhì)地板上很快就有了零星的鮮血痕跡,江朔望繞過地面上的狼藉坐到床上的時候林至蕭也爬到了他的面前。 留給江朔望以最深刻的印象的不是林至蕭討好的動作,而是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可以在里面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就好像自己是他的世界、是唯一可以進入他眼睛的人一樣曖昧不清。 江朔望當時覺得自己很奇怪,自己居然在盯著林至蕭發(fā)呆。 后來事情江朔望也記不清了,他只記得林至蕭好像在搖著他的狗尾巴求自己拿他身上的鞭子打他,自己當時也確實那么做了。 那條鞭子是漆黑的,也是他在那天之前沒見過的,江朔望在之前的zuoai時偶爾也會用鞭子打林至蕭,但他敢肯定這條鞭子絕對不是他用過的任何一條。 江朔望覺得自己當時沒有看懂林至蕭的表情,也沒能讀出他的內(nèi)心,現(xiàn)在回想起那段自己不愿面對的心動,好像明白了。 那是一種類似于赴死的表情。 鞭子只落在了林至蕭身上兩下,一下后背,一下屁股,抽到的地方瞬間皮開rou綻鮮血淋漓,當時林至蕭整個人身子一沉,向地板壓下去,江朔望覺得那時候自己聽到了什么聲音,不過被他忽略掉了,現(xiàn)在卻想起來了,那聲音分明是皮rou被刺入的聲音——小腿上的玻璃進入得更深了。 當時的江朔望看到林至蕭渾身鮮血的慘狀心猛地一抽,胸腔內(nèi)的空氣被迅速擠壓,呼吸甚至成為了奢侈,悲慟從心底爆發(fā),隨著血液進入了四肢百骸。 只覺得揪心地疼,又悲傷又痛,卻不明白這無謂的悲傷從何而來,總不能是可憐林至蕭吧? 那時候應(yīng)該是入了林至蕭的圈套了,江朔望心想,林至蕭一定是看出了自己的心軟而用這種方式脅迫自己愛他,甚至是他想死在自己的手下,因為這樣就算不愛也足以讓自己這輩子都忘不掉他。 真是詭計多端,可惜自己順著他的詭計走了進去,一步步踏在了他為自己準備好的道路上,就算看出來了也不愿返回。 自己可真是賤啊。 后來自己心疼得的受不了,就匆忙地扔下鞭子讓林至蕭滾出去,他雙腿大著顫,正面的鮮血從小腿向下流,背面的鮮血從屁股和后背往下淌,猩紅一片,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鐵銹味,熏得自己想哭。 好像也確實哭出來了,哭得隱忍,自以為隱蔽不會被察覺到蛛絲馬跡,現(xiàn)在想來全是破綻,畢竟趕林至蕭出去時的話語都變了調(diào)的尖銳。 本來想著地上的這一片混亂第二天早上起來再收拾,先拾掇拾掇自己的心和感情再說,可是虛掩的房門再次被推開。 林至蕭換了一雙拖鞋,剛剛那雙沾滿了血的已經(jīng)不見了,可是這雙也沒干凈到哪里去,因為鮮血還在慢慢地流,他沒處理傷口就急忙拿著苕帚和拖布來到了自己的房間打掃。 他的唇在哆嗦,也失去了血色,從漂亮的淺紅色變成了蒼白無力的樣子,細細看也只能瞧出來一點粉,而看不出原來那漂亮模樣。 剛剛才平復(fù)的心又疼了起來,甚至是更痛了,耳鳴和視覺的模糊一起襲來,鼻涕充滿了鼻腔爭著想溜出去,主人卻因為害怕被發(fā)現(xiàn)破綻而竭力制止,流也不是,吸也不對,這兩種方式都能留下自己心背叛了理智的痕跡。 扯過床頭的手紙在自己臉上胡亂抹了一把之后悄悄地把鼻子擦干凈了,一股清新芬芳的香氣涌了進來。 像冬天在外煮茶那樣的氣味,茶香混著雪那種獨有的說不上來的凜冽的感覺,沁人心脾。 這是家中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也是江朔望很喜歡的味道。 他想起那時候自己抬頭看了林至蕭,后者的蒼白的嘴翕張著說些什么。 “疼?!?/br> 林至蕭的聲音在江朔望的耳邊響起,過了良久他才察覺這不是回憶,而是躺在他身邊的林至蕭的呻吟。 他確實很痛,自己抱著他一直能感受到他身體的輕微地顫抖,江朔望看著他,這張臉和幾年前那張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抬起來的臉重合了。 痛苦而又扭曲,卻有著說不上來的好看。 心軟,剛剛的那一通回憶足夠讓他念起林至蕭的好,現(xiàn)在對方的虛弱更能加深,反正現(xiàn)在對方也不知道,自己愛一愛他又何妨? 江朔望把林至蕭摟得更緊了,伸出手指來在他的臉上移動,描摹著他的五官,那模樣就像要趁著這短短的一晚把對方烙在自己心上般深情。 除了今夜,估計再也沒有一個如此和平的時刻了,也再也沒有一個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忘卻恨意讓愛意充滿內(nèi)心的機會了,這是千載難逢的可能,是陰差陽錯出來的可遇不可求。 畢竟把他抱在懷里凝視著他的五官的那一刻江朔望就明白了,明白他們無論此刻顯得多么的親密,終究都是要分開的。 他們的人生本該是條相交線,短暫的交匯之后就該迅速地分離,是林至蕭一意孤行,延長了他們相交的時間,但對一件事二人都心知肚明。 總歸是要分開的。 無論是生離還是死別,他們總會有告別的那天的,或許是很久很久之后的未來,也有可能就在明天,沒有哪兩個人能做到真正的白頭偕老,就算是相愛的人也難以實現(xiàn),除非是一起出了意外或者相約自殺才能免去分別。 相愛的人尚且不能,仇恨的人更甚。 江朔望看著懷中的林至蕭,想親吻他的額頭,卻在唇落下之前停止了,改為用自己的額頭輕觸他的唇。 “晚安?!?/br> 江朔望突然想起來回憶中的林至蕭對他說的話了。